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120、逃离

　　柳君竹惊诧地都变了声调：“你说什么？”
　　宋锦煜：“你娘他是先皇的娴妃，生有一子，深的先皇喜爱。但是先皇驾崩后，她就消失了。宫里的人曾几度去寻找，但都杳无音信。是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宋锦煜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君竹他娘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我们三人都看了过去。
　　他娘笑得很狂肆，边笑边甩着衣袖，就像是登台演出的戏子在唱戏一样。她笑着笑着就说了起来：“宋锦煜，你知道我们母子为何要离开皇宫吗？”
　　“本王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拜你娘所赐！我，阿竹，我们本来是要在皇宫里过着幸福的生活的！本来，我的阿竹，他才是先皇看重的太子第一人选。是你娘，是她，怕我凌驾于她之上，要放火烧死我们母子二人。你知道吗？那时候，阿竹他才五岁啊！你娘她都能狠下心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母子大难不死。所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属于阿竹的一切。”
　　柳君竹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他问：“你们都在说什么啊？什么皇子，什么妃嫔，跟我没有关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娘现在却铁了心，一把抓住柳君竹的双臂，说：“阿竹，是他，是他和他娘害得我们母子二人分开这么久！是他娘，是他们兄弟二人夺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是他们，我们母子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拜他们母子所赐！阿竹，我们不能放过他！他娘已经被我杀了，如今，杀了他，就无人再敢拦我们的路了！”
　　宋锦煜惊呼：“你说你杀了我母妃？！”
　　“没错！你母妃是我杀的，就在十年前的那个重阳节。。。。。。想起来了吗？哈哈哈。。。。。。”
　　宋锦煜愣在了原地，像是陷入到了回忆中一样。
　　柳君竹他娘继续说：“那一年我才到京师，就听闻她要在重阳登山望远，但我想尽办法都确定不了她会去那座山望远，于是就赌了一把，去了福顺山。福顺山你们知道吧？那里的茱萸，一到秋天，尤其是重阳节前后，就红的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我们母子可怜吧！她竟然真的去了福顺山，还是孤身一身。哈哈哈。。。。。。所以，我只是撒了把迷药，她就晕了过去。我就脱下她的衣服，将她推下了悬崖。”
　　“你们肯定奇怪，为什么我会跟她长得一样？那是因为我命不该绝，被高人救走，还学会了他的绝技，换脸术。哈哈哈。。。。。。是不是已经觉得是老天都在帮我了？后来，我不仅顺利的进入了皇宫，竟然还能一路高歌猛进，你们说，我难道做错了吗？”
　　柳君竹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很是惊恐，不解地看着她，像是在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他娘猛然间又变得哀愁：“阿竹，是他，是他们，是他们害得我们母子分离，是他们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阿竹，你快杀了他，快啊！”
　　我站在一旁，很是同情地看着柳君竹，还有他娘。他娘真的已经魔怔了。她都不想想，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而且她已经败露了。她让柳君竹杀了宋锦煜，先不说柳君竹有那个能力没有，单单就是他一动手，外边那些伺机而动的，成千上万的士兵，一拥而进，万箭射发，他们也是难逃一死的。
　　还有，他娘为何要这么说？明明是她选择要报仇，弃柳君竹与不顾，为什么现在还要将责任怪罪到别人的头上来？明明是她将路走到绝境，为什么还要将柳君竹拉进去呢？
　　宋锦煜冷冷说：“之前的事，本王还小，并不明白，也不知道。但本王却是可以确定当下的事。你祸乱朝纲，残害忠良，只手遮天，民生哀怨。本王，还有皇兄，是一定要除了你这个祸害。”
　　柳君竹左右为难，甚是紧张，焦躁。他这样的样子，我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
　　他说：“等等！锦煜，就不能网开一面吗？留我。。。。。。留她一条命可以吗？我可以保证，会将她带回绝情宫，再也不让她踏进京师一步。”
　　“君竹，你的心思我明白，也懂。但是，这里是皇宫，她触犯的是涉权大事，动摇的是国之根本。她的事，是皇上和朝中大臣要处理的，不是我。”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宋锦煜沉默以对。
　　柳君竹痛苦难耐，而后下了决心，一把拉住他娘的手，就向外跑了去。宋锦煜没有追上去，但我却是很着急，忙不迭就跑了上去。
　　果不其然，他们才踏出房屋半步，布天盖地的士兵就提着兵器将他们母子围堵了个水泄不通。而高处，无论是树木，还是屋舍，凡是能停留的地方，都站满了士兵。
　　他们各个端着弓箭，齐齐对向他母子，像是在等待，等待着他们只要一动手，他们就万箭齐发，将他们母子活活射成一只刺猬。
　　柳君竹将他母亲掩护在身后，警惕地向后退着，退着。可是他们能退到那里去呢？眼下的局势，他们已是瓮中之鳖，釜底游鱼。
　　宋锦煜从屋内走了出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射箭。”
　　我就见高出的士兵一一收回了弓箭。
　　宋锦煜又说：“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抗争了。你们是离不开皇宫的。”
　　柳君竹他娘说：“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会再死在你们的手上。”
　　宋锦煜还是淡淡地说着：“你可以选择，但你的选择可否替君竹考虑一下？他是无辜的，他从始至终，都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他也不想去报什么仇。是你走上了绝路，还搭上了君竹。你如今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一点儿都不负责人吗？不觉得对不起君竹吗？”
　　“你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就没有资格去操纵君竹的命运。你可以好好想想，看你到底要如何选择。”
　　我突然发现宋锦煜真的很是厉害。他总是能看出别人最在意的东西。但他又不是那么残忍，冰冷。他所说的这一切，想来都是为了柳君竹。
　　是啊，柳君竹可谓真是一表人才，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但他若是因为他娘的事，被追杀，那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君竹的一生还真是可怜呀！
　　他娘果真有了几分犹豫和动容。
　　柳君竹却是坚定不移：“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带她离开。”
　　我想，这怕就是血浓于水，母子连心的情感了！那怕有愧疚，有怨气，但一想到是自己最亲的人，一切又都可以不再计较了。
　　柳君竹说罢，弓箭手又准备了。
　　宋锦煜扫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无奈道：“君竹，你可想好了？”
　　“从来没有动摇。”
　　宋锦煜便任命般地闭上了眼睛。随着他的闭眼，柳君竹就同举着长矛，长剑的士兵们，开打了起来。就是漫天的弓箭，也已层次不穷地射发了。
　　宋锦煜怕我受伤，将我拉回了屋子。但我的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在柳君竹身上，毕竟，曾经，我们还一起笑过，闹过，我实在是无法接受他失败。
　　宋锦煜问我：“阿福，你想让柳君竹活着离开吗？”
　　我看的正心惊肉跳，听他这么突然一问，就看了过去。我很是纳闷他现在为何要这么问，可是稍一寻思，就有些明白了。他怕是在想我同柳君竹的关系吧？不管是不是，我都想再一次说清楚。
　　“王爷，柳公子待我真诚，而我也不能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对待。他如今深陷危险，就算是个朋友，我也会担心，紧张。”
　　宋锦煜叹了口气，也看向了柳君竹，显然，我们在说话的空隙，他已然是身受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