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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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塑料盒里的白米饭还剩下三分之一，陈舒望放下筷子，一一给菜阖上盖子。
林澈在听别人发言，关上了摄像头，帮忙把菜盒放进保温袋里。
装完后，陈舒望提起袋子，打算放在门口，等明天下楼的时候扔，还没离开餐桌，手上的袋子就被男人径直提走。
“我拿出去，你忙你的。”
没等她回答，林澈绕过餐桌，走了过去。
陈舒望在小吧台旁的储物柜里找出小好的营养膏和梳毛器，又在上面的置物架上拿了包它的零食出来。
似是知道要喂东西给它吃，小好高兴地围着陈舒望转圈，尾巴甩个不停。
在小好的簇拥下，陈舒望来到客厅，不知何时，男人又重新坐在了沙发，继续进行会议。
陈舒望从落地台灯后面抽了张小凳子出来，在其坐下。
先是喂了小好营养膏，替它梳了梳毛，在它进行握手下趴的动作后，又奖励它吃了两条牛肉干。
喂完之后，陈舒望密封好零食袋，站起身，小好跟着她来到储物柜前，目睹着她把零食放回储物柜后，兴致好像低了不少。
见一旁的小好停止甩尾，嘴闭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陈舒望失笑，蹲下身摸了它一把，用两个词来评价眼前的狗。
“馋鬼。”
······
洗完澡出卧室，林澈还是戴着耳机坐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茶几上多了一盘切好的哈密瓜。
刚要绕过茶几去坐下，陈舒望就听见男人的说话声：“把药拿过来。”
放下电脑重新折回卧室，她走到林澈睡觉那侧的床头柜前。
前几次被抓伤，都是睡前林澈帮她擦得药，擦完后就被他收了起来。
陈舒望拉开抽屉，却蓦地一滞。
抽屉空旷，只有两支药膏，和一个被开封过的红色盒子，三个很大的数字占满整个盒面，001。
虽然她没有亲自买过，但她知道这是什么。之前用的时候都是林澈拿，现在亲眼看到，她莫名觉得身体内有团火在烧。
一把抓起那两盒药膏后，陈舒望忙不迭阖上抽屉，离开卧室。
等林澈帮她擦好药，她拿着电脑在沙发另一侧盘腿坐下，原本趴在林澈脚边的小好看到她过来，挪到了她的拖鞋边。
打开电脑后，等待开机的时间，陈舒望从屏幕移开视线。
桌上的那盘哈密瓜，没有叉子，她也懒得起身去拿，支着身子，径直用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原本她不喜欢吃哈密瓜，但这个哈密瓜的汁水很甜，口感细腻，陈舒望又吃了一块。
扯了张一旁的抽纸，她擦了下手，准备继续写论文。
“我也要吃。”
耳畔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陈舒望懵了下，正想问他怎么不自己动手时，蓦然想起之前他的手帮她擦了药。视线撇到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显示着一串英文数据，还有一个头发金黄的外国男性，正在说话。
他还在开会。
陈舒望再次支着身子，拇指和食指夹起一块切得比较大的哈密瓜，转身递到身侧的人唇边。
林澈握着她的手，顺势咬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唇舌碰到了她的指尖，就如触电般，陈舒望下意识想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他攥在手里。
他的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她，同时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嘴中的水果，就是不放手。
给陈舒望的感觉是，他明明在吃水果，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在吃她。
脸一热，陈舒望试图挣脱开男人的禁锢，却还是被他握在手里。
她忍不住出声，娇声娇气：“干嘛呀。”
男人唇角轻弯，凑身扯了张纸巾，替陈舒望擦手。
“饿了。”他回答她的问题。
陈舒望任由他擦着手指上的水果液和唾液，撅嘴回复：“刚刚不是问了你，你说你不吃的。”
沉默须臾，没有听见回答，陈舒望抬眸，撞进了男人深邃墨黑的瞳眸，一眼望不到底，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大脑“叮”地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饿非彼饿。
“你....”明白男人的意图后，她结结巴巴。
就喜欢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林澈心情很好，唇角肆意上扬，漫不经心问出口：“我什么？”
说话的同时，握着女孩手腕的拇指指腹，忍不住在她的掌心摩挲了下。
他明知故问！
他在开会！还这样！
陈舒望轻咬着下唇，娇嗔道：“你...你...”
无法说出他的意图，她只好转而求其次，气呼呼的：“你不正经！”
话音刚落，她用另只手掰开了手腕间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随后抱着电脑挪远距离。
为了避免惹火上身，她要离他远一点。
······
客厅静悄悄的，灯光大亮。
偶尔传来键盘敲打的声音，偶尔传来男人好听的英文发音。
时间流逝得很快，从陈舒望打开文档，到关闭文档，过去一个小时。
论文进度完成65%，她松了口气，不会面临延毕的风险了。
合上电脑，将其放到茶几上后，陈舒望伸了个懒腰，捶了捶酸痛的肩膀。
听见一旁的人还在用英语和对面的人侃侃而谈，陈舒望支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搜出上次没看完的电影。
她喜欢有头有尾，不管再烂的电影，她都会坚持看完，何况这部电影的评分还很高。
由于对上次看到的地方印象深刻，陈舒望轻易把进度条拉倒了正确的位置。她靠在沙发背，从沙发靠背上方摸出有线耳机，又从一侧抽了个抱枕搭在腿上，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她只想快点看完，快点知道结局，不想细细欣赏。因此，她开了两倍速，不到半个小时，故事就发展到尾声。
她万万没想好，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男主爱了女主多年，两人在女主父母的阻挠下，错过多年。不过经历千难万险，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住进了他们曾在一起憧憬的白色房子里。
但是，老年之后，女主患上老年痴呆，记不清男主是谁，甚至可以说，已经把他忘了。男主对女主爱得深沉，他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地给她讲述他们年轻时的故事。
电影最后一幕，年老后的女主清醒过来，在病床上重新忆起男主，两人手握着手，互相表达爱意，而后睡到一张床上，互道晚安，以及来世再见。
看到最后一个画面，护士哼着歌走进门，却看见病床上双手紧握，安详睡过去的两人。
镜头对着病床上的男女主逐渐拉远，随后是海鸥飞翔的画面。
电影结束。
他们之间深沉的爱，还是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陈舒望吸了吸鼻，泪水盈满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放下手机，支身扯了几张纸巾，擤鼻涕，擦眼泪。
林澈和电脑对面的人互道感谢，随后画面静止，他合上电脑，偏头。
他之前瞟到陈舒望在看上次没看完的电影，也知道她看到最后一定会哭。
叹了口气，他探过身，径直把她抱进怀里，顺势把她带到沙发躺下。
不大不小的沙发，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的身体。
“别哭了。”男人躺在外侧，抬手擦了擦她眼眶流出的泪水，温柔出声。
陈舒望吸鼻，泪意不止。
她被男女主之间真挚热烈的爱情，深深感动。
女主放弃有钱有势的未婚夫，最后选择了男主，事实证明，她并没有选错。她选择了最爱她的那个人。
林澈扶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肩上，开始哄她。
“宝贝乖，别哭了。”
“电影都是故事，都是虚构的，看过了就过了，好吗？”
“不要难过了。”
耳边一直是林澈的安慰声，但丝毫不起作用，女孩哭声越来越大，引得趴在一侧的小好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她。
她抽噎着，泣不成声：“如果...如果我有一天..得了老年痴呆...你会怎么做...如果我把你忘了...你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啊....”
她看完之后，真的好怕，也不敢想象。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把林澈忘记了，把一个这么爱她的人忘记了，她该怎么办，林澈该怎么办，林澈会不会很伤心。那可能是看不到回报的爱，看不到回报的付出。自己最爱的人，忘记了自己。
断断续续听完女孩的话，林澈愣了下，随即轻轻推开她。
女孩侧躺着靠在他的怀里，鼻尖通红，眼睫上全是泪珠，泪水还在不停往下掉，可怜兮兮。
他俯身，轻轻吻去女孩眼角的泪水，随后拉开距离，出声缓慢：“我会像他一样，一直给你讲述我们的故事，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就算她不认识他是谁，他也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泪水模糊了陈舒望的视线，她死死盯着林澈的脸，“那..那要是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呢...”
只有记得的那个人，会默默承受着所有一切，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把他忘记，把他当成陌生人。
林澈抬手拂去女孩颊上的泪珠，“那我就一直讲，一直讲，直到你想起我是谁，直到你知道我爱你。”
就算你把我忘了，也不能停止我爱你这件事。
陈舒望把头埋在男人胸前，哭得一颤一颤。
林澈搂住她的腰，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再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望平复好情绪，停止抽泣。从电影中抽出身来，也许觉得先前自己的情绪过于夸张，崩得厉害，她吸了吸鼻，推开眼前的人，嗓音瓮瓮的。
“为什么今天开会开这么久...”
“今晚公投项目，每个合作方都要讲一遍自己的idea，然后甲方作出选择。”
陈舒望仰着头，泪眼汪汪，“选你了吗？”
林澈垂眸，理了理她额前杂乱的头发，“选了。”
陈舒望扯长语调“噢”了声，带着委屈。
“今天很累吗？”
他想起陈舒望回家的时候，面色有些疲惫。
陈舒望愣了下，没想到他会发现她今天很累。
她今天，确实很累很累，再加上哭过之后，现在累到喘不过气。
见陈舒望没回答，林澈又拂过她的发丝，仰着尾调“嗯”了一声。
陈舒望再次吸鼻，讲述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对田文斌的疑虑。
林澈听完后，沉默许久，最后出声：“舒望，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人心叵测，每个人给别人展现的，都是他想展现的一面。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有一个心理学效应叫墨菲定律，简单来说就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所以不要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人。”
陈舒望太容易心软，太容易相信别人，他会怕，有人利用陈舒望的善心去做一些事情。
把林澈的话听进心里后，陈舒望眨眼：“你我也不能相信？”
听到提问，林澈愣怔了一瞬，明明在和她认真讲别人，却被她抓住他来提问。
察觉她先前低迷的情绪恢复过来，林澈弯起唇角，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头。
“我是你永远可以相信，永远可以依赖的人。”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澈会回答得如此正式，如此认真。
暖意涌上心头，陈舒望伸手环住男人腰，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父母，还有一个无条件对她好，无条件顺从她的人，就是林澈。
男人在女孩额前落下一个吻，随即往下，继续往下，含住她的唇。
刚开始，这个吻是温柔的，是带着柔情，但不知为何，发展到最后，急切起来，两人呼吸紊乱，喘着粗气。
林澈伸手探进。
在即将碰到之际，陈舒望及时摁住了他的手，随即拉开距离，结束这个吻。
她意识不清，喘着粗气：“明天...明天要上班...”
林澈强忍住情意，顿了顿，移出手，又将她的手摁住，缩进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随即，陈舒望听见他低沉沙哑额嗓音在耳边响起。
“明天，我去遛狗，我送你去上班，你可以多睡儿一会。”
“可是——”
“唔。”
话音还没落完，就被男人落下的吻咽了回去。
静谧无声的客厅里，只剩下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察觉到身侧有什么在盯着她，陈舒望偏过头，蓦然颤了一下。
小好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她们。
“回房间...”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林澈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把她打横抱起。
见他们离开，小好跟在两人身后，却被无情关在门外。
小好伸爪刨门，回应它的只有房间暧昧不已的声音。
“......”
“......”
“不要咬...你是狗吗...”
“汪...”
“......”
“......”
“林澈——！你过分！”
“....”
听到一声惊呼，小好刨门刨得更加厉害。
在小好的世界里，它的主人，正在被人欺负，它要去救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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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没等到闹钟响起，陈舒望就自动醒来。身旁没有人，床单上还有一丝余温。
她蹭起身，全身汗哒哒的，不太舒服。昨晚被折腾到后面，两人澡也没洗，直接睡了过去。
摸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
关掉七点半的闹钟，陈舒望爬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后，她换上先前找好的衣裤，却蓦然发现锁骨处有斑斑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一阵怒气涌上心头，陈舒望气呼呼地走出卧室，站到餐桌旁。
“林澈！”
在厨房盛粥的男人听到叫唤，他阖上电饭煲盖，拿着碗放到餐桌上，走到女孩跟前，发现她娇嗔满面。
“怎么了？”
“你自己看！”
陈舒望抬手指着锁骨。
看到上面的红色咬痕和深色痕迹，林澈懵了下，眸色骤深。
“都让你不要咬，不要咬，我现在怎么去上班！”
“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陈舒望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沉默不语。
怒气消了下来，陈舒望试图推开身前的人，却被他抱得更紧，她轻轻锤着男人的后背，语气放软。
“你干嘛啊...”
“宝贝...我爱你...”
她是他的，她的身上有他留下的痕迹。
陈舒望的心跳空了一拍，不由瞪大眼。
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林澈总是能找到最精准的地方，平息她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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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是消了下来，但她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换了件圆领无帽卫衣，用了三层遮瑕，才勉强将锁骨处的痕迹遮住。
黑色AMG在华宠动物医院门口停下，陈舒望径直取下安全带，二话不说拿起腿上的包打算下车。
手刚碰到车内锁止，男人握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下车。
陈舒望愣了下，松开把手，转过头。
林澈今天不去公司，没穿西装，一身休闲。
他柔声问：“还在生气？”
陈舒望舔唇，撅着嘴，没说话。
男人唇角轻勾，摁开安全带扣，凑身到她面前，抬手捋了捋她额边的头发。
“是哥哥错了，哥哥下次注意点？好不好？”
他不应该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应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才是。
陈舒望轻“哼”了声，当做回应。
这个时候他就自诩哥哥了，明知道她最听不得这两个字。
“去上班吧，下班来接你。”
······
注视着陈舒望走进医院大门，林澈偏头扯过安全带，却怔了下。
透过车窗，他看到马路斜对面超市门口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正在看着什么。
林澈偏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看的地方，是华宠动物医院。
想起昨晚陈舒望说的话，按捺住心底的不安，扣上安全带后，将车驶离。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 9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