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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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高考结束，林澈和周翌晨碰面后去了聚餐的地点。
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在一家叫“锦瑟”的中餐馆。
到了之后才发现，不仅他们班的聚餐地点在这里，还有班级任课老师带的班也在这里。
大厅灯光明亮，喧哗不停，气氛高涨。
有人在疯狂敬酒，有人在放肆欢笑。有人在讨论今年高考题的难度，有人在计划毕业旅游。
林澈坐在其中，没什么情绪，时不时吃上几口菜，时不时喝一口杯中的啤酒。
他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大多时候都是沉默。本不想来，但想到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林澈。”
余书晴坐在林澈身旁，轻轻唤了他一声。
耳边是喧哗的吵闹声，林澈听见，抬眸看向她。
余书晴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淡妆静雅，唇红齿白。
“你打算走哪个学校啊？”余书晴捏着裙尾，表情不太自然，有些紧张。
林澈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平淡回答：“北城大学吧。”
余书晴没说话，心里有了数。
也许是最后一天，她的胆子大了不少，敢直视身旁的少年。
少年面庞清隽，下颌线流畅，黑眸耀眼，给人温柔又有种疏离的感觉。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正当余书晴想再说点什么，万华斌拿着酒杯走过来，“林澈。”
林澈下意识拿着酒杯起身，杯中还有三分之一，坐在一旁的周翌晨帮他满上。
万华斌明显已经喝高，踉跄站在桌旁，拍了拍林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管考试结果怎么样，都不要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束缚住。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还年轻。别人给你再多的意见，听听就好了，最后的路都是自己走。”
万华斌扯长调子，说了最后一句话：“别后悔就行啊。”
林澈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有些事情林澈本人不说，不代表他这个班主任不知道。
他很喜欢这个孩子，才愿意和林澈说这些。
他说是说了，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
万华斌离开后，林澈重新坐下，思索着万华斌刚刚的那一番话。
高考结束后，他总觉得，有一些事情在朝不可控的地方发展。
他不知道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接二连三的同学拿着杯子过来，想要和林澈喝酒。
也许大家都觉得这是最后一天，再不和班级的高冷学霸说几句话，就没机会了。
林澈没有拒绝，他对每一个过来的人，都笑脸相迎。大部分过来的人，都是平时在班级有偷偷关注过他，但又不敢和他搭话的女生。
他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到后来演变成，别的班的同学也来朝他敬酒。
平时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和自己坐在一个地方，不去白不去。
“林同学你好，我是你隔壁班的，祝你金榜题名。”
“谢谢。”
“我们是一个物理老师，胡建伟天天都在我们班里说你物理特别牛，我们耳朵都听出茧了。”
林澈浅笑不语。
......
余书晴坐在一旁，呆愣着看向被人群簇拥着的那个少年，陷入沉思。
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他总是那个，引人注目的存在。
大家都想凑个热闹，林澈数不清喝了多少杯，喝到最后，他头晕目眩，直接趴在了桌上。
周翌晨去完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傻愣在一旁。
明明...走之前林澈还是清醒的...
周翌晨眨了眨眼，问一旁的余书晴：“....他这是喝了多少？”
余书晴呼了口气，“来敬酒的人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吧。”
也就意味着，林澈喝了十几二十杯。
周翌晨吃惊，按照平时一起出去喝酒时来看，林澈心里都有数，不会多喝，也不会喝醉。
今天这是....因为高考完？
没有想太多，周翌晨拍了拍林澈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没反应，林澈嘤咛了一阵。
.....
第一趴结束，转场到第二趴。
林澈喝得不省人事，周翌晨没去，而是带着他回家。
“要我一起吗？”余书晴担心问道。
周翌晨扶着林澈站到路旁，招出租车。
“不用，我打车送他回去了再过来找你们。”
他还想玩儿第二趴。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周翌晨打开车门，将林澈推进去，随即又坐上车。
司机瞥了两人好一阵，说完一句话才出发。
“——别吐车上。”
车内，林澈安安静静，头靠在车窗边，纹丝不动。
如果忽略那一身的酒味，他就像是睡着了般。
少年脑袋搭车窗边，眉头微蹙，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眼紧闭着。
喝醉后的他卸下了平日里的防备，没有疏离的感觉，神态更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司机无法忍受车内的酒精味，伸手将驾驶座的车窗开到底。
风从驾驶座车窗灌进来，林澈那头乌黑的短发被风吹得一团乱，城市霓虹灯忽明忽暗照进车里，少年的精致的面庞也随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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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连风都带着热意。
“...舒望...陈舒望...”
林澈唇角带笑，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继续唤着陈舒望的名字。
陈舒望从未见过林澈这样的一面，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加上酒精缘故，林澈说话轻飘飘的，嗓音夹杂着浓稠的温柔。
她的心像是被蛊惑了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舒望帮我搭把手，你哥的钥匙在裤子口袋里，我扶着他拿不到。”
陈舒望回过神来，讷讷点头，向前靠近一步。
周翌晨三两下便把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转移到陈舒望的肩上。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建设，但察觉到少年身上那股独特的男性气息时，陈舒望还是愣怔了下。
林澈背靠墙，陈舒望不需要承受太多重量，只需让林澈站稳不倒就行。
身高差距的缘故，林澈曲着身子，头微垂着，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几乎是陈舒望抬眼就能看到的程度。
周翌晨伸进林澈的裤兜里摸着钥匙，钥匙没摸到，摸到了一堆笔和准考证。他塞回去，打算摸另一方。
陈舒望屏气敛息，心跳声几乎就在耳边。
少年身上的酒精味极浓，但不难闻，带着那股熟悉的清香味。
她还是没忍住，微微抬头，晶莹透亮的杏眼往上一瞟。
林澈微阖着眼，眼底笑意很浓，喝醉的他和平时截然不同，冷漠感荡然无存。
让人...想要靠近...
此时此刻，林澈眼中的陈舒望，因搞不懂状况呆头呆脑的，白皙的颊边有丝红晕，尽显娇羞可爱。
在酒精的麻痹下，少年鬼使神差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陈舒望的脸颊，同时凑到女孩眼前。
陈舒望呼吸一滞，两人的距离近到陈舒望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澈鼻尖的滚烫气息。
“...谁这么可爱啊...”
“...原来是我妹妹....陈舒望...”
少年在自问自答，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么不妥。
陈舒望顿时石化，颊边指尖的那抹温热触感格外明显，变得滚烫。
她偏过头，避开那道炙热的视线。再多看一眼，她怕身体就要烧起来。
陈舒望，冷静，你冷静。
周翌晨在另一个裤兜里摸出手机和钥匙，打开院门。
两人扶着林澈进去，随即又打开入户门。
客厅漆黑一片，阒无一人。
慌忙中，陈舒望摁开玄关的开关，客厅变得通亮。
周翌晨连拖带扶将林澈带到沙发旁，随意地将手机和钥匙往茶几处一丢，又把林澈放倒在沙发上。
下一秒，周翌晨径直瘫坐在沙发旁的大理石地砖上，像是虚脱了般，大口喘着气。
很热，很渴，很累。
林澈的身体一粘到绵软垫子，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没了动静。
周翌晨没把自己当外人，平复好呼吸后，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开始猛灌。
这一路，累得他够呛，出了一身汗。
周翌晨拿着水出来，陈舒望还是他进去时的模样，蹲坐在沙发旁，视线停在林澈身上。
察觉到周翌晨朝她靠近，陈舒望抬头看向他。
茶几上的手机蓦地震动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周翌晨把水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
得。今天他是走不了了。
【阿澈，妈妈祝贺你高考顺利结束，今晚好好休息。这边的事情快谈完了，就这两天我和你爸就能回家。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
周翌晨随便往上翻了翻，一眼就看六月六号。
【阿澈，明天高考，妈妈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看书，就发短信了。明天别紧张，放宽心。虽然妈妈不在你身边，但你知道很多事情妈妈都是身不由己，我也很想陪着你。想吃什么就和张嫂说。早点休息。】
【好。】
周翌晨愣住，内心五味杂陈。
看来这两天林澈家里都没人。
他好像知道，林澈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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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歇多久，周翌晨扶着林澈回到房间，顺便脱掉了林澈的鞋袜。
他边脱边朝一旁的陈舒望念道：“你看我对你哥多好，又是帮他脱鞋又是脱袜子，这保姆的活儿我可都干了。等他醒了你得告诉他，让他把我对他的好记在心里。”
陈舒望浅浅一笑，把乱丢下来的鞋子摆放整齐，又去关上窗户，打开空调。
周翌晨去浴室打湿了一张毛巾出来，胡乱粗鲁擦拭着林澈那张俊逸的脸。
他手下的动作很重，擦得林澈不舒服，呓语不断，双手乱捂了一通。
紧接着，林澈又觉得燥热无比，几乎是眨眼间，他捏着衣尾，径直脱掉上身的黑色短袖，甩在床下。
......
注视完全程的陈舒望，拿着空调遥控器傻愣在原地，吃惊看去。
少年身材健硕，皮肤白净，锁骨分明，再往下，腹肌线条流畅。
真的是...睡美人....
陈舒望看呆神，与此同时，周翌晨动作迅速扯出林澈身下的凉被，一把盖在林澈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骇然道：“你妹还在！”
陈舒望莫名咽了咽口水，衣兜里手机传出的震动声将她从神游中拉回来，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妈妈”。
心里蓦地咯噔一下。
完了，没注意时间，现在都快十点了。
她接通电话解释了一番，然后迅速回家。
看在周翌晨眼中，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想，大概是被林澈这副模样吓到了。
醉鬼真不把人小姑娘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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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澈是被冷醒的。
昨晚陈舒望离开前，空调开的26度，睡眠模式。
周翌晨洗完澡出来觉得燥热，调到了16度。
喝醉的缘故，林澈睡得很熟，周翌晨翻衣柜找换洗衣物以及洗澡的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洗完澡后，周翌晨直接躺在了林澈身旁，给余书晴说了声他不过去，抵不住困意，很快就睡去。半梦半醒间，他觉得冷嗦嗦的，无意识下扯过什么就盖在了身上，随即，一觉安稳睡到天明。
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溜进来，有些刺眼。
林澈微眯了一会儿，再度睁开眼，缓缓蹭起身，垂眸一看，他的衣裤不见踪影。
太阳穴一阵刺痛，抬手轻按了几下，目光突然瞟到身侧的人。
背对着他，看不清脸。
如果不是那头熟悉的短发，估计他已经慌了神。
注视着周翌晨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林澈尝试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记忆断断续续，不太完整。
只记得在聚餐，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脑后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将他的回忆中止，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轻轻按捏就有痛感袭来。
没有在意，眼下他需要先洗个澡，身上汗淋淋的，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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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冲完澡出来，周翌晨已经醒过来，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他是被浴室水流的声音吵醒的，听到林澈出来的动静，周翌晨抬眼望去。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林澈问得极其认真，认真到让周翌晨心碎。
听到这句话，周翌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澈：....?
拜托，他昨晚那么辛苦把这位醉鬼扛回来，他居然，不记得了？
周翌晨把手机放到一旁，爬起来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和语气比林澈还认真：“...我从吃饭的地儿背你回来的。”
林澈睨了他一眼，同时将手上擦完头发后的湿毛巾丢过去。
精准投中，盖在周翌晨的脸上。
周翌晨一把拿下甩在一旁：“大哥，真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林澈没听他扯，转身打算下楼。
“噢不对。”
林澈停下脚步，再次转身看向周翌晨。
“严格来说，还有你妹。”
“我妹？”
他没这个印象。
周翌晨“啧”了声，直言道：“在门口碰到了你妹。”
顿了顿，周翌晨继续说：“你可真不把你妹当外人啊。”
林澈疑惑地看向周翌晨：？
“一口一个舒望，噢，你还在她面前脱了衣服。”
周翌晨看热闹不嫌事大，越说越起劲，似乎没察觉到不妥。
对方可是林澈的妹妹。
气压渐渐变低，没调空调度数，周翌晨觉得，怎么还更冷了。
原本还想添油加醋编一点林澈醉酒后的失态模样，比如林澈喝醉后爱到处乱跑，亦或者，林澈平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醉酒后还会跑去和陌生人说话。
当他对上林澈冰冷的眼神时，顿时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