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19、有染

　　我一听，就要逃跑，他却不容我离开，拉着我的手就向着一条漆黑的巷子走去。
　　我眼见黑黝黝一片，吓得急忙用脚扣住地，愣是一步也不敢往前迈去。
　　他却是不出一声，将我往他肩上一扛，就带走了。
　　“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我是王爷的人，你快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坏蛋，登徒子，无赖！你快放我下来！听到了没有？快放我下来。。。。。。”
　　我又是辱骂，又是拍打他，他却是稳如泰山，一声不吭背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我心想，我可真是点儿背，这死不到宋锦煜手上，反而落在了一个“陌生人”手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那里，有没有机会逃出来。
　　他继续沉默向前走着，我也沉默了下来。我自知论体力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便想着省些力气，一会儿找个机会伺机逃跑。
　　他见我安静，笑道：“怎么不打了？不咬了？我还当你是一只猫变的呢？”
　　我不想理会他。
　　他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坏人吗？我长得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往常，但凡是个女的，见我都走不动路呢！”
　　我想他还真会自夸，一定是使用了美色，蛊惑了那些姑娘。从他对我的方式，就可见一斑。
　　“怎么不说话了？在生气吗？我又没怎么你呀，你生什么气呢？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让那个女人近过身，更别提是背着了！你看你，我都背着你了，你还不高兴。”他有些委屈。
　　我心想，我又没让你背我，是你自己要背的。再说了，我可跟那些女子不一样，我这人惜命的紧，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他见我始终不吭声，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声：“有他受的了！”
　　我没听清楚，也不打算询问，而是趴在了他的背上。因为刚才被他拉得那一下，扭了脚脖子，还疼着呢。
　　他顿了一下，我感觉到了，他又继续走了起来。他不再言语，而是走的稍微慢了一些。我趴在他的背上，竟然还有些昏昏欲睡，待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可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他抓走了我，我本该是怕的要死才是，可怎么还能昏昏入睡呢？
　　我在心中不停地询问自己，最后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答复：我是太累了，又累又怕，身体不受脑袋控制了。
　　这一路而去，我感觉走了很长时间，像是总也走不到头一样。
　　他的脊背很温暖，趴在他的背上又不用出力，他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熏得我最终还是未能抵抗住睡意的侵袭。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在西苑，自己的床上。
　　对此，我有那么一瞬懵逼，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
　　我一骨碌就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脑袋，就下了床。
　　太阳已升的老高，软塌上，小桌上，都是阳光，看得人热得慌。
　　我向室内扫了一眼，没有鸢儿的身影，便唤了起来：“鸢儿？鸢儿？你在哪里？”
　　静悄悄的，只有院子里的鸟儿偶尔叽喳几声。
　　她不在西苑吗？去了哪里？
　　如是，我就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
　　太阳确实很耀眼，天气确实很炎热，这才照了一会儿，我就觉后背渗出了汗。
　　我还没下台阶，就听到了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是向着这里来的。我疑惑，看了去，林湘儿带着崔小娥，水朝旭，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丫鬟。
　　我正想开口，崔小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狐狸精！还有脸待在这里，真不要脸！我都替你害臊！”
　　“我。。。。。。”
　　“是啊，李向福，你到底是想怎样？看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勾引人的水平到是一流，竟然将风流倜傥的柳庄主迷得为你出头，你可真是厉害啊！”水朝旭道。
　　我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想开口询问，想辩解，却又听水朝旭道：“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知道昨天王爷等了你多久吗？知道昨天都有谁在场吗？你竟敢跟王爷之外的男子有肌肤之亲，你这不是明摆着损王爷的面子吗？李向福，你胆子可真是大呀！！”
　　她们说罢，一个个气呼呼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身上盯出个窟窿来。可我真的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若说是因为我趴在他背上，那也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啊！
　　林湘儿这时开口了：“妹妹，你倒是实话告诉姐姐，你同柳庄主是何时认识的？几时关系这么亲密了？可是你自愿跟着他的？若果真如此，姐姐我可以帮你做主，让王爷网开一面，成全你。”
　　我脑筋迷糊，但人还没有蠢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再加上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我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姐姐，妹妹不知道诸位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谁是柳庄主，更不知道妹妹我怎么就跟他有关系了，还望诸位姐姐告诉妹妹，好让妹妹心里有数，承担起罪责来也清清楚楚。”
　　我不知是不是听鸢儿讲这些事例听多了，辩解起来竟然一点儿都不费力，以至于一口气说完，还震惊了不久。
　　林湘儿显然并未料想到我会这么说，故而脸色大变。
　　水朝旭回道：“昨夜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那姐姐肯定是也看见了，可见妹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这个。。。。。。。”水朝旭说着看了眼林湘儿，不做声了。
　　林湘儿淡漠一笑：“这个问题倒是姐姐我来回答比较好。昨夜姐姐可是亲眼看见妹妹你趴在柳庄主的背上，熟睡。而且，柳庄主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王爷将你赏赐给他，你说，这不是妹妹你有罪，还是姐姐我等有罪？”
　　我心下惶然，不晓得昨夜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可左右我确实不知情，而她说的话，一想都没有原则，都只为自己的目的做准备。
　　我便回道：“妹妹若是做错了事，姐姐们指责是应该的，妹妹甘愿承受。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妹妹我自当要向王爷说明白，免得王爷误解了妾身的一片忠心。”
　　崔小娥借着日光打量着她浓红色的指甲，不客气：“李向福，你倒是很能说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呢？你这人吧，看着本本分分的，但是一肚子阴谋诡计，莫说上次薛家小姐落水，就昨日你同柳庄主的事，都已足够有证据让你滚出王府，你竟还敢扬言要见王爷！王爷会见你吗？你看见昨日王爷的脸色了吗？哼！”
　　我全身的力量都在脑子上，真的是陪着一百八十个小心，同她们周旋。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有一点那就是：屎盆子不能乱扣。
　　她们说我阴谋诡计，她们呢？她们怕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黑，嘴有多臭吧！
　　我只是一个不想死的普通人而已，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罢了！我没有算计过任何人，也没有谋害过任何人，更没有整日没事就给宋锦煜告状。
　　她们三人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便静静地站在那里，由着她们瞪着我。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倘若我真的犯了禁忌，那自有宋锦煜惩罚我！倘若他要我的命，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逃离王府。但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让她们来收拾我！
　　就像奶奶告诉我的，她说，就算我们贫穷，但我们跟他们一样，也是人。我们同他们一样，吃饭，喝水，睡觉。我们的命，不比他们来的廉价，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