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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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个接近被取消的戏剧社为背景，描写高中生的喜怒哀乐和校园的百年传承”——《微醺青春》的故事背景以青春剧而言设定得有些宏大，不过读剧本的时候沐华就察觉到了剧本师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换句话说，有些好高骛远。
不过会出现这种事情也没有让沐华太意外，毕竟这次舞台剧从剧本师开始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对应从业者，而是一群演员们凑在一起……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自娱自乐的产物。
但是因为每个人都是很有经验的演员，所以哪怕这种“自娱自乐”最后拼凑的成果也能达到“质量不错”的评价。
只是有没有达到他们自己最初的预想就不好说了，不过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大约是没问题吧。
排练期虽然面对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沐华也由衷地从其中获得了快乐，甚至感觉到只要在演戏，他就可以把那些烦心的事情抛在脑后，直到抽离“演员”的状态再说。
……或许演员的确是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不是因为自己“能做好”这份工作，而是因为能从其中“感觉到快乐”。
会这么想的自己是不是心态上有些变化了？沐华有些走神地想着，目光不自觉地追着场上的苏文珦。
幽灵这个角色代表的就是这个故事中的“百年时光”。
他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游离在学生群之外，因为设定上能够看见他并且和他对话的一开始只有高野饰演的冯光，要到自己带着小弟出场之后，大家才会发现可以通过DV看到幽灵的存在。
但是能听见幽灵的声音则要在更后面，大概离结尾只剩下三十分钟，要进入高潮段落的时候。
不如说“幽灵的存在”被所有人接受，然后“幽灵的天才剧本”被一群高中生认真排练的时候，这部剧的从搞笑日常到励志青春的转折点就开始了。
“在后台看前台别有趣味吧。”陈龙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吓了沐华一跳，“比观众更接近台上表演者的位置，会让演出者更有魅力。不过别太入迷了，快到你出场了。”
沐华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领带，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
脸上有妆，揉脸放松是不行了，不过调整表情也可以只靠想象。
“我上场了。”沐华低声说道。
“哦，加油。”
明星学生佑耀是个非常单纯的角色，前期因为自己的名气而高傲，后期被戏剧社打动之后变成有些别扭的热忱。
沐华觉得在舞台上的每一幕都应该已经演练得驾轻就熟，但是等到佑耀和幽灵正式“碰面”的时候，沐华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呻吟了一声。
一定是刚才化妆的问题，在排练期内已经对戏过数不清次数的一幕居然让自己觉得特别紧张……
沐华维持着“看不起人”的表情，眼神也刻意和苏文珦没有对上。
佑耀是看不见幽灵的，所以他必须彻底无视苏文珦的一举一动。剧情里佑耀的高傲和对戏剧社的嘲讽引来了幽灵的不满，而幽灵则在冯光在场的情况下，选择了持续对佑耀恶作剧。
但是……是不是贴得太近了？好像比排练的时候更近？近到沐华再次闻到了底妆淡淡的香味，甚至分辨出里面混杂的香烟的味道。
因为幽灵的戏份很碎，所以换上衣服之后苏文珦应该没有机会去抽烟……他抽的是什么牌子？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能闻到吗……
等等，这个他确定排练的时候没有，苏文珦饰演的幽灵为什么现在正和他脸贴脸差点就亲上了？！
即兴演出——沐华脑海中立刻划过了这三个字。
苏文珦最擅长的舞台演出有三种，其中一种是现阶段的他还没有掌握的，而另外两种——“动作戏”和“即兴演出”则是苏文珦还在小剧团的时候练就的本事。
不过首日就即兴演出是不是……沐华刚想腹诽，随后意识到苏文珦并没有做出足以影响剧情的即兴戏码，甚至连旁边高野一副忍笑地模样都是剧中本来的安排。
但是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啊——想想看沐华，用自己的经验来处理……
沐华陡然转过头，黑色的发梢扫过苏文珦的鼻尖，幽灵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做出一副要摔倒的样子，随后露出一副“啊，我为什么要躲，他根本碰不到我”的表情。
“你在笑什么？”沐华饰演的佑耀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恼羞成怒的语气质问冯光，“听到我吃亏的消息就这么好笑吗？”
“不不，我没有……”高野马上接上了话题，两人顺利地把剧情带入了下一幕。
最后一次安可返场之后，沐华放弃形象地直接坐到了地板上：“还好之后没有出什么岔子，文珦哥突然即兴演出吓了我一跳。”
“我可没有改剧本哦。”苏文珦坏笑起来，“不过沐华你忍笑的功夫不错嘛。”
听着苏文珦语气中的夸赞，沐华不由得垮下了脸：“文珦哥，请不要在初日舞台上考验我啊……”
要不是以前经常被你捉弄，我今天一定会忍不住的！——这后半句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沐华只能在心里喊给自己听。
“恭喜你通过考验——”高野给沐华比了个大拇指，“今天的情况不错，对吧林澜？”
“简直是太棒了，你看观众们的反应就知道。”林澜说道，“好了好了，大家站起来，再坚持一会就下去休息——列队，准备进入观众席，福利时间到啦。”
所谓“福利时间”，是那些演新式舞台剧的小剧场里给现场观众的惯例惊喜。
所有的演员们都会从后台进入观众席，和留在观众席上观众一一击掌，当然如果有人要签名的话也会顺势签一个。
说真的，和偶像团体们的做法很像，也是巩固观众的好方法。
而且舞台剧的好坏也会直观的体现在留在场内等待演员们的观众数量上，比电视剧或者电影拍完了等收视率和票房要直观多了，也是给演员们本身的立即反馈。
不过从前等沐华去演舞台剧的时候，因为不是大剧团就是大剧场，所以沐华也没真正的体验过这种变相的“握手会”。
而且比起偶像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握手会，现在的演员们正是身体上最疲惫，而妆容和发型都说不定一团糟的时候。
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用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面”去对观众啊……沐华一边感叹着，一边跟在苏文珦的身后完成了他人生的初体验。
剩下的四天里的一共六场戏，沐华才知道这群小剧团的演员们凑到一起，那是舞台熟了就开始搞事。
苏文珦突然加戏是小Case，毕竟幽灵大部分时候处于“谁都看不见”或者“只能看见什么东西在半空中飘荡”的状态，就算加戏也基本是自己和自己玩的独角戏。
高野和陈龙一言不合就斗舞，林澜表演了一个现场掀桌结果马上有人拿着东西就一派自然的上去打扫，本来只是跟着明星学生的摄像师在后期到处试图抓拍幽灵。
可以说小段子满天飞，偏偏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接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每次演出多少都会有一些大小不等的意外。毕竟小剧场嘛，道具突然坏了，灯光出点问题都是常事，但是参演的那些人硬是都能用演技遮掩过去。
反应能力快得让沐华这些参演的偶像们都羡慕了。
终日的末场演出就在这样的气氛里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最后一天连额外的流动座位都全部卖完，而最后的谢幕之后，观众们的掌声经久不息。
肉眼可见的成功和“即将分别”的现实让好几个参演的人都当场哭了出来，就连沐华都忍不住眼圈红了。
主演的高野和林澜都在偷偷抹泪，倒是苏文珦还有余力在台上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把其他人都逗笑。
回到后台的沐华有些好奇地盯着苏文珦换衣服的背影，他一直都知道苏文珦的幽默感，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过去就算有他也是坐在台下看的那个。
和苏文珦一起站在舞台上体验还是第一次……
沐华疑惑的视线似乎传达给了苏文珦，年长者转过身的时候沐华默默移开了视线。
怎么又是敞着的中空运动服！嫌热的话穿个短袖薄T恤不好吗？
“怎么了？一副有问题想问我的样子。”苏文珦在沐华的旁边坐下。
“没什……也不是，文珦哥是怎么能做到在告别感言的时候还那么冷静的？”沐华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冷静吗？也不是很冷静啦，不过如果不能维持‘我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就没有人推销场刊和光碟，那就有可能凑不到下场演出需要的费用，大家要一起喝西北风省钱了。”
苏文珦的答案完全出乎了沐华意料之外：“推销？”
“当然啊，小剧团的收入可是不少来自于场刊和光碟——虽然都没有正规的出版号，也就是所谓的地下刊物和地下影像。至于剧照吗，反而是买的人一定会买，不买的人推销也没用的东西。”
“不会还顺便卖个握手券什么的吧……”沐华嘀咕了一句。他能判断出苏文珦没有说谎，小剧团的生存本来就很艰难，会让一群人里长得最好的社牛当推销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文珦对着沐华摆了摆手：“握手券？那可没办法卖，毕竟那是观众福利的一环。”
“哦？你们说得好热闹啊。”高野的声音传了过来，沐华看到陈龙也不出意料地在高野身后。
“高野哥，陈哥。”沐华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这周六有没有空？一起去开个庆功宴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