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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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全国大赛终于落幕，立海大最终如愿摘得冠军，学校也在大肆宣扬这个好消息，但我的日子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更轻松。全国大赛之后，一年一度的社团文化节的演出活动也要开始了。
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清水的电话：“醒了吗？睡醒了就赶快起来练歌。”
每天晚上督促我睡觉的不是困意，也是清水的电话：“睡了吗？该睡了，睡饱了才有力气练歌。”
我总是在清醒与困倦中游离，然后被清水的诸多电话强行震醒。对此，清水也是一脸理所应当：“你前段时间忙着原创歌我都没强迫你起来练歌，现在网球部冠军也拿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好好练习？”似乎是怕我积极性不够，她总能使用恰当的方式鞭策我：“不然你在幸村君面前丢脸怎么办？你在情敌的面前丢脸怎么办？”
这个理由很有威胁性，我选择了屈服，每天老老实实跟着清水去练习。但真正到了社团文化节的这天我才发现，我的情敌们似乎都非常了不起。
平日里都有着装要求，大家都是穿着统一样式的校裙，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争奇斗艳。如今社团文化节的所有演出人员都可以穿着自己喜爱的服装，化上精美的妆容。一眼望去，女孩子们或可爱、或秀美，各有千秋，简直就是千姿百态，百花争艳。
我很没出息地沉醉了，感叹着果然美女就是人间至宝。
现场美女如云，观赏多了再将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我忽然有了一种现实的落差感，不自觉拉着清水倾吐：“美女好多，我好普通啊。”
清水白了我一眼：“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
我哭丧着脸：“我以前看习惯了，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普通啊。”
清水忽然凑近我，上下细细将我打量了个遍，盯得我心里发毛，而后她才慢悠悠开口：“明眸善睐，肤白貌美，长发如瀑，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普通？让我下辈子也长成你这样好吗？”
“那是因为你看我自带十级美颜滤镜。”我认真解释道。
清水无可奈何：“你不要怀疑自己，一会儿认真唱歌！”说着她指指前方：“幸村君还在下面看着呢。”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已在观众席落座的幸村，见到幸村的这刻我才有了触进生活的真实感。哪怕不是第一次登台，但一想到待会儿要在幸村面前唱歌，我还是莫名紧张。我连忙闪身躲回后台，暗暗调整呼吸，平复心情。
偌大的布景下，表演节目的同学们挨个上场，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的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乱。
轮到我时，四周的光忽然灭了，只留我一人站在舞台中央，而后一束洁白的光自上而下照耀在我的身上，在这样的氛围中，我的登场宛如天神，场下顿时掌声如潮。我稳了稳心神，在悠扬的伴奏响起后自然而然进入了状态，似是缓缓诉说般，柔声开口。
光る海に霞む船は さよならの汽笛残します 緩い坂を降りて行（ゆ）けば
夏色の風に会えるかしら 私の愛それはメロディー 高く低く歌うの
……
这首《别了夏天》我喜欢了许多年，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在音乐平台上传过这首歌，总觉得应该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去诠释它，而不应该录好后便再不过问，它是区别于大部分歌曲的特殊存在。
我不由自主望向幸村所在的方向，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相撞，我听见我的心中一下子迸发出强烈的力量，让我不由自主想向他靠近。
人太贪心了。
开始时只想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
或许渐渐地会变成分享、努力地克制占有欲但还是想要占有。我怕我会在不知不觉中妄想以喜欢的名义，对他进行道德和情感绑架。我应该永远牢记现在，我只是温柔地站在这里，期待他温柔地看我一眼。
夕陽の中呼んでみたら 優しいあなたに逢えるかしら
如果在夕阳中试着呼唤，是否能遇见温柔的你。
时而婉转，时而深情，时而吟唱，我越来越投入。短短四分钟，我仿佛感受到了交错的光影和皮肤的温度，见到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辉。曲毕，掌声四起，经久不息。我在欢呼声中与幸村对视，笑意盈盈。
下台后，清水双目含泪深情拥住我：“效果太好了，就知道你一定能给我长脸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动作也委实夸张了点，我只能顺着她继续表演：“多亏了美丽机智的清水同学的策划！一切才那么的完美！”
清水咬咬牙：“这次我一定扬眉吐气了！让他们再说我策划不好！”
我的表演结束，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直到这会儿才有心情去留意各个社团组织的活动，不知道网球部又是准备的什么。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又回过头向幸村的所在看去，却发现那儿已然没有他的身影。不对吧，明明从开场他就一直在原地没有动过，我随时低头都能看见他。
我又凑近点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唯独空了他的位置。
“不是吧，你还在看幸村君啊？”清水拍拍我的手，一脸震惊：“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你怎么还想着他啊，等等，该不会刚刚唱歌你也想着他吧……？”
我当然不敢直接回答清水的疑问，支支吾吾给圆了过去。活动表演还没有彻底结束，清水作为策划暂时还不能离开，与她告别后我便自行离场。
即便是夏天，夜晚的空气还是带有几分凉意，我肆意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再看看火热的演出现场，只觉唱完歌后一身轻松。
“希禾。”
真奇怪，忽然之间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本应该是疑惑的，但听见这个声音，我竟然不用反应便理所当然地知道这是幸村，是他特有的温柔嗓音。更奇怪的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身体就已经先我一步回过了头，扬起了笑容：“幸村君。”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不再继续看看？”
“昂，难道幸村君也是吗？网球部这次拿到冠军，可是社团文化节当之无愧的主角哦。”我自顾自说了下去：“主角离场太早，后面的迷妹可能会伤心的。”
幸村浅浅一笑：“我想来听你唱歌才会来的。”
我属实是受宠若惊：“第一次在你面前唱歌，我还有点怕自己没诠释好呢。”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缓缓开口，但是他的语气非常珍重，像是为此已经斟酌了很多年。
不是第一次？
我难掩疑惑，陷入沉思。我当然敢确定这是我在学校第一次登台唱歌，其余时间也根本没有怎么外出演出过，更没有在幸村面前唱过。
或许是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还没等我发问他便主动解释起来：“我第一次听你唱的歌叫《月球》，那个时候我们还并不熟悉。”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在记忆中不停搜索着月球这首歌的有关信息，我记得唯一一次线下唱这首歌，是在一个医院。想到这儿，我失声道：“金井综合病院？”
“嗯，金井综合病院。”幸村点点头。
我一直知道幸村曾经生病入院，可我从不清楚他是入的哪一个医院。只记得国三那年接了金井综合病院的义演邀请，去给那里的老人孩子病人唱歌打气，那是我参加的为数不多的线下活动。可我真的没有想过，幸村也碰巧在那里。
“我那段时间，状态很不好。”他轻描淡写。但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我仿佛都能想象出那时的画面。接连遭受打击，前路未卜，太多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面对极低的手术成功率与关东大赛的失利，少年在乌云笼罩中逐渐郁结。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酸而沉默。
“那一天我站在窗边，透过窗户看见唱歌的人是你。你的歌声温暖了我，给了我力量，让我觉得未来还有所追求，觉得我想活着。”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重返赛场，如果我能够重新站起来，至少，我想跟你说一句话。后来，我也真的从那场大病里挺了过来。”说到这里，幸村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包含万千，明明是痛苦的回忆，他却回之以温柔。或者说，幸村这个人，就是温柔本身。
“我常常在图书馆遇到你，但那时的你太过专注，并未发觉。”
“对于你而言，我可能只是一个不熟悉的同校同学。但是对于每天看着你，听着你的歌声的我来说，你是我很熟悉的朋友。这其中的差距可能你很难体会。”
我曾以为在图书馆多次的擦肩而过只是碰巧，却未想到这是幸村有意制造的邂逅。我当然不知道，透过书架的缝隙，常有一位少年在静静看着我。我也不会想到，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便听到了我的声音，原来我真的给困境里的他带去过慰藉。在我默默唱歌的时候，他也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唇釉、明信片与歌曲评论，那些被我下意识忽略的细节，都是他表达喜欢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哽咽，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比温柔还要温柔，比讶异还要讶异，比任何时候都想哭，也比任何时候都幸福。好像他一直站在时光的尽头等着我，最后笑着对迟钝的我说：“你终于来了”，温柔得让我当场掉了眼泪。
幸村弯腰，将头埋在我的肩上。背后人声嘈杂，他的声音却忽然变得格外清晰，好像连他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所以，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愣了一下，自觉将头也埋在他的肩上，温热的液体早已盈满了眼眶。
“嗯。”我鼓起勇气，抬手抚上他的背，轻轻回应他：“虽然信息量很大，但是，我能够明白。”
接着，幸村吻了我的脸颊，柔软的触觉着实弄得我有些心痒。
“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你。”他拥住我，低声说。
我不好意思地嘟囔：“会不会太快了啊？”
他拥我更紧了，丝毫不容我拒绝：“快？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
“那《月球》这首歌里，你最喜欢哪句歌词？”
“你唱的，每一句都喜欢。”
“我很认真的啦！”
“我朝朝暮暮偷偷心心念念的你，是银河万顷之中最温柔的谜底。”
月球中，有两句歌词我最喜爱。
我朝朝暮暮偷偷心心念念的你，是银河万顷之中最温柔的谜底。
我小小心心常常躲躲闪闪的话，是害怕你知道却又想得到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