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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柚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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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女友粉妈妈粉哥哥粉弟弟粉先冷静下,我说他憨是有证据的。
智商上的蠢叫笨不叫憨,影山智商真没问题,虽然他人称挂科王子。
朋友们,生活上的蠢才叫憨啊。
影山飞雄,选择恐惧症重度患者,当年直男届冉冉升起的新星,如今直男届金字塔顶端王者,ky之王下一任继承人……
据某月岛姓男子透露,论以自我为中心,影山说他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我不清楚,影山在我面前永远自我不起来,毕竟我是他考试的再生父母,憨也得有个下限,影山心知肚明。
我讲题不是无偿的,一道题一块巧克力,一张卷子两瓶西柚汁,想白嫖我的知识,做梦吧你。
影山这点也明明白白,每次都会很乖地去超市买。
有些时候他没问题,我也会主动蹭过去。
“飞哥,这题会做吗?”
“会。”
“啊……哦,我给你说,你这种做法不对,要这样……”
加减乘除一顿瞎算,最后我丢笔,叉腰。
“就这样,会了?”
“唔……”他低头沉思几秒,“会了。”
“那就好,”我笑眯眯,伸手,“飞哥,你懂的。”
?影山飞雄歪头……
“哈?!不是你主动——”
“两瓶西柚汁,冰的最好,谢谢。”
“自己去。”
“自动售卖机太远了,我懒,帮个忙帅哥,就当锻炼身体。”
“我不。”
“那考试你等死吧,去不了集训别怪我。”
“……可恶,”他咬牙,闭上眼又睁开,“你刚刚说你要什么 ?”
“西柚汁两瓶,冰的,谢谢飞哥!爱您!”
我把“爱”挂在嘴边,但不意味着我真的爱他。可你看,他就是憨啊,每次都会慌慌张张地脸红,这么明显的客套都听不出来,搞得有段时间我还以为他喜欢我。
每个班都有一群无聊的男生,正如每个班都有一群爱八卦的女生一样,高中铁定律。至于为什么是男生八卦天团找上我,快三十岁的我猜测也许与我过于干净的情感经历有关,但十七岁的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在日记里连续三天都在大骂这群闲得蛋疼的小子。
在大家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我跟观音菩萨似的清心寡欲,没心动过,更没谈过恋爱。
高二那年,班上掀起一阵「猜猜xx到底喜欢谁」的风潮(xx是我的名字别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的真名的),这股邪风由之前提到的那群男生兴起,最后竟然越传越开,从我们班传到我们年级最后传遍了整个乌野,有段时间我只要一出教室就会被人拦住问到底喜欢谁。
所以说啊,男人,女人,高中生。这个凭空出世的闹喳喳的第三性别生物,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物种。
最令我惊讶的是,向来眼睛里只装得下排球的影山飞雄,有天上午竟然也来问我喜欢谁。
“你怎么也这么无聊。”我嘟嘟囔囔,影山想了一会儿,认真说:“排球社里有一个后辈说喜欢你,让我来问的。”
“我去,不是吧?”我一口水差点没包住,艰难咽下后,我问,“等等,你们社团的人怎么会认识我?乌野一次比赛我都没去看过啊?”
“......大概是因为我吧。”
“你跟他们说我坏话?”
“不是,我告诉他们我的同桌在帮我补习。”影山淡淡地回复,然后抬眼看我,微微上挑的眼角好漂亮,“而且你长得很漂亮,有男生喜欢正常。”
我人傻了,接着拽着影山的胳膊感动得痛哭流涕:“呜呜呜飞哥你长大了你知道夸人了我太高兴了......”
影山飞雄很无语地把我推开:“事实而已。所以你到底喜欢谁?”
“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呜呜呜飞哥我好感动啊......”
“......求你正常一点,我好害怕。”
高二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浪潮已经发展成另一态势。当时高三的前辈们在毕业典礼上互相问原来喜欢过谁,“是不是那个……”。被问的人也奇迹般的不再害羞,兴许是毕业的气氛,兴许是即离的夹杂着伤感的兴奋,总之前辈们不再关上心之门,打开的心房里五彩斑斓洒洒脱脱。
我毕业那天,坐在我后面的男生逼着我在他的衬衣领口上签名,然后这个眼睛像凤鸟一样的男孩笑着说:“xx ,你可不可以猜猜我喜欢谁?”
他用的是可不可以而非要不要。我愣住,怪我天资聪颖,一瞬间就预测到他口中的谁有很大可能是我。那天的风吹得太大了,我想了想,很诚实地反问:“是我吗?”
“是。”他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本该暧昧的气氛被风搅得清扬,他接着又说,“那我来猜猜你喜欢谁。”
猜吧猜吧,你永远猜不到的。我坏笑,后桌指了指我后面的一个人,说:“是……他吗?”
我回头,只见有一人稳步朝我走来,西裤不再皱巴巴,显得他腿长得整个画框都装不下,还该死的逆光走来。
是影山飞雄。
他右手拿着毕业纪念册左手抓着钢笔,一边走一边说:“喂,你要不要留个签名?”
我再回头,后桌眯着眼有些悲伤地笑。
妈的,我哀嚎:
“我真的不喜欢影山飞雄啊!”
从高一开始,大家就说我喜欢人的是影山飞雄。
我无语,拜托,不是所有男女同桌都要在一起的好吗?我在稻荷崎高校读书的表姐就天天跟我说她和她同桌斗智斗勇的「战事」,他们毕业那天我姐还和他打了一架,原因是那个男的非要我姐给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我和影山飞雄不至于这么激烈,我单方面认为我俩是同甘共苦的革命战友,废话,他做题我也得做题,他写不完我也不准回家。所以他的成绩就是我的成绩,哥,期末考试一定要挺住。
战友情变爱情,不行不行。
至于为什么猜是他,毕业那天后桌告诉我,因为大家总见我上课的时候望着我同桌影山飞雄傻笑。
不是,同学,你试一下你在看到影山飞雄的奇妙睡相后能不能憋住不笑?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睡相这么惊奇的男人,前段时间回乌野看班主任,长了细细皱纹的美女班主任拼命点头说懂我,因为她在上课的时候也经常被影山的奇妙睡姿惹得憋笑成内伤。
况且影山飞雄也不喜欢我,他的眼里只有排球,和商店里的包子。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一嘴影山飞雄与排球了,纵使我非常不情愿。今天我写下这篇文章,不是为了向你们夸耀我与他的关系多好多差,也不是为了给你们看他训练多努力多刻苦,我只是想展现给你们我所知道的与我有关的影山飞雄。他总说他的生活里只有排球,还大言不惭“这一辈子非它不可”,这个憨憨,小没良心的,他忘了他的生活里还有我们这群朋友。
我对排球不感冒,但不代表我没看过乌野的排球比赛——高三那年的春高,有且仅有一次。那还是之前说的那个喜欢我的后辈来请。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夜晚,他发消息——这小朋友不知道从哪里要到的我的line——问我可不可以去看明天的春高。
“学姐,明天是高三的前辈最后一次和我们一起比赛了,你能不能来啊?”
我眼皮跳,弟弟你大可不必如此卑微。
“可以啊。”
我个门外汉,在这里也就不乱评价他们的球技了,再者那场春高已经结束了快十年,就算我懂球也快忘完了。那是我人生看的第一场排球比赛,并不是最后一场。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体育馆里此起彼伏的应援声,各个学校的校歌也好口号也好,再加上吹奏队和我们乌野的大鼓,这一个场刚停下一场就又开始了。来来往往,严丝密合,我竟然不嫌吵,反而觉得好感动好青春。
乌野排球部,影山飞雄和他的伙伴们高中生涯里最后的一场比赛,以全国第三的成绩落下帷幕。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拿第一,最后的这个成绩也没给我多少遗憾。以外人的视角来看,我全程除了直呼牛逼就不知道还能说啥,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很厉害,也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还可以也必须进步。既然不会到此为止,那又何必与过去纠缠不休?影山飞雄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平静地向对手鞠躬,平静地与之握手,从看台上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蓝色的火焰,安静地在燃烧。
啊,有梦的人,真好啊。
临走时下一任排球部的小经理悄悄跟我说,其实请我来看比赛是影山飞雄要求的。
“学长说......我就直接转述原话了......作为日本下一任王牌二传手高中时期同甘共苦的同桌,竟然一次也没来看过比赛,未免也太失职了。他说我们就算是靠绑的也要把你拉来。”
“妈的,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快笑疯了,小经理慌张地堵住我的嘴叫我不要声张,“前辈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他说你不喜欢排球,让你知道了回去以后他剩下的几个月的校园生活会充满暴力。”
本来不想打人的,但真奇怪,我听完之后手就痒了,很想找个帅哥锤,比如影山飞雄。
有梦的人,真好啊。
只可惜是个傻子。
你,影山飞雄——我高中相爱相杀的同桌——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能联系到你的时光当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就算你不邀请我,就算那一晚没有收到学弟的短信,我也会来看的啊。
毕竟你是日本未来的王牌二传手,而我是你高中三年的考试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