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一觉醒来二弟成精这件事》御明芝

166、说书人

　　看了一眼晚饭时间热闹的市场，腹中略有饥饿。中午为了套那个臭道士的话，干吃了好些素饺子。不沾荤腥的东西就是吃再多，终究是饿的快。

　　筷子轻易地戳破软糯的猪皮，其中肉汁便流到了米上。之前的赶路让银丹儿需要补充大量的高热量，这样一大盆猪脚饭最后只剩下几根小骨头，不进让人怀疑这些骨头的主人是否真的是一头几百斤重的大肥猪。

　　用过晚饭以后日头已经落了，但街道依旧热闹。一句问着方向，银丹儿向慧顽寺的方向慢慢挪着脚步，生怕自己再图省事走错了路。

　　快要走出夜市时，在街边的茶馆里听到了争吵声。这样的小事若换了其他高手自然不会理会，但银丹儿以往到处挑战强者的习惯让她走进了茶馆凑这个热闹。尽管这个习惯已经有很多年没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了。

　　是一个小孩子，消瘦但精神得很，穿的破破烂烂，在茶馆里瘫坐着的人群指指点点下，羞红了脸，却依旧努力的和台上的说书人争辩着什么。另一个因过于消瘦而看不出年纪的小女孩被一位妇人拉着，也参与其中，但好像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突破妇人的阻拦，声音渺小。

　　“原来是小孩子闹，我也真是……这种小地方的小小茶馆怎么会有高手……”银丹儿叹了口气，转身便想要离开这充斥着汗臭温暖的小茶馆。而小男孩的一句话却在此时不偏不倚的传到了耳边。

　　“你！你凭什么凭空污蔑姑娘家清白！你又不认识天籁姐姐！”

　　猛的回头，再次打量过去。妇人止不住的弯腰道歉，小男孩依旧不依不饶，而说书人眼里则是丝毫不加掩盖的厌烦。

　　“都是这么说的，还能有假？她要是什么都没做，我说这个干嘛！”

　　下一瞬间，银丹儿按住了小男孩的脑袋，轻轻拍了拍。是《缩地成寸》，但无论是距离、速度，还是跨越了无数歪七扭八的听众这一点，丝毫看不出来和叶天籁甚至刻心用的是同一种功法。

　　“抱歉。方才听几位说起叶天籁这个名字，可否方便于我细说一二？”说完这句话，银丹儿注意到自己的突然出现好像引起了不少议论。毕竟她的身法在寻常人眼中和鬼魅没什么两样。

　　不过银丹儿此时还是道士打扮，也没有引起太大轰动。说书人接过话茬，唠唠叨叨的解释起来:“哎哟喂道爷，你可评评理吧！我搁这儿说书说的好好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子，突然冲上来就骂我不要脸！说我说的书都是鬼扯！你说这不是耍无赖嘛！这又不是我自己编的，也不是就我一个人说！”

　　“你放屁！这下好了！天籁姐姐的熟人来了！我看你被拆穿后怎么说！”张扬在母亲的臂膀后像一只土拨鼠一样嚷嚷着，尔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银丹儿。

　　道士？

　　回想起叶天籁身后长出的巨大邪祟，以及吃掉了张娜生出来的邪祟这件事。年幼的小男孩瞬间脑补出一系列诸如《白蛇传》的戏码。天籁姐姐是不是妖怪他不知道，但如果是，那也是个好妖怪。想到此处，张扬的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银丹儿又如何看不破一个小孩子的神情变化？看破不说破，话锋一转向着说书人问道:“说书一事，略有夸大也属情理之中。其中出入产生些许误会，还请先生莫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话刚说完，一锭五两的纹银放在了桌上。本还想抱怨几句的说书人瞬间变了脸，手速极快的把银子揣进怀中，堆笑道:“嗨，不碍事。道爷不愧是道爷，出手阔绰，有大家风范！”

　　张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母亲往后推了几步，伴随着一个严厉的眼神。张扬在家里是唯一的男苗，虽然穷，但一直受宠，和姐姐待遇大相径庭。方才自己冲上台闹事时，母亲即便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也不曾责怪自己。而方才的眼神却无比严厉，这让张扬有些不知所措。

　　张扬的母亲已经不想再和那个邪祟扯上任何关系了，就算她救了自己的女儿，可张扬娘从未感谢过叶天籁。

　　这个野种的死活自己从不在意，要不是宝贝儿子心疼，这一口饭早就不给她了。

　　这其中家长里短银丹儿不知，也懒得去探究。行了个道礼后和颜悦色的笑道:“先生言重了。本道很少下山，每每下山最喜看戏听书。听方才的意思，先生说的这段可新？”

　　“那是自然！这可是热热乎乎的，算上我，会说这段的不过两个巴掌！”说书人神气的抻了抻衣领子道:“既然道爷喜欢，那我就从头说这一段，您寻个座位，瞧好了！”

　　台下花了钱的其他听众虽有不满于重听，但这出手阔绰的道士显然大有来头，也都没说什么。而银丹儿兜兜转转，最后坐在了已经坐回的张扬一家桌边。

　　啪，又是一锭银子沉甸甸的落在桌上，被银丹儿的手指推了过去:“蹭你一桌，这是我那份。本道还挺喜欢孩子的，不介意陪本道听听吧？”

　　张扬娘本是疼孩子，在叶天籁走前又留下了不少银子，便难得奢侈一把带张扬来听书。这可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和街边桥头的野路子可不一样，花了整整三十文钱，走是舍不得走的。

　　虽然叶天籁留下的银子以他们家这节俭程度，用到张扬娶妻生子都不成问题。但张扬娘穷怕了，该省还是要省的。这五两银子让张扬娘陷入了纠结之中，不知走还是不走。

　　这头犹豫着，那头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惊堂木一拍，这说书，可就开始了。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列位，今儿个，咱给你们带来一出新书……”

　　“咱们这些个平头百姓啊，有三怕。一怕山贼响马烧杀抢掠，二怕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三怕妖魔邪祟为害世人。可今儿个这书的主人公，那可是三样都占全了。不仅占全了，她还样样精，样样通。有这么一号人物，自福州起，所过之处，白骨千里，血流成河。甭管是行侠仗义的侠士，还是那凶狠至极的邪祟，甚至那大企国的永捷众，都丧命她手！诸位请听——九恶修罗，十世夜叉，叶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