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震撼警视厅 1200万人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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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千山佳奈深呼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可以了？”松田阵平转头看她，眼角带笑。
“嗯，可以了。”千山佳奈抿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松田阵平收回左手放到换挡杆上，右手转动方向盘，车子重新回到了主路上。
半晌，他突然开口。
“你的手也太冰了。”
“还不都是被你吓的？”
“呵，抱歉。”
“哪有人笑着道歉的啊！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啊，看来是恢复精神了。松田阵平努力藏起了眼里的笑意。
等到回到警视厅门口时，千山佳奈在下车时突然被叫住。
“我还要去一趟杯户医院，你就在局里乖乖等着。”
“是不放心研二那边吗？那我也一起——”
“回来以后我有话问你，”松田阵平直接打断了她。他转头看向她，一只胳膊搭着车窗，另一只手重新戴上墨镜，勾了勾嘴角，“别想跑，这次，萩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他就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怎么感觉，要被审讯的是我。那一刻，千山佳奈有了这样的想法。
***
松田阵平原以为有了自己这句话，再加上在游乐园已经过过手瘾了，千山佳奈现在应该已经老实了。所以，他在收队回到爆处组办公室，处理完一些紧急的报告并交代好其他事宜后，才来处理她这边。
听说搜一已经开始审犯人了。松田阵平对站在审讯室门口的高木涉一点头，直接走进了旁边的监控室。
但是，他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单反玻璃对面，千山佳奈一脚踩在桌子上，整个人往前倾，一只手拽着吓得流汗的男人的衣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良善。
可以说，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犯人。
“喂，我说，警察是不能这样的吧？”犯人虽然心里慌得一批却也不敢反抗，只是用手远远地指着自己变形的衣领表示抗议。
“呵，你应该庆幸我是警察，不能杀你，不然你在杯户商场就已经没命了。”千山佳奈笑了一下，表情更加毛骨悚然。
......
在心情复杂地观看了十秒以后，松田阵平移开视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佐藤美和子，眉角一抽。
“她平时就是这么审犯人的？”
“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佐藤美和子一手扶额，无力地摇摇头解释道，“对审讯这种事一向提不起劲，因为审完还要写报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起劲，主动提出要替高木审讯。”
“你们就放任她这么乱来？”松田阵平表示无语。搜查一课真是把她惯坏了。啊，自己这种从警校开始就和遵纪守法完全不搭边的人好像没资格这么说。
“嘛，反正现在目暮警官还在向上级汇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让她自由发挥一会儿吧。”佐藤美和子耸耸肩说道。
其实，她也挺想揍这个犯人的。居然想杀警察，开什么玩笑？
身边亲人朋友都是警察的她也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
“你知不知道培养一个警察要花多长时间？”
对面，千山佳奈一双愤怒的褐色瞳孔紧盯着犯人，压低嗓子说道。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要成为警察，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学习多少课程，进行多少次体能训练，通过多少技能测试才能顺利毕业？”
“上岗以后，每周又要执行多少次任务？值多少次班？牺牲陪伴家人朋友的时间，24小时随叫随到，出生入死，你觉得都是为了什么啊？”
“......”
“竟是为了保护你这种人。”
她冷笑一声，眼眶发红，毫不掩饰眼里的鄙视。
“培养一个拆弹专家要更久。”
她松开他，往后退了一点，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完下面这些话。
“而且不是谁都能做的，除了以上那些所有警察的标准考核，还要在操作方面表现异常突出才会被选中。”
“你今天试图杀死的那个，是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最年轻的队长，日本警方王牌中的王牌。”
“哇，小阵平，没想到你在小佳奈心中的地位这么高啊。”
不知何时到监控室的萩原研二一只胳膊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笑着打趣道。而对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面那双紧握双拳，压抑着怒火撑在桌子上的手。
松田阵平低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转身离开了。
“嗯？小阵平？你不看完吗？”萩原研二一脸疑惑地看着在门口消失的背影。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目暮警官快回来了。”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走到门口对高木涉说道，“高木，让她出来吧。”
“是！”
千山佳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从审讯室拖出来以后，才看到手机上新的短信提醒。很是言简意赅。
【天台。
——松田阵平】
***
天台上，卷发男人倚靠在栏杆边，背对着门，身旁烟雾缭绕。
“哦？一个人偷偷抽烟？什么时候开始的？”千山佳奈双手背在身后悄悄走到他旁边，歪头看他的脸。
“手。”松田阵平没有理她，叼着烟朝她伸出手。
“松田，我觉得两分钟已经够了，我已经不害怕了，再久真的可以算是职场性骚扰了。”千山佳奈脸微红，讪讪一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把放在他身后栏杆上的东西摆到两人中间。
看清楚这玩意儿之后，千山佳奈扬了扬眉，恨不得当场挖穿水泥地面直接掉到楼下去。
松田阵平也不和她多废话，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让她的手暴露在两人中间。
“教你拳法是让你这么用的？”他皱眉，语气略带不悦，另一只手打开消毒药水，在棉球上倒了一点，轻轻点在她的指关节上。这一套操作对于从小练习拳击的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千山佳奈撅嘴嘟哝道，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破皮的指关节泛出肉红色，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
原来自己下手这么狠，之前揍人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到痛。
她就这么乖乖站着，任由松田阵平端着她的手操作，对方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在拆弹般认真细致。她注视着对方垂眸时显得更加纤长的睫毛以及睫毛遮挡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瞳孔出了神。突然，手上一阵凉意，她吸了一口冷气，眯起眼睛忍不住想抽回手。
“现在知道疼了？”松田阵平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动，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丝责怪。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像是心软了一般停止动作，给比他小一圈的手慢慢缠上一圈绷带。
“以后别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得。”他叼着烟，一边绕一边淡淡地说道。
“要你管。”
“你就是这么和初恋说话的？”松田阵平依旧低着头，不紧不慢地给绷带收了个尾。
“？”
千山佳奈一下子涨红了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
“你…我…你怎么……？？”
松田阵平直起身子，镇定自若地掏出烟盒又点了一支烟，挑眉看向她，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就是今天死的？”
说是要审她，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他已经了然于心。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个月以来她的种种奇怪行为，都有了解释。
所以，没等她回答，他就继续说道：
“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保护好自己。”
松田阵平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他突然一改神色，表情严肃。
千山佳奈抬头看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什么。是担心？还是后怕？她不确定。
“这是我的命，别把自己也搭进去。”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
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眼前就有一个。
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对他来说，她又何尝不是呢？
......
“松田，你抽的是柔和七星啊？”千山佳奈短暂的注意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向下转移，此刻她盯着他嘴里的烟，瞳孔放大。
“......”
“真的假的？这可是爆炸新闻啊，我要告诉星野！”千山佳奈伸手想从他的西装口袋偷烟盒来看，没料到偷袭不成，松田阵平直接把烟盒抽出来举过头顶，以两人的身高差，千山佳奈愣是怎么扑都扑不到。
“所以，为什么老是找星野那家伙？”松田阵平低头看着她瞎扑腾的样子，不慌不忙地一边躲一边问道，语气有点不爽。
“当然是为了监视你啊，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你操了多少心。”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千山佳奈决定破罐子破摔，继续想夺烟盒，结果一下子没站稳，下巴直接磕到了松田阵平的胸膛。
虽然没有很痛，但这一下让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
她一瞬间耳根通红，想赶紧往后退一步，腰后却撞到一只本来虚挡着的手。
他怕她摔倒。
即使她没有，他也没有放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千山，其实我——”
闻到她发丝的香味，松田阵平一下子乱了心神。
虽然理智上一直提醒自己不可以，但是身体总是不自觉地想向她靠近。
经过这一次生死关头，他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内心。
也无法再压抑心底的欲望。
耳边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环绕，让千山佳奈一怔。她微微侧头，鼻尖正好擦到他的脸颊。
此刻，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此起彼伏，越来越快。
就在她屏住呼吸等待下文时，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在这种时候被打断，松田阵平沉重地闭目，喉结滚动了一下，烦躁地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中间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千山佳奈，然后又收回眼神，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是星野吗？”千山佳奈认出了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突然两眼放光，“星野！我跟你说！你家老大——唔唔——”
“挂了。”
这一头。星野一脸懵逼，他看了看手机，再次确认了这是松田队长的号码。
“老大不是说有急事要处理吗？怎么会是千山警官的声音？难道要处理的就是千山警官？那刚刚那个声音……他们难道是在？？？”
另一头。
“那个炸弹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松田阵平合上手机后，才松开捂住千山佳奈的嘴的手。
“话说回来，那个炸弹——”经这一提醒，千山佳奈这才突然想起正事，一手握拳敲在另一个手掌上。
“嗯，”松田阵平看向她，一字一句道，“虽然和你在东京塔拆的那个有些差别，但是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看来犯人是改进过了，多了遥控装置。”
“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眼熟。”千山佳奈摸着下巴思索道。
“我先回去了。”松田阵平一只手掌落在千山佳奈头顶揉了两把，转身离开时，举起烟盒晃了两下。
“至于这个，没瘾。”
***
松田阵平回到办公室后，把烟盒扔到了萩原研二面前。他对烟确实没瘾，只不过劫后余生来一支的感觉，让他明白了为何萩原对此如此着迷。
“哦？怎么样？结果如何？”萩原研二正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握着手机打游戏，另一只手拿着巧克力棒啃着，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自家幼驯染。
“和我想的一样。”松田阵平心不在焉的倚在办公桌上，像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友。
“我问你，一个人上一世和这一世喜欢同一个人的概率有多大？”
“？”
萩原研二腾地一下坐直了，瞪大眼睛看着他，手机传出“game over”的声音。
“小阵平，你也相信什么两世情缘嘛？”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此刻深信自己的幼驯染电视剧看得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小阵平，”萩原研二重新靠回椅背上，拿起巧克力棒在空中挥舞着，语重心长地说道。
“恋爱呢，就像吃冰激淋，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种口味，比如香草味啦，巧克力味啦，草莓味啦……”
“如果两世都喜欢同一个人，那就相当于两辈子都只能吃同一种味道的冰激淋，那不跟坐牢一样嘛！世界那么大，直接拿起勺子开挖呀！”
萩原研二滔滔不绝地传授着自己的人生信条，丝毫没发现自家好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不应该问这家伙。松田阵平自觉失策。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已经重新投入到新一轮游戏中的萩原研二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开口道：
“话说回来，那个犯人已经全都招了。”
“嗯？”
“东京塔那个也是他做的，小佳奈只是个实验品，因为最后没关住她，所以他决定加个遥控装置，可以随时引爆。不过要我说，那个装置也太逊了——”
“......”
“小阵平？”这才感到气压不对的萩原研二抬起头，皱眉疑惑道。
“萩，陪我去趟拘留所。”
松田阵平背过脸，拿起西装外套，大步朝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震撼警视厅 1200万人质（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