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零瑜

67、第 67 章

　　67

　　空调开了一整晚，宋明月是因为嗓子的干涩感醒过来的，她下楼找水喝，听到门铃声，还以为是幻觉。

　　不到八点，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摁门铃。

　　家里方阿姨一般是九点后才来，而且也有钥匙，不会摁门铃。况且，今天阿姨请了假，也不会过来。

　　当宋明月听到第二声响的时候，意识到不是幻听，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后，提步走过去。

　　一打开门，就是陈舒望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舒望一把抱住。

　　“明月...”陈舒望泣不成声，叫着她的名字。

　　宋明月心里一震，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怎么了？”

　　“我好难受...”

　　“明月..我好难受...”

　　陈舒望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宋明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很担心陈舒望现在的情况。

　　陈舒望埋在宋明月的肩窝哭得一抽一抽，很快，泪水就浸湿了宋明月肩侧的肌肤。

　　陈舒望情绪崩溃，一直哭一直哭，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宋明月有些愕然，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轻拍着陈舒望的背，任由她哭嚎着发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望缓过来了，嚎啕声停止，还在小声抽泣。

　　陈舒望缓缓抬起头来，眼圈猩红，噙着泪水，看着楚楚可怜。

　　门廊静谧，开锁的声音蓦然响起，隔壁有人走了出来。

　　许是没料到门口有人，那人还有些被吓了一跳。

　　陈舒望偏过头，背对着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擦了擦眼泪。

　　宋明月视线看过去，“张阿姨。”

　　“小宋起这么早呢。”

　　······

　　简单寒暄几句，被叫做叫张阿姨的人坐电梯离开后，门廊再次恢复沉寂。

　　声控灯暗下来，宋明月拉过陈舒望的手，另只手将行李箱提进来，关上门。

　　任由宋明月拉着她，将她带到沙发坐下，宋明月抽了几张纸递给陈舒望。

　　陈舒望接过，简单擦了擦，哑声道：“你爸在吗？”

　　“昨天出差去了。”宋明月将陈舒望的手握在手心，“宋清越还在睡觉，阿姨今天不来。”

　　说完这句话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看到陈舒望面如死灰，眼神暗淡无光的样子，宋明月很担心她。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宋明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舒望没说，宋明月也没问。

　　想说的话，会说的。等陈舒望愿意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她只需要默默地陪在陈舒望身边就好。

　　陪陈舒望在沙发坐了会儿后，宋明月起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放进陈舒望的手心。

　　“喝点水。”

　　陈舒望还是没说话，小抿了一口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去我房间吧？”

　　“好。”

　　······

　　箱子没带上楼，宋明月找了套她的睡衣给陈舒望换上，然后两人面对面躺下。

　　房间没开灯，但不黑，借助透过窗帘缝隙的自然光，可以看清大致的陈设。

　　宋明月有些心疼陈舒望这个样子，她最见不得，陈舒望这个样子。

　　宋明月抬手，动作温柔地摸了摸陈舒望的脑袋。

　　而这个动作，就如一个开关，又打开了陈舒望心底的难受。

　　她又哭了。

　　宋明月抚住陈舒望的头，将她抱进怀里，什么也没说。

　　静谧的卧室里，只剩下女孩的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望抬起头，泪眼蒙眬，声音很瓮，“明月。”

　　宋明月尾音上扬轻“嗯”了下，带着不可言状的温柔。

　　陈舒望吸了吸鼻，哽咽道：“我再也不要喜欢林澈了。”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林澈的大名。

　　宋明月心里一怔，果然还是因为他。

　　没有问为什么，宋明月抬手将陈舒望眼下的泪水拂去，柔声道：“那我们就不喜欢了。”

　　陈舒望紧咬着唇，点了点头。

　　她好难受。

　　过了一晚后，她发现，她并不是因为那个拥抱难受，而是因为林澈的态度。

　　他没有解释，什么也没说。

　　甚至在今早搬出来时，也什么都没说。

　　林澈的态度，击碎了她所有的希冀。

　　她十三岁至今，喜欢林澈至今，所有的热忱与憧憬，都被林澈无关紧要的态度，击得粉碎。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认清现实，为什么她如此天真，自以为是能够捂热林澈的心。

　　现在看来，她的喜欢，她从头到尾的暗恋，就像是一场笑话。

　　林澈是她的目之所及，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是她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她和他，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睡一会儿吧。”宋明月轻拍着陈舒望的背，耐心地哄陈舒望睡觉。

　　情绪再次崩溃后，陈舒望有些精疲力竭，浑身无力。

　　她靠在宋明月的怀里，只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不知不觉，她就闭上了眼。

　　宋明月也睡了会儿，当她醒来时，陈舒望还在睡。

　　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

　　小心翼翼拿开了陈舒望搭在腰间的手，随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轻轻地关上房门。

　　当宋明月转过身，就看到倚在隔壁门框旁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宋明月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下，下意识捂住胸口。

　　“你干嘛？做贼啊？”宋清越刚起床，头发杂乱，正打算去洗漱。

　　宋明月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宋清越眨了眨眼，有些怀疑人生，大清早她姐火气就这么旺？

　　五分钟后，宋清越下楼，打算去晨跑，却看见玄关处的行李箱。

　　他心底一沉，快步走到厨房，盯着那个忙来忙去的背影，沉声道：“你要去哪？”

　　宋明月停止淘米动作，不解地看向宋清越：“什么？”

　　宋清越额上青筋跳了两下，他死死地盯着宋明月，嗓音发凉：“门口的箱子。”

　　宋明月“噢”了声，继续洗着米：“陈舒望的。”

　　她和陈舒望的行李箱，是一样的。

　　听到这个回答，宋清越紧绷的弦瞬间松下，就连语气也软了，“舒望姐来了？”

　　宋明月“嗯”了一声，拿厨房纸擦了擦锅底，将锅放进电饭煲中，“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别惹她。”

　　······

　　宋清越晨跑完回家，冲了个澡，当他下楼时，宋明月已经做好早餐。

　　简单的小米粥，蒸了几个馒头。

　　宋清越在厨房舀了碗粥出来，在餐桌坐下，“舒望姐不吃吗？”

　　宋明月从冰箱里拿出咸菜，“她还在睡。”

　　宋清越杵着筷子，有些好奇：“她怎么了？”

　　宋明月没说话，吹着勺子里的粥。

　　“又失恋了？”

　　原本还不确定，但在看到宋明月吹气动作一滞时，宋清越确定以及肯定，是因为失恋了。

　　宋清越撇了撇嘴，“林澈有什么好的。”

　　怎么就看不到他。

　　宋明月放下勺子，严肃道：“别在陈舒望面前说这些。”

　　宋清越撇嘴“切”了一声，扒着碗里的粥，没再说话。

　　······

　　陈舒望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当她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大脑停止思考片刻，缓过来后，她意识到，她在明月家里。

　　视线昏暗，不透光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耳边一片静谧，有种夜晚的孤寂感。

　　陈舒望蹭起来，坐在床上。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

　　她呆愣着看过去，是宋明月。

　　宋明月没进来，站在门口：“醒过来了？”

　　陈舒望木讷地点了点头。

　　“家里没有菜，中午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陈舒望想了想，软绵绵地说：“外卖吧。”

　　她不想出去，浑身无力，感觉要虚脱了。

　　与宋明月预想的一样，陈舒望不想出去。

　　“浴室有新的牙刷和杯子，你再躺一会儿。”

　　“几点了？”

　　宋明月：“十一点半。”

　　陈舒望顿了顿，“早上还是晚上？”

　　宋明月有些担心陈舒望的精神状况，“早上。”

　　陈舒望再度恍惚，她以为，她睡了很久，结果这一天还停在上午。

　　······

　　宋明月离开后，陈舒望没有再睡。

　　她爬起来，出房间去了浴室。

　　镜中的她，脸比之前更加苍白，红血丝布满双眼，嘴唇毫无血色，看着有些瘆人。

　　陈舒望拧开水龙头，掬了把水拍在脸上，水很凉，凉得她浑身一颤。

　　冰冷的刺激感，让她有些清醒了。

　　简单洗漱后，陈舒望回房间，把窗帘拉开了，强光突然照进房间，眼睛刺痛感瞬间袭来。

　　她微眯着眼，适应强光后，拿上手机打算下楼，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让她脚步一滞。

　　看到来电显示，陈舒望先是愣了愣，随后呼了口气，整理好情绪，接起电话。

　　她装作很欣喜的样子，故作轻松道：“妈妈。”

　　“我没在哥哥家，我到明月这边来玩了。”

　　“可能是昨晚空调温度开得低，有点感冒。”

　　“嗯，今天晚上住明月家。”

　　“好呀，那我明天回去。”

　　“你们几点到呀。”

　　“噢，那我在家等你们吧。”

　　······

　　和沈淑琴聊了一会儿后，电话又换陈斯民接了。

　　半个小时后，陈舒望挂掉电话，莫名松了口气。

　　她想，爸妈应该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

　　一个上午过去，宋清越躺在沙发玩了两个小时的动物森友会，宋明月在画室画了两个小时的画。

　　宋烨三月份从日本出差回来，给宋清越带了个switch，当作他月考成绩还不错的奖励。宋清越拿到后爱不释手，放假的这些天以来，天天都在玩。

　　宋明月洗干净手上的颜料，脱掉围裙挂在置物杆上，从画室出来。

　　她进去时，宋清越是什么样，她出来时，宋清越还是什么样。

　　见到宋清越这样就来气，让他写作业也不写。

　　宋烨买switch时，还让宋明月控制他玩游戏的时间。要是宋烨回来见到宋清越对游戏着了魔，保不准又得发火。

　　宋明月沉着脸刚走到宋清越身侧，门铃声就响起。

　　她踢了宋清越一脚，有些用力，宋清越倒吸了口气。

　　“去开门。”

　　宋清越揉了揉被踢的位置，不情不愿地穿上鞋，去开门。

　　他接过外卖员手中的纸袋，道了声谢后关上门，“在茶几还是餐桌吃。”

　　宋明月从柜子里翻了三个软垫出来：“茶几。”

　　简单把茶几上的杂物收拾了一下，把右边空间空出来后，宋清越和宋明月把餐盒从纸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

　　“记得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去叫舒望吃饭。”宋明月蹭着桌面起身。

　　刚打算上楼，陈舒望就下来了。

　　······

　　三个人一人一侧，隔着软垫盘腿坐在地毯上。

　　宋清越关掉游戏蓝牙后，调回电视画面。

　　他没调频，电视画面停留在昨晚阿姨离开前看的剧上，宋清越摁下播放键，跟着看下去。

　　他坐的位置背对电视，想看电视的话，只有转着身子。

　　电视上播的是一个古早狗血言情剧，里面的台词浮夸到让人尴尬癌都要犯了。

　　宋清越时不时转身夹菜，时不时转身看电视。

　　女：“今晚就在这里嘛，哪里都不去。”

　　男：“你疯了，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

　　女：“哎呀，他们去餐厅吃饭，起码有两个钟头才回来嘛，到时候，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男：“这是我跟xx的床。”

　　女：“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宋清越看到这，刚喝进嘴中的水忍不住笑喷出来。

　　还好他是朝着电视的方向，不然他嘴中的水就会喷一桌。

　　宋清越笑着拿纸巾擦了擦地毯，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后，耳边再次出现刚刚的台词，他开始捧腹大笑。

　　笑声很猖狂，声音大到盖过了电视的音量，“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哈哈哈哈....”

　　越想越好笑，宋清越不行了，笑到肚子抽痛。

　　对比之下，陈舒望和宋明月显得过于平静。

　　一个目无波澜，一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直盯着他。

　　察觉到身侧的两人过于冷漠，宋清越笑意渐敛，平复好情绪后，转过身背对电视，端坐着。

　　其实陈舒望也觉得挺好笑的，但她现在笑不出来。

　　宋明月睨了宋清越一眼，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偏头看向身侧的人：“舒望你想看什么。”

　　陈舒望语气很淡：“我都行，你们看什么我跟着看就可以。”

　　宋明月换了台，随便找了个科教频道，反正看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宋清越感兴趣的。

　　······

　　宋明月点的是陈舒望最喜欢吃的一家川菜馆的外卖，她今天点的，全是每次和陈舒望去必点的菜。

　　水煮牛肉，宫保茄香虾球，甜皮鸭，毛血旺，鱼香茄饼，口水鸡。

　　三个人，她点了六个菜。陈舒望还是没怎么动筷。

　　宋明月夹了片牛肉放进陈舒望的碗中，“多吃一点。”

　　陈舒望平淡“嗯”了声。

　　见陈舒望还是黯然无神的样子，宋明月抬眸与对面的宋清越对视，她挑了挑眉，示意宋清越说话。

　　吃饭前，宋明月把哄陈舒望的任务交给了宋清越。宋明月说，只要能把陈舒望哄好，就让他多打一个小时的游戏。

　　宋清越杵着筷子，咳了咳，“我刚刚看到一个笑话。”

　　陈舒望和宋明月同时盯着他。

　　“虾和蚌同时考了一百分。”

　　“老师问虾你抄的谁的。”

　　“虾说，我抄蚌的。”

　　说到这，宋清越已经忍不住开始发笑。

　　“老师说，你棒什么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舒望：“......”

　　宋明月：“......”

　　朝宋清越翻了个白眼，宋明月冷声道：“别讲了。”

　　见两人都没笑，宋清越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他觉得挺好笑的啊，怎么都不笑。

　　沉默了一会儿，宋清越再次开口：“舒望姐你明天有空吗？”

　　陈舒望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怎么了？”

　　“你想去欢乐谷吗？我这儿有三张票。”

　　陈舒望“喔”了一声，“明天我爸妈回来。”

　　听到陈舒望的回答，宋清越微张着嘴，扯长语调“啊”了声。

　　静默须臾，他继续说：“那你下午想出去看电影吗？”

　　陈舒望语气平淡：“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

　　宋清越不依不饶：“楼下新开了家甜品店，你想吃吗？”

　　“不是很想吃。”

　　宋清越沉吟半晌，坐直身子，坚持不懈：“那你想去玩游戏吗，我们一起去网吧。”

　　听到游戏，听到网吧，宋明月蹭起身亲切地给了对面的宋清越一拳。

　　宋清越捂着被打的胳膊，惊呼道：“你干嘛啊。”

　　宋明月再次坐下，睨了他一眼，“你又想去网吧打游戏是吧。”

　　她让宋清越哄陈舒望，这都是用的什么方法。

　　宋清越撇了撇嘴，嘴硬道：“不行吗。”

　　宋明月当即起了怒，抓起一旁的抽纸朝宋清越扔过去，宋清越眼疾手快地接住。

　　宋明月“啧”了声，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不知道在网吧被警察抓的是哪个傻逼。”

　　宋清越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骂我傻逼？”

　　“我骂你了吗，我骂的是在网吧被警察抓的人。”

　　“那不就——”是他。

　　宋清越及时把话咽回去，他要是说了，就承认自己是傻逼了。

　　两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宋清越放学和同学去网吧打游戏。

　　可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他一个月没去上网，偏偏在他去的那天，碰到了警察。

　　他和同学未成年，被带到了派出所进行教育。没想到，教育他们的那个警察，正好是他爸的朋友。

　　宋明月眼神犀利，一字一句道：“那不就什么？”

　　宋清越理亏，回忆起当时宋烨知道后的火冒三丈，他撇了撇嘴，“没什么。”

　　宋明月板着脸，扬声：“你说啊。”

　　气氛莫名有些凝重，宋清越夹菜吃饭，没说话。

　　那天晚上，宋烨知道后，把他从派出所接回家，发了一通脾气。

　　宋明月从来没有见过气成那个样子的宋烨，宋烨作势要打宋清越，最后还是宋明月在一旁哭着，劝了下来。

　　宋明月气，才时隔两个月，宋清越就忘了当时的教训，就忘记了宋烨当时的怒火。她要是没劝下来，宋清越真的会被宋烨收拾一顿。

　　察觉到宋明月一直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宋清越放下筷子，颇有些无奈：“我是傻逼，行了吧，我是傻逼。”

　　宋明月“哼”了声，撇过头不去看他。

　　在一旁看戏的陈舒望，倏地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宋明月和宋清越同时看过去。

　　“干嘛盯着我。”陈舒望勾起唇角，眨了眨眼，又动手夹了一片肉，“你们再吵下去，菜都凉了。”

　　见陈舒望的情绪有好转，宋明月拿起筷子，“那快吃。”

　　宋清越吃了几口后，有个想法从脑中闪过：“我们晚上点烧烤来吃吧，还可以喝酒！”

　　宋明月正要拒绝，陈舒望笑了笑：“好啊。”

　　······

　　吃完饭后，陈舒望和宋明月一起午睡了会儿。

　　陈舒望睡得很浅，察觉到身侧的人蹭起来，陈舒望瞬间睁开了眼。

　　“你起来干嘛啊？”陈舒望虚着眼睛，沙哑问道。

　　“画画。”

　　听到宋明月要画画，陈舒望也爬起来，跟着宋明月去到画室。

　　宋明月坐在一旁画水彩，而陈舒望一直握着铅笔，画立体几何。

　　画着画着，就有些枯燥乏味。

　　注意到陈舒望有些无聊，宋明月停下手中画笔，“想不想画水彩？”

　　陈舒望眨了眨眼：“我这水平可以画水彩吗？”

　　宋明月笑了笑，“可以，我教你。”

　　说着，宋明月起身将画板拿下来，换了块空的上去，又夹了张新的水彩纸。

　　“你的不用取，我们就画球，你这大概轮廓有了。”

　　“调色盘给你，上面有黑白两种色，一会儿你看我怎么调，你就怎么调。”

　　说着，宋明月递了只画笔给陈舒望：“先用这个笔。”

　　准备完毕后，宋明月坐下，“先取黑色和一点白色出来混合，混出这种程度的灰色就可以。”

　　“然后顺着你画的球下面三分之一的位置，用这个色勾出来，就像这样。”

　　······

　　一个小时后，陈舒望盯着眼前的画，有些一言难尽。

　　宋明月笑了笑：“可以啊，画得还不错。”

　　陈舒望抿着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宋明月的。

　　她的球，阴影渐变非常鲜明，笔刷痕迹也很明显。

　　而宋明月的球，精致完美，阴影过度非常自然，也没有笔刷痕迹。

　　和专业的比起来，她的简直没法看。

　　不过陈舒望还挺满意的，至少能看出这是球体。

　　她拍了拍手，“你继续画你的吧，我出去坐坐。”

　　······

　　陈舒望洗完手出去后，就看到坐在沙发认真打游戏的宋清越。

　　宋清越也注意到了她，“舒望姐，要玩一会儿吗？”

　　“你在玩什么。”陈舒望走过去，有些吃惊：“超级玛丽？？”

　　宋清越退出游戏，重新设置了一下，递了一个手柄给陈舒望。

　　陈舒望不怎么打游戏，不过见宋清越都把手柄递给了她，她顺势接过。

　　······

　　打游戏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就开始泛黑。

　　宋明月出来时，见宋清越还在玩游戏，心里不由一怒，当她看到被宋清越挡住的人时，怒气骤然降下来。

　　宋明月叹了口气，走过去。

　　“你们饿不饿？”宋明月问道。

　　陈舒望停下手中的操作，微仰着头，“我不饿。”

　　宋清越：“我也不饿。”

　　······

　　深夜两点。

　　客厅的灯大亮，电视还在播着晚间剧。

　　茶几上摆了一堆烧烤签，还有几个空瓶东倒西歪堆在桌上。

　　“啪”的一声，陈舒望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双眼迷离，气呼呼地说了句。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