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一觉醒来二弟成精这件事》御明芝

369、举书望明月

　　“啊……啊……啊欠！”

　　石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形高大壮硕，一个黝黑矮小。两人都戴着模样古怪的面具。那面具之上，刻有一张威严的面孔，眉似利剑，目若星辰。其鼻梁高挺，如山峦起伏，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沟壑之间满是神秘与诡异。

　　“怎么了，疟疾还没好利索吗？”矮小的那个人关怀的询问着。

　　虽然小个子所说的语言，大个子不能完全听懂，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也能明白八成意思。

　　“啊……没事。这在我的故国有一种说法，有人背后说我坏话才致使我打喷嚏。”大个子摘下石头面具，用手背擦了把鼻涕。

　　虽然脸上画着古怪的色彩，皮肤也黑了几分，但若是叶天籁在，定能隔着百尺便一眼认出，这是叶天征。

　　“嘿！”小个子跳起来，一把把叶天征的面具又扣了回去，愤愤道：“圣地将至，不能以皮相见世！”

　　“这不还没过那道门吗？”叶天征也没个好气，石头的面具扣在脸上嗝的疼，大小也不怎么合适，走这么一路早就将耐心耗尽了。

　　见叶天征拔腿便走，小个子也急忙大踏步跟上。只是这遍布着青苔的石阶跨度很大，小个子又不像叶天征那般个子又高脚掌又大，险些滑倒了。

　　完全听不懂的词语在身后不断蹦出，通过语气大致能听出那小个子是在骂人。不过这嘈杂在越过那道看似简陋的石门的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看样子在『圣地』，骂人也是一种禁忌。

　　转瞬间，分明只是越过了一道门，四周的树叶与枝条却有如拨云见日，方才还昏暗的四周陡然明亮了起来。而赫然越入眼前的，是巨石堆砌而成的一座塔。

　　那金字塔高耸入云，层层叠叠，仿佛天地之间的阶梯，连接着人间与神域。其基座宽广，每块石头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金字塔的四面，皆由整齐的台阶组成，每一阶都狭窄而陡峭，仿佛通往天际的道路，令人望而生畏。台阶两侧，雕刻着繁复的图案，或是神兽吞吐云雾，或是战士手持利器，画风狰狞的很。

　　“踏上『太阳阶梯』，点燃第三面圣火，便只剩一处了。”小个子止步在台阶前，不肯再前进一步，只是一味叮嘱，生怕叶天征语言不熟听错了，重复了很多次。

　　“高呼，高呼，维齐洛波奇特利，维齐洛波奇特利，战争指引光芒，光芒源自太阳。”

　　叶天征不语，只是点头。一步步踏上台阶，疑惑由心中升起——这台阶也太高了，高到即便是叶天征这种体型也刚刚好。可对于自己这几天所见到的这个名为『阿兹特克』的国家的国民来说，这样的台阶高度也太奇怪了。

　　简直就是为了自己的身长而设计的一样。

　　疑惑没有让他开口询问，这样的苦他可是吃过了一次。上一座塔，在高呼『特兹卡特利波卡』时读错了一个音，圣火便点不着了，直到喊对为止。在那之后，叶天征便害了疟疾。

　　回想起不知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仿佛像是在回忆前世一般。

　　茹毛饮血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刚从苦寒之地借鲸鱼之身脱离的叶天征便瘦的没了人样。好在习武的底子还在，倒也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之前跟着叶天籁吃的可太好了，一点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压根不会做饭。

　　火焰炙烤下，野牛的肉有一面焦黑了，而另一面还淌着血水。凑合吹掉了肉上粘着的杂草，正大快朵颐的叶天征突然感到无边的黑夜之中有什么动静。

　　起初他以为是野狼，直到亮晃晃的长矛反射着月光，照亮了叶天征不知多久没见过的东西——人。

　　只是那人来者不善，手里的那根东西显然也不是看叶天征吃牛肉而送过来剔牙的。但叶天征却喜大于惊……只是一眼看去，这人握矛的姿势毫无章法，仅是凭借着一定的实战经验稳稳对着叶天征的咽喉。

　　这样的对手他叶天征一只手就能应付。让这些不知何处的蛮夷见识一下来自东方的神秘武学吧——叶天征这样想着。

　　然后深夜之中就走出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八十三个手持长矛的异族战士。

　　不得不说，叶天征虽然身手没有好到能像叶天籁那样打这几十号人如砍瓜切菜，但他超能跑的。单论耐力而言，如果不是因为懒，火烧和老黑可跑不过他。

　　然后他就被陷阱网在树上了。

　　看着一步步围过来的异域战士，身体已经很虚弱的叶天征可是没力气挣脱了。

　　“想不到我叶天征，有朝一日会栽在我最擅长的陷阱上……”

　　这些土著对地形的熟悉是叶天征所不能比拟的，也正因如此，为了隐蔽，那些战士甚至没点一根火把。就凭着这一点月光，那张必杀脸皮也没几个人能看得清。最后一张底牌也使不上，长期缺乏营养连脑袋也快转不动了，眼瞅着就是万念俱灰的时刻，从叶天征怀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天征，你在吗？”

　　一张泛黄的书页从怀里滑了出来，落在网上。分明没有光照射其上，却让人看的无比清晰。

　　“啊……我在，不过一会可能就不在了。你方便的话我能交代一下遗言吗？”

　　“啊？天征你怎么了？天征？”

　　钟离无颜的声音变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声响，当叶天征还在组织语言时，突然听到了那些异族战士的呼喊。

　　“特兹卡特利波卡！”

　　“特兹卡特利波卡！”

　　一片云彩适时的挪开，叶天征看到，那些异域战士放下了长矛，双手放在肩膀上，跪在地上将后背挺的板直，不断高呼着『特兹卡特利波卡』。那模样，像极了在朝圣。

　　而朝圣的目标，自然不是被网住无比狼狈的叶天征，而是那张泛黄的书页。那张《魂天之章》的残页。

　　几乎是一瞬间，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近乎是完全依靠直觉的叶天征便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根据，但他从这些异域战士的膜拜中看到，这些人对于《通天谱》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