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闲散书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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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闷闷的坐在床上，头枕着厚厚的被子想着心事。竹墨拉着莺儿悄悄的出来，让廊下原本守着的丫鬟都往远处散了去，好让她俩说说悄悄话。
“姐姐拉我出来做什么，姑娘跟前可没人看着呢。”莺儿眨着眼睛不解的问竹墨，问完后也不等竹墨回答，转身就想回去。
“哎~！”竹墨赶忙拉住，低声埋怨道，“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你跑什么跑呀。”
莺儿脸上扬起甜甜的微笑回竹墨说，“姐姐说笑了，我哪有故意要躲着的，这不是姑娘跟前没人么。当初我们进来的时候，夫人特特的将我们这几个小丫头叫道跟前嘱咐说，不论什么时候，总要有人跟在姑娘的身边万不能让姑娘一个人呆着，就算是姑娘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们也要有眼色的在外面守着。莺儿这不是记着夫人的话么。”说着还边伸头想屋里面瞅去，像是在张望着能不能看到薛宝钗的身影。
竹墨没曾想莺儿会是这样的说辞，愣了一下后就叫来一个一向不怎么机灵的三等小丫头进屋里不出声的看着。让那个小丫头进去的时候还特意的交代说是有什么事情抓紧出来告诉她，不要一个人做主。
见小丫头听话的进去在外屋站着，莺儿这才坦然的笑着对竹墨说，“竹墨姐姐找我想说什么？”
竹墨脸一板，“还能有什么，你是姑娘亲自提起来的丫头，我自然说不得你了，只是我现在还是姑娘跟前的大丫头，这有些规矩事宜还是要按规矩跟你说说的。再有姑娘的喜好，夜里什么时辰想喝什么，白天什么时候该提醒姑娘些什么，难道你都不应该知道？”
莺儿睁大眼睛吃惊的问道，“竹墨姐姐是想让我以后全权负责姑娘的事情？这，这我还做不来的。”
竹墨本来就只是想给莺儿个下马威，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光是听这些就够她晕的了，没成想她倒是没晕，反而想叉了。竹墨的鼻子好悬没气歪了，伸手戳莺儿的脑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把事情都扔给你做了，身为咱们小姐身边的丫鬟，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你说我敢把小姐放心的让你们照看？难道我就没个事情出去一会儿，就这一会儿难道就让你们把这院子给弄得人仰马翻了？”
莺儿捂着脑袋憨厚的一笑，赞叹的看着竹墨，“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啊，行，姐姐你说吧，我一定会用心记着的，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竹墨黑着脸胡乱说了一些后，扔下莺儿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想，她自己则进屋里准备再和薛宝钗聊聊书的事情。
把那个小丫头也撵出去，竹墨慢慢的来到薛宝钗的身边，见薛宝钗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就轻声道，“姑娘，姑娘，要睡就正式的睡，别这样眯着，这炕才刚熄了，天也不是很暖和，您要是冻着了可不是小事。”
薛宝钗懒懒的直起身子，看着竹墨幽幽的说，“竹墨，你有什么事情想说？”
“姑娘怎么知道竹墨有事找姑娘？难道竹墨就不能好生的陪在您身边看着您了？这些年竹墨做的都是找您有话说呀？”竹墨半真半假的说着，上前将薛宝钗扶到梳妆台前给她打理衣裳发式。
薛宝钗轻笑道，“行了，你也知道咱们俩是相互伴着过了这几年的，你能摸清我的脾气难道还不准我猜到你的心思？”
竹墨略微吃惊的看着宝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可心里却开始打起鼓了。果然，翠竹说的对，这小姐是长大了，心思也渐渐齐全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她说什么她就随口应下甚好糊弄的薛宝钗了，现在要还想继续保住自己的大丫鬟的位置，夫人那边固然要走动，可薛宝钗这里也要小心的应对着，最好能做出几件漂亮的事情让薛宝钗知道她身边儿还是自己最重要。
想罢，竹墨脸上堆着笑对薛宝钗说，“姑娘，刚才从少爷那边儿来的时候，少爷不是嚷着要看些好看的书么？”
薛宝钗一回头，眼中尽是笑意，调侃道，“怎么？你也有好书？我可记得你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的，当初我在书房读书的时候让你认两个字都跟要了你的命似地，怎么，这会儿倒是什么都懂了？”
竹墨一刷手，“姑娘这是笑话我呢，我哪里真会什么字书的，不过是前几日听着老爷同表老爷在园子里逛得时候闲聊，说是老爷的书房里还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好书，当时老爷还说，‘这些书虽不是什么正经的经世致用的东西，可平时闲着打发时间倒真的不错。’本来就是这么一听就过去了，谁知今儿少爷嚷的这么响，我就想起来了。”
薛宝钗眼睛一亮，瞬间就把刚才还在心里烦闷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很感兴趣的拉着竹墨的手问道，“你再跟我说的更仔细一些，爹爹有没有说可以让我们也去看看之类的。”
竹墨微笑着摇头道，“我不过就是路过的时候听见了这么一句，刚刚少爷嚷着才记起来的，具体老爷还说了什么我上哪里知道去。”
薛宝钗有些失望的丢开竹墨的手，托着下巴靠在梳妆台旁继续想着是什么样的书爹会说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要是这样的话，那正好能拿了去给哥哥念去，省着哥哥整日无聊，而自己也能多看些有意思的书。毕竟，四书五经的读多了也会乏味的，尤其是在知晓了那些圣人论断并不是百事百通、世间一切的行为准则后，薛宝钗对于那些已经渐渐看淡了。可是一听说有好玩儿的书，本来日常生活中就没什么事情可做的薛宝钗自然来了兴致，只是薛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转门给薛宝钗和薛蟠读书的地方，另一个则听说是薛老太爷当年开始几代人慢慢收藏起来的。有几本还是孤本，薛老爷虽不精通这个，却也是爱若至宝，从不让薛宝钗兄妹踏入一步。
见薛宝钗突然失去兴致，竹墨就悄声的趴在薛宝钗耳边儿说道，“姑娘，你也知道我认识那个在老爷书房打扫的小厮么，刚才来之前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书房里头那么多书，就随便的给您拿出一两本来看看，看完了再放回去，这样您和少爷即解了烦闷那边儿又察觉不出来，您看这事怎么样？”
薛宝钗快速回身，“真的？”
这一刻，竹墨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什么都好说话的薛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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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莺儿整天摇头晃脑的蹲在角落里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薛宝钗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竹墨极不喜欢莺儿，在这种竹墨还是盯着大半边天的地方，没人敢去关怀莺儿一下。薛宝钗先是觉得不解，还没等她去问呢，竹墨就将从薛老爷书房里偷拿出来的书递给了她，薛宝钗也就彻底沉浸在了书海中。
第一本书还不错，是《唐传奇》，开篇第一个《古镜记》就把她给吸引了，薛宝钗熬了半宿看完后，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准备到薛蟠那边儿去给他读着听。
“姑娘。”薛宝钗兴冲冲的让莺儿帮着穿好衣服，抱着书就要往外冲，竹墨赶紧拦住，拉着薛宝钗就往莺儿听不见的地方走去，“您就这样抱着，要是老爷一错眼看见了可怎么办？”能怎么办？竹墨压根儿就没拿这当回事，现在把薛宝钗拦住也不过是为了给莺儿看看，让她明白这院子里谁才是薛宝钗身边的大丫鬟。
莺儿依旧是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她感觉到竹墨在排斥她，可是看平日里的样子又不像，不得其解的莺儿只能继续默背着竹墨告诉她的薛宝钗平日里的一些喜好什么的。
薛宝钗一听，点头赞许道，“竹墨到底是细心聪明，这样的小事也能注意到。”然后就命竹墨还去把那本《大学》拿来，有拿了别的几本书，随便讲《春秋》上的封皮同《唐传奇》的换掉，然后再将《大学》往上面一方，估计就算薛老爷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小姐还说我聪明呢，您不更聪慧，这法子任谁见了也不会疑心的。”竹墨更是将薛宝钗赞的上天。
薛宝钗乐呵呵的拿着书找薛蟠去了，照样是屋子里没什么人，外屋薛宝钗也没让莺儿守着，只留下竹墨看着侍候，这竹墨虽然劳累许多，可每当看到莺儿困惑的眼神后，心里就乐开了花。而薛宝钗的院子里自然又是有了一番议论，一群没事做的丫鬟婆子都悄声计较说竹墨果然好手段，没几天小姐还是照样天天用着她，这莺儿仍是个三等丫头，还是被小姐时不时撂下的三等丫头。
外面奴婢们怎么一番议论不说，单说薛蟠，听了薛宝钗给他带来的书后，是如获珍宝，这养病的日子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熬了，只不过这事情倒是有个后遗症，就是薛宝钗说话次数一多，这嗓子经常沙哑，每次从薛蟠这边儿回去她都不愿再说话了。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薛王氏照样日日忙上忙下的，薛老爷还是整天在外面跑东跑西的，好不容易有个清闲日子，却又不是和自家堂弟叙叙就是跟去那个院子里敲打一下一干不老实的。而薛宝钗的日子也过得甚是滋润，整天看书读书的，近两个月过去了，薛老爷书房那些杂书倒是被她看了读了一小半儿了去，昨日她刚念完《琵琶记》，心里想着念着去看别的，死磨硬磨的算是让竹墨给她弄了来，竹墨小心的给薛宝钗，这次是《倩女离魂》。
薛宝钗大晚上的抱着书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第二日带着书去给薛蟠读，她也就边读边看了。
第二日，照例是莺儿和竹墨跟着薛宝钗去了上房，竹墨仍让莺儿在廊下等着，自己在外物候着。到了下午，薛宝钗让竹墨去跟薛王氏说一声，说她今晚仍会自己屋里吃，竹墨应着出去了。
到了薛王氏那边儿，竹墨乐呵呵的拉着翠竹的手闲话道，“姐姐最近可还忙？前几天我见着娘，娘还问我，说是你哪天有空会去一趟，娘有话跟你说。”
翠竹听后脸色立马变了，当场就一甩手，冷哼道，“你现在可是风光了，姑娘跟前离不开你，可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跳火坑吧！那宋家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一个姨娘的表弟就让你和娘眼花了，那我还侍候夫人这么多年呢，你觉得夫人能同意吗？”
竹墨一脸无辜的说，“姐姐这话说给谁听啊，你的事情我在娘跟前能说上什么话，再说了，谁不是个奴婢丫头的，你的喜事自然最后还是要由夫人拍板儿的，只是要是夫人也答应了，你可就别闹腾了。”
原来宋姨娘的表弟看上了翠竹，死乞白赖的非要娶她，翠竹自然是不同意了，可架不住这人整天的往翠竹家送银子，一送二送的，翠竹的娘就动心了。同翠竹说了几次无果后，就找竹墨，让她也跟着劝劝翠竹。要是以前竹墨定是站在翠竹身边儿，可是自从从王府回来之后，她是见谁都不顺眼，瞅谁都觉得是要害自己的，所以她现在乐得看自己的亲姐姐遭这个罪。
“你，你这死丫头，枉我疼你这些年，真是个白眼儿狼！”翠竹不敢大声咒骂，只能低声骂了两句，“你就继续吧，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竹墨仰着头刚给翠竹一个白眼儿，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就见外面过来几个婆子，上去直接把她拿下，按在地上捂住嘴，在地上拖着往薛蟠静养那屋走去。
翠竹当场就懵了，等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薛王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拿竹墨，可是那几个婆子她都是认识的，平日里都是给薛老爷守院子什么的，全是薛老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闲散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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