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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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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不藏了
十二月,这里的气温明显更冷了。
虽然不至于下雪,但刮骨一样的寒风,还是让走在室外的人裹紧了千篇一律的羽绒服。
临近年底,离寒假也不远了
云黎他们学校放假还挺早的。
根据小道消息,一月九号就开始陆续放假了。
也意味着云黎即将熬过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学期。
不过在此之前,他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迎来一场跨年夜和元旦。
元旦放假,不会查寝,不少人在跨年这天就离校出去玩了。
季远林是本地人,和玩得好的高中同学约好了去过跨年夜,晚上大概率不会回宿舍。
邱少雨则是要去约会。
就在前几天,他和社团的一个学长谈起了恋爱,每天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去谈恋爱的路上。
大概率也不会在宿舍过夜。
云黎本来还想约他出去逛一逛的。
这么久以来,云黎还没有好好逛过这所城市。
也就集体出来采风做作业的时候,逛了附近的几个景区。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又一起熬过了练车考驾照,他和邱少雨也算是朋友了。
因此对于他重色轻友的行为,云黎表达了不满。
邱少雨对他眨眨眼:“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和景竹去约会吗?”
云黎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好大一跳:“我为什么要和他约会?”
邱少雨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意狡黠:“行了别装了,都啃在一起了,当我真不知道。”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云黎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别乱说,我、我哪,哪有和他、和他……”
“上个月二十三号,大概九点十几分,在食堂那边的小树林,你弄了个兽耳和兽尾,啧啧啧,没看出来,你两私底下还有这种小爱好。”
见云黎不肯承认,邱少雨口齿清晰的说出了时间地点,以及人物。
那时候邱少雨和学长正处于暧昧期,在校园闲逛谈天说地的时候,一不留神就逛到了小树林这边。
那地方没什么灯光,很适合小情侣们偷偷摸摸的谈恋爱打啵,找刺激。
对于这两人搞在一起,邱少雨完全不意外。
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一个喜欢照顾,一个习惯了被照顾,谈个恋爱太合情合理了。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那种地方看到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啃。
这就算了,居然还玩起了毛茸茸play。
可能因为光线的问题,邱少雨当时觉得那条晃动的尾巴特别逼真。
既然提到这个,邱少雨笑得十分邪恶:“兽耳发箍我可以理解,但是尾巴是怎么做到的?电动的吗?从哪固定的?”
这造型他只在小说里见过,还从来没见过真货。
所以他最关心的还是,“你从哪买的?用着舒服吗?”
邱少雨也想给自己搞一条,肯定能把自家那个看着一本正经的闷骚学长,迷得晕头转向。
云黎许久都没说话,因为确有其事。
当时他怎么完全没察觉到邱少雨也在那?
那地方从不缺小情侣出没,云黎是知道的。
正所谓灯下黑,那些男女,女女,男男,总之不管什么配置的情侣,都忙着谈恋爱。
四周又黑灯瞎火,怎么可能会有闲工夫关注别人在干什么。
在这地方,恰恰是最适合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在宿舍不方便,所以云黎才忍着羞耻心,把景竹拽到这地方进行日常补给。
关于猫猫耳朵和尾巴,大概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冒了出来。
但因为光线太暗,又有某只大黑狼主动暴露,成为“共犯”以示安抚,云黎也就没那么怕了。
任由兽类特征暴露在空气中,搂着某人的脖子,专心补充岌岌可危的库存,偶尔拽一拽那条不老实的狼尾巴。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邱少雨目睹到。
邱少雨大概没瞧见景竹的尾巴,可能因为狼尾巴太黑了,在阴影处看不清楚。
一时间,云黎不知道该羞耻被看见和讨厌鬼打啵。
还是该庆幸邱少雨并没有往人类怎么会有兽耳和兽尾,这个方向思考。
“找人订做的。”云黎选择撒谎。
天生自带,量身定做,也不算撒谎,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邱少雨并不意外,又嘿嘿笑了几声,搭着云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问:“其实我更好奇怎么固定。”
云黎拧眉,不是很能理解这话背后的深意。
他斟酌,谨慎回答:“磁吸的,放在裤腰的位置就行了。”
云黎之前刷到过cosplay爱好者在售卖可以扭动的电动尾巴。
只是具体怎么放置,他不是很清楚,应该也差不多。
邱少雨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塞里面的,还想问你舒不舒服。”
云黎困惑:“塞哪?”
宿舍诡异的安静了几秒,云黎终于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也成功炸毛了。
“你、你脑子在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家伙为什么要一脸失望的样子啊?
谁会把那种东西塞到那种地方啊,还是在露天,有人的情况下。
不对,就算是在室内无人的情况下,也不行啊。
那个地方怎么可以塞尾巴,他是疯了吗?
还舒不舒服,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会舒服到哪去吧!
邱少雨完全不觉得羞耻,还笑眯眯的表示:“别害羞嘛,你肯定比我有经验,我还想和你取取经。”
在体3位分配上,邱少雨认定云黎一定是下面那个。
作为同属性,邱少雨觉得一起讨论这种事情很正常。
根据刚才的话题,云黎再傻也知道邱少雨所谓的经验,是指哪方面。
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云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邱少雨这个新朋友。
他还以为他只是精致爱臭美,隔三差五换发色,还总喜欢拉着他去看所谓的校园帅哥,点评一番对方的颜值和身材。
哪知道他内心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这兽族让他来当才合适吧。
而且他还越来越过分了——
“你们第一次的时候顺利吗?会不会很痛?弄到前3列3腺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会嗨到高3潮?你帮他吃的时候,会不会有心理负担?他帮你吃的时候,会抗拒吗?”
“叫出来好一点?还是不叫好一点?会哭得很惨吗?表情会变得乱七八糟吗?是不是背对趴着会比较好一点?”
邱少雨是属于理论知识丰富,经验为零的那种人。
身边难得有个正在谈恋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全垒,并且还和他同属性的朋友。
他当然要趁机吸取一点经验,以免自己上阵的时候露怯。
要知道他私下没少仗着脸皮厚调戏学长,口嗨到飞起,等到了真刀实枪的那一刻,被对方看出其实是个干啥啥不会的菜鸡,还不得羞死。
此时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对真实的同性3爱爱知识的渴望。
而这个在他眼里实战经验丰富的男生,正一点点憋红了整张脸,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大概是这一连串的话,刺激得大脑神经已经进入疲惫状态,云黎破天荒的没有抓狂暴走。
他冷静的丢出三个字:“不知道。”
邱少雨愣了一两秒,然后不可置信:“你们还没做过?一次都没有?”
都啃成那样了,他不是很信。
云黎保持冷漠脸:“没有。”
不管他信不信,没有就是没有。
别说这种事情不可能了,云黎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讨厌鬼啵过嘴了。
不是别扭,而是他意外发现自己能自如的控制兽类特征了。
想冒出来就冒出来,想隐藏就隐藏,非常的丝滑。
所以他和景竹又恢复成了往常的相处模式。
云黎平时在外面就喜欢和景竹维持不熟的状态。
所以邱少雨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他只当他们一直都是明面不熟,实则私下难舍难分。
在得知云黎也是个零经验的零,邱少雨没有过多的失望,反而更兴奋了。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趁着宿舍没人,我们一起研究一下里面的奥妙,争取在今晚创造战绩?”
云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滚。”
***
景竹刚进宿舍,就听见邱少雨的声音。
“宝贝~那我走了,祝我今晚旗开得胜。”
“滚。”
这道冷淡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家小云黎的。
邱少雨说完那句话之后,才看到景竹出现在了宿舍里。
邱少雨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心虚起来。
邱少雨冲他挤出一抹笑:“回来了。”
他不自然地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快步往外面走。
景竹皱眉。
没了第三人的气息,宿舍里的青柠味越来越浓郁。
因为云黎近期喜欢青柠味,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换成了这种味道。
他似乎没注意到景竹在宿舍,正把脸埋在双掌,手背靠着书桌,被发丝半遮半掩的耳朵此时通红一片。
等云黎缓好情绪抬头,才发现身侧站了一个人,吓得他立马站起来。
看清楚来人的脸,又是一惊。
本来通红的脸蛋被吓得有些苍白,如同被人发现了他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景竹的舌头抵着牙尖,磨了磨,想到了邱少雨那声腻歪的“宝贝”。
这两个人刚才都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叫宝贝的程度了?
而且青柠味的兽息还很躁动,隐隐有动3情的迹象。
景竹很烦躁,这两人究竟做什么了?
自从那天心照不宣的隔空互慰之后,小云黎就一直在躲他。
然后过了几天,小云黎把他拉到了之前躲着亲嘴的小树林。
在他以为终于可以迎来胜利的时候,收到的却是一份理直气壮的辞退声明。
他的小猫咪宣布自己已经学会控制兽族血脉了,彻底不需要他这个辅助工具了。
好啊,用完就丢,果然是一只可恶又狡猾的小猫咪。
他以为想甩脱他有这么容易?
“看什么看!”云黎终于找回了理智。
凶完,他就利落地爬上了床,刷拉一下,快速关上了床帘,和外面的一切进行隔离。
在密闭的黑暗空间,云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
特别是因为某只大黑狼的到来,宿舍里淡淡的青柠味再次变得浓郁起来。
为什么自己换一种喜欢的气味,这家伙也会跟着换一种气味的兽息招摇过市?
果然是个讨厌鬼。
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理由,讨厌他是个学人精。
***
不想出去面对某个烦人的家伙,云黎一直躲在床帘里面。
黑暗,寂静,以及喜欢的气味,达成了所有昏昏欲睡的条件。
逐渐稳定的呼吸和心跳,毫无阻隔的传入景竹的耳朵。
当他撩开床帘,入眼的便是一张熟睡的面容。
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睡着之后格外的乖软。
景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白皙的面容逐渐染上了红晕,脑袋上的猫耳朵倏然冒了出来,发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细密的汗水积攒成一团,滑落到枕边。
察觉云黎有苏醒的迹象,景竹也没有闪躲,就在那等待他掀开蝶翼般,轻轻颤颤的眼帘。
朦胧的视线往这边看来,景竹帮他整理弄到脸上的头发。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梦到什么了?都梦得变回原形了。”
云黎偏头避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另外半张也被纯白的发丝掩住。
虽然没有镜子,云黎也知道自己的脸很红,因为太烫了,发丝和脖子还有很明显的汗湿感。
他确实做梦了。
一些不是第一次梦到,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在进行什么事情的梦。
都怪邱少雨,非要拉他研究两个gay怎么快速的增进感情。
竟然还有人这么无私的把那种视频发到网上。
虽然没露脸,也不是专门对准猛攻位置的大特写,把缠3绵悱恻贯彻到底,还怪有美感,但做出的事情比他这个兽族还要兽族。
也害得他在刚才的梦境里,进行了一次离谱的角色扮演。
想到自己扮演的角色,云黎不由隔着发丝,瞪了一眼在他梦境里撒野的讨厌家伙。
丝毫没有杀伤力的目光,配合他勾人的艳色,让景竹的呼吸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只小猫咪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拿捏他的心神。
云黎闷闷的开口:“你不困吗?”
虽然不知道几点了,但云黎听到了外面的烟花声,说不定现在已经跨年到元旦了。
“困了,但没找到地方睡,怎么办?”景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云黎无语地看着他,快把三分之二的脸都埋进枕头,他才轻哼:“没有下次。”
很快,本来就狭窄的单人床显得更加拥挤。
“别吵我,不然立马滚去你自己的地盘。”
云黎闭上眼,要继续睡。
这个时候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睡到现在,不饿?”
“已经饿过头了。”
“可是我有点饿。”
“关我什么事,要么自己去泡面,没有的话,就去一楼自助机上买。”
“那种东西吃不饱,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吗?”
“……”
嗅到了这句话的异样,云黎立马拒绝和他交流。
“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睡衣上面全是汗,先起来换了,小心着凉。”
额头被轻轻触碰,云黎不耐烦地睁开眼。
景竹自顾自的把额头抵了上来。
云黎不服气:“明明你更烫。”
相触的额头朝彼此传递热量,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体温更胜一筹。
景竹眼底闪烁细碎的笑意,“可能因为我发烧了吧,而且烧了好久了。”
云黎垂下眼帘,睫毛在颤动的时候,嘴巴嘟囔:“我看你烧得不轻,滚去医院看病,保证你药到病除。”
“嗯,就是因为我太烧了,病入膏肓,所以才把一身的烧气传染给我的黎黎哥哥了,对不对?”
云黎懒得和他说话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叫哥哥就好好叫,叫什么我的黎黎哥哥,恶不恶心,谁是你的了?”
“好,那我不这么叫了,以后就叫你……”景竹像小狗一样蹭着云黎的鼻尖,“黎黎,好不好?”
云黎受不了他,终于偏过脸,十分的嫌弃:“更恶心了。”
脸虽然移开了,但手却被狼爪子牢牢地抓住。
“黎黎也可以叫我竹竹。”
“你好恶心!”云黎忍不住在被子里给他一脚。
谁要叫这种恶心的称呼?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好吗。
景竹见招拆招,在被子底下把害羞又调皮的猫猫脚夹住。
“还是你更喜欢原来的小云黎?”
“……”
十几秒的沉默,云黎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不悦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小孩。”
大人这么叫也就算了,讨厌鬼就是不能这么叫他。
可讨厌鬼非不听,非要这么叫,一叫就是好多年,讨厌死了。
知道他争强好胜的“哥哥瘾”又发作了,景竹眼底浮现了然的笑意。
景竹顺从的哄:“嗯,那就不叫了,谁让我们黎黎现在已经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小猫咪了。”
云黎懒得搭理他,偏偏这家伙就是没有眼力劲,非要得寸进尺。
“你说,我该送什么成年礼给你呢?”
云黎只当没听见。
“黎黎想要什么礼物?”
这家伙又贴过来,额头抵着额头,说话的时候兽息十分霸道,让犁鼻器难以忽视,疯狂感应这道外来的气味,然后进行各种方向的分析。
最后都指向一个不言而喻的结论。
“只要黎黎开口要,我都能给你。”
这几乎已经是明示了,景竹只需要狡猾的小猫咪迈出那么一小步就好。
只需要小小的一步,他就立马掌握主动权,疼爱这只时不时被特殊时期折磨的别扭小猫咪。
“松开,手上全是汗。”
云黎试图挣开那只讨厌的手。
景竹偏不如他的愿,不仅没松开,还握得更用力了。
“你好烦。”云黎趁机夺回了自己的脚,又一脚蹬他的小腿。
“你好烦,明知故问,没看到我发烧了吗!”
云黎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是破罐子破摔了。
“会治就治,不会治就滚开,叭叭叭的,吵死了,反正不治我也死不掉,不用你管。”
云黎气得翻过身,不想看这个讨厌的家伙。
从小到大,这家伙就知道惹他生气。
云黎才背对过去,就被伸过来的手掌按住肩膀,把他掰了回来。
又一次面对面,这次云黎不仅是脸红着,眼圈也跟着红了一圈,闪烁着气愤的水光。
他偏过脸,不想看这个坏心眼的讨厌鬼。
“嗯,黎黎果然病了,难怪气性这么大。”
低低的笑意传入耳边,云黎正要发作,嘴巴就被轻啄了一下。
一道无奈的叹息响在他耳边。
“黎黎真狡猾,明明是你欺负我,怎么弄得好像你被我欺负了一样?”
云黎顿时目露凶光,一嘴咬下去。
到底是谁欺负谁?谁狡猾?这家伙还要不要点脸,太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了。
“还不服?难道不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随叫随到,可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一脚把我踹开,不过分吗?”
不急不缓的控诉娓娓道来,让云黎刚松开的嘴,又一次咬过去。
究竟是谁过分?这家伙真不要脸。
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理由,讨厌他喜欢颠倒黑白,泼脏水。
等到尝到血腥味,云黎才凶狠威胁:“再乱说,信不信我咬死你?”
景竹心满意足地舔舐唇上的血珠,“咬死了谁给你治病?”
云黎气急败坏:“那你废什么话!”
治病就赶紧治啊,在这里啰嗦什么?烦死了,说他宇宙第一的讨厌,一点也不冤枉他。
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实在是太可爱了,景竹恨不得现在就帮他治病。
想越治越重,治到抽泣不止,没有个三五天治不好的那种顽疾。
最好是能根治,但又不能真的完全根治的那种根治,要三番五次复诊,复诊,再复诊的那种根治。
“可是我也病了,找不到医生怎么办?黎黎要不要也当我的医生,好好的救救我?”
云黎的手又被握住了,这次没有交握在一起,只是被攥住了腕骨,引导他如何开始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医师。
云黎绷直嘴角,接触到患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治疗,却被狼爪子死死按住手背。
为了让云黎无处可逃,好好替他观察患处,景竹施加的那些压力,全摧残在他那可怜兮兮的患处上了。
目睹眼前人蹙拢的眉心,云黎立马没好气:“还按?不会松手啊,你是不是傻?”
在触诊的瞬间,云黎确实冒出了替讨厌鬼永除后患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
结果这家伙自己对自己下起手来还真是够狠的。
那是能用力的地方吗?同为男生,云黎都替他难受。
景竹可不在乎那点痛感,只想抓住一切可乘之机。
“没事,黎黎一定能妙手回春。”
“你别说话了,能不能要点脸?”云黎不想听他在这胡说八道,勉为其难的帮他治了两下。
再不治,这家伙说不定真要闹出什么事情。
景竹太喜欢他这总口嫌体正直的表现了,狼爪子伺机而动。
“我也帮黎黎治治。”
云黎没躲开那只狼爪子,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自动治疗模式,只无意识鼓了鼓脸,很像无计可施的气鼓鼓小猫咪。
景竹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无意识的卖萌行为,真想立马替这只可爱的小猫咪根治另一个患处。
“我的好黎黎,能不能别那么可爱,万一把你治坏了怎么办?”
云黎受不了他这种称呼和语气,直接用手一掐,成功得到了大黑狼的一口倒吸凉气。
景竹难耐的表情,让云黎微微抬起的下巴彰显出洋洋得意。
眼神像是在说,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一爪子就让你药到病除,这辈子都不会犯病?
因为这个病出现的时间比较早,一直没有吃过什么良药,所以不怎么好治,治疗的过程自然也很耗时耗力。
治疗了不到五分钟,没有耐心的猫咪医师,又一次下黑手虐待病患大黑狼那愈发严重的患处。
景竹不得已终止治疗小猫咪的模式,讨好地蹭着云黎的脸颊,让他别那么狠,真把他治疗残了怎么办?
讨好猫咪的第一定律,不管错的是谁,只要自己在第一时间认错,就绝对不会出错。
“好黎黎,就饶了我好不好?”
作为一只大黑狼,未免太会撒娇了。
云黎其实很吃这一套。
但嘴上还是十分的嫌弃:“你多大了,还撒什么娇?恶不恶心,给我正常点。”
他瞟了一眼这张和平时很不一样的脸。
这家伙的脸看起来好红。
云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脸能红成这样。
云黎也知道自己的脸恐怕也不相上下,但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个,更在乎别的事情。
“你的呢?”
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竟然一直维持着稳定的人形,连眼睛都没有变化。
“嗯?”景竹餍足地眯着眼,不太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云黎又开始下黑手了,“为什么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景竹误解了这句话,只当小猫咪的傲娇劲又发作了,在他掌心上动了两下。
“这还没变化?要不你再专心感受感受?”
他有些恶劣的靠近,企图让傲娇小猫咪用别处再次感受有没有变化。
患处碰头,互相打招呼,是最好的感同身受。
“你够了,谁说这个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蓬松的纯白尾巴全炸开了毛,立马恶狠狠地朝身边甩过去。
虽然景竹的脑袋有些不清醒,但他依旧是一头最懂小猫咪心思的大黑狼。
在猫尾巴反复烦躁地拍打的时候,一条黑色的狼尾巴悄然冒了出来,勾了上去。
猫尾巴上炸开的毛毛,也一点点被它抚顺。
仔细瞧着变成半兽形态的男生,云黎这才觉得他顺眼了不少。
不然弄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禽獣。
这家伙干的事情明明比他禽獣多了。
景竹特意压低脑袋:“要不要摸摸耳朵?”
云黎轻哼:“没看我忙着呢,而且我自己也有耳朵,谁要摸你的?”
景竹低笑:“嗯,那等黎黎忙完了再摸。”
景竹一直知道这只小猫咪是个绒毛控,家里有很多毛绒玩具,有一半还是他送给他的。
要不是因为读书,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宠物,云黎应该还会养几只猫猫狗狗。
作为绒毛控,他当然也很想rua一rua同样毛绒绒的狼尾巴和狼耳朵。
可他拉不下这个面子。
景竹也知道小猫咪会趁他睡着的时候,趁机上手。
甚至还知道,其实小猫咪早就会控制尾巴和耳朵了,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借助外力。
可他还是用这个借口,把猫耳朵和尾巴露出来,证明自己就是做不到。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理直气壮的拉他去小树林吃嘴巴。
相处时间越长,对彼此的兽息就越熟悉。
要知道兽息里面包含了很多信息,可不仅仅只是感应对方的气味和存在。
景竹什么都知道,但也什么都不会说。
就如同这只狡猾小猫咪明知道他有多喜欢他,还是故作不知的装傻,非要把他的所有行为,归为死对头这个范畴。
治病的过程过于安静,异于常人的听觉又总是关注不该关注的。
导致病迟迟没被治好,反而更严重了。
猫咪尾巴拽了一下不安分的纯黑狼尾巴,企图打破安静的氛围。
“你现在在想什么?”
景竹的大脑不像平时那样灵活,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想了想,说:“我在想,你第一次试着自己给自己治病的时候在想什么?”
景竹说的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比这更早,早到他们同住屋檐下的那三年夜晚。
云黎显然也知道他在问什么,立马不动了。
景竹勾唇:“黎黎?你当时在想什么?”
云黎一言不发,提高了治病的速度,好让这家伙治好后能立马滚蛋。
景竹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黎黎怎么不说话?要不然让我猜猜看?”
云黎终于做出不耐烦的反应,“你好烦,闭嘴。”
“我猜猜。”景竹充耳不闻,做出沉思状。
好半天,那对高高竖起,警惕探听动静的猫耳朵,在刚要松懈的时候,景竹才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黎黎在想我,对不对?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说中了,想着怎么报复我?”
云黎掐也不是,不掐也不是,只好丢出一句:“做什么美梦。”
第一个疗程终于结束,加倍的青柠味快把两人淹没。
景竹抱紧怀中人,用心感受这股只为他弥漫的气味。
他能从这些兽息里感知到一种由内而外的餍足感,还有随时都会卷土重来的蠢蠢欲动。
傲娇的嘴巴会骗人,兽息永远都不会。
对此一知半解的小猫咪显然还没有领悟到这点。
云黎只觉得事情终于结束了,然后他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治好了就滚蛋,而且没有下次。”
景竹偏不滚,偏要抱着他,“除非黎黎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云黎觉得这话不对劲,立马补充,“想什么想?我什么都没做,你少来污蔑我。”
“黎黎好像忘了,我是狼,一直都是。”
同一屋檐下,仅仅一墙之隔,他做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云黎本来不愿意深想这些事情的,偏偏这个讨厌的家伙非要旧事重提。
“你烦不烦,你管我想什么,都是男的,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装,说得好像你没做过一样。”
男生懵懂时期发生的幻想行为,不是很常见吗?
对于当时的云黎来说,那只是一种被大脑神经操控的模糊想象,根本没有具体的细节,连脸都看不清,甚至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种虚无缥缈的梦境引起的连锁反应,云黎是不会承认的。
他把嘴巴绷得直直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看。
要是再逗下去,是真要生气了。
景竹见好就收,抓起小猫咪的利爪,放在唇边亲了亲。
“那我换个问题,请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这段几乎挑明,心知肚明的感情里,狡猾小猫咪也该大发善心的给他一个名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