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20、送礼

　　林湘儿又想开口，却听鸢儿呼唤着跑了进来。她扫了她们一眼，福了福身，对我说：“夫人，王爷让您过去。”
　　我心想，他到来的是时候，遂福身：“诸位姐姐，王爷必定是有事，妹妹就不陪姐姐们说话了。”说罢，就由着鸢儿扶了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地上。
　　鸢儿没来得及将我扶起，就趴在窗户边向外瞄了去。我见她神情紧张，不觉也跟着害怕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半晌，她才说：“好了好了，走了走了，都走了。”
　　我腿脚虚浮，由着她将我扶着坐到软塌上，问：“宋锦煜叫我干什么？”
　　她却脸色一沉，急忙跑向窗户边，左右看了看，将窗户关上，才说：“夫人那！您能不能不要直呼王爷的名讳？您知不知道现在整个王府的人都在议论您！？”
　　“议论我？议论什么？”我问道，却还不及她答我，就了然，“是说昨晚的事吗？”
　　鸢儿慌张：“夫人，莫不是昨晚的事。。。。。。是真的？”
　　我见她很是惶恐，更是害怕起来：“鸢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们要说我跟别人有染？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夫人，昨晚的事您还记得吗？”
　　“昨晚的事，昨晚的什么事？”
　　鸢儿脸上的恐惧还在：“夫人，您难道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
　　“夫人，那您能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
　　“不记得了。鸢儿，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只是记得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再其他的事，一概都想不起来了！”
　　鸢儿不禁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夫人啊！您让鸢儿说什么好呢？哎！昨晚是刘侍卫送您回来的！”
　　“什么？！”
　　“是刘忠，王爷的贴身侍卫刘忠抱着您回来的！您回来的时候就沉睡着，鸢儿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醒过来。问刘忠，他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冰块儿一样，离开了。”
　　“那，那王爷现在叫我过去干什么？问罪吗？”
　　鸢儿摇了摇头：“王爷根本就没叫夫人过去。”
　　“没叫我过去？”我诧异地声音都变了。
　　鸢儿瞟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是鸢儿瞎编的！”
　　“你。。。。。。”我吃惊极了，但眨眼就明白她为何假传圣旨，定是为了我，“鸢儿，这种傻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了，知道了吗？”
　　鸢儿点了点头：“夫人，您赶紧收拾一番，我们去找王爷，向他解释一下，要不然，万一。。。。。。”
　　鸢儿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有此意去向宋锦煜解释一番，要不然隔着一层纱，总是让人心里有隔阂。
　　可等我收拾完后，又不想去了，原因无外乎是我根本就不晓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再者，她们说的话十有八九是添油加醋过的，我要是就这样被她们牵着鼻子走，一会儿宋锦煜问我细节时，我答不上来，可怎么办？别到时罪没脱身，反而又给自己惹上了罪责。
　　鸢儿问：“夫人，您在想什么？赶紧走啊！”
　　我摇了摇头，重新坐在了软塌上。
　　鸢儿焦急不行：“夫人那！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犹豫什么？担心什么？再不去，错过了时间，可就晚了！”
　　鸢儿说的话总是很在理，可彼时，我却觉得要等一等，最起码我得将事情的起因，后果都搞明白了，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该如何向宋锦煜赔罪。
　　“鸢儿，你说是刘忠昨晚带我回来的？”
　　鸢儿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找他吧！把昨晚的事情问清楚再去找宋，王爷赔不是，怎么样？”
　　鸢儿还紧张兮兮的，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想啊！我们要去赔罪，首先要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何处？犯了什么罪？这样才好对症下药，也好给自己开脱，不是吗？”
　　鸢儿忽然消散了她的忧虑，佩服地看着我：“夫人，鸢儿发现您很聪明啊！您为什么要由着她们欺负您？依据您的聪慧，定是耍得她们团团转。”
　　我笑道：“为什么要欺负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能如此思考，无非是怕死，无非是早年在乡下听了很多故事，吸取了很多经验，教训而已。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要是真那么厉害，还会整日提心吊胆的吗？”
　　鸢儿笑了笑：“夫人谦虚啊！”又道，“找刘忠问清事实有些难度。。。。。。”
　　“有什么难度？”
　　“刘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基本上是不会离开王爷半步的。我们要找到他，还不让王爷知道，这就是第一难；再者，找到他，要让他老老实实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我们，这是第二难。我听说，这个刘忠是个死心眼儿，只听王爷的话，从来不会理会旁人。”
　　“那怎么办？”
　　鸢儿看着跟我一样迷糊。
　　我想了想，村里的刘阿婆曾经告诉过我，“女追男，隔层纱”，我想这是不是在说，男人天生对女人有一丝怜悯？要真是如此，那这层纱该是很容易就捅破的。
　　遂道：“这样，我不是绣了很多香囊吗？找一个送给刘忠，这样一来，会不会容易打听一些？”
　　鸢儿惊愕：“夫人，这怕是万万不可的吧？”
　　“有什么不可的？我送他亲手绣的香囊，他看在我一片真诚的份上，透露一点儿消息，不是很好嘛？再说了，香囊多的没地去，送一个少一个，不是解决了麻烦？好了，不要再皱眉头了，才多大点儿人，整天老气横秋的，多没意思！”我说着就自己去找香囊了。
　　我闲的没事做，整日睡觉都跟猪差不多了。看书吧？字认识的少，识字吧，总是记不清楚，所以为了消磨时间，绣了一些香囊。
　　这些香囊可是我的得意之作，都是我一针一线，慢悠悠绣出来的。所以这品质，那可是没话说。我敢保证，它们肯定比那些个专注刺绣的绣娘，绣出的东西还要好。
　　故而随便拿了一个：“就这个吧！”是墨蓝色，绣有兰花的香囊。
　　鸢儿急速跑来，一把将我手上的香囊夺去：“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
　　“夫人，您是不知道吗？这兰花是王爷的最爱！”
　　不至于吧！这么凑巧？
　　鸢儿帮我挑了一个青绿色，绣有一只粉色蝴蝶的香囊：“这个吧，这个好，你看这蝴蝶栩栩如生的，像他那么古板的人，就该有点儿生机。”
　　我与鸢儿便拿着这个蝴蝶香囊去找刘忠了。
　　这一路而去，我早已做好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准备，可被他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时，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面上骚红骚红的，像是我真的做了对不起宋锦煜的事一样。
　　鸢儿见我一直低垂着脑袋，小声道：“夫人，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这个怂样，这会坐实传闻的！”
　　我一听，当即挺拔了脊背，目视了前方。
　　刘忠这个点儿自然是在书房外候着的，这是鸢儿一早就打听好的消息。所以我们直接来了宋锦煜的书房。
　　宋锦煜的书房不是那日我去的地方，而是在王府正中央，最靠后的那个院子里。
　　我跟鸢儿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可真是花费了老半天工夫，不过好在终于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是这里？”我悄悄问道，像是做贼一样。
　　“没错，您看这树木长得茂盛的，像是森林一样，肯定没错。”
　　“那我们进去吧！”我说着就猫着腰，准备向里面跑去，却被鸢儿一把抓了回来：“夫人，这是王爷的地方，很隐私，我们不能被人发现了，要小心再小心！”
　　“那现在怎么办？”
　　鸢儿透着门缝向里面瞄了瞄：“怎么这么安静？”
　　“没什么问题吧？”我紧张了起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是书房嘛！安静是自然的。”
　　我便轻轻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