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猫》木糖苏

72、（七十二）静水长流

　　回到家，瞧见一只黑猫正在沙发上看书，毛绒绒的爪子翻动书页，简直是太萌了。
　　贺兆齐不喜欢电子产品，喜欢看书，尤其爱看科学科普类书籍，至于什么理由，我就不清楚了，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不科学的。
　　我抱起黑猫，把脸埋进蓬松软绵的皮毛里，又挠了挠他的下巴。
　　他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跟一只猫没什么两样。
　　吃完晚饭，我打算玩两把游戏，黑猫跳到膝盖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好。
　　他睁开一只眼瞥我，若有所思地问：“阿铭，这个很好玩？”
　　“好玩啊。”我忙着发大招，余光看了看他，随口敷衍着。
　　等我退出游戏界面，感觉腿上沉甸甸暖烘烘的，低下头，瞧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那条乌黑油亮的尾巴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打着我的膝盖。
　　隔天晚上，贺兆齐也注册了一个号，陪我一起刷任务，当然是我带着他刷。
　　猫的反应是人类的七倍，但是多少倍都没用，因为猫没有灵活的手指。
　　连输三次，我没什么兴致了，对黑猫说：“一起出去逛逛？”
　　“也好，顺道去附近的超市，盐和酱油用完了。”
　　“沐浴露也没有了。”我后知后觉发现刚才的对话也太老夫老妻了。

　　夜色正好，初夏的风带着点微凉，吹散了白日的喧哗。
　　我换了鞋，看向倚靠在门畔的贺兆齐，“走吧？”
　　超市离得不远，推开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
　　我推着购物车，贺兆齐并肩走在我身侧。超市的灯光亮如白昼，照得他侧脸的线条格外清晰。
　　他伸手从货架上取下一瓶酱油，仔细看了看配料表，认真得可爱。
　　我走到日化区，拿起两瓶沐浴露，在薄荷味和柠檬味之间左右为难。
　　贺兆齐双手抄着口袋，踱过来，轻飘飘地说：“我喜欢柠檬味。”
　　说着，他勾起嘴角，从背后凑了过来。
　　“大庭广众的，你注意一下。”我用手肘撞了撞他，他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懂她为什么尖叫，她捂着嘴，双眼放光地盯着我们。
　　真是怪事，我挠挠头，瞧见牛肉正在打折，跑去买了两盒。
　　之前那个小姑娘也站在货架后，还带了几个同伴，开始窃窃私语，但是音量因为激动有点大。
　　“是不是很帅？我就说吧！”
　　“说不定是什么明星演员呢？”
　　“跟他一起的那个男生长得也不错，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一对吧？”
　　“省省吧，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基佬呀！”
　　贺兆齐拧了一下眉头，“挑好了？我们走。”
　　我点点头，贺兆齐推着推车往收银台去。我的手还没摸到钱包，贺兆齐就把卡递给了售货员。
　　那几个女生跟着我们到了收银台旁，我扯了扯贺兆齐的袖子，故意调侃他，“贺大帅哥，够招蜂引蝶的。”
　　贺兆齐耸了耸肩，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然后他故意当着她们的面，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安全套。
　　这么一个大帅哥买那么引人遐想的东西，不说那几个青涩的小女生，连后面排队的大妈都有点脸红。
　　我别过脸，摸了摸鼻子。贺兆齐却是一脸镇定自若，提着东西，迈开长腿。
　　才走了几步，我就听到那几个女生感叹地说：“帅哥真的全部是自产自销的……”
　　刚出超市，我忍不住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买回去吹气球不行？”
　　我无言以对，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放眼看去，姚婷笑眯眯地走过来，“这么巧？”她扫了一眼贺兆齐，“你好，和陈梓铭一起出来买东西？”
　　贺兆齐还没开口，我以防他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连忙抢着回答：“是啊是啊。”
　　“你们住一起了，是不是同居？”她笑得有点暧昧，眼珠子滴滴溜溜地乱转。
　　“你怎么知道……”我刚想问，就瞧见了贺兆齐手上那只塞得鼓圆的塑料袋。
　　两家人买东西，为了好区分，就算东西再少，也要用两个袋子，各自装各自的物品。
　　而贺兆齐和我，只有贺兆齐提着袋子，还仅有一个。
　　算了，早晚也会被她知道的。
　　边走边聊，姚婷忽然说到闻卉留学归来，准备办高中同学会的事。
　　这事我都不清楚，姚婷哪里来这么多消息渠道。
　　当年确实很多高中同学考到这个城市，又选择在这里发展，只是我和大部分同学都不是很熟，基本上没联系过。
　　“那么快就回来了？闻卉说不是要学七、八年么？”
　　消息灵通的姚婷立即说：“她在国外找了金龟婿，匆匆结业就回来了。”
　　我肩膀忽然一重，扭头对上贺兆齐的眼睛。
　　他目光清冷，眸色又黑又沉，简直是两口漩涡，“阿铭，你要去吗？”
　　“都没有邀请我，我去干什么……”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闻卉。

　　想着好久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了，去见见老同学也好。
　　我依照地址，来到餐厅。餐厅的地点位于商业街与步行街的夹角处，背对着商业街，既靠近繁华，又相对宁静。
　　入口处一排红酒架，穿着西装的侍者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厚厚的地毯连鞋子都会陷进去。
　　大厅垂着豪华水晶吊灯，穹顶装饰着金色的金属，墙上各处还有椭圆或长方形的镂空，镶着镜子，倒映着一片金灿灿的光，金碧辉煌。
　　同学聚会为什么选在那么豪华的地方？我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餐厅内是复式结构，几张铺着白桌布的餐桌散落在各处，席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客人。
　　我从盘旋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走到包厢的门前。
　　“陈梓铭？”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语调和声音都似曾相识，我回头一看，却不认得。
　　那人身材很瘦，笑了笑，“我是庄世安。”
　　“庄世安？”我惊讶地出了声，忍不住打量了一遍他。
　　印象中的庄世安还是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没想到两年不见，竟然瘦了这么多！
　　庄世安摸了摸后脑勺，“我也没想到自己能瘦下来。”
　　几个认识的同学也好奇地围过来，听说他是庄世安，都瞪大了眼。
　　一个女同学好奇又热切地追问：“这是怎么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