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乌托邦【正文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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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是繁星，脚下亦是繁星。
但江云没有对深邃宇宙与无尽繁星的恐惧，他先前被俄尼里伊控制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这是，自由。
他能看到自己正发出微光，奇异的是他的手臂与双腿变得短而圆润，就像动漫卡通人物的模样，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片宇宙也是Q版的星光熠熠，就像一副儿童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只半透明的淡黄色荧光的水母飘在星空中，发出了被年幼化的俄尼里伊的声音。
【明明米提利都做不到，他为什么可以！】
回到过去需要精通法则，俄尼里伊从空间的本质出发，逆光而行抵达过去；楚伏天则是通过梦境，由灵魂磁场追根溯源实现穿越过去。
无论原理如何，楚伏天也是唯二能回到过去的神明了。
而现在他更是略胜一筹，张开了与现实隔绝的领域，覆盖上自己的规则，让俄尼里伊彻底成了砧板上的圆水母。
淡黄色的水母生气到抽抽触须，伞状体都撑得圆鼓鼓。
【掌握时间规则暂且不提，但你怎么可能避开悖论？】
即便是俄尼里伊也不能在同一时刻维持两个相同的存在。
人类看见不同年龄的自己，还能自动纠正为是容貌相似的陌生人，但星外神祇这个在无尽时间中几乎不变的存在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宇宙法则如此，悖论不可出现。
所以小江云看见未来的自己还好说，但祂们穿越时空便会占据那个时刻自己的占位。
俄尼里伊也是凭本体不在，多个分身能规避规则，才敢带江云回来。
【你就不怕自己变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
“所以来的是我这个分身啊。”
有谁握住了江云的左手，他的身形逐渐清晰，同样是孩童的高度，虽然发色和瞳色都是漆黑，但脸型完全是楚伏天被画成Q版的样子。
“甜……”这样炙热的眼神直接的感情属于甜小姐，但江云一时不知该喊甜甜还是天天。
“你想怎么喊都可以，天天，小天，但不要‘甜’字了，那不是我的名字。”
小天牵着江云的手，扶着他坐在了一艘只出现在童话中的宽敞漂亮的木船上。
船头像棒棒糖一样卷曲，小天无视水母气噗噗的抗议，手指一挥将祂挂在了船头。
淡黄水母快速明灭，不停发着江云听不到的谩骂频率。
“这里是我开辟出来的梦境，你想要什么都能变出来，虽然手机什么的还不行。等你玩开心了，我们就到家了。”
小天哗啦一下变出了一堆书，从《时间简史》到《从零开始学下厨》，几乎什么方面都有，江云能看一辈子。
他拿起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了翻，里面的文字都是真实正确的，并不是封皮伪装的空白本。
“想要魔方也是可以的，还有九连环鲁班锁。”小天像变魔术一样不断变出新花样，以期望有那么一个能让江云开心，“对了，你我现在的模样是加了滤镜的，你不喜欢也可以换。我在人类之中学了很多，也看到不少‘对于孩童幼稚但对于成年人正好’的说辞，我以为你平时生活比较单调，会喜欢这样轻松的风格。”
谁不想被当成孩子宠呢？
江云失笑到：“我很喜欢！”
尤其是当他看到圆滚滚的淡黄色水母被挂在船头当照明灯，从前被俄尼里伊频频打扰被丢来丢去的气都消了。
“真的！”
小天开心地扑向江云，搂着他的肩膀蹭着他的脸颊，比战胜俄尼里伊老前辈还要开心。
“我也好喜欢你！”
*
梦泡正在从过去游向未来，回到他们应该所在的现在。
分身接宝贝回家，本体自然要先在家做个大扫除。
先要把俄尼里伊肆意创造出来的小亚空间一个个戳破，以免影响现实世界的稳定频率，还得将垃圾全部扫进宇宙，让祂们自生自灭别再来霍霍地球了。
楚伏天落在俄尼里伊最后开辟的亚空间，也就是江云见到的纯白阶梯殿堂上。
漆黑的触手迅速入侵白色，但那不是纯粹的黑，而是五彩斑斓，比甲方要求还要美丽，如同宇宙深处的黑。
他顺手将郝笑的皮丢在一边，作为人类的郝笑在被俄尼里伊分身入侵时就已经死亡了，这只是分身金蝉脱壳后仅剩的尸身。
最后舞台正在易主，特等观众席上的费恋雪啧啧摇头，祂刚欣赏完一个亚空间的崩塌，现在目睹亚空间规则的改写也只能叹为观止。
祂唯一的优势，也只有眷属多这一点了吧。
“恭喜你成为获胜者。”见楚伏天看向祂，费恋雪勾起嘴角为他鼓掌，“作为祝贺，我送你一支高等种族当眷属吧，祂们还算能干，手工艺做得还不错。”
楚伏天表示拒绝：“不需要。不过说起奖励，你确实能给一个。”
“哦？是什么？”
“离开地球。”
费恋雪神色大变，再也无法维持游刃有余的笑容，“你要过河拆桥？别忘了，我可是赐予了你……”
话音未落，甜甜的肉|身就像破布娃娃摔在了费恋雪面前，符合她喜好的金色瞳孔灰暗无神，像是伪装成黄金的铜被戳穿，不断讽刺她制造出的不过是个假货。
楚伏天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还给你。”
“你！”费恋雪面孔变得狰狞扭曲，她再也无法维持得体美丽的人形，躯体迅速膨胀，似乎要强行恢复自己的异种姿态，想与楚伏天争抢亚空间的权限。
但常年享乐的祂怎么抢得过对祂们早有研究的楚伏天？
楚伏天轻而易举便能将祂镇压下来，而且还“好心”地安排了祂“遗产”的后事：“宁阳镇会交由异常调查局处理，你的那些眷属，非人的全部丢向银河系之外，前身是人类的便入土为安，解放他们的灵魂。”
肿胀的躯体气愤到：“那可是我耗费心血才建造的地盘，你居然敢！”
“人类不会接受你的理念，无论如何，我们才是入侵者。”楚伏天打通了一道空间门，那之后通向银河系之外，“我选择融入，而企图侵占的你只有被赶走的下场。”
费恋雪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美眸瞪大不可置信到：“你是不是早就和人类做了交易？他们尊你为主，而你自甘堕落成了他们的看门犬！”
一定是人类给了他不少信仰，相较于祂们楚伏天明明只是个新生儿，不然祂究竟哪来的能量，居然足以驱逐所有星外神祇的分身？
祂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情感亦是人类力量来源之一。
而那最为世人追求的，最璀璨最强烈的，便是爱。
爱，能让人迸发举起千斤的力量，能让人生出直面火海的勇气，能让人拥有战胜世间万难的决心。
在地球上成长的星外神祇也学会了如何去爱。
祂学会了人类的情感，拥有了付诸爱意的对象，祂自然会战无不胜。
“*&@￥*（#）@……”
费恋雪被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入了深空，楚伏天一个响指将这最后一处亚空间关闭，回到了异常调查局二楼前台之前。
在这里，梦境与现实短暂地交织了片刻。
在江云眼中，他们的小船晃晃悠悠，于无尽的寰宇中飘荡。
而前方突然出现了模糊的边界，就像上帝突然开了一扇窗，窗外就是楚伏天。
“江云，我们到家了。”小天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向梦的尽头。
仿佛穿过水波，梦境结束，江云瞬间恢复了成人大小，而楚伏天也伸出双手接住了飘落的他。
至于梦境小船与变成照明灯的俄尼里伊分身，则由小天继续驾驶，将他踢到比费恋雪还远的地方。
“都结束了？”江云问。
“对，他们都不会再出现了，今后都是。”楚伏天将他翘起的发丝捋顺，被小天蹭出的衣服褶皱也拍平。
“组，组长，江医生，你们回来啦……”墙角冒出个脑袋，朱星辰头发竖起，完全是应激后毛发炸开的小狗，“那个气息太可怕了，我和诤诤不敢过来帮忙……”
被点名的管谏诤也跟着探出头来，他眼珠从楚伏天扫到江云，发现两人毫发无损而危险的气息一干二净后，终于安心地松了口气。
“没事，已经解决了，你们能想着帮忙已经很好了。”江云笑着摇头，“是吧，楚组长？”
“没错。”楚伏天点头。
“咚——”
众人转头看去。
范郁的行李袋坠落在地，他表情呆滞神游天外。
“我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那位的存在了，我……”范郁抚摸着胸膛，依旧不可置信，“我自由了吗？”
自他莫名起死回生后，他一直能感受到一股盯着他的视线，那是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无法摆脱令人恶心的感觉。
但现在那种被监视被控制的感觉消失了，在轻微的失落感后，是无与伦比的自由感。
落差太大，范郁真的希望不是错觉。
“是的，你自由了。”楚伏天快成为应答复读机了，“只要你还在地球，就不会回到祂的怀抱。”
范郁张口语言，但万般复杂情绪都化作一声笑着的叹息。
朱星辰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假，准备过年了？”
连范郁这厮都是包饺子结局，这段时间的奔波终于结束了吧！
他遏制不住激动的心，忍不住摇着管谏诤的袖子大喊：“新年快乐！”
“大家一起过新年吧！吃火锅！吃饺子！”
寒冷的冬天终于要迎来热烈的红，他们之间的缘分果真奇妙，一小段孤单，和不再孤单的明天。
楚伏天握住江云的手，与他一同笑着。
“新年快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乌托邦【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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