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份工作（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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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
瘦骨嶙峋的手再一次出现在了小窗口，苍白的指尖将一团红色的、圆圆的东西轻轻推向了她，“它被包裹在头发的最里面。”
苏轻芽低头看去：
那是一截人类的指节。
之所以不称它为“指骨”，是因为它看起来还十分“新鲜”——
皮肤虽然因为失去了血液而变得苍白，但是无论是指尖缝隙里残留的黑褐色固体，还是断裂面呈半凝固状态的暗红色液体，都为它增添了一丝“生气”。
但最令苏轻芽惊讶的是，这截手指的断口并不平整，凹凸不平的组织间可以看到白色的、裸露的骨头。
“嘶……”苏轻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就好痛啊！她甚至可以想象这截手指当时是被如何撕扯断裂的，而它的主人又是如何发出惊天的惨叫的。
对了，说到惨叫……
苏轻芽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捂着手、倒在地上的人影。
不会吧……
苏轻芽打了个寒颤，缓缓皱起了脸。
这个手指……该不会是老黑的吧？
她说老黑只是割伤个手指，怎么就喊得这么惊天动地了，当时她还以为是老黑太娇气的缘故，原来是她错怪他了！
她想起自己把这团被头发包裹的手指，从打印机里弄出来时的困难，倒是意外地理解了老黑断指求生的行为——毕竟那时候手指在打印机里真的卡得很死。
可小窗口里的老板似乎理解错了苏轻芽的意思。
“这位客人，我们店的价格向来是最公道的。”他似乎以为苏轻芽是对价格不满意，还给她解释了一下影响定价的因素，“这根手指虽然看起来还算新鲜，保存的也算完好（头发的功劳），但是如果我没有分辨错误的话，它已经被切下近8个小时了。”
“您知道的，这一类货物，不像这截乌发一样，能够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新鲜度，所以时间才是影响这类货物定价的最大因素。”
“如果这截手指是在1小时内切下来的，我能给您这个数。”
小窗口里伸出了一只张开的手。
苏轻芽大胆猜测：“500？”
那只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纠正：“50。”
“那也没贵多少啊……”苏轻芽嘀嘀咕咕。
“这位客人。”小窗口里的人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语气暗含警告：“毕竟这只是（手指的）一个指节。”
“当然了……”老板的话锋一转，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如果您愿意现在就把您的整只手掌切下来典当的话，我可以给您500这个价格。”
“您意下如何？”
感受到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苏轻芽赶紧拒绝三连：“谢谢，不用了，只当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老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为苏轻芽不明智的决定惋惜。
“那么一共是70元。”老板回收了新鲜的手指，送来了一叠老旧的纸币，“请您清点。”
老板一共给了3张20元和1张10元。
苏轻芽小心地用指尖捻起了一张。
纸币和她现实生活中见过的纸币并不相同，纸币呈现出一种老旧的黄褐色，像是那种泛黄的宣纸，边缘还毛里毛糙的，摸起来薄薄脆脆的，手感十分粗糙。
周围还有一圈看起来十分繁复的花纹，苏轻芽仔细品鉴了一下，结果发现那看起来精美的、很有设计感的花纹，是无数细小的、扭曲的人形。
惊得苏轻芽立刻把钱叠吧叠吧塞回了口袋里。
她揣着刚到手的钱回到了自己贩卖机前，十分大方地先给自己来了一个奶油小面包。
金黄色的外皮微微鼓起，看起来蓬松柔软；细腻洁白的奶油呈波浪状填满了切开的表面，一看就很好吃！
“啊——”饿了许久的苏轻芽甚至来不及品鉴一下面包的香气，刚撕开包装袋就迫不及待地张口咬了下去。
“嗯……”苏轻芽嚼了两下，表情有点微妙。
金黄色外皮硬得像是干树皮，看起来蓬松柔软的内馅像沙土一样粗糙，完全没有湿润度可言；细腻洁白的奶油微微发酸，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更难受的是，这干瘪的面包还会吸走她口腔内的水分，细小的碎末就这么黏在了舌头、上颚……等地方——这简直是在受刑啊！
就在苏轻芽脖子抻出二里地，正努力把这表里不一的面包往下咽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轻芽抻着脖子的动作一顿。这声音，好像是谭云啊……她从贩卖机旁微微探出了个脑袋，看到了她一夜未见的同事们正零零散散地聚集在不远处的街道空地上。
看起来，像是在开小会。
苏轻芽点了点人头，似乎少了茵茵和阿宅两人。
苏轻芽重新嚼嚼嚼：既然人不齐，那应该就不是故意针对她“拉小群”的。
“没有发现。”
刀明辉摇头，“我按照名单上写的住址，去了五六个地址，但是敲门都没有人理会。”
并且为了防止是门内的人听到敲门声故意不开门，刀明辉在敲完门之后还故意在门旁、看不到的角落里等待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可惜，门内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就像是门内原本就没有人居住一般。
一旁的新玩家也跟着拼命点头。因为名单上的住址比较分散，一方面他们的速度没有老玩家快，另一方面，他们的胆子也没有老玩家大，走一步停三步的，完全不敢肆意行动；更何况，还有像陶雅这样偶然撞到阿宅后、两人就干脆一起行动的人，所以新玩家探查的地址数量都不到老玩家的一半。
“你们也是吗？”谭云看向剩下的几人。
“我……”存在感很弱的高中生石然小心地举起了手，咽了咽唾沫，“我，我敲开了一家。”
话音落下，其他玩家的目光就唰地看了过来。
“石……”谭云看了一眼对方身上十分格格不入的工牌一眼，“石然是吧……好，小石弟弟，你详细说说，你敲开的具体是哪一家？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去的是（名单上）第7个地址。”石然在谭云递过来的名单上指了指，“我当时只敲了几下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不过……”他抿了抿嘴，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我嘴比较笨，我只刚说出我的来意，对方就直接关上了门。”
“然后呢？”谭云急急地追问，“你有没有继续敲门？”
“敲了。”石然老老实实地点头，“但是在此开门的时候，那个人好像明显不耐烦了，就跟我说了‘没钱，别再敲门了’几个字就直接关门了……”
“之后就……怎么敲就没有反应了。”石然有些沮丧地垂下了脑袋，似乎对自己没有能够提供有效的信息感到自责。
咦……
贩卖机后的苏轻芽缓缓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她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掏出了自己的名单看了一眼。
破案了，这个小石弟弟说的，不就和自己打电话时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连说出的话，都只是改了几个字而已。
苏轻芽盯着名单上自己做的特殊标记，若有所思。
……是巧合吗？
“那你们呢？”谭云看向其他几人，“你们好好想一想，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这对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个副本很重要，希望大家不要藏私。”
这时候，陶雅犹犹豫豫的表情就引起了谭云的注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谭云问。
“我……我……”陶雅吞吞吐吐的，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黑，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
“呵……”老黑冷笑了一声，“我来说好了，我之前看到这个女的——”他用手指指着陶雅，“她和那个弱鸡男（阿宅）一起走的。”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们和我选了同一个地址，我到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好敲开了一扇门，正和里面的住户说着什么。”
“然后看到我之后，那个弱鸡就好像担心我会抢了他的东西一样，赶紧跟着人进了门。”老黑摊了摊手，“至于他们之前在说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谭云看向陶雅，“你们去的是哪一个？那个NPC跟你们说了什么？”
陶雅只能老实交代，“我们去的是第18个。”
“开门的人很好说话，我们说出了来意之后，那人直接说可以还钱。”
“什么？！”其他玩家立刻都瞪大了眼睛，以老黑尤甚。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看到我就赶紧进去了。”老黑恨恨地咬牙，“原来还真的是怕我抢啊。”
“不对啊……”谭云忽然反应了过来，“可以还钱的话，直接把钱给你们不就好了吗？”
陶雅摇了摇头，补充道：“是那个人说，钱的数额比较大，他把钱放在房间里还没有点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我们（其中一个）进去帮他。”
也是因为对方只需要一人的原因，陶雅不太敢和这个高大健壮的欠债人在别人的屋子里独处，所以才犹豫了一下；而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嗯……拐角处，苏轻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名单上，第18号地址上画着的、大大的五角星标志。
这个欠债人的情况，也和她之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苏轻芽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边又机械性地狠狠咬了一口难吃的小面包。
塑料包装纸发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本来这个声音是低不可闻的，可偏偏这时候，外头开小会的玩家正因为陶雅的话陷入了思考，外头安静得不行。
于是，“谁？！”
才刚咬下一口面包，还没来得及嚼嚼嚼的苏轻芽，就被抓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一份工作（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