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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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华不确定苏文珦有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事情。没有他干涉的时候，苏文珦应该还是有那么几个从他出道不久之后就认识的朋友，或许他们会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
不过沐华并不肯定这点，因为苏文珦和人交往的界线划得太深，以至于沐华一直怀疑有没有人真的能够越过。
说不定自己是第一个听到相关内幕的，只不过这个内幕听起来怎么和某个“自己”有那么亿点点的像？
“文珦哥也因为‘前途’的问题和经纪公司发生过冲突？”沐华不由得问道。
苏文珦不太习惯边驾车边聊天，他把车靠边停下才继续话题：“这个‘也’字用得十分曼妙嘛，沐华。”
年长者的嘴边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年轻气盛的时候，嗯？”
沐华撇了撇嘴角，用表情提醒着苏文珦现在还没轮到自己回答问题。
“呵。”苏文珦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我演完第一个角色之后，就离开了演艺学校加入了当时的经纪公司。演完《毕业季》之后公司给我接洽的角色都有一个共通的特性，就是大制作剧中的配角。”
“最初那些历史剧里的老前辈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之后不是时装剧中的花瓶配角，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三男四。”苏文珦耸了耸肩，“那可是最谋杀演技的角色。”
沐华心有戚戚地在脑内表示了同感，实在是他也有至少两次以上的类似经历，而且搞不好这回还得来第三次。他甚至不知道这次没有了经验积累出的演技外挂，他还扛不扛得住偶像剧的摧残。
不过明面上沐华还是得继续用问题来掩饰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偶像剧？为什么偶像剧会摧残演技？”
“因为它的受众不在乎你演的好不好，只在乎你长得好不好，妆造够不够美，至于认真演戏？那是和近景美颜绝对冲突的东西。”苏文珦犀利地吐槽。
沐华表示无从反驳，的确是那样。
“所以文珦哥就和经济公司商讨了这个问题？”沐华小心翼翼地选择了“商讨”一词。
苏文珦一只胳膊架在方向盘上撑住脸：“事实上几乎算大吵一架。大概是因为我的想法和公司的方针完全相反。”
沐华歪了歪头，露出了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表情：“文珦哥那时候一定在大经纪公司里。”
“为什么这么觉得？”苏文珦转头看向沐华。
这段时间里、至少在排练舞台剧的时候沐华都没有戴上隐形眼镜，现在也同样没有用彩瞳片遮住那双异于旁人的蓝色双眼。
这么看依然很美。
比起用隐形眼镜强制改变出的色彩，天然的蓝色随着灯光产生出带着变化的明暗，就像宝石在光线中折射出的奇光异彩。
有些过于的吸引人了，苏文珦移开了目光的同时，刚好听到了沐华的回答。
“之前做访谈的时候，刚好听到过一些抱怨。说大经济公司固步自封啦、没有创新啦、每个新人安排的路线都一样，完全不考虑个人特色什么的。”
“看来抱怨的人也是受害者。”苏文珦笑道，“对，没错。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经验给划分好类型的演员安排一条他们认为最符合公司利益的道路。比如那些长得好、演技尚可的演员，那么在保质期过之前尽量参与大制作，哪怕只是边缘角色混个脸熟也比提升演技重要。”
“人气，你现在需要的是人气。”苏文珦活灵活现地模仿着那些公司的决策人的口吻：“演技什么的，等你三十岁之后再开始尝试也来得及。”
“显然文珦哥你不赞同这个想法。”沐华挤了挤眼，“您现在离三十岁应该还有一年多对吧，苏文珦先生？”
沐华的玩笑让苏文珦周围的气氛更轻松了几分：“没错，我当时的回答就是‘我需要主角或者重要配角的位置，我需要突破，小制作哪怕是小剧团都没关系’——我这么不听话的刺头，当然就会被雪藏了。”
“一年没有工作，合同到期自然也不会续约，我刺头的名声已经传开了，加上没有作品傍身——幸好以前结识的人脉中有人愿意给我介绍其他的工作。之后嘛你也看到了，我进了小剧团。”
然后在有一定名气之后被高野拉进了自己组建的公司“鼓动”，沐华在心理补充道。
苏文珦松开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晃了晃：“好了，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苏文珦的话听起来没有隐瞒也合情合理，但熟悉苏文珦的沐华却知道对方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苏文珦有个小动作，只有和他足够熟悉的人才有机会发现——那就是当苏文珦有所保留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去摸烟。
这个动作对于老烟枪来说不光隐蔽甚至只会被人以为是烟瘾犯了，但是沐华知道那时候的苏文珦并不会真的掏出烟，只会无意识地隔着口袋划拉烟盒的形状。
——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也绝对不是适合刨根问到底的时候，沐华很清楚自己连苏文珦的“朋友”都不是，只能说是友善相处的临时同事，太过冒进的话只会招人讨厌。
所以沐华只是点点头：“嗯，轮到我了。”
于是沐华将“自己”和经纪公司就团队发展问题吵架、然后被不想散团的团员排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让旁听的苏文珦连连感叹“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所以你在《微醺青春》的公演结束之后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团队了，对于未来有什么规划？”
“暂时还没想那么远。况且两个月后住哪我都不知道呢。”沐华语气中的小小抱怨引起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对于沐华的回答，苏文珦也没有说出什么劝告的话。
那是个还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出道做了艺人，现在还是在上大学的年龄。
……这个年龄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方向，不必要用过来人的建议干扰年轻人的可能选择。
车已经重新开了起来，沐华将车窗打开了一点，让散去了暑气的夜风吹到脸上。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季节已经从初夏走到了真正的夏天。好在白日的炎热在深夜已经散去，夜风足以带去沐华心头升起的烦闷。
这才刚刚开始，沐华安慰着自己。而且从个方面来说，这次和苏文珦之间的友情线进展已经比开挂的时候还快了，简直有种当年一定是拿着满数值的人物结果选项全错的感觉。
“啊，文珦哥，到了，就是这里。”沐华指着前面的一栋建筑物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现在太晚了，没法请你上去喝杯水。”
这句客套话让苏文珦勾起了嘴角：“就算不晚你现在那个住宿情况也没办法请我上去喝茶吧？好了，记得明天下午三点，彩排地点是新都剧场。”
“好的。”沐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文珦哥路上小心。”
苏文珦对着下车的沐华比了个“再见”的手势，踩下油门缓缓滑回了大路上。
沐华目送着轿车，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后，他急忙打开了手机盖。
刚才这玩意都快把他的口袋震破了，那个APP能给他发短信之后又发了些什么？沐华看着好几条刷屏的消息，一个一个点开。
“恭喜你已经做出符合条件的行动，你和苏文珦之前的友情已经得到突破，你们已经成为正式的朋友。”
“友情线正式开启，苏文珦幸福度增加3%，请注意从现在开始，你的行动会对苏文珦的幸福度造成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
“检测事业线条件不符，暂时无影响。”
“检测恋爱线条件不符，暂时无影响。”
……还恋爱线呢，苏文珦的女朋友八字都不是没一撇，是两笔都没有好吗……沐华滑到最后一条未读提醒。
“触发任务：苏文珦的过去，了解苏文珦真正的过去，是否能得知真相可能对你们的命运产生强烈干涉，是否接受任务？注意：本任务非限时任务，完成时间不限。奖励：？？？”
什么鬼？说好的这次重生之后没收了所有外挂，APP功能只保留最基础的部分呢？
沐华正想着的时候，又一条短信冒了出来。
“鉴于本次重生，持有者进行了等价交换行为，根据‘狭缝’重新商讨结果，交换中多出的部分将以增加APP功能和奖励的形式返还给持有者。请记住‘狭缝’是绝对公正的APP，欢迎选择使用。”
……沐华决定把最后一句充满了广告意味的台词忽略掉。
摸黑回到宿舍洗漱完毕，沐华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过去。
苏文珦那句“未来的打算”让年轻人本有一点的睡意彻底的消失了。“狭缝”APP添加的乱七八糟的玩意算起来现在没有一个真正有用的，或者说对他在“那一刻来临之前不被饿死”毫无帮助。
舞台剧的事业线是自己从未选过的道路，之后在名气没有积累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为了和苏文珦拉近关系选了这么一条路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就是了，沐华把脑袋扎在枕头里感叹道。
只不过“苏文珦真正的过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那么多次的“不错的关系”，自己居然没有了解到一点苏文珦的真实？这人也太能隐藏自己的私生活了吧！
再度对自己未卜的前路发出小小的哀嚎，沐华却在心底坚定了想法。
这次、一定，要真正地了解苏文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