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57、伤害

　　“柳公子，我们都是王爷的妾室，有摩擦是难免的，不必动刀动剑的。”
　　“阿福啊阿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她们想的可跟你不一样。她们身后有其他人支撑着，你呢？你有吗？你孤家寡人，若还是犹豫不定，心慈手软，王府的生活是过不下去的！”
　　我脱口就出：“那也不用你管！”
　　我是真的不想让他对我太关心，不想让他觉得我跟他的关系不一般，更不想让他总想着占我便宜。
　　他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无所谓：“阿福你说的话好伤我的心！不过没什么，我会保护你的，就算你不跟我走，我也会保护你。”
　　我叹了口气，无奈说：“柳公子，您到底想要什么啊？我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你在我身上没有可图的。”
　　“我正好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图。”
　　“那你为什么总缠着我？”
　　他向前凑到我眼前，笑了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说：“喜欢你啊！”
　　我的心霎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感动吗？”
　　我反应过来就瞪了他一眼。
　　“阿福啊，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只亲过你一个人！我。。。。。。”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无所谓我有所谓！他不怕隔墙有耳吗？我紧忙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盯着他，小心翼翼说：“你要死了吗？说的这什么话？你不怕被人听到又污蔑我们？”
　　他的两只眼睛笑得都眯着一起了，我还在寻思着该怎样让他以后不要胡言乱语，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浪荡，竟然用舌头在我的掌心一扫，那感觉就像是被火苗烫了一样，吓得我当即就收回了手。
　　“你。。。。。。”我就算再宽慰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那种羞耻感还是令我骂了起来，“你是狗吗？你干嘛舔我？”
　　他又是一怔，就笑得狂肆起来：“狗？挺新颖的一个称呼！阿福你要是觉得我是你的狗，那就是吧！我乐意。”
　　“哼！不要脸！”我搓着掌心瞪着他。
　　“我干嘛要脸？要脸能抱得美人归吗？”他将头又伸到了我眼前，我因为心里正慌乱，并未注意到，所以他又实打实地吓了我一跳。
　　“阿福啊，你是猫变得吗？这么胆小？我就算是狗，也不会要吃了你呀！”
　　“柳君竹，你个登徒子，上次你亲我我都算了，这次你竟然又这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埋藏在心底的野蛮种子发芽了。
　　我从摇椅里跳出来就追着他打了起来。我一边追一边喊，他却是笑个不停。
　　而且他又在捉弄我了。他每次都是放缓速度在我快要追上他时，忽然又跑得快了些，再我实在跑不动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几圈下来，我就累得喘不过气了。
　　他扶着我坐到摇椅里，给我扇起了扇子。我气喘的只是一直瞪着他，好让他有所收敛，他却是比刚才更嚣张，还将我散乱的头发丝绕在了他的手指上把玩。
　　我有种冲动，好像一把将那撮头发扯下来扔给他。
　　他一边缓缓地给我扇着扇子，一边说：“阿福，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不用了，我不考虑，我拒绝。”
　　他但笑不语，我也不想再同他瞎扯，反正他总是有能力让我说不过他。
　　“你不喜欢我亲你，我以后不亲了，好吧？”
　　他又说这没分寸的话，惊得我一把夺过了他的折扇：“你再胡说，这扇子你就不要想着拿回去了。”
　　“阿福喜欢，就留给你了！”言罢，冲我挤眼一笑，就跳到了围墙后边。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他几句，鸢儿的声音就在我耳后响了起来。
　　“夫人在看什么？”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手上的折扇，还是尽量将它塞进了袖口：“什么？看什么？没有啊。”
　　“可鸢儿分明看见了一个影子。”
　　我轻咳一声，尽量笑得自然些：“许是谁养的猫跳了过去吧。”
　　“是鸢儿看错了吗？”鸢儿疑问。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了。”
　　“鸢儿去前院帮忙打扫卫生了。夫人怎么起来这么早？”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很忙么？”
　　“昨晚鸢儿很早就回来了，夫人那时已经睡了，鸢儿便没有惊扰夫人。”
　　“哦。”
　　“是的，夫人。”
　　鸢儿的语气不似以往的热情高涨，而是冷淡的很。我听着心口就憋闷起来。
　　“回去吧，太阳太刺眼了。”我抱着书，先一步向屋内走去。我没有听到她跟着的脚步声，回头看了去，就见她望着围墙发着愣。
　　她看到的那个人影当然是柳君竹的，但为了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我终究是没有勇气向她坦白。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鸢儿才进了屋。
　　我看着她忙前忙后收拾着，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鸢儿，有什么话我们坦白说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生疏呢？”
　　鸢儿顿了一下，又继续忙了起来：“夫人您想多了，鸢儿是您的贴身丫鬟，那能有事瞒着您呀，您想多了。”
　　“真是我想多了吗鸢儿？我们虽不是亲生姐妹，但感情却胜似亲生姐妹。我们朝夕相处了两年多了，我对你能不熟悉吗？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吗？”我哀求道。
　　鸢儿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回头看了看我，笑了笑：“夫人，您是不是在王府待得太闷了，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了？您呀，还是好好想着该如何同其他几房夫人相处吧！”
　　她的笑容也不是曾经的天真烂漫，而是礼貌的客气。我很想让她把一切都说明白，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肯开口，我还能再说什么？
　　我怄着一口气，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忙碌着。忽然，脱口问道：“你是因为柳君竹吗？”
　　她顿时就将手上的衣物惊得掉了下来。而我也非常震惊，震惊她难道真是因为柳君竹而跟我闹矛盾，怄气？
　　可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啊！不，是她误会了我跟他的关系，因为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夫人，柳公子是王爷的朋友，鸢儿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跟他有关系呢？夫人您想太多了。”
　　若是之前我胡思乱想，我一定也会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可她刚才那么惊讶的反应，难道还要让我说自己是想多了吗？
　　她一定是心悦柳君竹的。可这样一来，那日在我床边同她吵架的那个男子是谁？是她移情别恋，所以他们之间才吵架？
　　还是说，是柳君竹威胁的她？让她不得不顺从他？
　　我遂紧忙又问：“鸢儿，你告诉我，是不是柳君竹威胁你，欺负你了？你不要怕，若是真是这样，我一定会向王爷给你讨个公道。”
　　鸢儿又停下来看向了我。她没有立马开口，而是一眨不眨眼地看着我。我被她这淡漠的眼神看怕了，不觉错开了眼。
　　她说：“他是王爷的好朋友，王爷会站在我这边吗？”
　　我登时如五雷轰顶。这个柳君竹，真是斯文败类！他竟然将魔爪伸向了鸢儿这样单纯的女子身上，真是令人不齿！
　　“鸢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王爷给你一个公道。我就不信，王爷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鸢儿低眉顺眼，又过了会，向我一拜：“多谢夫人。”
　　我心上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走到鸢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起来：“鸢儿，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你放心，我绝对不允许旁人伤害你！”
　　鸢儿缓缓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鸢儿，你不要总担心我会怎样，你也要多担心担心自己。你看，我们把话说开了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吗？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自己扛，知道了吗？”
　　“谢谢夫人，还是夫人你对鸢儿好。”
　　我见她终于跟原来一样不躲着我了，心情一下子大好：“鸢儿，正是初秋，我们出去转转吧，一来看看美景，二来放松一下心情，如何？”
　　鸢儿沉默了起来，我正要询问她为何，就听林湘儿的声音在外响了起来：“妹妹在吗？”
　　我下意识就瞅了眼鸢儿，她还是低垂着眼帘，沉默着，我便一边应声，一边走了出去。
　　“二位姐姐来了，快快进来。”
　　“不必了，妹妹收拾一下，同我们去郊游一番，如何？”崔小娥开门见山说道。
　　我心想正好，可又担心她二人的目的，斟酌了起来。
　　“不用担心，害怕，姐姐是取得王爷同意的，妹妹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王爷，但这会儿，王爷怕是没工夫理会妹妹。”
　　林湘儿呛了崔小娥一声，笑着对我说：“小娥就这脾性，说话一向这样，但心思却是不坏。妹妹莫要担心了，姐姐确实是向王爷取得了同意，这才敢来叫妹妹一起去。”
　　“哦，姐姐可想好去哪里郊游了吗？”
　　“郊外有条河，妹妹上次同王爷去南山，想必看见了。那里地势平坦，树木林立，正是初秋，叶片还没有完全掉落，去晒晒太阳，玩玩水，也是一件美事。”
　　我忽然想起来了，那里确实有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河流不湍不急，河岸两边是有一排排的高树，确实风景宜人。
　　“要走就赶紧收拾，等你瞻前顾后想好了，太阳都落山了。”崔小娥用着木棍捅着花圃里的泥土，说道。
　　我看向了走出来的鸢儿，问：“我们去转转吧。”
　　鸢儿却推脱：“夫人，您跟两位夫人去吧，鸢儿还有事没忙完。”
　　我心下就“咯噔”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
　　“鸢儿既然有事，那就等下次吧。”林湘儿说。
　　我又看了鸢儿一眼，她眼底尽是波澜不惊，倒像是我不识好歹，自作多情一样。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
　　“二位姐姐等等，妹妹收拾一下就好。”我说罢，疾走几步进了屋，换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