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瞳如漆

5、第五章

　　黑羊

　　第五章

　　顾惜朝阴沉着一张脸推开门，隔壁大大小小的纸箱子都堆到走廊上来了，戚少商正哼着歌指挥工人往里搬。好嘛！看样子他这是准备长驻了！

　　“恩人----”戚少商从箱子堆后探出头来，一脸兴奋地表情。四哥抱着奥巴马默默在一边看热闹。

　　“----”

　　顾惜朝压根不想搭理他，现在二楼跟一楼一样悲剧了真让人想抓狂。

　　“哎---你别不理人啊-------”那人一点不会看脸色，噌的从箱子后窜出来将将赶在顾惜朝准备走下楼梯时将人截住。

　　“有事？”顾惜朝很不耐烦，他这人七情上脸，不耐烦起来一点不会想到加以掩饰。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伤人可却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做出什么改变。

　　这种时候遇见的若是小崔，那厮肯定把两手一举说句“OK，你忙！”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小冷会塞给他一张纸，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条条列举出来清晰明了。厉南星呢？从有限的几次接触来看，跟自己照镜子一样大眼瞪小眼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来帮我看看，有几样东西我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死乞白赖要来帮我装修房子的吧？”顾惜朝似笑非笑的出口伤人，嘴角的弧度带着点冷酷无情的味道，一般人被他这么一说都会下不来台。

　　“对呀！可不是我死乞白赖来的，还要谢谢恩人收留啊！”可惜对面这就不是一般人，反射弧估计比较长，笑眯眯一点被冒犯的感觉也没有，顾惜朝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团里的感觉，挫败！

　　“那你说说我凭什么反倒要帮你看呢？”

　　“哎呀呀，朋友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忙吗？和谐社会嘛！你帮我我帮你你再帮我我再帮你------”

　　“我没把你当朋友！”顾惜朝冲口而出，不打断他他估计会一直这么你帮我我帮你的绕下去吧？

　　“你要怎么折腾是你的事，不要来烦我就好！”顾惜朝沉着脸噔噔噔走下楼梯，心情糟透了。

　　“他怎么了？吃了炸药了？四哥你怎么受得了的？”戚少商看着那修长挺拔背影啧啧的感叹，坏脾气的顾惜朝也别有一番凌厉的美啊。

　　“失恋了-----”

　　“啊哈？！啥？？？！！！”

　　“我猜----”四哥若有所思轻抚黑猫的项毛。戚少商黑线，您老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的呀！

　　“四哥----你这个猜测有依据的吗？”戚少商凑过去小小声问。

　　四哥吃惊的看了戚少商一眼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道：“这是厉少爷的私生活，做为一个保镖八卦老板是很没有职业素质的！你想害我被炒鱿鱼吗？”

　　戚少商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来，难道刚才那就不叫八卦了？啊啊啊-----这都什么人啊？

　　顾惜朝当然不是随便发脾气，他是怪一点可不是神经病，他会这么暴躁皆因为找不到晚晴，有时候四哥的直觉简直准得可怕。

　　手机关机，电邮一封封发过去如石沉大海，公寓电话打过去都接到录音留言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约：“你好，我是晚晴，我外出公干了，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来会与你联系。”

　　顾惜朝发呆，晚晴怎么了？去法国留学三年俩个人几乎是天天都会联系，有时是电话，有时是电邮，像这样一连两个礼拜都找不到人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承认因为要跟厉南星交换身份准备的这几个月对她有些忽略，难道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他在这边忐忑烦恼，傅晚晴也不好过，她哪里也没有去瞪着邮箱里一封封未读的邮件。

　　敏感的女子早发现男友魂不守舍，心里不是不委屈的，为了跟他在一起被放逐到这边来倔强如她情愿打三份工也不伸手向父亲要一分钱，他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自己的呢？

　　那天自己在街头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不会遇见的人。两两相对竟然恍若隔世，自己逃得飞快却禁不住心里的慌乱。

　　惜朝---多希望这个时候他能在自己身边，打电话过去却被他压低了声音匆匆的挂掉，电话那头隐隐传来银铃般的欢声笑语。是不信任他吗？不！只是突然之间全身的力气斗志都没有了，为的是那个人眼睛里惊鸿一瞥的怜惜吧。

　　傅晚晴压低了脑袋，一直保持手托腮的姿势到手腕都有些僵硬酸麻。

　　那个人----知道自己过得不好-----知道自己的疲惫----铁游夏-----原来自己一直还是爱着他----------

　　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傅晚晴惊跳了一下，按住话筒，手指用太大力气指甲由粉红褪色成玉白。

　　咬住下唇轻轻将话筒搁到耳边，听筒那端传过来顾惜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欣快声音。

　　“晚晴吗？你去了哪里？我很担心-------”

　　应该是要做出决定了-----傅晚晴抬起的眼里有一抹决绝------这样----对他不公平。

　　***

　　戚少商在房间里跟他的一堆东西奋战了一个下午，累得摊在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梦里黑黑沉沉的水从口鼻灌进来，滑腻水草似有生命一样将脚踝缠住，肺部炸裂般剧痛。

　　他惊醒，窗外天色已然暗沉。

　　女佣从大屋送了晚饭过来，一客煎鳕鱼配土豆泥做得味道不比餐厅的差，戚少商吃饱喝足把噩梦抛到爪哇国去。

　　四哥把顾惜朝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怎么了？”戚少商看四哥将人甩沙发里转身就准备走。

　　“醉了。”四哥的扑克脸都跟身上的黑西装一样黑了。

　　“你不管吗？”戚少商蹲下去拍拍顾惜朝的脸。

　　“我是保镖又不是保姆！”门被碰的一声大力带上了，看样子这家伙今天把四哥得罪得不轻，好好的喝什么酒啊？难道真是那啥？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