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繁衍模拟器》泡芙茶

5、Chapter 05

　　说真的，每次最后一个选项，看上去都十分诱人。

　　蓝弥的指尖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鱼尾，她也想知道一下自己的鳞片究竟是不是夜光的。

　　正在她要将手伸向最后一个选项时，周隽主动向她走来，开口道：“我来教你一些人类的语言，好吗？”

　　啧。

　　她可不用学什么人类的语言，不过想到为了能让以后更加名正言顺一些，蓝弥还是没有拒绝。

　　【周隽正在教你认字……】
　　【周隽正在教你说简单用语……】
　　【你聪颖出色的表现令周隽意外又惊喜。】
　　【期间，你告诉了周隽你的名字。】

　　【你完成了人类基本用语的学习。】

　　蓝弥伸了个懒腰，在如此弱智的教学面前还要装得学有所成的样子真是一门本领。

　　不过周隽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周隽心情+10。

　　好了，她已经哄完男人了，该轮到男人来哄她了，也不知道今晚她能加多少心情值。

　　晚上的教学的确令周隽感到开心，他觉得自己枯燥又无趣的生活好像第一次和什么人建立了某种亲密的联系。

　　这种联系让他感到温暖。

　　他真的捡到了一条人鱼，而且她正在通过他了解人类世界，这种感觉比看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士兵能够独当一面了还要有成就感。

　　刚洗完澡的周隽，收到一条简讯。

　　“周副官，领主想让我们去西海岸找人鱼的踪迹，那天您带回去的那条确认过了吗？是真的人鱼，还是披皮企图欺骗人类的海怪？”

　　看过这行字后，周隽的神色闪过黯然，他一开始带人鱼回家的确是抱着试探的目的，在极道口宣布人鱼族能够净化水源的消息后，就出现过一起海怪伪装人鱼进入一个基地内部的事，死了一百多人。

　　可是现在，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她就是一条真正的人鱼。

　　善良、纯净，又单纯。

　　她告诉他，她叫蓝弥。

　　多么动听又美丽的名字。

　　她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一直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他。

　　周隽轻叹，如果他终究得把蓝弥献给上面……她会被怎样对待呢？

　　卧室里，蓝弥一字不落地看着周隽的心理活动，全知视角的玩家拥有知道一切的权力。

　　啊……要献上她吗……

　　即便已经达到了99的好感度，也将基地的利益高于她了吗？会不会99这个数值，它就是没有满呢？

　　这些人寻找人鱼族是为了净化水源？

　　可她并没有净化水源的能力啊……

　　不会因为这个歇菜吧？到时候他们让她净化水源，而她没办法做到，因此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了什么的，游戏提前结束？

　　不过这应该是主线剧情，作为中转站的便宜货周隽，带她认识这个世界，然后再把她献给更加高层的“男主们”，顺理成章再获得玩家的怨恨，好像就可以直接踹掉了。

　　无所谓，献吧。

　　按照他们口中人鱼族的重要程度来看，这些人应该不会伤及她的性命，游戏也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脚步声由远及近，蓝弥关掉了系统，侧身坐在床上，回头望着往房间来的周隽。

　　现在是夜晚，她没有开灯，那扇并不宽大的窗户里透进冰冷的月光，正洒在她柔软的身躯和漂亮的鳞片上，使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周隽靠近，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她用鱼尾卷住了脖子，拖了下来。

　　蓝弥自上而下注视着他的眼神带着倨傲，但是阴影里，她的表情又没有那么明显。

　　要背叛我啊。

　　真可惜。

　　蓝弥用手指轻轻点在周隽的脸颊上，等离开这里，她就把周隽从她伴侣的名单里除名。

　　“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周隽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在床边半跪下来。

　　【你将周隽拖上了床，漂亮的鱼尾看上去十分强大，周隽似乎在惊叹于你的力气。】
　　【你没有给周隽反抗的机会，而他也没有余力拒绝。】
　　【心情+1】

　　蓝弥看着最后一行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已经完全没用了啊，这个人。

　　难道做的心情值会随着新鲜感下降吗？和新人做就是+10，和已经认识的就是+1？

　　算了，做戏做足吧。

　　蓝弥抱住周隽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喃：“你像妈妈，很温暖。”

　　“我一个人，只有你。”蓝弥望着周隽，表情单纯又无辜。

　　周隽的目光沉了下来，他褐色的双眼中像是闪过一丝复杂的挣扎，几瞬后，他轻轻抱住了蓝弥。

　　“我会一直保护你，在你身边。”

　　蓝弥轻轻耸肩，躲开了周隽进一步的缠绵，简短开口：“我要去，泡水。”

　　明白了她意思的周隽心头掠过一抹失落，不过还是听话地将浴缸的水放到了合适的水位，然后轻柔地把她抱了进去。

　　这个晚上，周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蓝弥在周隽离开之后，毫不犹豫拨通了白昼的视频，然后她把手机丢在床面上，然后把自己的尾巴放了上去。

　　那边接通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先是“喂？”了几声，但是蓝弥根本没有回应，只是照旧做着自己的事。

　　什么情况？

　　白昼看着手机里时不时晃动一下的巨大黑影，看不清她在干什么，只能听到一些响动。

　　打错了？

　　误触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白昼并没有马上挂断视频。

　　他盯着那一团不知其状的黑影，正想再说点什么，然后突然，镜头亮了，黑影被挪开。

　　取而代之的，是缓缓前行的，一条蓝色的鱼尾。

　　白昼的表情从困惑和探究变得惊讶，那双暗翠色的眼瞳也随之缓缓张开。

　　那是……

　　“嗯？”柔悦的女声发出疑惑，随后纤细的手指出镜，视频被挂断了。

　　一个长达3分钟的视频，让白昼愣了许久。

　　……那个女人有尾巴？

　　她是人鱼……

　　结合周隽最近的行程表，白昼很快做出了判断，然后他叫来了周隽麾下的一个士兵。

　　周隽亲自带出来的兵对他一向忠心。

　　所以这话他不能明着问。

　　“周副官这次发现人鱼功劳不小，不过为什么推迟了这么久才上报这么重要的情况？”

　　士兵一顿，替周隽解释：“是因为之前基地发生了事故，所以想确认一下那条人鱼的身份，才没有及时上报的。”

　　“噢。”白昼笑笑，“你大可放心，我没有要罚他的意思，顺便还想因为这个给他升职，不过暂时还没决定好要给什么职位，所以希望你能保密。”

　　士兵：“我明白。”

　　让士兵离开之后，白昼缓慢地在座椅上转了一圈，眉梢微挑。

　　看来，他正在发愁的问题解决了。

　　只要得到那条人鱼，就根本不需要找江晏那厮合作，甚至还能让江晏主动吐出点东西来。

　　“周隽，巡防演练结束后来见我。”

　　白昼慢悠悠发送了这条语音，不管他的这位副官是因为什么原因隐瞒了人鱼的存在，鉴于周隽以往出色的表现，他还是愿意给周隽这个机会，听他好好说说的。

　　暗中操控了一切的玩家，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看来这两个人是会谈一谈了，既然主线是迟早都会把她送出去，那不如由她来推动这个剧情，正好她已经感到无聊了。

　　周隽升起的背叛的念头，让她对这个人顿时丧失了兴趣，甚至感到无趣。

　　“周副官，你藏在家里的那条人鱼，差不多是时候该给我了吧？”白昼平时的穿着很随意，除非是作战的时候，否则他很少穿正式的衣服。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许的凌乱，浑身上下透着掠夺的气质，笑眯眯说话的时候总显得痞气十足。

　　最初的惊讶过后，周隽的眼底已恢复平静。

　　那天找到蓝弥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秘密，迟早都会泄露出去。

　　不过他还是惊讶于泄露的速度，白昼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您准备把她怎么样？”周隽问。

　　“当然是物尽其用，周副官，你应该知道这条人鱼的存在对白雪原来说意味着什么，水质污染已经很严重了，别的基地有人一直在生病，死的人也不少，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多久？”

　　“……嗯。”周隽垂眸，“我当然知道她的重要性，明天我会带她过来，希望您能够好好保护她，不要伤害她。”

　　周隽认真的表情看得白昼想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只是一条人鱼，是异族，是个资源而已，不是一个女人，更不是他的……

　　“我是周隽的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突然响起在白昼的脑子里，他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那张惊艳宛如童话的脸孔。

　　白昼暗沉的目光扫过周隽的脸，他了解周隽的为人，这个副官为人木讷，不善交际，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来独往，因此士兵们也有些怕他。

　　别告诉他短短两天时间，周隽和那条人鱼相处出了感情。

　　不会还发生了点什么吧？那可是条鱼啊。

　　白昼暗暗咬了下自己的牙尖。

　　“当然。”白昼开口，“我怎么会伤害对基地有利的东西。”

　　即便知道白昼说的是实话，可他的措辞还是让周隽感到不适。他口中的蓝弥像是一个物件，可周隽清楚，她不是物件……

　　“我知道了。”周隽转身，离开了白昼的办公室。

　　直到离开了白昼的监视范围。

　　等待周隽回来的蓝弥不小心躺在床上睡着了，今天的太阳晒得很舒服。

　　所以也有无人知晓，周隽打了一通电话，给极道口的江晏。

　　“真是稀客，找我什么事？”江晏过了很久才接，因为他还要褪实验手套。

　　周隽单刀直入：“你说人鱼能够净化水源的依据是什么？”

　　江晏停顿了一瞬，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现在所有的基地都在因为你的话寻找人鱼的下落，我想知道，你既然没有见过人鱼，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江晏反问。

　　周隽：“那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江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给你一条视频，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文件传过来之后，周隽点开视频，他发现这条视频似乎是人为拍摄的，镜头一直在抖，而且画面有些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清楚，画面上是一条瘦骨嶙峋的人鱼，被铁链拴住了脖子关在地牢里。

　　看守对他的态度十分粗暴，强行给他灌完一些浓汤之后，就会抽他的血。

　　等看完之后，周隽已经没有心情去问江晏他是怎么得来的视频了。

　　从昨夜就已经产生，一直在徘徊的想法在此刻突然坚定下来。

　　……

　　熟睡中的蓝弥，突然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惊醒。

　　她皱眉看着周隽，却意外地发现他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身上穿着行军服。

　　“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说，“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