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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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苏川实验中学校门口照例有学生会的成员检查仪容仪表和记迟到。
魏眠栀独自穿过喧闹、飘着各式各样早饭味道的走廊，在高二年级班任组门口喊了声报告，听见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办公室很大，有各班班主任。
杨宪看了看入学申请表，又看了看面前都女孩，说道：“你就是魏眠栀吧？”
“嗯，老师好。”
“没事不用紧张。”杨宪示意她放轻松，“我看你是苏川本地人，不过后来搬去乌迦市了对吗？”
“是的老师。”
“之前就读的是乌迦一中，好学校呀。”杨宪露出赞赏的神色，“在高二这个时期转学很考验你的能力的，在学习上或者班级里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或者问班长。”
“好，谢谢老师。”
“没事儿，我先领你去班级吧，给你安排下座位。”
杨宪拿起手头的教案，带着魏眠栀去理3班。
一楼走廊墙上挂着满满当当的学校文化与荣誉历史，一直延伸到尽头。
二楼往上才是各个班级的教室，早读在七点半，现在是七点二六分，走廊上不免有不少狂奔的学生。
早读的铃打响时，教室的门槛快要被人踏破了，进来的学生一个个急匆匆的：斜挎着书包的，没拉紧的拉链上还挂着毛绒绒的挂件，正不断晃悠着，还有嘴里叼着早饭的、手里抱着篮球的……
杨宪敲了敲讲台，昏昏欲睡的学生被这死动静惊醒。
“早读前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魏眠栀。”杨宪看了眼魏眠栀，示意她介绍自己。
魏眠栀最害怕自我介绍了，可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介绍自己。
“各位同学们好……我叫魏眠栀。”
杨宪用眼神问她：没有了？
魏眠栀又憋出一句：“以后多多指教。”
杨宪点点头：“大家欢迎一下新同学吧。”
不算热烈但也不疏稀的掌声响起。
杨宪环视教室一周，最后说道：“孟潇你去坐文毅旁边，魏眠栀，你坐凌珂怡旁边。”
被点到名字的女生积极地举手：“我我我，我是凌珂怡。”
杨宪这样安排，是觉得凌珂怡在班里人缘好，性格也热情开朗，希望她能多照顾照顾新同学。
魏眠栀背着书包走到凌珂怡身边，对方笑颜明朗：“你好啊我叫凌珂怡。”
“你好。”魏眠栀报以微笑。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魏眠栀点点头，还没坐下，教室门口再次传来一声：“报告。”
“程砚驰这周第三次迟到了啊。”杨宪指着他，“这回又是什么理由？扶哪家的老奶奶过马路了？帮助谁家迷路的小孩找家了？”
程砚驰单手插兜，身形懒散却依旧高挑，校服拉链拉到下巴处。
“杨老师，这回是真的，帮助横穿马路的小猫。”
那个叫文毅的男生道：“咱驰哥马上就成爱心救助站站长了。”
不禁全班低声笑，连杨宪都没憋住，不过很快收敛笑意，拍桌道：“行了，你在门口站到早读结束，其他人开始早读。”
“是——”
魏眠栀屁股刚挨椅子，凌珂怡就偷偷和她讲小话：“眠栀，你是哪个眠哪个栀啊？”
“失眠的眠，栀子的栀。”
“好好听的名字。”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忽然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魏眠栀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程砚驰的后脑勺。
他正无聊地数着走廊瓷砖。
*
魏眠栀对程砚驰的印象目前有三点：臭脸，占有欲强，爱迟到。
因为她转来实中有近一周了，程砚驰几乎三天两头地就迟到，有好几次是因为杨宪没来看早自习，才被他躲过一劫，不过校门口有检查仪容仪表和记迟到的学生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蒙混过去的。
三月底摸底月考结束后，教室里乱成一锅粥。
最后一排几个男生报团哀嚎：“完了完了，前途渺茫啊，选择填空没几道会的。”
这次三月底摸底月考是苏川市五校联考，难度比平常的校内月考程度来比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凌珂怡慢悠悠地收拾课桌，嘴里吐槽着：“真是要人老命了，如果这次再考的不理想，又该被我妈我爸混合双打了，呜呜呜我不活了。”
魏眠栀见状只能安慰她：“别这么悲观嘛。”
凌珂怡道：“你不懂我妈生气起来有多吓人。”
魏眠栀确实想象不出来。
因为父母根本没管过她的学习。
至小学五年级起，魏眠栀每次放学回家，迎接她的不是父母的关心呵护，而是父母无穷无尽的争吵声和弟弟的哭闹声。
魏眠栀亲耳听到过，父母说如果不是因为魏奕洺，他们巴不得立刻离婚。
魏眠栀不想再听到他们吵了，所以当爸爸说要等这边工作交接好再搬回苏川市时，她主动提出想自己先回苏川市，住原来在苏川市居住的家里。
但妈妈宋青黛不放心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子独自居住，于是才联系了多年好友闵澜。
“眠栀？眠栀？想什么呢？”凌珂怡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唤回魏眠栀的思绪。
“没什么，只是在想考试题目。”
凌珂怡叹了口气，就差双手合十对天祈祷了：“希望阅卷老师高抬贵手啊。”
*
魏眠栀回到程家，家里空无一人。
闵澜要值夜班，程砚驰还没回来，只有芝士跟她大眼瞪小眼。
魏眠栀回家前买了些水果，她拿到厨房洗干净，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装进盘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听见客厅有脚步声。
魏眠栀端着盘子出去，程砚驰正脱下校服外套，挽起衬衫袖子。
魏眠栀回避他的目光，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出声提醒：“我切了新鲜的水果，要吃吗？”
“不用了。”程砚驰没有思考一秒就回答，拎起扔在沙发上的书包就去二楼卧室。
魏眠栀觉得程砚驰刻意地和自己保持距离是正常的。
如果换成自己家里莫名其妙住了个年龄相仿的异性，她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魏眠栀不知不觉想了很多，用叉子扎了一块脆甜的桃子，喂给一直拱她的芝士。
魏眠栀靠在沙发上，偶尔逗一下芝士，身心很放松。
忽然，她听见芝士在急促地叫，声音很是凄惨，慢慢的，它开始四肢抽搐，断断续续地呜咽声破碎不堪，像是被人恶意地掐住了喉咙。
魏眠栀慌了神，不知道芝士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急得眼睛都冒出了生理泪水。
她无助地冲到二楼去敲程砚驰的卧室门：“程砚驰！”
对方刚洗过澡，身上还冒着热气。他皱眉，很是不悦：“怎么了？”
“猫……它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程砚驰闻言色变，一把推开魏眠栀冲下楼。
他推魏眠栀的力气不小，领魏眠栀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手肘撞在墙上，一阵刺痛。
芝士正虚弱地瘫软在地上，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身边还有一块未吃完的桃子。
程砚驰的眼神像冰冷潮湿的雨水打在魏眠栀的身上，她不敢上前，看着程砚驰裹了外套抱着猫冲出家门。
魏眠栀此刻不冷静也得冷静下来了。
她只喂了芝士一小块桃子它就这样了，应该是猫不能吃桃子。
可是她没有养过猫，她根本不知道。
魏眠栀无力地蹲在原地，眼前的狼藉把她的轻松一扫而空。
暮色沉沉，仿佛将万物一并吞噬。
魏眠栀呢喃着，声音干涩。
这下全都完了。
*
“砚驰，眠栀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眠栀吧。”
闵澜在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前来劝和。
但程砚驰这脾气也不是盖的，愣是冷笑了三声，转身上了私家车。
闵澜也很无奈，安抚魏眠栀：“没事，砚驰他不记仇，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我的错，不怨他生气。”魏眠栀攥着衣角，轻声叹气。
如果因为这件事程砚驰彻底与她结仇，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她只是觉得，和他同处屋檐下的这段时间，更难熬了。
……
魏眠栀踏入理3班的一瞬间，凌珂怡就精准地定位到了她。
“眠栀，昨天大头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听见老师们在讨论月考成绩。”
凌珂怡边说边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核桃面包塞给魏眠栀：“你不是说喜欢昨天那个面包吗，我今天早上出门早顺带买了，给。”
昨天晚自习魏眠栀饿的不行，在肚子轻轻叫后的第三声，凌珂怡从书包里翻出一块核桃面包，像哆啦A梦从口袋里掏出小法宝给大雄一样举到魏眠栀面前。
今早也如此。
“谢谢啦，好巧我也带了早饭给你。”
两个女孩坐在座位上边讨论月考成绩边吃着早饭。
凌珂怡以往不怎么关注月考排名的，但这次五校联考她格外上心，魏眠栀一问才知道原来凌珂怡的crush在苏川二中，这次校联考名单里有二中。
凌珂怡问：“眠栀，老杨说你在之前的学校学习挺不错的，你觉得你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呀？”
魏眠栀之前在乌迦市一中念书，基本上没掉过年级前三。不过她不了解苏川实中的水平，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不知道，不是说这次卷子比以往都难嘛，只求考的别太差就好。”魏眠栀弯起眼睛。
话音刚落，七点半的早读铃声准时打响，魏眠栀埋头从书桌里找早读用的书。
“眠栀眠栀，你帮我捡一下笔吧，滚到过道那儿了。”凌珂怡坐在靠窗的位置，魏眠栀的座位靠过道，偏偏笔滚到了过道中央，只能拜托魏眠栀帮忙捡了。
魏眠栀应了声，弯腰去捡笔。
此时一只球鞋鞋尖出现她眼帘里。
灰白色的。
这一秒，魏眠栀仿佛被人点了穴，竟一点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砚驰睥睨着她，唇边似乎还含着一抹冷笑，而他后面的男生没来得及刹住步伐，一肩膀撞上了前面人的后背，嘴里还快速念念叨叨地催促他。
“这回测速咋样啊？手表记录拿来给我瞅瞅……诶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了？赶紧回座位啊小心老杨从哪儿冒出来吓你一跳。”
程砚驰扯了一句：“好狗不挡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愧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