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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盘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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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阳寨的宴席不曾中断，只不过现在多了三个陌生的面孔，这让所有吃酒的匪徒有些难以适应。
崇阳寨的匪头季伯达正和自己未跟去的最小的三儿子季伯常小声交代着什么，连同其他人的小动作，都被叶天征贪婪的捕捉进眼眶，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常儿，其他弟兄徂儿和应儿已经去吩咐了，为父最放心不下还是你……和你刚拐来的媳妇儿。切记，这三位都是仙憩楼的大人物，手里甚至还拿着娄雅逍的公道剑！现在让你那新媳妇儿回避怕是会惹生怀疑，你可叫她安分些！莫要让他们仨看出你这媳妇儿是抢来的！”
季伯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语气颇为嗔怪道:“哎呀爹！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你们又不一样！我这媳妇儿……呸！丽媛姑娘又不是我抢来的！我可是要明媒正娶，日子我都找人算好了，正月十五办喜事，这不都和你说了吗！”
季伯达扣了扣络腮胡，看向了季伯常那桌上坐着的美的不似人间女子的漂亮姑娘，再回头看了看虽然算不上歪瓜裂枣但和自己粗犷的一般无二的三儿子，砸吧嘴嘶了一声。
“我还是不信，人家姑娘好端端的也没眼瞎……”
正如叶天籁一进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坐在侧桌的季伯常那未过门的媳妇儿也吸引了叶天籁三人的目光。
太漂亮了，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气。和之前见过的美丽女子不同，钟离无颜也好熏儿也好，都是有人气儿的美丽。也是寻常女子应有的美丽。
无论是台上的名角儿，还是青楼花坊的魁首，亦或深宫之中的贵妃，他们的美丽都并非毫无缺点，单拎出来哪个五官并不全称得上国色天香，但互相之间排列组合在一起便有了美人的容貌。或许其中还有一些缺点，但总归瑕不掩瑜。
但这位女子不同，她没有“缺点”。
这是一种张狂的美，五官之间并非协调的互相配合，而是争奇斗艳的抢夺着人的目光。这样的特质叶天征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叶天籁和阿斯莫德。
看到叶天征愈发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那位女子，季伯达紧张的继续和季伯常絮絮叨叨了起来。
而那位名为丽媛的姑娘脸上的情绪之复杂，被叶天征尽收眼底。三分震惊，三分怀疑，还有三分慌乱和一分不宜察觉的嫉妒，倒也是正常。
这位姑娘生的如此国色天香，只怕此生确实未见过能在容貌上见过压自己一头的存在。或许这是她第一次品尝到嫉妒的滋味也不可知。
“钟离姑娘，这崇阳寨你怎么看？”
听到叶天征冷不丁问了一嘴，钟离无颜端庄典雅的放下双手各端着的一个大盘子，左边那盘是大煮干丝，右边那盘是鲫鱼汤。一分钟前还能看出这两盘菜的原貌，但现在连一点福根儿都剩不下了。
“无非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寨子，见到仙憩楼脚软的都要走不动路了。你又看出事有蹊跷了？”
叶天征拿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划拉了起来:“确实。听他们口音，并无几分荆州的味道，反倒是像德州和扬州两种口音揉在一起不三不四的。想来不是本地人，可又对这里如此熟悉，甚至这种大雪覆盖下也熟通道路，估计怎么也在此处待了三五年了。”
一根鸡腿被叶天籁塞进了叶天征嘴里，那玉手放开鸡腿后提起酒坛子一饮而尽，悠悠打了个酒嗝。
“一桌子菜也堵不住你的嘴，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阴谋诡计！他们都是土匪了，那还管人家是哪儿人，不都是活不下去了上山做匪嘛！”
叶天征把嘴里的鸡腿咬了一口拿下，一边咀嚼着一边对叶天籁语重心长道:“此言差矣，天籁，你好好想想。这地儿再往北是什么地方？往南又是什么地方？”
“北边儿是山东青州，南边儿不就是咱们刚走的扬州嘛？”
“换句话说，北边是大企，南边是仙憩楼。”叶天征用酒水在桌上画了两条线，点在中间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道:“而这中间的太行山人烟稀少，我们在这里迷路了这么久都见不到一个活人……一帮土匪在这里，抢谁？”
这一个问题把叶天籁和钟离无颜都问住了。目光投向桌上的饭菜，虽然以钟离无颜为圆心清空了一片饭菜，但大伙可都还记得，这桌上有不少鱼鲜和其他好菜。
“且不说这冰天雪地的太行山哪里来的鱼，你难不成还以为这些土匪会自己种田养鸡？”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要如何打探一番消息时，季伯达那边也没闲着。叮嘱完小儿子后，又将二当家季伯徂叫来一番耳语。
“徂儿，我有些事吩咐与你，你且记好。”见长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季伯达看了一眼还在议论的三人，小声道:“俗话说得好哇，请神容易，可送神难！你三弟还指望着过完年办个喜事，这三尊大佛要是非得等到雪停了再走，且不说仙憩楼的人在这儿兄弟们多不自在……那个高个子姑娘实在太能吃了，这么一会伙房厨子都累倒三个了！他们要是多住几天，你三弟的酒席咱们可就喝西北风了！”
季伯徂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钟离无颜的方向，那家伙此时正以一分钟三碗的速度炫饭，且丝毫不耽误和其他人讲话。最重要的是，她全程吃的极为彬彬有礼，筷不击碗，汤不撒桌，骨头和鱼刺也在骨碟上摆的整整齐齐。
“我说爹，与其这样，咱们干嘛把他们仨请回来啊！”
“啧……他们都快摸到寨子门口了，缺衣少食的，咱们不请，那他们就不会抢吗？你忘了刘麻子了？”
季伯徂为难的扣了扣下巴道:“不是……他们不是仙憩楼的人吗？怎么还抢土匪，还有没有王法了？”
“呸！咱们就是土匪，有个屁的王法！仙憩楼把咱们端了那叫替天行道！北边儿那几个村儿还得谢谢他们呢！”季伯达恨铁不成钢的给季伯徂的脑袋来了一巴掌，随后又赶紧瞄了一眼，看到叶天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小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哎呀，你要气死我呀！早知道就该把你和常儿一起送到荆州读书去！再者说了，他们仨就是找不到寨子，冻死在外面了。回头仙憩楼是不是得派人来找？找到他们仨死在这边儿，咱们寨子还要不要活啦！”
季伯徂连连点头:“爹爹教育的是！孩儿鼠目寸光了！那依爹所见……要如何请他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