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是个游戏号》一片米白

99、最后的告别

　　月升天扶着日落天到石阶旁，洛羽过去搭手将人抬了上来，未知雪见了啧声埋怨，说他都这么对她了，她还管他做什么。

　　“他始终是我师父。”
　　闻言，未知雪嗤笑：“反正我没见过哪家师父这么对徒弟的~”
　　“......”无谓在这件事上反驳他，洛羽抬头，看向未知月，“师兄，小狐狸在师父手里。”

　　未知月点头，拿剑刺上他的臂弯，一点一点地往手腕处划拉，黑紫血线渐渐凸显，直至腕处，他轻轻一划，血线便从伤口窜了出来。

　　未知月扬手一指再一划，小狐狸浮现空中，随着他的划动轨迹重重摔往地上，转而化身成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爬起来朝着二人跪地叩首，一口一个恩公地不住道谢。

　　洛羽问她为什么老是给她看这样那样的梦，她泪眼婆娑，说自己也是想赌一把，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寻得她的帮助。

　　“为何不直接化作人身跟我说？”
　　“血契在人身上时，除了投梦，我什么都做不了......”
　　“......”洛羽拉她起来，道，“你什么都知道对吗？”
　　小姑娘知道她想问什么，回答道：“你想找的那两个人，被他关在了卷轴里。”
　　“卷轴？”
　　她指了指二楼：“在他房间。”
　　“......多谢。”

　　“如今这小狐狸怎么办？”未知月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日落天，“还有他怎么办？”
　　洛羽想了想，对小姑娘道：“不如你去投奔云慕星，这世上除了你，他是唯一的狐族，如果你去，他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小姑娘对云慕星的印象还停留在他错信入骨，心有余悸。
　　“云慕星是个好人，我不会看错的，你先去，如果最后发现不行，你便回来找我。”

　　闻言，小姑娘点了点头，化身狐形朝空中一跃，瞬间没了身影。

　　洛羽起身，眼前要处理的，就只剩日落天了。

　　月升天抬头看她，眼神似乎在求她手下留情。

　　洛羽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做，未知雪倒是给出个不错的主意：“不如把他扔进燚眼？”
　　“？？？”

　　虽然这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但洛羽却迟疑了。

　　不知道燚眼是什么，月升天紧张地护在了日落天的身前：“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放心吧，就是个两界通行口，行令官亲手留下的。”他走到月升天跟前蹲下，戏谑地看着她，道，“这玩意儿是专门为你们这些绝望之人留的，要不...你和他一起进去？”

　　听到是通往正界的，月升天就明白了燚眼的用途。

　　她回头看着日落天，眼泪潸然而下。

　　虽然她爱他的起因是看到了他对爱情的那份执着，但忘掉过往一切重来，不止对她、对日落天，可以说对很多人来说，都会是一场解脱，她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连他的脸都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去看......

　　“那东西在哪？我带他去。”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洛羽决定随她一起。
　　月升天点头，道了句谢。

　　和未知两兄弟道别后，洛羽带着月升天去了剪星。

　　两人一个御剑一个骑马载着日落天，马不停蹄地赶路，明明不远的距离，洛羽却感觉像是走出了一个世纪。

　　和日落天初遇时的桂花飘香，
　　跟他打的第一场架，
　　发自真心朝他叩的第一个头，
　　同他一起走过的春雷夏雨，
　　初次成亲时他的安抚开解，
　　还有出师时她的那份沉痛，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清晰得就像刚发生的一样......

　　回忆的片段接连闪过，转神的功夫，两人就已到达了目的地。

　　蛮族一如既往地朝她二人进行无差别攻击，洛羽安之若素，取出叶片吹奏起来，初时旋音尖锐高亢，镇得蛮族接连后退，再来曲调婉转轻快，不多时便引来了守林人列古。

　　见是熟人，列古笑脸相迎。

　　“小洛姑娘上次怎的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害得我以为是我怠慢了姑娘~”
　　“列古大哥，我带人来寻燚眼，还请列古大哥带路。”

　　列古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人，心下了然，朝她伸手。

　　“承惠，一千金。”
　　“......”

　　洛羽掏钱给他，他掂了掂收进囊中，开开心心地就带着二人去了荒林深处。

　　大片繁茂的异木环绕之下，能看到一个缠满枯藤的山洞。

　　列古在洞口石壁上取了个火把下来，用力一摇，火把就无火自燃起来。

　　月升天从马上下来，牵着马绳，带着日落天，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洞穴初入时漆黑一片，越往里走却越亮堂，不多时，一个敞亮的空间就出现在了眼前。

　　列古将火把插在石壁上，领着二人继续往里走，跨入这个空间，大风呼啸而来，再走一小段距离，就能看到前方的断崖。

　　断崖做了防护处理，围栏的中间只留一处开口向前延伸，看样子应该是个专用的跳台。

　　列古带着二人靠在围栏边往下眺望，只见断崖之下是片深渊，深渊里有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不断渗出金光，那光就像波浪一般此起彼伏，又像细沙一样一触就散，随着黑洞的自转一浪一浪地拍在墙上，扑出一阵又一阵的风，刮得人身子都不住摇晃。

　　列古指着那黑洞道：“那便是燚眼了，要去的话，就从那台子跳下去。”

　　月升天望向燚眼，抓在栏杆上的手不禁颤抖。

　　见状，洛羽道：“或者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如今小狐狸已经取出来了，时韫山一事也真相大白，只要以后我不出现在师父面前，你和他一定都会好好的。”
　　“......没了一只小狐狸，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只要他的记忆还在，就永远都无法释怀。”她转头看她，竟已满脸泪痕，“我不想再看到落天痛苦，也不想再看到他为了得到你的一丝关注而不断伤害自己......”

　　闻言，洛羽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日落天在背着她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什么，但她知道，若不是真的到了回不了头的地步，月升天绝对不会做出今天这个选择。

　　月升天调整了一下呼吸，擦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扶着日落天下来。

　　列古上前搭手，帮她把人带到了跳台上，为了防止她一不小心被风卷下去，列古一手扒着围栏一手抓着她，再三叮嘱她当心脚下。

　　月升天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准备，终于狠下心准备松手，谁知洛羽却又一把将日落天拽了回来。

　　“我觉得你还是先冷静一下！”

　　正说着，洛羽晃眼看到日落天的手动了一下，千钧一发之际，她立马施放了水云身，魇魄引没能起效。

　　看到日落天醒来，月升天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日落天身负重伤也撑不住，重重摔在地上，倚靠在了围栏边。

　　“这......”三人的情况让列古摸不着头脑，别人的感情之事他不好掺和，只能傻傻地站在一旁。

　　日落天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深渊，笑着流泪。

　　“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喉间像是被塞了块石头，洛羽有太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日落天笑着哭，哭着笑，好一会儿后，终于撑着围栏起身，看向洛羽。

　　“若是以后遇见，你还会叫我一声师父吗......？”

　　洛羽抬头，泪水早已浸湿双眼。

　　滚烫的泪珠划过脸庞，洛羽哽咽着，点了点头：“你永远是我师父。”

　　有了这句话，日落天死而无憾。

　　他直直地看着洛羽，背身退到跳台边缘，用口型对她说了最后三个字后，展臂后仰，如谪仙临凡一般，轻飘飘地落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