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扭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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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小隔间的折叠床上，沈云帆做梦了。
梦里的船歌还像往常一样，甜蜜又黏人。她刚回到家里，她的小白兔就噔噔噔地从卧室里跑出来，然后扑进了她的怀里。
而她也情难自禁，抱着船歌就往卧室里去了。
她的小白兔这回似乎格外热情，抱着她蹭个不停，惹得沈云帆克制不住地疯狂吻他。
就在两人吻得动情，即将颠鸾倒凤的时候，沈云帆却突然感觉，画面里她的脸有点不像自己。
一开始，那五官分明是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感觉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而渐渐的，她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变幻起来。眼睛，鼻子，嘴巴，慢慢都变了形状。
只有她怀里的船歌还陶醉地闭着眼睛，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无觉察。
沈云帆就站在床边不远处，却无法动弹。她只能拼命呼喊着船歌，可是那孩子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再抬头看向那个“自己”的时候，她五官变化的速度慢了下来，逐渐拼凑出了一张新的脸。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搭配上一双艳丽红唇……这张脸，似乎有些面熟……
沈云帆瞪大了眼睛。
那是……
刘焕。
*
沈云帆这个可怕的梦吓得直接惊醒了过来。
回到现实之后，她依然心有余悸地穿着粗气。
一看时间，才睡了不到30分钟。
她放下手机，不断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里却想着：幸好……幸好刚刚还没开始做……太可怕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不行不行不行……
沈云帆跑回办公桌边，拿出一面镜子，又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一下自己不会像梦里那样变形。
怎么会做那么恐怖的梦……
一定是船歌之前说的什么，“刘焕像她”之类的傻话，被大脑理解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再说了，这也不像啊……她天天都板着张脸，刘焕天天面带标准微笑营业啊……
再一看手机，才发现船歌依然还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沈云帆的心情莫名就焦灼起来。
船歌只是在忙吧？只是因为在录歌，所以没机会看手机，没时间回消息，对吧？
可是，刚刚这个梦……不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吧……
沈云帆有些烦躁地挠起了自己的头发。她都快要对自己无语了。
以往要是有哪个女性朋友跟她说，被哪个小男生迷得魂不守舍，她可是要笑话别人的！笑完还要劝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好赚钱，就算娶不到本人又怎么样，男人这么多，还怕找不来几个类似的？
她也依稀记得，自己当时闲得无聊，翻了翻船歌留在她家的那两本小黄书。那会，她还纯当笑话看。现在好了，是她不对，是她的人生阅历浅薄了。
原来恋爱和结婚不一样啊。原来恋爱真的会影响思维能力和精神状态。
沈云帆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
她真的认命了。
她拨通了船歌的电话。电话嘟嘟地响了好久，谢天谢地，他接了。
“喂，船歌。”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甜又软，勾得沈云帆心都痒了，“啊，我之前在录音呢……”
“船歌，我今晚去找你吧。”可是她已经受不了了，“我下班就去机场，买最早的机票去B市。”
“啊？你要过来？”船歌有点懵，“可是我，明天应该就回去了……”
“啊。”沈云帆也突然愣住。
明天就回来了？那……今晚不去了？那不是今晚又见不到了？
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那好吧，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呀，机票买了吗？我去接你吧。”
“嗯……刘焕老师在订了，她明天也有活动要回A市，说可以下午一块回去。”船歌顿了顿，“等她订好了，我就把航班信息发你。”
“……哦。”沈云帆突然就感觉心情极差，像一盆火被瞬间浇熄。
……怎么又是刘焕。
这个船歌，最近是不是开口闭口都是刘焕？
难怪她做个春梦，女主都能变成刘焕，就tmd离谱。
船歌没再说话，沈云帆突然也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
“行，那你之后发我吧，我去忙了。”
“好……”
沈云帆率先挂了电话。
可是她却想不明白，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好像只是，同事之间在确定行程安排？
可是，她打电话给船歌时的心意，本不是这样的。
船歌似乎变得冷淡了，早晨那通电话匆匆挂断，完成录制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回个消息……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之前明明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有意思的也好，没意思的也罢，都会第一时间发来消息跟她分享的……
其实，即使船歌明天就能回来了，她也一点都不介意今晚飞过去，只为了多见他一面，多几个小时待在一起，多共度一个晚上……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是……船歌似乎，并没有多盼望着见到她……
是啊，他走向了他的世界，跟圈子里当红的女明星打着交道呢……也许他有一天会发现，他惦记了多年的云帆姐姐，也不过如此吧……
*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由B市开往A市的飞机准时抵达了机场。
刘焕和船歌取了行李，有说有笑地往出口走去。
“你妻主来接你吗？听秦轩说，你们感情很好哦？”
江船歌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
接应该是会来接的，感情好什么的……
船歌叹气。
刘焕被船歌这反应逗乐了，还是关心地多问了一句，“怎么叹气？吵架了？”
船歌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迷茫又委屈地胡思乱想了整整两天，这会赶上刘焕主动问他，又因为一直觉得她和云帆的性格有点相似，最终还是忍不住吐露了心声。
“刘焕老师，我想问问您。”
“嗯？”
“您对初恋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会一直觉得难忘吗？”
“初恋？”刘焕有点惊讶地挑眉，想了想忍不住笑道，“这个……我年轻的时候比较花心，初恋都变成写歌的素材了，哈哈哈……”
看到船歌红了眼眶，刘焕又赶紧正经了起来，“但是，每个人是不一样的啦。初恋确实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没错，但人往往是成熟之后，才更清楚什么适合自己啊。”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顾虑，倒不如好好跟你妻主聊一聊，也许她会给你一个更确定的答案，你觉得呢？”
船歌抿住嘴唇点头，但一时情绪波动，还是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更确定的答案……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他又该怎么办呢？
船歌伸手去擦眼泪，刘焕也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带去了他脸上的泪珠。
航站楼的出口外，一身黑色西装的长发女人看见了这一幕，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即使江船歌穿着朴素，还带着一顶鸭舌帽，沈云帆还是一眼就锁定了她的宝贝。
可是。江船歌跟刘焕有说有笑的也就罢了，好端端的摸脸是干嘛啊？
沈云帆攥紧了拳，迈开步子就往出口内走去。
守在出口的安保见这个女人一身职业装，又一副领导的气质，一时没回过神来这是要干嘛。
还是对面的另一个安保反应快，大声喝止道，“喂！这里不能进来！”边喊边上前来拦。
沈云帆腿长步子大，径直走到了江船歌面前。她黑着脸，一句话没说，就一手接过了船歌的行李箱，一手拽着船歌就往外走。
“云帆？”船歌有些尴尬地被云帆拽着往前走，都来不及跟刘焕老师好好道别，只能匆忙地摆了摆手。
刘焕默默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经意勾起了嘴角。
这两个人，确实有趣……船歌啊船歌，我想你是多虑了。
*
沈云帆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拽着船歌走在前面。
江船歌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后边，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偷偷瞟着云帆阴沉的背影，揣测着她的情绪。
到了停车场，沈云帆把江船歌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就一言不发上了车。
江船歌默默跟上。
一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沈云帆看起来只是专注地开车，但是她板着脸的时候真的有点严肃得吓人。
车里很安静，空气都沉默得让人窒息。
江船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扭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中又飘过刘焕老师在分别前说的话。
她说她的初恋都变成写歌的素材了……
江船歌顿时觉得有点好笑。他想起沈云帆画设计图的时候，也会把小人画成他的样子，还说自己给她带去了很多灵感……
不知道她二十来岁的时候，都画些什么样的小人，以什么样的男生为灵感……
那些小人，是不是也像那个徐朗一样，穿各式各样的白衬衣。
船歌的心又揪了起来。
即使他再怎么努力装作不在意，好像只是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但是却压抑不住吸鼻子的声音……
还忘记了，从车窗上能看见倒影。
“你在哭什么。”
沈云帆的语气冰冷。这话不是在关心他，更像是在嫌弃他。
“我搞不懂你在哭什么？”
沈云帆提高了音量，看向船歌的眸子里满是怒意。
江船歌吓了一跳，为什么今天的云帆这么恐怖？
这下他连吸鼻子都不敢发出声音了。只敢默默流眼泪。如果还流鼻涕，就只好用袖子擦了。
沈云帆是真的无语。
虽然她好像是保证过不再吓到船歌，她也确实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她是真的不理解，江船歌有什么好哭的？？
她的宝贝被那个叫刘焕的摸了小脸，她还没哭呢！
她气得不想说话了。这个笨蛋船歌，一句撒娇的话都不会说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哭起来？
到底在哭什么啊？难道他对那个刘焕就这么依依不舍吗？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猜想，一瞬间全都浮上了云帆的脑海。气得她连握方向盘的力气都加大了几分，又猛踩了一脚油门。
*
沈云帆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家门外。车都还没停稳，她就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拉开了车门。
她下车，又绕到车的另一边，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把船歌拽出来扛上了肩。
“啊——沈云帆，你干嘛！你今天好奇怪啊！”
“行李！行李还没拿！”
可是任凭船歌怎么叫唤，挣扎，沈云帆都像聋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打开家门，连鞋都顾不上换了，一意孤行地把船歌扛回了卧室里。
江船歌摔在了床上，“痛，沈云帆，你干嘛？你不会说话了吗！”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摔疼的肩膀，再看向云帆时，却发现她正表情凝重地狠狠盯着自己。
逆着光线，她那张本就阴沉的脸，愈发笼上了一层阴影。
“脱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