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机械的未来物语》春风化雨成诗

8、第 8 章

　　“撤退！”伊莎一声令下，余下的将士重新规整好队伍，有序撤离。

　　“队长，您……”断后的人疑惑于伊莎怎么没有跟上来，却见队长转回头去，举枪与苏伦对峙起来。
　　“你们快些撤离，我过后就跟上。”
　　那兵士见伊莎的背影，竟是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
　　他不敢再回头，只是强压心中的酸涩，低低应了一声。

　　当增援匆匆赶到，所见只有伊莎与苏伦的尸体。
　　人都已死，功与过都已无从追究。人们把苏伦的尸体送去生物机械研究所，又把伊莎好生安葬了起来。

　　“伊莎是被你杀死的？”索伊将苏伦带入房间，压抑着怒气质问道。
　　被索伊攥着手腕的少女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好啊！我把你带过来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提前在基地附近，预备接应伊莎与苏伦的索伊，等了许久也只等到了苏伦。
　　“伊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纳米机械在你体内失活！至于之前为什么要上报，我们时刻有人，也鉴于我们的立场，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至于今天的事，这也不过是伊莎为了防止你做实验的一个金蝉脱壳计策罢了。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面前的少女对苏伦的话不为所动。她不辩解也不回应，脑中只是不断回放着不久前的景象。

　　“苏伦，我没有杀她，她没有死，请你相信我。”
　　亲手把影像放给她看的人，如今又口口声声称自己没有杀它，尽管苏伦只有十三岁，也能知道伊莎在扯谎。
　　“苏伦，你能认出我来么？”
　　苏伦懒得搭理伊莎，只是追着伊莎从走廊的窗户跃出，招招狠厉地向她攻去。

　　两人从基地打到基地旁空无一人的小树林，伊莎终于招架不住，被苏伦的子弹贯穿了心脏。
　　苏伦还嫌不足，又在她头颅，脖颈再补了三发子弹，确认伊莎已经没了呼吸后，起身离去。
　　她在之前与伊莎闲聊时，曾听伊莎随口提过一条极少人知道的离开基地的小路，正好就是经过小树林这边。
　　她觉得有些怪异，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躺在她身后没几步，被三发子弹贯穿身体的，是一只灰色的猫。

　　不是的，不是的，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她颤抖着，轻轻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再次瞥了一眼背后。
　　只消一眼，灰猫背上略深的花纹，便映入了自己的眼睛。
　　她不敢再回头，只拔腿向前狂奔。
　　少女的双眸中落下的，不知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惊惧不敢相信的眼泪。
　　她的嘴唇颤抖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直到一只胳膊搭过她的肩，将她的身影藏匿在草丛里。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再也逃不掉了。
　　她对自己说。

　　索伊一路攥着苏伦的手腕，将她拉到旅馆的小房间，留给她几块干粮后，就将门上了锁。
　　苏伦一路上被索伊拉扯，手腕被攥得生疼，但她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只透过旅馆窗子侵来的荒凉的夜，一如她与索伊初识的时候。

　　次日清早，索伊在苏伦的房间外轻敲了两下，推门进来。
　　“苏伦，跟我来。”
　　索伊的语气虽然比昨天温柔了许多，却依旧不带回旋的余地。
　　苏伦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来，跟着他走出房间。
　　数日车马劳顿后，他带苏伦来到了洛城第三基地。
　　“以后你和他们一起训练。”
　　“队长，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还这么大了？”一个开朗的士兵打趣道。
　　“这不是我女儿。”
　　他冷淡地丢下这么一句，离开了。

　　“既然不是队长的女儿，小姑娘，就让我试试你的本事吧。”
　　有个胆大的先一步扔了手中的枪，向苏伦攻去，却被一脚飞踢击退。
　　于是几人相视一笑，向苏伦围攻过去
　　令场上兵士震惊的是，即使他们几乎使出全力，苏伦也未被抓到一片衣角，反倒是他们有几位挨了苏伦的攻击。若论力道，哪怕在他们之间，也能拿个及格了。
　　不过，五分钟之后，战况完全被逆转了。
　　方才在几人围攻下还占上风的苏伦很快失了气力，败下阵来。
　　“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苏珊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列队站好，哪有一分刚才的乱象。
　　她蹲下为苏伦检查了一下，只有几道轻微的擦伤，又扫了一眼衣装有些凌乱的几个兵士一眼，暗叹这个小姑娘的战斗力。
　　“既然没训练够，就再去跑上十圈。”
　　苏珊把将士们打发走，要牵起苏伦的手，“我带你去医务室。”
　　苏伦却先一步避开了苏珊的手，“没事的，他们也受伤了，我现在加入就好，”说着，她也跟着跑了过去。

　　短短十分钟，队里的人们都对这个话不多又强的小姑娘产生了些微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