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赵小锦这会儿正端着眼影盘往眼皮上抹亮片，闻言停下动作仔细听了会儿：“还真是。”
“他怎么会有我高一时候的作文？你给他的？”
“没有啊。”赵小锦想了想，“从网上看到的吧，满分作文被人放到网上很正常。”
“不过，肖宥居然能把你的作文全部背下来诶，真不简单啊。”赵小锦抵了抵任宜苏的胳膊，话里有话的模样。
任宜苏看了她一眼，学着她的语气：“一个学霸能背下一篇满分作文，很正常。”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时候，麦克风也调试好了，文艺部的同学起身冲台上招招手，示意肖宥可以下来了，肖宥将麦克风还给他，折身往观众席走。
见他转身，任宜苏突然眼神躲闪，心中生出了想逃的心思，拽着赵小锦的胳膊，把人拉到门外走廊里。
“诶诶，眼影要花了！”赵小锦龇牙咧嘴， “你不是和他说了今晚会过来吗？那还躲什么呀？”
任宜苏沉默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她是任宜苏诶，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的，于是叉腰。
“他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背我的作文，多羞耻啊！我生气了，暂时不想看见他。”她别过脸。
赵小锦看她这副别扭的样子，觉得有意思，但也没戳穿，说了句“行吧”就扭头继续摆弄她的眼影去了。
当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作文的时候，也没见她羞耻别扭，反而读得自信又大声，言语中全然是对自己佳作的欣赏。
原来肖宥是她心情好坏的变量啊。
……
俞城一中难得办一次元旦晚会，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就是一生的遗憾，候场区，几乎所有人都精心准备了服装，做了万全准备，争夺最终登场的机会。
不仅赵小锦穿了酷炫迷彩街舞服，李妍也斥巨资租了一件小礼服，一天租金连同押金就要500块，把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搭进去了。
任宜苏的和赵小锦凑着脑袋看李妍袋子里的礼服，香槟色的，里面是缎面，外面是网纱，网纱上面镶嵌了很多珍珠，确实高级。
赵小锦搞定自己的妆容后，举着眼影刷给李妍化妆。
“闭眼、睁眼……”
李妍配合着赵小锦的指令，不停深呼吸，紧张地念念有词，一遍又一遍顺着主持稿。
“不行，我想上厕所。”她语气虚得很。
任宜苏给她整理头发：“从前主持活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拜肖宥所赐，这次报名的女主持特别多，连我们广播社已经退役的前社长陈睿湘都来了，之前学校里的活动几乎都是她主持的，和她同台对垒，我能不紧张吗？”
“而且我爸妈不想让我参加这个活动的，我和他们打了赌，要是最后没选上，我得刷一个月的碗。”
任宜苏回忆起了李妍口中的陈睿湘学姐，她主持过很多活动，包括运动会、开学典礼什么的，是个黑长直气质美女，好像和肖宥在同一个班，也在高三1班。
“不用有心理压力，我觉得你一定行的。”
赵小锦换了一把腮红刷：“对呀！这次晚会的女主持，咱们阿妍必拿下！”
这时候，旁边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
“那学妹就要加油了。”
三人往侧边一看，正是李妍口中的陈睿湘，她已经换好了礼服，一袭新中式礼服衬得她肤若凝脂，头发上插了一个乌木发簪，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她弯唇笑了笑：“因为我对这次女主持也挺有信心的。”
“好，学姐，那咱们到时候台上见真章。”
陈睿湘颔首离开了。
赵小锦目送她离去：“她好漂亮。”
“是啊，陈学姐可是公认的一中校花。”李妍话音一转，“不行，我是真的要去躺厕所，她这么说完我更紧张了。”
“瞧你这点出息。”赵小锦扭上睫毛膏盖子，“画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去厕所就顺便把礼服换好吧。”
李妍点点头，拎着礼服袋子离开了，赵小锦要找个地方把舞蹈再顺一遍，任宜苏回到礼堂内，此时观众席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肖宥，就坐在侧边角落的位置。
任宜苏走过去才发现，他手里捧着本英语长难句册子，礼堂里又吵又暗，这种环境下，他还在看书。
她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座椅是连在一起的，她一坐下，肖宥那边就感知到了，侧过头问，语气是惯常的冷静：“刚到？”
任宜苏顿了一下才点头：“嗯，刚到。”
可恶。
她捏拳。
凭什么他做了这种让人羞耻事还气定神闲。
“怎么了？”肖宥觉察。
任宜苏手指微颤：“没什么。”
……
选拔开始，女主持人们挨个登台做开场白，风格不一，有活泼擅长调动氛围，也有成熟稳重化解危机不在话下的。
看了几个后，任宜苏突然想到了李妍刚刚说过的话——
“拜肖宥所赐，这次报名的女主持特别多。”
她看了肖宥一眼，悄悄凑到他那侧，捂着嘴小声问： “你喜欢哪个？”
肖宥拇指推着书页翻了个面，闻言蹙眉看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答： “都不喜欢。”
“我的意思是，你比较喜欢谁的主持风格。”
肖宥垂眸，又甩了句：“没区别。”
真冷淡，任宜苏感觉自己有点自讨没趣。
“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啊？虽然是老师安排的，但如果坚决拒绝的话，也不能强迫你吧？”
肖宥眼神一闪，合起手里的长难句册子。
他自然拒绝过。
但在他拒绝之后，班主任看着他叹了口气：“瞧你这副寡言的样子，万一以后遇上个喜欢的女孩，你怕不是连话都说不出口，有这个开口锻炼的机会不是挺好的吗？”
于是肖宥就答应了。
班主任一脸惊恐地放下水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该不会真早恋了吧？”
肖宥摇头，他才松了口气。
但学校对他们这些尖子生的早恋抓得不严，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不高调到人尽皆知，老师们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一届史政地实验班就有一对学霸情侣，双双考入首都大学，女生还拿了市文科状元。
录取通知下来后，校长站在校门口，一边盯着保安拉喜报横幅，一边庆幸，还好当时没有棒打鸳鸯，要是影响他们高考心态就亏大了。
……
李妍抽到的顺序是第六位，第五位女生下台后，任宜苏左等右等，没等到她，反而是第七位女生登台了。
任宜苏觉得奇怪，起身往候场区走，乌泱泱的人群里，不仅没有李妍的身影，连赵小锦都不在。
她赶紧拦住一个面熟的人：“陈学姐，你好，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见李妍吗？”
陈睿湘似乎在走神，被这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才指了指走廊尽头：“她们在卫生间。”
“谢谢学姐。”
任宜苏一路小跑来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的瞬间，细密啜泣声陡然放大，李妍穿着礼服蹲在地上，眼睛都哭肿了，赵小锦在一旁小声安慰着。
“怎么了这是？”
赵小锦也耷拉着脸：“裙摆太大了，阿妍候场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钉子，把礼服扯坏了。”
任宜苏低头一看，裙摆侧面的网纱被撕坏了一大截，已经完全无法亮相了。
“你没受伤吧？”
李妍闷着脸摇摇头。
“文艺部那些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用完的钉子也不收起来，万一划伤人呢。”
任宜苏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她蹲下身子，握住李妍的手臂：“阿妍，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李妍有点崩溃：“我也不想放弃，可我现在裙子破了，妆也毁了，连声音都哭哑了，还怎么上台啊？”
“选拔是看能力，又不是看裙子，学校也没规定必须穿礼服，至于其他的，咱们现在就补妆，我去问问学姐，看能不能把你放在最后一个，给你恢复的时间。”
李妍仍在犹豫：“可是，不穿礼服，老师会不会觉得我不够重视啊？”
任宜苏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要考虑这么多，先试了再说。”
她给赵小锦递了个眼神，赵小锦秒懂，立即做了个拍胸脯的动作，上前一步，没等李妍反应过来，迅速拿纸巾擦去因泪水斑驳的浮粉，打开粉饼盘，抄起粉扑往她脸上扑。
……
事实证明，任宜苏还是过于理想主义了。
在大家都穿礼服的情况下，李妍身穿校服，还真被老师扣了形象分，尽管发挥得很完美，但也没能入选，最终，是陈睿湘拿到了女主持位。
许乐骏在第三天彩排，赵小锦去礼堂陪他，任宜苏和肖宥则陪着李妍去服装店还裙子。
服装店老板是一个彪形大汉，见裙子破了，立即冷了脸：“我这进价三千多的裙子，全市只有这么一条的，你就这么给我弄坏了？”
李妍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对不起，我会赔的。”
“赔？”老板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行，当时我们签了租赁协议，上面写了，如衣物损坏需要三倍市价赔偿，你也签了字的，我这裙子进价三千多，我也不多要你的，你就给我赔一万吧。”
“一万？！”李妍瞪大眼睛，“你当时也没和我说要三倍赔偿啊，你在讹诈！我要报警！”
“小妹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板冲一旁的店员使了个眼神，店员立刻去将当时的租赁协议找了出来。
“你也别说我为难你，白纸黑字，你自己签的，我们这儿也有监控可以证明是你本人签的，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也占理，与其打110，你不如打个电话把家长叫过来，帮你赔了这笔钱，咱们两清。”
李妍脸色唰得一下白了：“我可以原价赔给你。”
“原价？当然不行了！说了三倍就是三倍，今天不赔，你们就先别走了。”老板不肯退让。
他再次给店员使了眼色，店员领会，走到门口，挡住三人的去路。
没出社会的小孩哪里禁得住这般吓，就在李妍手指颤抖着想要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一旁的任宜苏厉声道：“发票呢？”
她稳住声线：“你说三千多就三千多？那我还说只要一百块呢，把进货明细和发票拿出来我们再谈。”
老板恼怒，撸起衣袖往前一步：“嘿，你这丫头。”
肖宥赶紧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
他比老板高了半个头，眼神又冷，老板没敢再上前，只愤愤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想打人？”任宜苏也撸起袖子，“我好歹也是个跆拳道黑带，咱们来比划比划，不过我是未成年，把你打伤打残打死，怎么都不用坐牢，你可就不一样了。”
老板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虎，跆拳道黑带，他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顿时气焰就弱了三分。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赔钱，行，别说那么多，等着收法院传票吧，我要告你们，让你没毕业就落个案底，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升学找工作。”
闻言，李妍受惊地眼泪直流。
她才17岁，她不想人生还没开始就被案底毁了，刚打算松口答应赔偿之时，前方的肖宥唇间溢出一声笑。
“行啊，我等着你来告我们。”
任宜苏和李妍皆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能等着他来告呢？
就连老板也始料未及，顿了一下。
肖宥双手抱胸：“‘三倍赔偿’属于你们单方拟定的格式条款，签协议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告知，这上了法庭，一定会因‘显失公平’而被认定无效。”
“最终，法院会以实际损失为原则，根据衣物损坏程度、折旧程度、修复成本等因素确定赔偿金额，大概在原价的70%到80%之间，我们还能少赔点。”
“再说了，你怎么证明衣服是我们弄坏的？”他狡黠一笑。
老板叉腰：“不是，你什么意思？”
“你能证明交接时衣物是完好的吗？有交接时的照片视频吗？如果拿不出，对不起，衣服你给我们的时候就坏掉了，我拒绝赔偿。”
“你！你！”老板被气得手抖。
当时李妍过来租衣服的时候，衣服是放在防尘袋里交给她的，监控拍下的也只是个外包装，确实无法证明里面衣物是完好的。
肖宥侧头看了眼任宜苏：“我朋友让你拿的发票和进货明细呢？不会拿不出来吧？”
“如果再涉及到偷税漏税——”
老板赶紧制止了他：“够了，原价赔，我接受原价赔。”
“原价是多少？”
老板脸上的肉抖了抖：“980。”
见他们不说话，他急了。
“是真980！”
……
李妍给老板补了480块钱，老板像送瘟神一样把他们送走了，让他们以后再也别来了。
一下子省了这么多钱，她说什么都要请肖宥和任宜苏喝奶茶，三人来到附近的奶茶店。
“你们喝什么？黑糖珍珠鲜奶行不行？”
“我都行。”任宜苏道。
“肖宥呢？”
肖宥刚想回答，任宜苏就紧接着说： “给他点杯果茶就行，他不能喝牛奶。”
闻言，肖宥深深看了她一眼。
点好奶茶后，三人在靠窗的桌前坐下。
李妍又惊又气：“他以后求我去，我都不会去了，一条980的裙子，租一天居然要200？真暴利。”
“就是可惜了这条裙子。”
任宜苏看了眼李妍身旁的袋子：“我知道一个裁缝铺，补这种网纱裙特别擅长，一定能给你恢复如新。”
“真的吗？”
“真的，我这周末带你去。”
李妍眼睛一亮：“谢谢苏苏。”
她转向肖宥：也谢谢肖宥，你们俩刚刚配合得真好，真帅！简直大杀四方！”
闻言，任宜苏侧过头看了肖宥一眼，他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她没吭声，收回视线，低头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任宜苏还是头一次见肖宥这么火力全开的模样。
唬人一套一套，还挺带感的嘛。
罢了，以后就不说他是个书呆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