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着［无限］》西子莹

30、第 30 章

　　随着一声落锁的“咔嗒”声，许苏叶猛地松了口气。

　　真不是人干事。

　　看了眼手机时间，许苏叶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摸索到刚才自己藏身之处，旁边那个小隔间的时候，他在里边的那面墙壁发现了一丝异常——

　　一面本灰白色的墙皮却在角落下方，滩了一洼暗沉的血渍。

　　是宰杀牲畜时不小心溅到的血液吗？许苏叶不禁想到。

　　他缓缓伸手去触碰。

　　一股凉意从指尖窜到手臂上，许苏叶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他眼里有着惊奇。

　　只见他方才在躲藏时，不小心在墙壁上擦到的灰尘，竟然凝成了细密的冰粒子？！

　　视线在流理台上转了一圈，然后许苏叶起身来到下方的厨柜跟前，手搭在把柄上将之拉开，没锁。

　　许苏叶挑眉。也是，毕竟谁会想到有他这么一只大老鼠呢？

　　在厨柜里面找了两把趁手的工具后，许苏叶折回到隔间里的那面墙蹲下。

　　他一手将锥子抵在有古怪的墙面区域，一手扬起锤子砸了下去——

　　“哐哐哐”几下，只溅起落灰粉尘，许苏叶发了狠，死命朝着一个点断续锤砸。

　　几分钟后，那面墙被许苏叶利用点锤点锥的方式，凿出一个2cm直径的圆口小洞。

　　此时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墙皮，摇摇欲坠拦住里面的东西。

　　许苏叶拿着锥子轻轻一捅，只听“哗啦”一声仿佛羊水破裂，立即涌现出汩汩又腥又臭的暗色液体。

　　许苏叶反应迅速地跳起来后腿几步，才避免被突然喷涌的液体打湿一双裤脚。

　　那些不明液体，在短短几息之内铺满了整个小隔间。

　　等了一会儿，等到那个半径小孔不再吐出那些恶心的东西，许苏叶拿了扫把和垃圾铲，用脚把垃圾桶移到小隔间门口，然后飞快三两下，将不明液体铲进垃圾桶里。

　　见差不多后，许苏叶把手里的打扫工具放回原处。

　　拿上被置在一旁的锥子和锤子，开了手机电筒嘴里叼着，他立即来到被凿出一个洞口那里蹲下。

　　将「发现之眼」发挥到了极致，他的腰渐渐下沉，目光跟着下移。

　　还有一厘米的距离，他就能看见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许苏叶紧张得嘴唇颤抖。

　　他干脆一咬唇，手里也攥紧了锤打工具，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黝黑的洞口。

　　直到手机电筒的LED白灯光照射到里面——

　　一只充血的眼珠不期然与他对上。

　　许苏叶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双手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一手飞快地将锥子抵在那血红的眼珠子上，另一手则毫不犹豫地挥锤砸下！

　　“噗哧！”的解压声响过后，许苏叶似乎听到了一声无形中的惨叫，吓得他立马又狠狠凿了几锤，直到那锥子与洞口的直径齐平，方才罢手。

　　胸口传来滞闷感，许苏叶才发现是他太紧张的缘故，一直在憋着一口气。

　　吐出浊气后，他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勺了几瓢水，随便冲刷下小隔间的地面后，许苏叶便打开了后厨储物室门口边的窗户。

　　然后他双手一撑就跳了过去，跑之前还不忘记把窗门带上。

　　厨房里唯一的窗户幸好没装防盗网，否则他也不敢一人逗留在这儿。

　　要知道四中的食堂大门与后门，都是落那种横栓的锁头关着，里面根本打不开。

　　食堂厨房背靠学校建起的防护围墙，但两者之间留有一人宽夹缝，以他现在的身形恰好能通过。

　　转出来的那一瞬间，闷热的太阳兜头笼罩了下来，许苏叶才感到一阵后怕。

　　而此时距离午休时间也差不多了，看了眼手机时间，许苏叶脚步匆匆往寝室里走去。

　　进寝室之前，他又先去了趟公厕将身上打理干净，才回了寝室，将自己书桌位置上的课本什么的，一股脑塞进背包里。

　　然后接了杯温水吃了药后，拎着背包直接出去了，他只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下午还是要去上课的。

　　至于身后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现在的他已经分不了多余的精力去在乎什么了。

　　跨出男生寝室楼大门的刹那，午休结束铃打响，原本宁静得只有蝉鸣鸟叫的校园，瞬间恢复令人感到脑胀的喧嚣。

　　教室并未锁门，许苏叶直接走了进去。

　　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食堂后厨的墙壁里，为什么会装满了那些污秽又恶心液体？

　　那颗眼珠子是牲畜的吧？

　　但为什么会被镶嵌进墙壁里，这点又解释不通。

　　可如果不是牲畜的眼睛，那会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是人的吗？这个很离谱的答案，很突兀地就窜到许苏叶的脑海中，同时一股冷意遍布他的四肢百骸，冻得他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凝滞。

　　思维也开始迟钝起来。

　　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认知障碍，认为午休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是他的臆想。

　　“许苏叶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哦。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医务室啊？”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关切的询问，同时一股少女的幽香在他鼻间浮动。

　　许苏叶眼球转动了下，是班里与他同姓氏的走读生许灵铃。

　　女生俯身，此时两人面与面的距离不过一尺长。

　　许苏叶不适地稍微后仰，离开与许灵铃过于暧昧的氛围。他面部抽动：“谢谢你啊，我没事，可能是午休没睡好。”

　　“这样啊。”许灵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嗯嗯。”许苏叶敷衍地点点头。

　　“行了，不想笑就别笑了，真难看。”许灵铃一脸嫌弃转回自己的座位，不到几秒钟又倒了回来：“诺，这是我记的笔记，抄完记得还我啊。”

　　一打七八本素皮封面的本子，许灵铃放在了许苏叶的桌面上。

　　以为对方放下东西就会离开的许苏叶，没想到对方却是双手手肘压到笔记上，再次凑到他眼前，俏皮地眨着眼睛，不死心又道：“你要是有什么想倾诉的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当一回你的垃圾桶。老哥放心，我嘴巴可是经过十级检测很严实的，保准听过就忘。”

　　瞧着眼前这位就差拍着胸脯保证的女生，许苏叶这回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一声。

　　而这时，他脑子里闪过几帧有关女生被人议论的内容，对方亲戚似乎有公家那边的关系。

　　纠结几番，最后许苏叶还是斟酌了下，开口了。

　　他道：“你说，什么情况下墙壁里会藏着一颗眼珠子？”

　　“什么？”许灵铃有些懵。

　　许苏叶眼神无奈，再道：“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会往墙壁里注入一些腥臭发黑的污水？”

　　许灵铃头顶缓缓打出了一排排问号：“不是。你说的午休没睡好，是做噩梦了？”说着，她还伸出手想探探许苏叶额头温度，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许苏叶扭头躲过女生的爪子，然后直视对方的眼睛，一脸认真地强调：“我没发烧。”

　　“既然脑子没有被烧坏，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许灵铃拉了一旁的椅子，双手搭在靠背上坐了下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她现在倒是非常好奇，这个一向低调得过分的校草，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竟能让她撩拨几句就忍不住有倾诉的欲望了。

　　“你可别忽悠我啊，要是敢耍我的话，那学霸宝贵的考前重点可就没你的份了哦。”许灵铃伸出食指摇晃，威胁道。

　　许苏叶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了吧。午休我没在寝室，而是悄悄溜进了食堂后厨那里。”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看了眼许灵铃的神情。

　　见对方只是好奇居多，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了：“我在里面发现了一面有古怪的墙壁，就拿工具凿了个大概2厘米直径的小口。没想到凿开之后，里边竟然像水龙头一样，涌现一汩汩很恶心的不明液体。我也不好判断些什么，就等着那些污水不往外排出了，才上前查看。然后就看到了、看到了……”

　　许苏叶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嘴巴，也没能将那个血腥的字眼说出来。

　　“看到了什么你到底说说啊，别讲到一半就吊人味口。”听到关键之处就卡，许灵铃不由得催促起来。

　　“眼珠子。”许苏叶狠狠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就将那字眼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压在心口的郁气，也一同吐了出去，后面的事情许苏叶讲起来，感觉顺畅了很多：

　　“那是一只被血丝爬满的眼珠子，没有经验，我不能确定那是属于什么动物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是一颗活的眼珠子。”

　　“停停停，你先等会儿。”脑补丰富的许灵铃，此时白着一张俏脸，拍拍已经初具山峰雏形的雪峰。

　　许苏叶不着痕迹瞄了一眼。

　　嗯，确定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好了，你可以继续了。”缓过来后，许灵铃示意眼前的少年接着说。

　　许苏叶老实道：“没了。”

　　“嗯嗯，嗯？”许灵铃刚点头，才反应过来许苏叶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没了？！”她声音不自觉拔高。

　　“什么没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有学生到校。

　　“没、没什么哈哈，在听许同学讲故事呢，正听到精彩的地方就没了，心情有些激动而已啦。”许灵铃扯着露齿的笑容打了个哈哈。

　　“嘶~”某同学打了个冷颤，脸上的表情就差没滑跪，举个白旗呐喊：我不该多嘴铃姐！我错了铃姐！

　　回到自己座位之前，许灵铃凑近许苏叶，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最好给我讲清楚！”

　　已经陆陆续续有同学到班级上，为了不让流言蜚语满天飞，许灵铃选择退一步再说。又见许苏叶神情不似作伪，她又低声向他确定道：“你讲个大实，这事儿是真的有，还是就像你说的午休没睡好做了个噩梦，一下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已？”

　　许苏叶抬眼就看见了要进教室的寝室老三南何，他下颚微扬，朝那头努嘴道：“午休我在没在寝室，你可以去问问南何求证。”

　　一进教室就受到火热目光锁定的402寝室老三南何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自己脸上难道长花了？

　　南何下意识摸摸了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没什么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