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有恙》香油茶

9、赔礼

　　我以为，我们两个这样大眼瞪小眼，会持续很久的时间，却不想，很快，屋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有人来了？”我暗喜。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看出来我的高兴没，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我见他还贴心地关上了门，不觉对他有了些许好感，想着他也不是那么没气度，没风度。
　　屋外的交谈声持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而后，门就开了。
　　我以为是宋锦煜，却是鸢儿，而且，她还盯着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怎么了？”
　　她顿时就蔫儿不拉几地坐在了我身侧，就刚刚宋锦煜坐的位置上：“夫人啊！您怎么能让王爷离开呢？您知不知道刚才外边说话的人是谁？”
　　“谁啊？”
　　“水朝旭。”
　　我吃惊不已，问道：“她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能干什么啊？夫人！您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啊？那不是明摆着来抢王爷的吗？”
　　“啊？”我对鸢儿的话很震惊，“不会吧！宋锦煜想去那里，自己做不了主吗？”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当然是谁主动，去谁那里啊！”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心想无所谓，他爱去那里，去那里，只要不来我这里，只要每月按日把月钱给我就行了。
　　鸢儿见我油盐不进，气的拿起茶杯就喝了起来，却才入口，就喷了出来。
　　我被她喷了一脸，有些生气：“鸢儿，你这是故意的吗？”
　　她却一脸紧张道：“夫人，王爷刚才喝茶了吗？”
　　我不明白她为何紧张，如实回答：“喝了，跟你喝的是一杯。”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这个！”鸢儿握着茶杯，不觉喃喃自语起来。
　　我还有些害怕她这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安起来：“什么怪不得啊？”
　　“王爷临走时，嘱咐鸢儿，明日一早去宋管家那里拿茶叶，说他说了，所有的茶叶，无论新旧，皆给我们拿一些。”
　　“我又不会品茶，要那么多茶叶干什么啊？真是的！给些钱，不好吗？”
　　“夫人，您先喝一杯茶水，再想想，看您到底想要什么？”
　　我见她认真，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她紧紧的注视下，喝了一口，却是才入口，就忍不住要呕吐。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浓？这么苦？”
　　“夫人，这是您下午煮的茶！百花茶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当下就脑袋一“嗡”，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茶是我用新鲜的牡丹，芍药，雏菊，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儿煮成的。我本以为人家口中说的百花茶，就是这样做的，可一喝，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但又觉倒了白浪费我的一番心血，便想着拿它来泡脚，这不，脚还没泡上，宋锦煜就不请自来，这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我就说，他为什么要用那个表情看着我？为什么会问我喜欢喝什么茶？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来他一早就不满意了！
　　天哪！我刚才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没注意他嫌弃的表情呢？
　　我连忙拉住鸢儿的手，问道：“你说，他会惩罚我吗？会怎么惩罚我啊！我真的好害怕啊！害怕的不得了！”
　　鸢儿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拍了拍我的手，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听说，原来王爷的五房，只是不小心把王爷的衣服蹭脏了，王爷就下令将她赶出了府。”
　　“赶出了府？”我的心有那么一瞬不害怕了。
　　“说是赶出府，但听说，出了府的当天，就死在了郊外，而且死的很惨。”鸢儿说着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将头凑在我跟前，小声又道：“他们说，是因为她平时太清高，不侍奉王爷，又一门心思想出府，王爷这才找了个借口，将她赶出府，杀了。”
　　我听后，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上。
　　那按照鸢儿的意思，我岂不是，要步后尘？
　　鸢儿看出了我的惊恐，给我出主意：“夫人，您这是第一次没伺候好王爷，应该还有机会。这样，明儿一早，您早起，做一些王爷爱吃的饭菜，给王爷赔个不是，说不定，王爷看在您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就饶过您了。”
　　我一斟酌，她说的有些道理，便道：“那鸢儿，你可知道爷喜欢吃什么呀？”
　　“。。。。。。这个吗？我明儿一早再去问问。”
　　“那你明日可一定要早起啊！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放心好了，鸢儿是您的丫鬟，您有事，鸢儿也会跟着有事。鸢儿一定会问清楚，告诉您的，放心好了。”
　　鸢儿虽然信誓旦旦，但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这不已经开始祈祷了。祈祷明日赶紧到来，赶紧让我给宋锦煜做些好吃的，赶紧让他把今日的事忘记。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睡的不安生，满脑子都是宋锦煜，满脑子都是他追着要杀我的情景。那惊恐的感觉，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样，真是太恐怖了！
　　翌日，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连梳洗都没顾上，就去叫鸢儿了，可她睡得太沉了，任凭我怎么摇晃，叫唤，就是醒不过来。
　　我心想，等她醒来都不知道几时了，还是自个儿先去打听一番吧！这般，我就踩着月光向厨房走去了。
　　厨师已经开始“剁剁”了起来。
　　我走进去，问道：“你们早啊！”
　　却无一人看向我。
　　我尴尬不已，又吸了一口气，放大音量，喊道：“大家早上好！”
　　依旧无人理会我！
　　我心想，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所以才会是这样冷漠的态度，便清了清嗓音，说道：“我是王爷的夫人！我。。。。。。”
　　剁肉的还是“哐哐哐”个不停，折菜的还是抵着头，洗菜的水流的“哗啦啦”直响。
　　我想，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不得宠，但好歹也是宋锦煜的妾室啊？他们怎么也要理会我一下吧？
　　许是我站的时间太长，碍着了他们，就听一个削土豆的胖大爷，说道：“这里是厨房，我们只管做好王爷喜欢的饭菜，其他的，一概不管。”
　　我见终于有人跟我说话了，高兴了起来：“这位大叔，我想做一些好吃的，能行嘛？”
　　他将我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讥讽道：“你还会做饭？”
　　“我会啊！我很小就会！”
　　他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你会，还是不会，都不能做！”
　　“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知道吗？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们这十来个人可是会跟着一起遭殃的！我们是给王爷做饭，只听王爷的命令！”
　　他是怕我下毒吗？
　　“我不会害王爷！也不会害你们！我。。。。。。”
　　“打住！”他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说道，“我们十来条人命，不可能听你一个‘保证’就行了！那里来的，回那里去！”
　　“我。。。。。。”我见他背对我切起了土豆，就闭了嘴。
　　我想或许，其他人可以通融一下，可我发现，我还未走到他们身边，他们就躲瘟疫似的，走远了。
　　我便只得失望地走了回去。
　　鸢儿已经起来了，见我垂头丧气地走回来，连忙跑上前，问道：“夫人，您去哪里了？这是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完了！赔礼的事，做不成了！”
　　“我。。。。。。”鸢儿想要说话，但我“嘘”了一声，她便识相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