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42、解救

　　顾念冰克制了下她的情绪，又说：“鸢儿在房里喝茶，你把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带她离开。”
　　“什么问题？要说就说的明白点儿，省的我误解，曲解！”
　　林湘儿这时才放下了手里的团扇，道：“远离王爷！”
　　我脱口就问“为什么？总给我一个理由吧？”
　　“能有什么理由？让你远离就得远离！别问你不该知道的！”崔小娥优雅地吃了口粉色的点心。
　　我轻笑：“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也清楚，我只是个妾室，还是个不入流的妾室，我那有资格在王爷面前说‘不’？姐姐们好歹还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我呢？姐姐都左右不了王爷的喜好，更何况是我这个被姐姐们瞧不起的人？”
　　顾念冰脸色极差，但还是秉承着温柔，说道：“王爷一心在朝堂上，你如此不知拒绝，累了王爷的身体，可怎么办才好？”
　　我又笑：“姐姐啊！您怎么知道王爷就一定会累了身体呢？王爷他很有节制，知道该喜欢什么，不该喜欢什么！”
　　顾念冰先是脸色一沉，又倏忽笑了起来：“那妹妹自便吧！”
　　自便就自便，你当我是吓大的？我才不怕呢！左右你们伤了我也难能独善其身，撇开责任。
　　我如是想着，并未注意到崔小娥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我正要开口，就觉后背一痛，看去，她竟然握着一把匕首凶狠地看着我。匕首上有血，我的后背还在痛。
　　“你倒是说，你是离开不离开！”她逼问。
　　我咬紧牙关，笑了笑：“做梦！”
　　崔小娥便握着匕首又向我冲了过来，我见状，逃也似地跑了起来。我边跑边喊救命，可谁知，水朝旭竟然抚起琴来。
　　琴声瑟瑟，将我的呼救声掩埋住了。
　　我心知，赤手空拳不是她的对手，便抄起墙角的扫帚同她打了起来。她见我挥舞着扫帚向她袭去，竟然向外滑了去。
　　她就像是有武功一样，用力滑去，用力着地，然而借力又向我飞了过来。
　　我震惊于她的这番动作，不禁愣在了原地，待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刺中了我的胳膊。
　　她原本可以刺中我的心窝，可不知为何，在快要挨上我的心窝时，忽然变了方向，向着右边偏了一下。
　　她握着匕首看着我，看不出情绪来。
　　我用右手捂着直流血的左胳膊，愤愤地看着她。我不明白，我与她无冤无仇，仅是因为宋锦煜，她就要取我的性命吗？
　　男人的命，真的比无辜者的命还金贵吗？
　　她道：“只要你答应离开王爷，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懂，也不准备懂。
　　我都伤了一条胳膊了，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吗？那我日后岂不是会被你们捏着鼻子走？再说了，鸢儿在哪里，是否安全，我还未可知呢！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是怕死，但也不怕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今日之后，我绝对饶不了你，还有你们！”
　　琴声还在继续，一时哀怨，一时明快。
　　崔小娥看了她们一眼，握着匕首，准备又开始她的战斗。
　　我想她除非确实有真功夫，否则，拼死也不见得我赢不了。再说了，我不信我命这么损，会折在她们的手里！
　　我狠狠瞪着她，她也狠狠瞪着我。眼看我们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却在千钧之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柳君竹。
　　他像是谪仙一样，一身白衣飘飘，从天而降。
　　崔小娥连忙将匕首塞进了腰里，那怕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她都不在乎，真是跟她一贯有之的爱干净，不匹配！
　　水朝旭停止了抚琴，看了过来。
　　林湘儿，顾念冰，也齐齐看了过来，而且都很恭敬。
　　柳君竹拿着他白色丝滑的帕子裹住了我的胳膊，问道：“谁动的手？”
　　没有人吭声。
　　我在心中问道：“你们刚才那嚣张劲儿呢？怎么现在怕成这样了？”
　　他柔声问：“谁伤了你？我替你教训她！”
　　我见他难的有这幅认真模样，不禁惊讶起来，但心中却是明了，我同她们的恩怨，还需我自己去处理，他断不能帮忙。这之中的原因除却他身份不明，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同他关系太过熟络。
　　就像我之前担心的那样，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宋锦煜的妾室，若是跟他之外的男子纠缠不清，这没被他知道还好，若是被他了然，那我，还有我的家人，岂不是犯了太岁？
　　他这个人到底是脾性不稳，也不见得矛盾激化后，他会帮我善后。
　　遂道：“闺中之事，还是不麻烦柳公子了。”
　　柳君竹想来对我的回答很诧异，故而眉头动了动，嘴巴抿了抿，才道：“让本庄主说什么好呢？你们都是锦煜的人，争风吃醋司空见惯，但闹到要动刀，到还是头一次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围着崔小娥转，我猜测，他怕是知道她是凶手的，可他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我？
　　我想不明白，听他又道：“你们几个先入得府，按理说，要提携，帮助后辈才是，怎么还仗势欺人来了？你们怕不是忘记了，锦煜最讨厌搬弄是非，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她们四人的表情，她们各个沉默不语，令我不禁鄙夷起来。想着她们刚才那股厉害劲儿呢？怎么见了人，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怎么不把刚才的牙尖嘴利用在他身上？
　　原来不是我怕死，她们也都怕死，而且比我还怕死。
　　柳君竹说罢，少顷，又道：“同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我听罢，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虽然未出声，但还是被他察觉了出来。他看向了我，我当下就隐忍着不笑了。
　　他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你们几个好自为之！！”言罢，拉着我就要离开。
　　我紧问：“你们把鸢儿藏在何处？”
　　柳君竹道：“人我已经带回去了！”
　　我便又最后深深看了她们一眼，跟着柳君竹走出了这个院子。
　　一出院子，我的那股子狠劲儿，韧劲儿，就没了。那突然离去的空落感，让我险些站不稳。
　　柳君竹急忙扶住了我的腰，但被我扭晃的身体拒绝了。
　　他笑：“怎么这么见外？”
　　“。。。。。。”
　　“话说，你看着到是胆小，做起事来到也挺狠的呀！我差一点儿就被你的样子给骗了。”
　　“柳公子这话说的，那个节骨眼儿，不拼死挣扎，难道等着被砍死吗？我这人惜命，怕死！”
　　他顿了一会儿，跑了上来：“今天的事，你猜锦煜会不会知道？”
　　我瞥了他一眼：“知不知道跟我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我又没伤人！”
　　他大笑。
　　我郁闷。
　　“你啊！到是也挺聪明的。”
　　我道：“我们这种乡野丫头说的是实话，做的也是实事，没你想的弯弯绕绕。”
　　“你怎么知道我想了弯弯绕绕？”
　　我瞅了他一眼，没吭声。但心里却忍不住嘟囔：你这样的人，任谁看了都知道一肚子坏水！
　　他一直跟着我到了西苑，我以为他会跟着我进去，他却很是遗憾起来：“哎！本公子甚是想进去，只是吧。。。。。。罢了！还是走了！”
　　他说罢，低头笑着与我平视：“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来保护你！”
　　我想算了吧！可嘴巴还未张开，他就不见了，而这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
　　我郁闷地直摇头，就听鸢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夫人！？”
　　我看去，她的两只眼睛红彤彤，一定是刚才才哭过。
　　我强装笑容道：“哭什么？我又没有死？倒是你被她们抓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被她们虐待？”
　　鸢儿一边直摇头，一边哭了起来，她这样看的我也是满眼酸楚：“好啦！回去说吧！”
　　我们主仆二人回去喝了些茶，吃了些点心，就开始讲述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