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成瘾（女尊）》苏海灵

13、竞争

　　两周后。

　　华锦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沈云帆看着电脑上一条最新的资讯陷入沉思。

　　M国最大的快时尚服装品牌，欧若拉将在今年入驻华国市场。

　　沈云帆缓缓地揉捏着下巴，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亮，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门口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沈云帆抬眸，“请进。”

　　刘秘书拿着几份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还没等他开口，沈云帆就把人招呼到了身边，“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个。”

　　刘秘书有些疑惑地走到沈云帆身边，看向了电脑屏幕上的新闻。

　　“欧若拉今年入驻华国市场？？”刘秘书瞪大了眼，“首家门店计划开在A市？？我靠！”

　　沈云帆努着嘴点了点头，“嗯哼，留给华锦的时间不多了。”

　　刘秘书觉得有些头疼。

　　要是两年前的华锦，或许还有实力与欧若拉一战，但现在的华锦……还真难说。

　　稍微了解国外的行业动态的人都知道，其实华锦走的就是欧若拉的路线。没什么特定的服装风格，胜在品类繁多，基本上不同喜好的顾客都可以在华锦的店里挑中满意的服饰。

　　当然，之前沈云帆的小组，负责的服装系列往往都是销量最好的。

　　只是后来，沈云帆成为设计总监之后，她与江珊在设计理念上的差别便凸显了出来。

　　沈云帆其实是更希望华锦能够走出自己独特的风格的。

　　但是比起设计，江珊却更看重商业模式。她看到了欧若拉在M国的成功，并一心决定效仿。

　　两人好几次在管理层会议上发生了争执，最终，江珊一意孤行解聘了沈云帆，并让女儿江皓月取代了她的位置。

　　然而就连江珊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失去了沈云帆的华锦，从此也失去了灵魂。产品的审美整个垮掉，设计师们只知道模仿其他的品牌，却没有了自己的创新。至此，华锦的服装销量也开始直线下降。

　　江珊辛苦维持了两年，却没有迎来翻盘的机会，最终只能大规模关店。

　　现在的华锦……只能说是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救了回来。

　　沈云帆注意到刘秘书有些困扰的表情，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至少我们在国内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手上的资源也不少，问题不大。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秘书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沈云帆，“江皓月的离职申请。”

　　沈云帆皱了皱眉，“江皓月？她要离职？什么原因啊？”

　　“她没特意说明，大概是有落差感吧。毕竟以前是部门总监，现在只做一个设计师，还要听命于从前的下属……可能在身份上适应不了。”

　　沈云帆没再多问，在她的离职申请上签上名字。

　　她倒无所谓江皓月的去留，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按照当时跟江珊沟通的条款，她们母女俩，基本上不用干活也能在华锦领上工资。就算适应不了这种落差……她会放弃这种好事？

　　呵，看不出来，还挺有骨气。

　　沈云帆莫名又联想到江船歌。

　　那个家伙也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刘秘书默默观察着沈云帆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猜想。

　　“沈总，你说，江船歌会不会是回娘家了？”

　　“？”沈云帆有些懒懒地抬眸看他，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江船歌回了娘家，然后江皓月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吃白饭了，所以才提的离职？”

　　刘秘书对沈云帆的私生活还算了解，所以也知道了江船歌“离家出走”的事情。一开始他还费心帮沈云帆留意着，任何与江船歌有关的事情都汇报给沈云帆。后面发现人家沈云帆根本不急，他这纯属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知道啊。可能吧。”沈云帆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刘秘书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沈总，您真的不问问江总吗？”

　　在他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答案，可是沈云帆居然迟迟都不愿去确认一下。

　　沈云帆没看他，只是微微挑眉，“随便吧。他想躲我的话，我非要去找他干什么。找到了他不开心，找不到我不开心。”

　　“……”刘秘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女人可不能太好面子。哪天夫郎跟人跑了都说不定……”

　　沈云帆幽幽瞥了他一眼，“不想干了可以直说啊。”

　　“没有没有，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刘秘书闭上嘴，乖乖退出了办公室。

　　*

　　在第三通电话也响起了“无人接听”的提示后，沈母放下手机，恨恨地拉黑了女儿的电话。

　　沈云帆啊沈云帆，现在连你妈的电话都不可以不接了是吧！

　　她当初对沈云帆定下的两个星期的期限已到，沈云帆这两周来，一点行动上的表示没有不说，最近几天还干脆不接她的电话了！

　　“这个云帆，”沈母咬牙切齿地向沈父埋怨道，“我不要认她这个女儿了！简直太过分了！”

　　沈父坐在一旁，轻抚着她的背，“妻主别生气了，也许云帆只是在忙呢，晚点就会回电话来了。”

　　沈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正说着，她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沈父高兴起来，“我说得没错吧？”

　　然而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没错个头呀，你看看，八成又是骚扰电话。”沈母拿着手机朝沈父晃了晃，沈父刚刚开心起来的脸马上又垮了下去。

　　沈母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打开了免提，“喂？”

　　“妈？”电话那头喊妈的，却是一个清亮又乖巧的男声，“是我，船歌。”

　　沈母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父，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船歌？！”

　　“嗯，是我……抱歉，我换了号码，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联系，让您担心了吧。”

　　沈母惊喜地握紧了沈父的手，“好孩子，你没事就好，这是跑到哪里去玩啦？”

　　江船歌在电话那头轻轻笑着，“没有玩，妈妈，我们见面聊吧。”

　　*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里。

　　江船歌正坐在一个靠窗的沙发上，朝对面的中年夫妇腼腆地笑着。初夏的阳光温柔地照在他的身上，在他浅紫的头发上留下流动着的光泽，在他清秀的脸上铺上一层温暖的光辉。

　　少年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却依然引得经过的客人频频侧目。

　　他没有穿戴什么繁杂的首饰，只有脖子上系着一根细绳串成的项链，绳上绑着一枚玉戒指。

　　沈父沈母见船歌的气色不错，至少比当时在云帆家碰上时，看起来还阳光了不少，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沈母把之前给船歌买的那些衣服拿给他，“好孩子，你最近都住哪里呀，都还好吗？”

　　江船歌欣喜地接过沈母递来的袋子，拿出一件衣服翻来覆去地看，“妈，你放心，我都好~ 这件衣服好好看呀……哇，这条裤子摸起来也很舒服耶，而且刚好是我的尺码！妈，你眼光真好！”

　　沈母坐在对面，乐得合不拢嘴。

　　感谢老天，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哎，才让她有了船歌这么一个好女婿。长得可爱，嘴又甜，怎么看都觉得可讨人喜欢。

　　不像她那个混账女儿云帆，从小不管给她买什么衣服，都只会一个劲儿的嫌弃！青春期以后那就更加叛逆了，每件衣服不自己做点修改就不舒服。好好的衣服非要这里剪个洞，那个缝个褶。一天天的能被她气死。

　　江船歌放下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爸，妈，我悄悄地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不能让云帆知道……”

　　沈父也在船歌的影响下压低了声音，“什么事呀？放心，你要是不愿意告诉云帆，我们就不告诉。”

　　沈母默默看了沈父一眼。

　　江船歌有些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我最近签约了经纪公司，已经在做练习生了……”

　　“练习生？”沈父有些迷茫地看着江船歌。

　　“嗯……就是经过培训以后，也许可以成为大明星的。”江船歌向沈父沈母这么解释道，说着说着，就有些紧张地低下了头，绞着手指，“你们……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沈父眼里冒出了星星，“哇，大明星？”

　　沈母按住了船歌手上紧张不安的动作，宽慰道，“我们有什么可生气的呢？我们只想看到你过得开心。对云帆也是如此。”

　　江船歌感激地看了沈母一眼，点了点头。

　　这样开明的父母可不多。他连自己的妈妈都还没敢告诉……

　　虽然妈妈一直也很纵容他，只不过……江船歌其实也能感觉到，很多时候，妈妈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听从于她的……所以他也从小都很乖巧听话。

　　“只不过……为什么不想告诉云帆呢？”沈母看起来有些忧虑，“你是想跟云帆分开吗？”

　　“诶？”沈母突然这么问，让江船歌有些意外。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孩子，其实心眼不坏的，就是太自我了……我也理解你的苦衷，别说你了，就是我和她爸，都经常拿她没办法……”

　　“啊，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么说着，江船歌不自觉又有些脸红，说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我对云帆……其实……怎么说呢……”

　　“我……我当然是，很喜欢云帆的……一直都。”江船歌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只是我也明白，感情这种事情，光靠努力也没有用的……”

　　“云帆她，一直都很努力，也很优秀……她身边也一定环绕着不少一样优秀的男孩子吧。相比之下，我好像……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才决定，干脆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好了。我从小就喜欢唱歌的，所以也想为自己的梦想试试看。”

　　说到梦想，江船歌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抬眸，望向沈父沈母的那双眸子晶莹透亮。

　　“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如果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那，最后也一定会走到一起的吧。”

　　沈母虽然有些担忧，但想到云帆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鬼样子，也确实对不起小船歌。她也不忍心看到船歌再因为那个混账女儿伤心流泪。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点点头说，“好，妈答应你，不告诉云帆。但是你也要答应妈，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许自己扛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尽管跟爸妈说。”

　　江船歌听了，开心得眼里都盛满了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