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染魂娘

48、08 宫廷舞会（下）

　　在米里斯王国宫殿内，舞会在持续地进行中。

　　莉兹和公主跳完一曲之后，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百无聊赖地拨拉着盘子里的樱桃。她拿起一颗然后放在眼前缓缓地旋转着。

　　她的视线从樱桃上移开，聚焦在不远处的兰斯身上。

　　“莉兹？”奥若拉伸出手在莉兹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莉兹眨眨眼，然后把樱桃塞进了嘴里，“没什么。”

　　“下面有请伯恩特子爵。”侍者朗声说道。

　　金发的子爵大人放下酒杯，露出温和的笑容，向克劳莉丝公主走来。

　　莉兹看到子爵的容貌的时候，暗自吃了一惊。这个人，为什么这样眼熟？

　　她一把抓住奥若拉的胳膊，“喂，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子爵很眼熟啊？”

　　奥若拉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下，然后摇摇头，“没觉得啊。”

　　不对，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莉兹又端详了那个子爵片刻，然后在记忆深处拼命地搜寻着类似的容貌。

　　伯恩特子爵弯腰，伸出一只手，莉兹看到他手上戴着一枚很大的戒指，戒指上刻着伯恩特家族的纹章。莫名地，莉兹觉得这个戒指也十分眼熟。

　　“能与公主殿下共舞一曲是我的荣幸。”伯恩特子爵嘴角含笑，然后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胸针，上面有雕刻着一朵蓝色的玫瑰，“这个是我送给公主的礼物。”

　　公主接过胸针，看了看上面蓝玫瑰。她抬头看着伯恩特子爵，“你是……”

　　“蓝色的玫瑰花，想必与公主白皙的肌肤很相称。”伯恩特压低声音说道。

　　公主迟疑了下，然后伸出手，柔声道，“能与您共舞也是我的荣幸，伯恩特子爵大人。”

　　伯恩特轻轻将有些凌乱的金色刘海整理了一下，然后优雅地带着公主向礼堂的中央走去。

　　莉兹正蹙眉回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伯恩特子爵金棕色的眼睛向自己这边投来了目光。莉兹眯起眼，无端地觉得那视线让她很不舒服。她感到，也许那个子爵早就认出自己来了，而自己完全想不起来他是谁。

　　伯恩特金色的头发在窗中落下的阳光中微微反射着光泽。莉兹看着那头金发，感到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又很快地从脑海中溜走了。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又缓缓地退下。莉兹渐渐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曾经见过这个人了。

　　“莉兹。”莉兹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莉兹吓了一跳，立刻从思绪中跳了出来，她回过头，“兰斯？怎么了……”

　　“嘘。”兰斯站到一边，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杯苹果酒，“不要表现得太明显，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莉兹吐了吐舌头，然后拿起一杯果汁放在唇边。

　　“谁让你来的？待会赶紧回去，被发现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兰斯假装喝着酒，嘴唇蠕动着小声说道。

　　“我干嘛听你的。”莉兹扭过头去看向兰斯，小声说道，“我是来帮公主的。”

　　“不管你什么理由，假冒贵族也是重罪。如果被女王殿下发现了就晚了，趁现在赶紧从后门溜出去，懂了吗？”

　　“我偏不。”莉兹扭头不再看他，不知为什么，莉兹突然很想任性这一次，“你能在这，我就也能。”

　　“我是贵族，我和你不一样，明白吗？”兰斯不耐地说。

　　莉兹忽然沉默了。

　　“总之，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兰斯又补充了一句，“知道了就快点出去！”

　　“我知道了。”莉兹忽然站起身，然后拉起奥若拉的手，看也不看兰斯一眼，径直向后门的方向走去。

　　她趁周围没人注意，悄悄地推开门离开了大厅。

　　“莉兹，为什么突然……”奥若拉跟在莉兹身后问道。

　　“反正公主那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莉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贵族的生活果然不适合我啊！还是呆在外面比较自在！”

　　“莉兹……”奥若拉看着莉兹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莉兹搔搔头皮，笑道，“看来还是贵族的生活比较适合兰斯，反正他本来就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家伙。”

　　“你真的这样想么？”奥若拉忍不住打断莉兹的自说自话。

　　“是啊，你不相信啊？”

　　奥若拉向前快走了几步，跟上了莉兹的步伐。

　　“我们三个人……认识好久好久了呢。”

　　“是啊。”

　　“我来利亚分会的时候，莉兹和兰斯好像就已经认识了。那时候你们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让我很是羡慕呢。”

　　“嗯……是么？”

　　“是啊，”奥若拉回忆着，“那时候莉兹总是跟在兰斯后边呢。”

　　莉兹脸微微涨红下，扁了扁嘴，“有这回事吗？”

　　“是啊，兰斯还跟我说过，你那时候特别粘人呢。每天不怎么讲话，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奥若拉笑道，“不过后来，莉兹的性格也变了呢，而且每天都和我呆在一起。那时候我每次看见兰斯，都觉得他好像很寂寞似的。”

　　“他？”莉兹笑道，“他才不寂寞呢！我记得那时候他就总和一群女孩子呆在一起，我那时候还嫌她们太吵了呢。”

　　“莉兹才是最吵的那个。”奥若拉掩嘴笑道。

　　“胡说啦。”

　　“莉兹……”奥若拉收起了笑容，“兰斯刚才对你说那样的话，只是担心你而已。”

　　莉兹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奥若拉和莉兹并肩走着，她低下了头，像是自语似的说道：“其实我也能理解莉兹的感受，但是莉兹你没有理解兰斯的心情。”

　　“我当然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莉兹撇了撇嘴角，“反正他也说了，我们并不是一类人。”

　　“莉兹，你真是……”奥若拉叹口气，“算了，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明白的。”

　　“什么啊？”莉兹蹙眉，“说话说一半。”

　　“当你明白了，你才是真的长大了。”奥若拉抿嘴笑了笑，“现在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回总部啊！”莉兹脱掉自己身上那件引人注目的外套，“奥若拉也是，跟我一起回总部吧！公主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你了，不是吗？”

　　“嗯，也好。”奥若拉点了点头。

　　忽然，她们面前出现一只胳膊，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对不起，奥瑞克子爵大人。”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到了莉兹面前，“女王陛下邀请您共进晚餐，请您先跟我回去。”

　　“什么？”莉兹吃惊不小，然后焦急地跟奥若拉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她悄悄溜出去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女王陛下发现的。这下可是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不能拒绝。”奥若拉闭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好吧，那就多谢女王陛下了。”莉兹有些尴尬地笑笑。

　　“那么子爵大人，请这边来。”男子恭敬地弯腰，伸出胳膊说道。

　　***
　　“兰斯子爵，女王陛下要请您共进晚餐。”一个女侍者在兰斯耳边轻声道，“等舞会结束后，请您到二楼宫廷宴会厅等候。”

　　“那真是我的荣幸，多谢女王陛下。”兰斯回答道。

　　忽然，兰斯想起什么，然后拉住女侍的胳膊：“除了我，还有哪几位被邀请了？”

　　女侍者莞尔一笑，“还有伯恩特子爵大人和奥瑞克子爵大人。被邀请的只有这三位子爵大人。”

　　“……莉兹。”兰斯看着女侍者远处的背影，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
　　大厅中央正在慢慢地旋转着的两人吸引了大家的全部目光。那是公主殿下和伯恩特子爵。
　　这是一曲漫长而节奏缓慢的曲子，所以两人跳舞得时间要长一些。公主粉色的长发随着转动缓缓地飞扬，伯恩特子爵轻轻撩起公主的一缕发丝，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真的是那个人吗？”公主隔着面具闷声说道。

　　伯恩特子爵不置可否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吧。”公主低声说。

　　子爵揽着公主的纤腰，然后打了几个转，正好合上突然欢快了一些的节奏。

　　“因为我想要给你自由。”他轻声在公主耳边说。

　　“为什么？”

　　“这样，我也就能给我自己自由了。”子爵浅浅一笑。

　　“你想做什么？”公主的声音中有了一丝警惕。

　　子爵忽然松开搂住公主腰身的胳膊，公主顺势被甩了出去，然后立刻又被拉了回来。克劳莉丝的身体撞在了伯恩特子爵的胸前，她抬起头，看见他正温和从容地笑着看着自己，一双金棕色的眸子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公主忽然微微打了个颤。

　　“你……”公主想起那天在花园里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但是她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想做的，想必也是公主想要的。我会告诉公主您能做的事情，相信您不会拒绝。”子爵柔声道，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又或者是他说的话对克劳莉丝来说实在是具有诱惑力，克劳莉丝一时间不想拒绝这个人。

　　她愣愣地看着子爵，“那请你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