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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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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三个人都不饿,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点烧烤外卖。
外卖到的时候,正巧宋清越也从楼下的便利店回来了。
烧烤摆在茶几上后,整间屋都充斥着食物的香辣味,让人垂涎欲滴。
陈舒望半趴着伸直身子,从宋清越提回来的袋子里摸了瓶啤酒出来,又直起身。
她拉开拉环,呲溜一声,气泡瞬间冒出。
她小抿了一口,将溢出来的啤酒喝下肚。
宋明月叫宋清越:“给我一瓶。”
宋清越拿了瓶出来拉开拉环,递给宋明月,“我也要喝。”
宋明月撇了撇嘴,“随便你。”
她知道宋清越要在外面喝酒,今天特殊情况,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陈舒望的酒量不高,没喝多少,她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不清。
自然而然,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脑袋,眼前一直是某个人的身影,以及昨晚历历在目的画面。
她麻痹了自己快一天的时间,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迫使自己不去想起那件事。
她跟着宋明月画画,跟着宋清越玩游戏,真的没有再想起。
可当她停下来后,沾上酒后,所有的一切都浮现在了眼前。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
三个人边吃边聊边喝,谈天说地,气氛融洽。
宋明月和宋清越都很有默契地没问陈舒望今天怎么了,但陈舒望自己主动说了。
陈舒望单手握着易拉罐,身体一晃一晃,说话轻飘飘的:“你们不好奇,我今天怎么了吗。”
宋明月和宋清越对视一眼,宋清越问:“怎么了。”
陈舒望没说话,整个人突然就跟愣住了一样,三秒后,她拿起易拉罐,猛喝了一口。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垂在膝盖上方,先是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说着,陈舒望直起身子。
“我在小区门口,看到我哥和一个认识的姐姐抱在一起了。”
宋明月眼皮一跳,酒都醒了不少,她担心地看向陈舒望。
陈舒望挂着笑,眼睛有些闪烁,“我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那个姐姐,喜欢我哥,喜欢了很多年很多年,就和我一样。”
她边说边咬唇,似是在控制情绪。
“然后呢,我哥明知道我看见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没说。”
陈舒望又猛喝了一口,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我喜欢他,他却什么都不说。”
“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啊,我是不是特傻啊,每天还在想着该怎么让他喜欢上我,该怎么让他感受到我的不一样。但我从来都没想过,原来我想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也许我的喜欢,还给他造成了负担。”
一想起就是满肚子的委屈,林澈根本就没有正视过她的喜欢,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的喜欢。
陈舒望胳膊杵在桌上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小声抽泣。
宋明月和宋清越都有些懵圈,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都以为,最多就是被拒绝了。
宋清越先一步反应过来,他将手中的易拉罐放在桌上,冷声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听见宋清越的话,陈舒望一怔。
是啊,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对她无限度地宠溺。
她生病时,他会非常关心她,就算远在北城也会打电话叮嘱她吃药,叮嘱她多穿点衣服。
她厌学时,他会非常有耐心地开导她,让她不要自暴自弃。
她遇到危险时,他就如从天而降的神祇般突然出现在眼前,来拯救她。
她失去旺旺几度崩溃时,他陪着她走出了那段非常难熬的日子,陪她走出了那段人生阴影。那是她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一个瞬间,只要一想起来,就如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无法呼吸。
她决定放弃大提琴时,他默默地支持她,说永远都是她的避风港。
她人生前十几年,几乎碰到的所有大事,他都参与了,他都将处于崩溃状态的她,拉了回来。
这所有的一切,怎能不让她动心,怎能不让她喜欢上他。
陈舒望心里酸涩,她没说话,喝完瓶中的最后一口酒,脸埋在膝盖痛哭不停。
宋明月一言不发,只是轻拍着她的背。
宋明月知道,林澈对于陈舒望而言,很重要,很重要,意义特殊。
她见过陈舒望极度崩溃的两个时刻。一次是初三,一次是高一,两次陈舒望毫无生气就如破碎了般的模样,都把她吓得半死。
除了林澈,没有人能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
除了林澈,没有人能将她封闭的心再次打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里就连电视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陈舒望的哭泣声。
见陈舒望越哭越崩溃,宋明月挪过去,轻轻抱住她。
触碰到陈舒望的那一刻,肌肤的冰凉感顿时朝她袭来。
宋明月和陈舒望都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而陈舒望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冷若冰霜。
宋明月抬眸一看,中央空调出风口一直对着陈舒望。她坐过来就察觉到冷,而陈舒望坐了这么久,都没叫冷。
“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再到我房间拿条毯子出来,在衣柜最下面。”
宋清越照做,把空调温度调到了28度,又上楼去拿毯子。
他拿了两条。
宋明月接过毯子,把多的一条放在一旁,另一条将陈舒望裹得紧紧的。
宋清越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有些后悔,他不该问那个问题的。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传出的声音和女孩的哭泣声。
宋清越呆愣着坐在软垫上,宋明月试图安抚住陈舒望的情绪,一直轻拍着她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望终于抬起头。
喝完酒加上哭过之后,她的眼神没那么迷离,反倒更加清亮。陈舒望喝酒不怎么上脸,但现在,她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红唇微抿。头发有些乱,挽在脑后的头发摇摇欲坠,碎发垂在颊边。
宋清越扯了几张纸,递给陈舒望。
陈舒望麻木接过,擦了擦鼻涕和眼泪。
她今天哭得够多了,她不能再哭了。
陈舒望平复好情绪,看了眼桌上,扬声道:“还有这么多菜,我们接着吃,不要浪费。”
宋明月和宋清越坐着没动,没说话,静静地盯着她,有些担心。
陈舒望唇角轻勾,“别这样看着我。我想开了,得不到,放手不就行了。”
她说得非常轻松,就像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宋明月和宋清越还是没说话。在两人的眼中,陈舒望就是在强颜欢笑,故作坚强。
陈舒望掀开披在身上的毯子,坐直身体,拿了一串玉米,“还有酒吗。”
宋清越愣了愣,掀了掀空空的口袋,他蹭起身,“我去买。”
······
十分钟后,宋清越买完酒回来。
这次,宋明月也没再克制,陪着陈舒望一瓶一瓶地喝下去。
陈舒望笑弯了眼,清甜道:“干杯!”
三人举瓶碰了一下,陈舒望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开了一瓶。
陈舒望喝高了,已经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身体一晃一晃,视线模糊。
一旁的宋明月亦是,她单手撑在茶几上,颇有些醉态地说:“陈舒望!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陈舒望拍了拍桌子,表示赞成:“对!”
宋明月蹭起身,双手捧住陈舒望的脸,眼神迷离,“我们都放下好不好。”
她和她,都放下。
陈舒望顿了顿,“好!”
说着,宋明月放手坐回去。
陈舒望拿起瓶子,又喝了一口。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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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耳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舒望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东西,直到惊呼声将她完全惊醒。
“我的老天爷啊!”
同时,也惊醒了其他人。
宋清越下意识蹭起身,脚踢到什么东西,身上的毯子随之滑落在一旁,他抓了抓头发,一脸懵,还没恢复意识。
紧接着,陈舒望和宋明月各自收回放在彼此腰间的手,跟着蹭起来。
方阿姨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桌上吃剩的烧烤串,散落在地毯上的烧烤竹签,还有七零八落的酒瓶。
方阿姨顺手将买的菜放在餐桌上后,弯腰捡起了滚到她脚边的一个空酒瓶:“你们这是要翻天啊。”
陈舒望摸了摸头,有些断片。
昨晚,她们好像喝了很多,喝了很久,到最后直接席地而睡了。
宋明月完全清醒过来,她踉踉跄跄站直身子,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打算弥补一些她们昨晚在这片区域犯下的错误。
“我就昨天没来,这个家就要被你们掀翻了是吧?”
宋明月弯唇亲切一笑,有些撒娇的语气:“方阿姨,我们不是故意的。”
方阿姨捡起另一个空酒瓶,示意道:“小孩子家家还喝酒。”
“不小啦,我十八都满过了。”
“快去收拾一下自己,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宋明月眨了眨眼:“阿姨你不会告诉我爸吧。”
方阿姨瞥了一眼,有些无奈:“快去洗漱。”
宋明月笑嘻嘻的,知道阿姨不会告诉她爸了。
······
半个小时后,三个小孩坐在餐桌上,大气都不敢吱一声。
方阿姨拿着三杯蜂蜜水从厨房出来,“啪”一声放在桌上,“喝了。”
她唠叨着:“不知道和谁学的,还喝起酒来了。”
陈舒望乖巧地捧着杯子,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方阿姨转进厨房:“一会儿把早饭吃了,再去睡一觉。”
说着,方阿姨又端着三个碗出来放在桌上,“要是你爸知道了,非得收拾你们,喝酒都喝到家里来了。”
再次转进厨房,方阿姨把装粥的锅拿出来,“自己舀,我去收拾你们那堆烂摊子。”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你们啊——”方阿姨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一群小鬼。”
说着,她摇头走到客厅,开始收拾。
宋清越帮陈舒望和宋明月舀了粥,小声道:“我们昨晚,喝到了几点?”
陈舒望和宋明月两人都紧抿着唇,沉默半晌后,陈舒望开口:“我想不起来了。”
紧接着,宋明月也说:“我也想不起来了。”
宋清越最后的印象就是,他被冷醒了,爬起来找沙发上的那条毯子。他一站起来,就看到他姐和陈舒望紧紧抱在一起,睡在沙发和茶几的夹缝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吃完早餐后,宋明月让陈舒望睡一觉再回去,但陈舒望执意现在走。
陈舒望说,她爸妈两点到南城,她得先回去打扫一下家里。
一个月没在家里住过,家里都蒙了层灰。
陈舒望简单清扫了下,看着客厅有焕然一新的感觉,上楼回到卧室。
她将行李箱内的东西整理出来,给床换了新的被套,又将换下来的丢进了洗衣机。
整理完一切,陈舒望有些疲惫,她在书桌椅坐下平缓着呼吸,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四十,随后又发了条消息给沈淑琴。
【妈妈,你们几点到家呀?】
对面没回。
陈舒望放下手机,隔着窗户看向外面。
耳边一片静谧,甚至连空调的运行声都没有,窗外道路旁的银杏叶翠绿,阳光洒过树叶缝隙,在地上形成片片光斑。
街边一个人都没有,一辆车也没有。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刻,就连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陈舒望呼了口气,起身准备换衣服,却瞟见桌上背过去的一个相框。
她动作一滞,机械地将相框摆正后,上面的照片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她,旺旺,和他的合照。
心底又有些酸涩,陈舒望吸了吸鼻,打开相框,将那张照片扣出来,换上了她和旺旺的合照。
只要一看到与林澈有关的东西,她就会想到那一夜,她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一抽。
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陈舒望曲腰,把放在书桌柜前的木箱拿起来,放在桌上。
似是没准备好将其打开,陈舒望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触碰,不敢打开。
一分钟后,她屏住呼吸,拧开锁扣,翻开了盒盖。
里面装着她宝贵的回忆,她珍藏的一切,她对他所有的喜欢。
她还记得,以前每次放新物品进去时,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就像集邮一样,她在收集与他有关的一切。
新物品放进去,就代表,她和他的回忆,又多了一道痕迹。她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可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刺眼,都是那么灼人,让她喘不过气。
她找不回当初的满足感,找不回当初的喜悦感,找不回当初的迫切感。
只剩下痛楚,只剩下悲伤。
就让回忆留在心底吧,她累了,真的累了。
陈舒望轻缓地拿起了桌上的那张照片。
那是13岁的她,和18岁的他。
如果时间能倒转,她希望,就停在那一刻。
如果时间能倒转,她宁愿,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林澈。
将照片放进去后,陈舒望关上木盒。
她把椅子搬到了衣柜前,然后站在上面,将木盒子放进了衣柜上方的柜子里。这样还不够,她又踮起脚往里推了一段距离,直至她再也摸不到那个盒子。
她舍不得扔,舍不得这一切。
所以她将那份回忆放在了她注意不到的位置,放在了她无法触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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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望试图结束对林澈的喜欢,试图放下一切。
要是一切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就好了,要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就好了。
整个暑假,她都在不断地自我麻痹,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乎。
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陈舒望甚至和宋明月一起去报考了驾照。
科一科二科三科四,一遍过。她和宋明月在一个月内,就拿到了驾驶证。
七月下旬,陈舒望收到南城农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动物医学专业。
同时,宋明月也收到了庆大美院的录取通知书,雕塑专业。
八月下旬,陈舒望和宋明月一起去看了旺旺。
那天,天气很舒适。
陈舒望把旺旺布满灰烬的墓碑擦得无比锃亮,下面的寄语,也被贴了上去。
——“旺旺,姐姐会永远记得你,你是姐姐永远的家人。”
她蹲在墓碑前,和旺旺说了很久的话。
“旺旺你到汪星了吗,还是又成为一条新的小狗啦?”
“······”
“对不起喔,姐姐一直没来看你,因为姐姐太怕了,怕看到你就会痛。”
“······”
“姐姐以后会当医生,就可以去照顾你的朋友们啦。”
“······”
“如果有下辈子,旺旺一定不能那么贪吃好吗,不要随便去路边捡东西吃,要乖乖听主人的话,要做一只听话的小狗。”
“······”
那天,陈舒望没有哭,尽管眼里噙满泪水,她也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
八月底,陈舒望送走宋明月,两人在机场依依不舍,上演了一场分离大戏。
九月初,距陈舒望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
陈舒望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住宿舍,当事人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内心毫无波澜,反倒是沈淑琴和陈斯民替她操碎了心,担心她会住不习惯,担心她会和室友相处不下去。
······
“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沈淑琴端着刚切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陈舒望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放一部喜剧片,她看着咯咯直笑。
看到沈淑琴走过来的身影,陈舒望敛起笑意,将那双笔直白皙的腿放下去,端坐着:“差不多了。”
沈淑琴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明天十点去报道吗?”
“对。”
陈舒望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的,很解渴。
四处环顾了下,没看到陈斯民的身影,陈舒望问:“爸爸呢?”
“在后院捣鼓他的菜。”沈淑琴在沙发坐下,“你爸现在哪是历史教授,我看啊,都快成农夫了。”
自从陈斯民上个月去了高中同学会回来,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同学的话,他又在后院种起了菜。
原本干净整洁的后院草坪,被陈斯民开凿成土地,脏兮兮的不说,还有很多虫子,沈淑琴看着就来气。
陈舒望听到沈淑琴话里的讽刺,眨了眨眼,当作没听见的样子,“挺好的呀,自己种菜自己吃,多生态啊。”
“吃吃吃,吃得到空气。你看哪次是种成功了的,我看下个月,你爸又得找人把那块地恢复成原样。”
“这么大个人呢,还以为自己过家家呢。”
陈舒望听见沈淑琴话语中的怒气,耸了耸肩,一言不发。
陈斯民在她小学的时候,在她初中的时候,倒腾过两次。一次是种花,一次是种水果,两次都因为太忙没时间照顾失败了,最后只能花钱找人把那片狼藉恢复成原样。
眼下,是第三次,不过,陈舒望觉得这次能成。
陈斯民现在的认真程度,可不比她备战高考时的认真程度低。
沈淑琴叉了块西瓜,“明天真的不用送你去学校吗?”
陈舒望放下手中的叉子,拿起遥控器,“你们不是要去开会吗,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
早在前几天,沈淑琴就和陈舒望说过,报道的那天,是南城大学的教职工大会。
“要不,我让你小澈哥哥送你吧?”
“......”
再次听到林澈,陈舒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换台动作一滞,愣了三秒,随后又继续摁着遥控器,装作没事的样子,“不用。”
沈淑琴“啧”了声,“上次你任姨让你一起去吃饭你也不去。”
陈舒望眨了眨眼,有些心虚,“我上次要去机场送明月啊。”
宋明月走的那天中午,任怀因叫她们一起吃火锅。
原本是可以赶上的,送完宋明月后,才十一点,她从机场打个车过去,也来得及。
但她知道林澈也在后,硬生生在机场坐到了中午十二点,完美错过时间。
沈淑琴随口问了句:“为什么不让你小澈哥哥送你去。”
陈舒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工作很忙嘛,我自己去。”
似是认可了陈舒望的这个理由,沈淑琴也没再刨根问到底。
陈舒望莫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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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考虑到今天要去学校报道,陈舒望设置的闹钟是八点。
她刚从床上蹭起来没多久,脑袋晕乎乎的,还在等待大脑恢复意识。
脑袋还没转过来,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嘎吱一声,门打开。
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陈舒望,沈淑琴开口:“快点起床收拾,你小澈哥哥在楼下,他送你去学校。”
陈舒望大脑一“叮”,脑袋瞬间清醒,不由瞪大了眼。
陈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