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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压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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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木被派遣来照顾楚逍燃其实总共也没多久,初始见到他丛木就被眼前的男子所惊叹到,不曾想到他弹起琴来更是清绝出尘。
但公子是个可怜之人,短暂的相处时日里屡屡被责罚受伤,身子骨常被折腾起病。丛木看在眼里,但他不过是个人卑言微的下人,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将楚逍燃的衣食起居照料的更加细致一些。
以往公子每次喝药时都是一勺勺很困难的下咽,通常喝完药都接近一个时辰了。而且更多时候公子都把自己打发出去说是自己喝,结果都偷偷倒在了窗外的盆植里,这也是丛木后来才发现的。
丛木一边回想着,见楚逍燃将汤药喝的一滴不剩,紧接着也想把粥端来,却被楚逍燃制止:“粥我一会儿再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丛木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道:“可是您的病还没完全好,大夫嘱咐要卧床静养。”
看出少年的心思和担忧,楚逍燃心里流过一阵暖意,不由地生出些亲切感,轻松说道:“无碍,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躺时间久了也不利于身体恢复,走动走动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嘛。”
感冒发烧而已,问题不大。楚逍燃觉得自己和咸鱼一样都躺了这么多天了,再不活动活动就算不压疮身上也要长草了。
丛木突然有点听不懂公子在说些什么,但又感觉好像有些道理。而且粥不苦,公子应该不会把粥倒掉。
心里这样想着,丛木妥协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您有什么事就叫小的。”
“麻烦你了。”楚逍燃嘴角扬起朝丛木笑了笑。
丛木应声,抬眼就对上楚逍燃的笑容,紧接着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房间。
待丛木关好门走后,楚逍燃左右细细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屋子,结合刚才那个身着古代衣衫的少年所言,楚逍燃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人生如戏啊,楚逍燃无奈苦笑:出个车祸后醒来就是物是人非了,他是该庆幸塞翁失马因祸得福,还是该感叹命运多舛?
好在楚逍燃对外界事物和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接受自己已然穿越了的事实,当下首重之重就是要弄明白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境况中。
楚逍燃陷入了沉思,在失去意识后,楚逍燃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所梦之人和事都是陌生的,像是写好的剧本一样一一展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而他的视角就如同上帝般旁观着所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个古代架空的世界,所梦到的则为整个大陆上最为繁荣和强盛的国家——阁釓国。在场面中出现最多的人物叫许南城,其家族世代从军。为保护国土和一方百姓的安危,每逢战事许家都首当其冲,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许南城父亲许讯与当朝皇帝君翌自幼一起长大,情谊可见一斑。许南城虽为将军,却是能文能武。自君翌还是皇子的时候许讯就陪伴于其左右,不仅贴身保护君翌,更是为君翌出谋划策,可以说是君翌能登上皇位少不了许讯的帮助和扶持。
阁芈之战时君翌中了敌方的陷阱,军队损失惨重,君翌差点丧于芈原军刀下,许讯为了救君翌被一剑刺膛,而后强忍不倒拼尽所有带着君翌杀出重围。
至此,许讯与君翌不仅是大殿之上的君臣,更是共患难的莫逆之交。
而后边境地界繁有匈奴和其他国家来犯,少年郎许讯主动请缨去镇守北境关隘,保家卫国。几十年来许讯上阵杀敌屡建奇功,在朝中大臣和百姓心中极具威望。
皇上更是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怜苓公主许配给了许南城。许南城受其父亲影响,身上尽显许讯当年的风范,更是赢取了君怜苓的芳心。
皇上将在许南城此次出征凯旋归来之时为他们举行大婚,届时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但公主和骑士的结局不都总是圆满的,古往今来必定会有成为男女主良缘佳话中大大小小的绊脚石。
而靳衡就是那坨最大的石头。
靳衡也看上这位公主了。
但君怜苓早已对许南城芳心暗许,外加将君怜苓许给许南城是皇上早已颁布的圣旨,君无戏言。
但靳衡没有善罢甘休,自己喜欢的东西和人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得手,于是靳衡就开始了自己的的征伐。
拉帮结派在朝堂之上弹劾武将,栽赃陷害,谎惑圣上,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许家迎来的不是光宗耀祖的军爵加封,也不是欢庆的君臣联姻,而是罔欺君上的反叛罪名和滔天的牢狱之灾。
靳衡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得到公主了,却不曾料到成婚当天洞房花烛的夜晚,新娘悬梁自尽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没有赢家,有的只是数不清的不得安息的灵魂。
楚逍燃无法感同身受,但“所见所闻”已然在他内心掀起阵阵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许家世代出征战场保卫家国,曾立下数不清的显赫军功,对朝廷和历代皇帝赤胆忠心,居然沦落到如此人神共愤的悲惨结局。
这个靳衡真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牲!
还有他爹,没一个好东西!
另外还有很多推波助澜的炮灰们,替靳衡干了不少坏事,其中作用最大的那枚棋子是靳衡在风雅楼买来的琴师,靳衡的计划他也十知七八,很多陷害许家的“证据”和上不得台面的事靳衡都是假借他手去办的。
但是这个炮灰居然暗恋女主,忍着割心之痛看着靳衡将她迎娶过门。在得知怜玲公主大婚当晚自尽于室后,他悔不当初痛心不已,于是想去揭发靳衡的种种恶行,让真相公之于众,但却被靳衡察觉,用极为残忍的炮烙之刑活活将他折磨致死,而后又命人将其剁成肉泥喂狗。
此人虽惨,却也是死有余辜。
毕竟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他突然有些想不起这人的名字。楚逍燃忍着头痛,努力回忆着不甚清晰的片段,而后感到背后一阵森然冷意。
是了,这个炮灰居然和自己同名同姓!
很快楚逍燃又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直到此时他才惊觉这双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纤弱修长的指节,白皙肤色微微泛着冷意,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淡粉的指尖上覆盖着一层薄茧,为这双近乎完美的手添上了一抹瑕疵。
楚逍燃起身下榻,他现在只想找面镜子进一步求证令自己如芒在背的猜想。
楚逍燃找到了一面铜镜,待看到镜中之人后不经察觉地蹙起了眉。镜中之人面容绝美,清澈的双眸里蕴含着浅淡的温柔,眉眼微微上挑,因着眼角下方的一颗痣而显得有些多情。
这张脸与梦境中的不无一二,美则美矣,楚逍燃还是更喜欢自己本身的样貌。
“本王还当你病的有多重,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在那里对镜贴花黄。”
楚逍燃正郁闷着,就被一道略带玩笑,却充满无尽冷意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楚逍燃转身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气场强大,带着冷冽气息的男人朝自己走来。他身着一袭略微修身的黑袍,五官冷峻锋利,一双剑眉下是似笑非笑的眼睛,笑意却并非达眼底,如同深幽的寒潭。
楚逍燃何时受过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嘲讽,拱手朝靳衡的方向敷衍地行了个礼:“王爷说笑了,草民生的如此莲华容姿,再多加修饰岂不是画蛇添足,草民只不过孤芳自赏而已。”
靳衡不经察觉的眯了眯眼,显然没想到楚逍燃会这么说。
面前这人今日与平时任凭自己嘲讽时,默不作声听之任之的姿态大相径庭。而靳衡也细心的捕捉到他弯腰时嘴角处显露的不屑,即使被隐藏的很好,一闪而过。
“不过几日不见,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本王说话的?”一直在自己跟前唯唯诺诺的人,此时却像极了一只竖起毛发,浑身充满戒备状态的猫,悄然探出被隐藏在身下的利爪,蓄势待发。
靳衡内心突然升起一阵不爽。
片时,见楚逍燃依旧抿唇不语,单是毫不示弱地看着自己,靳衡面色陡然阴鹜下来。
靳衡大步上前狠狠提拎起楚逍燃的衣襟,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往自己跟前带。
楚逍燃只穿着贴身亵衣,此刻他腰部微倾,被以一种极为压迫和尴尬的姿势抵在木桌边缘,只能两只手撑在桌上以保持平衡。
“唔…”楚逍燃感到吃痛,想要偏开头,却使不上力也挣脱不开。
靳衡是习武之人,本来手劲就大,此刻更是不留余力,楚逍燃感觉到自己下巴快要被卸下来。
纵使楚逍燃修养再好,此时也被靳衡这一连串的言行激起想爆粗口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