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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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裳的广告拍摄一连进行了三天。
因为墨韵也觉得拍摄出来的效果不错，所以后续又向沈云帆提出了建议，加拍了几条视频的素材。
拍摄方面的事情，沈云帆一向很相信墨韵，基本上就让墨韵自己拍板。
她每天除了偶尔来巡视一下，主要就负责带模特吃饭了。
虽然工作上还是很忙，但是每天中午，跟船歌一起吃个午饭，沈云帆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她觉得，很江船歌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
那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只要有好吃的，吃饱了再来杯奶茶，什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哪怕有时候把人逗生气了，只要承诺下次还会带着蛋糕和奶茶去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也会缓和下来。
所以跟他在一起很简单，很轻松，不用动脑子。
不用像平时上班那样，绞尽脑汁想些麻烦的事情。
而且这两天，他似乎也变得乖巧了一些。没再像之前那么抵触她。
给他送去的姜茶都会乖乖喝完。吃饭的时候也会让摸摸小手，等脸都红透了才反应过来把手收回去。
沈云帆总是偷偷笑。
是害羞吧。那个孩子。
要是他愿意一直像这样，留在她身边工作，感觉好像也不错啊。
这样上班的日子应该会更有趣了。
嗯，要是有一天他不想当什么偶像了，就给他安排一个职位，让他在身边工作。
那到时候……要给他安排什么岗位好呢……要说可以经常带在身边的岗位的话……
沈云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最终落在了刘秘书身上。
“……？”刘秘书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他现在算是很了解自己这个老板了。每次她眼珠子这么一转，就是要动什么坏心思了。
第一次她这眼珠子一转，江船歌成了桃涩的T台模特；第二次这眼珠子一转，江船歌成了云裳的平面模特。
现在江船歌回去了，他这老板估计又要开始搞事了。
只是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几个意思？
刘秘书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觉得脊背发凉。
“你躲什么？”沈云帆问。
“你看什么？”刘秘书壮了壮胆子，反问回去。
“……”
墨韵敲了敲沈云帆办公室的门，带着精修好的图片文件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怎么样？”沈云帆问墨韵的看法。
“沈总好眼光。”墨韵似乎也对江船歌的表现非常满意，“我甚至觉得，他比之前的模特都更加适合我们云裳的风格。”
沈云帆有些得意地看了刘秘书一眼。
墨韵点开图片，拿给沈云帆看，“你看，我特别喜欢他的眼神，既空洞又灵动，这是怎么做到的？”
图片里，布匹和柔纱交错铺开，江船歌穿着精美华贵的服饰坐在其中，像一件刚刚被拆开的贵重礼物。
他的眼神迷茫懵懂，却又泛着光，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人间的仙子。
“他身上有一种不染尘世的气质，我很喜欢，跟云裳整体的风格很搭的。”墨韵翻动着图片，赞不绝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模特。以往的几位模特吧，风格强烈，气质高级的，身上又少了些仙气；要是特意找这种气质的吧，又感觉没什么记忆点，留不下印象。”
沈云帆听着墨韵的解释，一边点头，她也认可墨韵的观点。
江船歌确实很适合云裳的风格。
就是要他这种傻乎乎的温室花朵，才会有那种，清澈又带着点愚蠢的眼神。
“可以先看看市场的反馈，要是效果好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和江老师签一个长期的合约。”
“好，我也正有此意。”沈云帆笑道。
墨韵离开后，沈云帆又问刘秘书，“船歌今天干什么，查得到他的行程吗？”
刘秘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的行程又不是公开的。他不是你的夫郎吗，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沈云帆有些不满地看着刘秘书，“我要你有何用。我要是想直接问他，就不用问你了。”
*
江船歌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为安娜姐听说他的工作完成得很不错，因此特意给他放了半天的假，让他可以好好休息。
但江船歌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其实在云裳工作一点都不累，还天天有好吃的，天天有奶茶喝。
书桌上的水壶里，正煮着沈云帆之前送来的茶，冒着甜甜的香气。
他在云裳拍摄的时候也喝了，虽然对肠胃的帮助暂时还没体会到，但是最近两天好像不容易手脚冰凉了，应该也能说明是有些作用的吧？
“又在泡茶呢？”魏希刚刚结束了练习，回到了宿舍里。
“你来一杯吗？这个好像真的有点用。”江船歌回头看他。
魏希把自己的杯子递给江船歌。
他用毛巾擦着自己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拉开一旁的另一把椅子坐下。
“所以，在云裳拍摄，感觉怎么样？”
“嗯……”江船歌想了想，这个问题，真要回答起来，能说的可就太多了，“感觉，挺好的。云裳确实很厉害……云帆她，感觉也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魏希笑着说，“害，我可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妻主，根本都不用自己努力了。”
江船歌傻笑了一下，“那还是要自己努力的……毕竟，靠山山会倒嘛，万一哪天她变心了呢……”
“你呀，就是爱瞎想这些有的没的。”魏希擦着头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说她有些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江船歌看这茶煮得差不多了，给魏希倒了一杯，又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
“哪里不一样啊……我也说不上来，感觉她，没有以前那么不耐烦了。”
江船歌想起这几日相处的一些点滴，想到云帆每天中午都专门带他去吃好吃的，对他一些不算高调的特殊照顾。
还有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真的变温柔了好多。
不像以前那样冷漠，厌烦，而是会像轻飘飘的柳絮一样落在他身上。
还有她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江船歌好像听见了魏希隐忍的笑声。
回头一看，魏希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噗，船歌，你刚刚红着脸傻笑的样子，噗哈哈哈哈，真的太可爱了！”
“我，我才没有！”
“哈哈哈哈，你就嘴硬吧你！”
*
晚上的总结会，经纪人安娜跟大家说了一下之后的训练和工作安排，当然还重点表扬了一下江船歌，说他训练刻苦，工作认真。
江船歌的表现亮眼，安娜也很为此感到高兴。这个孩子本身底子好，天赋佳，又肯下功夫努力，安娜一直以来也很看好他。这样天生就适合当明星的人，对于她这样一个职业经纪人来说也是相当少见的。
很多的练习生，即便能因为不错的外形条件或唱跳能力通过选拔，但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看到他们能力的上限。
然而一个遗憾的事实是，很多人付出很多努力才达到的上限，对于另一小部分人来说，仅仅是一个起点。
会议结束之后，安娜又单独找魏希聊了一会。
“小希你来了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吧？”她若无其事地问。
“嗯……”魏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躲闪着。他哪里会不明白这种问题背后的含义？
“嗯……还是得再加加油才行。”安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每年都会涌现大把的新人，如果没有自己的特点，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的。”
“嗯……”魏希有些灰心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其他的练习生。更别说同宿舍的船歌只来了几个月，就已经备受关注。他作为每□□夕相处的室友，看着江船歌还没正式出道呢，工作就不断地找上门了，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
魏希低着头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道，“谁不希望能像船歌一样呢，颜值逆天，声音好听，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还有那么好一个妻主……”
“你说什么？”安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魏希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妻主？”安娜不可置信地把自己听到的词语又复述了一遍，“你刚刚是说船歌？他有妻主吗？”
魏希愣住了，“啊……这个……”看起来很是手足无措。
安娜看魏希这个样子，觉得不像是在说谎，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很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他已经结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希吓得连忙摆手，“我，我也是最近才偶然知道的……要不，您还是自己问他吧，我也解释不清呀……”
安娜烦躁起来，撇下魏希就大步往宿舍楼走去。
有没有搞错啊？他才刚刚拍完了云裳的广告，只要等到他的广告与秋季服装一同出现时，他就能够被所有人看见……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整出了一个妻主？？
安娜怒气冲冲赶到的时候，江船歌正准备洗澡更衣了，身上的T恤刚撩到腰上。结果安娜突然推门进来，把江船歌吓了一跳。
看到江船歌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安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昧了。她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还是径直走进了房间里坐下。
“船歌，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江船歌有些懵逼，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急，但还是乖乖巧巧地说，“安娜姐您但问无妨。”
安娜又干咳了一声，才郑重地开了口，“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诶？！”江船歌惊呆了，不明白安娜姐怎么会知道的。
可是安娜姐既然都特意来问了，要是再否认下去，就是说谎了……
“这……是这样的没错……”江船歌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我，提交资料的时候，确实没有结婚来着……后来，我又以为很快会和妻主离婚……才没有跟您讲这个事情……”
“江船歌？！”安娜怒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有多重要啊？！这种事情你都瞒着不告诉我？”
在华国，虽然法律从不曾明文规定，但人人都知道，男子在结婚之后，基本上就是女子的附属品……要是做妻主的一句不同意，不让自己的夫郎在演艺圈发展，那他们经纪公司的培养和投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就成了妥妥的大冤种。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妻主不同意你成为偶像，你让我们怎么办？”安娜觉得简直离谱。她可不想做大冤种。
江船歌懵逼又委屈，眼眶泛红，“是云帆跟您说什么了吗……她不同意我……在演艺圈发展吗？”
“……？”安娜沉默了。满腔的怒火好像突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一时又不知该演变为何种情绪，全部闷闷地堵在了胸口。
江船歌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转，“可是她前两天才说……她会帮我的……”
他搞不明白，沈云帆这个人……怎么出尔反尔呢……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下来，又扶住了江船歌有些颤抖的肩膀。
“你等一下。你先别慌。”安娜顿了顿，捋了捋自己的思路，又向江船歌确认了一遍，“你刚刚说，云帆？”
“……？”江船歌红着眼继续懵逼。
“你是指沈云帆？云裳的那个？总裁？”
江船歌不确定安娜是想知道什么，但还是犹疑着点了点头。
“她是你妻主？”安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瞪着眼睛歪着脖子，显得十分丑陋。
江船歌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不是她跟您说……不同意我做明星的吗……”
安娜猛地松了好大一口气，激动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要不是还在意形象，她恨不得现在就起身鼓掌！
“啊不是不是，那个只是我的一个担心！没有这种事情！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她说会帮你？”
江船歌噘了噘嘴，“嗯……我以为她是这个意思的，但是……”
安娜用力地往江船歌肩上拍了两下，打断了他的话，“好样的！没有但是！我的船歌你真是太棒了！”
“？”江船歌呆住。
“没事了。是我冒昧了。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安娜起身就准备离开，心想着，自己可真是太冒昧了。
你看那个沈总，又是给桃涩的T台秀，又是给云裳的平面广告，搞了半天全是托了船歌的福啊……自己居然还跑来对着沈总的小娇夫兴师问罪？真是太不应该了。
小希这家伙也是，说话怎么说一半呢……害。
临走前，安娜又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特意交代了一句，“没事哈，结婚嘛，多大点事，这年头谁不结婚啊。不用放在心上。没事儿可以多关心一下你妻主哈，多跟她撒撒娇，问问她打算怎么帮你的事情。”
“噢……好……”江船歌一脸懵逼地看着安娜来，又一脸懵逼地看着安娜离开。这一晚上可真是大起大落……
魏希提心吊胆地等在走廊上，确认安娜离开了宿舍楼之后，才悄咪咪地回到了房间里。
看着船歌红着眼圈，魏希连忙跟他道歉，“船歌对不起，是安娜姐找我聊天，碰巧聊到这些，我才不小心说漏嘴了……你还好吗？安娜姐是不是骂你了啊？你不会被解约吧？”
江船歌的脑筋还没转过来，有点迷茫地摇了摇头，“没呢……她还让我，多关心一下妻主……”
魏希呆住，“诶？”
怎么会变成这样……？
*
洗漱过后，睡觉之前，江船歌揣上手机，偷偷溜出房间，跑去了走廊一侧的窗子边。
今晚起了风，站在窗边倒是很凉快。天空中那弯明月高高地挂着，干净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江船歌靠在窗台，从手机的通讯里找到了沈云帆的名字。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毕竟是安娜姐让他多关心妻主的……所以，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
嗯。只是在完成工作而已。
于是江船歌把电话拨了出去。
沈云帆这回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她一向冷静又干脆的声音，“喂？”
听到这个声音，江船歌条件反射地就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喂，是我……”
“嗯，怎么了？”也许是觉察到船歌的紧张，沈云帆的语气似乎柔和下来。
“也没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浅浅的笑，“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江船歌的脸颊有些发烫。舔了舔嘴唇，却没有否认。
沈云帆在电话那头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要是训练太辛苦了，也可以请假回家休息两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或者你想去哪里玩也行。”
江船歌抿着嘴偷笑，“嗯……那可以什么都不做吗？”
“可以啊。”
船歌想了想又问，“那，你可以不工作吗……”
“……这个，也行啊，那你提前跟我说好时间。”沈云帆听见江船歌越发压抑不住的笑声，忍不住问他，“我不工作你就这么开心啊？”
“嗯，对呀。”江船歌望着窗外那个月亮，声音小了一些，“因为你喜欢工作多过喜欢我的……”
“船歌……”沈云帆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江船歌有一点点失落。
他都刻意那样说了。
还以为沈云帆好歹会狡辩一句，“怎么可能”，“当然是更喜欢你啊”，之类的话……
他差一点又想问她，“你喜欢我吗”，这样的傻问题。
可是他好怕再听到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不喜欢。”
她说不喜欢。
哪怕只是开玩笑，哪怕只是因为害羞而刻意否认，他都不想再听见了。
沈云帆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啊，性格又要强，问了也不会承认的吧。
江船歌轻轻叹息，“开玩笑的啦。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嗯……”
“晚安，云帆。”
“晚安。”
江船歌缓缓挂断了电话。
而同一片朦胧月光下，沈云帆握着手机，久久地凝视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已经完全渗透进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里了呢？
沈云帆想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清醒，到现在才发现，有些问题压根就想不明白，再多的思索和复盘都是徒劳。到最后，所有的思绪只化为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晚安，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