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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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运动会，学生几乎都在操场，教学楼人烟稀少，空旷又静谧。
少年懒倦地靠在办公室门的墙壁旁，脸上情绪平淡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门打开。
任怀因笑着从办公室出来，万华斌也跟着出来。
林澈站直身子，收起懒散。
任怀因笑着拉过一旁的林澈，“那万老师我们就先走了，谢谢你对林澈的关照。”
万华斌憨厚一笑，拍了拍林澈的肩膀：“既然选择留在国内，那就好好读！”
他非常欣慰。
今天林澈家长来找他，他很意外。
林澈从未主动提起家里的背景，但他知道。
高一刚带这个班时，万华斌就发现林澈身上有股与旁人不同的清冷矜贵感。
他当时觉得，林澈的家庭，非富即贵。
后来得知他这个学生是“仁和耀明”老总的孙子，是在酒桌上。
他有个大学同学是“仁和耀明”老总林威明的挚友。
那晚喝醉酒，那个大学同学顺嘴提了一句，林威明的孙子在他教的学校读书。
万华斌好奇，多问了几句，结果正是他班里的林澈。
他当下，非常吃惊，莫名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有想过林澈的家庭背影不一般，但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学生会是“仁和耀明”老总的孙子。
要说“仁和耀明”的商业版图有多大，他家买的房子就是林澈家开发的房产。
话说到这，万华斌顺便问了另一件很好奇的事情。
一直有传言说，林威明的私生子也在他们学校读书。
听他问完，那个大学同学摆摆手没说话，醉了过去。
也正是碍于林澈的家庭背景，万华斌不方便找他的父母来学校。
高中三年，都是通过电话与林澈的父母交流，家长会没人参加。
其实，回国后从小到大的家长会，林澈的位子都是空着。
任怀因倒是想去，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年回国后，任怀因就开始跟着林庆怀跑公司业务，两人在外抛头露面，新闻媒体也发过她和林庆怀同框的照片。
她想给林澈一个平静的生活，不想让林澈曝光在镜头下。
也正是在家里及“仁和耀明”的保护下，林澈从未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在林澈初中时，任怀因也问过林澈。
其他同学的父母都去参加家长会，妈妈没去，会不会不开心。
林澈过分懂事，表示理解。
这次她来学校，正是为了林澈高考的事情。
林庆怀松了口，最终决定让林澈留在国内上大学，唯一的要求就是考上国内最顶尖的大学，读商。
······
任怀因带着林澈离开教学楼，朝学校正门走去，打算去吃午饭。
离操场的方向越近，喧哗声越大。
任怀因突然“诶”了声，“你去把你妹妹也叫上，昨天都跟你沈姨说好了，结果今天早上又说她不去。”
她寻思着，应该是舒望这孩子不好意思才拒绝。
林澈点头，“好。”
“那你去找你妹妹，我在车里等你，车停在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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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去到小操场，跟着座位区的班级牌找过去，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初一五班。
走上阶梯没几步，他就被人叫住。
“你是陈舒望的哥哥吧！”
说话的人是宋漾，昨天在网吧见过林澈，因此才认出来。
林澈个子很高，长相清俊。
从他走上阶梯的那一刹，宋漾一眼就注意到了。
林澈还没开口，宋漾又继续说着：“你是来找陈舒望的吧！她去下面看比赛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
林澈笑了笑，礼貌道：“谢谢，那我在这等一会儿。”
正当宋漾要说“没事”之际，就看到了他身后的人。
宋漾探出头，笑容灿烂：“陈舒望，你哥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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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校门口的梧桐小道上，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隐约还能听见操场传来的广播声。
陈舒望攥着书包带，颇有些拘谨地走在林澈身侧，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林澈聊着天。
她想忽视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但一想到她对林澈的感情不再单纯，她就罔知所措。
特别是当她的外套衣袖时不时擦过林澈手臂之际，她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
她刻意往另一侧小挪了一步，拉开距离。
······
今天任怀因出来没带司机，她开车。
林澈坐在副驾驶座，陈舒望坐在副驾驶座后面。
上车后，她乖巧打了招呼后，便默不作声，试图当一个透明人。
她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耳边听着任怀因和哥哥聊天。
离开学校没多久，车开上绕城高速。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家私房菜门口停下。
门口堆着许多花篮，看得出这是刚开业的店，牌匾写着两个字，“锦瑟”。
任怀因下车后，把钥匙递给了门口的接待人员，三人进门。
从新中式大门进去，是一个中式庭院。
人工小溪横穿整个庭院，走上桥廊穿过庭院就是大厅，装潢尽显古色古香。
接待的年轻女服务生穿着旗袍，各个身材高挑。
大厅餐桌座无虚席，热闹非凡，生意极好。
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楼去到事先定好的包间。
落座后，任怀因把菜单递给一旁没作声陈舒望：“舒望看看想吃什么就点。”
陈舒望笑着摆手摇头：“你们点吧，我随便吃都可以。”
她现在哪有吃饭的心情...
身旁就像埋了颗地雷，她只想快点吃完离开。
见她拒绝，任怀因递给一旁的林澈。
林澈点完菜，任怀因又加了几个菜。
服务员重述了一遍他们点的菜品后，带着菜单离开。
二十分钟后，一道又一道的菜接连上桌。
见陈舒望一直扒着碗里的饭，任怀因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她的碗里：“舒望别不好意思啊，多吃点。”
陈舒望笑了笑，“好。”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包厢门。
任怀因一笑，起身过去：“王总。”
任怀因离开后，没有关紧包厢门，两人的聊天声时不时从门口传进包厢内，还能听见楼下阵阵的喧哗声。
陈舒望没说话，林澈也没说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自顾自吃着碗里的米饭。
林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陈舒望的碗里，他轻声道：“想什么呢，怎么不吃菜。”
陈舒望一滞，下意识抬眼看向对面的林澈。
他眉眼带着笑，在朝她笑。
就在一这瞬间，陈舒望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根莫名一热，她忙不迭地低下头，“谢谢哥哥。”
她怕再多看一眼，她的心脏就要爆炸了。
她怕再多看一眼，她的脸会变得通红。
林澈点了五个菜，有四个菜都是陈舒望爱吃的。
而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林澈转了转餐桌转盘，把陈舒望爱吃的菜移到了她的面前，“多吃点。”
陈舒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任怀因的说话声打断，“林澈，这是你王叔叔。”
任怀因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林澈站起身，礼貌应道：“王叔叔。”
王诚，风险评估专家，是林庆怀的朋友。
他的私房菜开业，林庆怀没时间过来，任怀因替林庆怀来捧场。
王诚拍了拍林澈的后背，笑容满面：“林澈都长这么高了，我们以前见过的。那时你爸喝酒，你就坐在旁边，安静得很。”
林澈回忆片刻，好像是有这回事。
那时是“仁和酒店”重新装修后再次开业，他在读初二，林庆怀带着他去了开业仪式。
他记得，那天的最后，林庆怀喝得不省人事，车停在家门口，是他和司机扛着林庆怀回的家。
寒暄片刻，王诚离开。
······
四十分钟后，饭吃完。
由于任怀因要回公司开会，没办法亲自送他们回去，便帮两个小孩叫了辆车。
车行驶没多久，外面小雨淅沥。
到学校后，林澈撑着原先任怀因给的伞，和陈舒望一起走进学校。
少年和女孩并肩穿过梧桐小道，来到小操场。
现在是午休时间，距下午运动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陈舒望打算去看台坐着等。那边有遮阴棚，淋不到雨。
“谢谢哥哥，那我先过去了。”
“等一下。”
陈舒望说着就想离开，察觉到身后的人拉住了她的衣袖，她心一紧，被迫停下来，转过身。
林澈放下手，将伞朝陈舒望倾斜了一分，“把伞带着。”
陈舒望眨眼，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跑过去就可以。”
林澈弯起唇角，眼底尽是温柔，“放学下雨怎么办。”
陈舒望抿嘴沉吟半晌，“那哥哥放学怎么办？明月带了伞的，我可以和她一起。”
林澈：“我还有一把。”
似是在怀疑林澈的话，陈舒望没伸手接伞。
见陈舒望执意不要，林澈二话不说，径直拉起她的手，将伞柄放进她的手心。
掌心碰触的那一瞬，陈舒望的心跳空了一拍。
她呆愣地保持握伞的动作，指尖被大手包裹住的温热触感还未消失。
“走了，别淋雨。”
把伞递给陈舒望后，林澈径直转过身，带上黑色卫衣的帽子，走进了淅沥的雨中。
直到林澈走远，陈舒望仍旧愣在原地，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她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一颗心，狂跳不停。
······
午休结束，雨停下来，运动会继续。
操场上热热闹闹，喧哗声片片。
陈舒望安静坐在看台，还在消化中午的事情。
虽然只有那短短一秒的碰触，但她的心，还是乱了。
“中午吃得怎么样？”宋明月捧着本书，偏头看向陈舒望。
陈舒望呼了口气，“明月我和你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走上阶梯的孟向文打断，“陈舒望，你有时间吗？”
陈舒望看向孟向文，问道：“怎么了？”
她对他的印象不太好，连语气也平平淡淡。
孟向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认真道：“下周唐老师的课前演讲，我们是一组。”
陈舒望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孟向文想和她讨论。
“等一下。”陈舒望偏头看向宋明月：“我们组谁第一个讲啊？”
宋明月关上书，回答：“按照上次的抽签顺序，下周一我和程颂先讲，你们是星期二。”
陈舒望垂眸看了眼腕表，四点三十，还有半个小时放学。
她重新看向宋明月，问道：“那你们组要讲的讨论好了吗？”
宋明月示意手上拿着的《鲁迅全集》，她说道：“我随便从这里挑一篇出来讲就可以。”
从一开始得知和程颂一个组后，宋明月就没抱多大希望，程颂会和她一起讨论。
程颂整天在教室无所事事，不是睡觉就是看课外书，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个课题作业。
宋明月倒是想找程颂讨论，可运动会这两天，她连程颂的人影都没见着过。
她就默认他同意吧。
陈舒望眨了眨眼，“喔”了声。
宋明月往里挪了一个位子：“你们就在这讨论吧，我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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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孟向文的想法太多，两人讨论到放学都还没论出个所以然。
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课题作业，孟向文却把它想得很复杂。
自己提不出好的想法，又觉得陈舒望的想法不够好。
讨论到后面，被孟向文否决十多个提议后，陈舒望直接无语：“那既然你觉得我的想法都不够好，那你想吧。已经放学十分钟了，反正我们现在也讨论不出来，我的想法就是最后这个，讲电影《疯狂动物城》。你周末回去想想，我们周一再说吧。”
宋明月书已看完，坐在旁边等陈舒望结束讨论。
就算宋明月没催，但陈舒望也想快点回家。
抬眼望去，天空又下起毛毛细雨，操场上一把又一把的伞正在移动。
陈舒望怕雨下大。
虽然她有伞，但也不想顶着滂沱大雨回家，把鞋裤打湿。
好在孟向文也觉得天色不好，没再纠结。
五点多的天空，天色渐暗。
······
陈舒望和宋明月离开学校，坐上地铁。
地面湿漉，车厢内摩肩接踵，两人被挤在自动门的角落里。
没多久，到换乘站，两人下了地铁，一个要换乘，一个要出站。
在陈舒望即将下楼换乘之际，宋明月开口问道：“舒望，你有程颂的电话吗？”
陈舒望一愣，“怎么了？”
宋明月叹了口气，“我还是问一下他吧，如果他没什么想法就讲我的。”
她不介意单独完成，但她还是觉得，应该问一下程颂的意见。
“我没有，不过宋漾应该有，我回去帮你问一下，晚上再告诉你。”
宋漾性格开朗，社交能力强，交朋友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开学至今，宋漾几乎和全班同学都混了个熟。
······
和宋明月分别后，陈舒望独自坐上地铁。
没多久，地铁到站。
陈舒望顺着人群，慢悠悠地走出地铁站。
雨下得比之前大了一些。
南城地理位置的原因，一年四季阴天居多，下雨是常态，市民早就习以为常。
天气阴郁，兴致也怏怏的。
走下手扶梯，陈舒望站在一旁的遮阴棚下。
女孩神色淡然，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外套了件白色毛衣开衫，凉风穿过毛衣灌进身体，不由打了个颤。
陈舒望微垂着眸，眼神无波无澜盯着手中的这把伞，心情复杂。
她又想起今天中午，林澈拉过她手的那一瞬。
想到这些，她的心跳不由得再次变快。
是喜欢吗。
是喜欢吗。
陈舒望呼了口气，撑开伞，缓缓朝右方走去。
这把伞很大，至少比她自己用的伞大了一倍。
随着行人一同走到了人行横道，陈舒望站在人群中，等待红灯变绿。
耳边雨声淅沥，汽车轮胎驶过积水的地面，刷刷声不断。
她盯着信号灯上面的秒数，默默倒数。
5...
4...
3...
2...
就在红灯变绿的那一刹，陈舒望不由得瞪大了眼，握着伞柄的掌心也无意识攥紧。
他出现了。
······
“扑通——”
“扑通——”
是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