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转 ...
-
天养生——
这次天养生充分考虑到我的宝贝儿正常载客量,加上他自己,一共四个人,加上我的话就五个,刚好是最大承载量,这样才对嘛,我欣慰的想。
阿拉,为什么气氛如此的沉重啊……
“养生啊,你那几个兄弟呢?”我用胳膊肘拐了拐天养生。
“他们不来了。”天养生冷硬的开口。少见啊少见啊,兄弟吵架吗?
“不要这样啦,大家一辈子兄弟的嘛,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讲的啊,说开了就过去了嘛,对不对?”我见过他们八个人和和乐乐,这年头有感情这样好的兄弟实在是少见啦。
“……不是吵架,我们从来不吵架。”天养生一直没有摘墨镜,仰着头看太阳。
兄弟你不怕眼睛瞪瞎了么??
“我就说吗,你怎么会跟弟弟妹妹吵架咧。那就是去工作啦?孩子长大了肯定要单飞的嘛,总罩在翅膀下的小鸟长不大的。”我宽慰着他。可能是从小没跟兄弟分开过,所以现在情绪这么低落??
“……嗯。”天养生似乎不愿意说话了,就蹦出一个字儿。
察言观色是医生的看家本领之一嘛,我嘲讽的想,显然我专业技术可以考第一,但是这个我却永远学不会。望闻问切,天养生同学不想理我了,我了解,我理解,我闭嘴。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是带了点鼻音。
“数你话多!”天养恩的凶器又一次给了我深刻印象……
TOT我不是闭嘴了吗!!
但是这次没有人笑。可能是我没有叫的原因,我深刻反省没有做到娱乐广大人民群众的义务。
我这人有的时候反射弧超级长……十分钟后我才明了为什么,那几个兄弟不是跟他们吵架,不是出去工作,不是去度假,反正什么都不是,他们……死了。
我仔细看看天养生的墨镜,上面有已经干掉和正在蒸发的水痕。还有一动一动压制着哽咽的喉结。
我沉默了。怎么如此突然,难道是车祸吗?我很迷茫……
——“节哀顺变。”
——“我做不到。”
我感觉心脏猛的缩紧了一下。我没办法劝,他的情义太重,他的恨意也太重,我有自知之明的,我劝不动。
我在想一个问题,在我开着宝贝儿上立交的时候。
一开始,天养生一个人来;后来他带着七个兄弟来;再后来只剩下三个……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准自己想下去。
但我还是想到了。
最初,他一个人来,最后,他是不是也要——一个人走?
我只好再给了自己一嘴巴。
可是还在继续想。
也许我的宝贝儿再也不会那么拥挤了……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我家老头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有个蚊子咬我,我就来气,我就揍它……谁知道它停我脸上了,我就只好给了自己几巴掌。
我家老头就笑得颤悠。“你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在您老人家面前啥时候也长不大!”我笑,去厨房找榨汁机给老爸做饭吃。
我爸本来是胃癌,后来转食道癌,没办法,在腹部插管,每天的食物就顺着管子直接灌进胃里。
不是没有开过刀,只是开刀以后,医生偷偷告诉我,已经扩散了,没办法了。照原样给缝起来了。
我们就告诉老头子手术顺利,他还得跟千年王八万年龟一样七老八十。
“老爸,今天你想吃什么水果?”我问。
布同林——
“送我去离岛港口,我要赶船。”我心目中的武林高手很少有的焦虑。
“没问题,您几点的船?”我上档给油。宝贝儿不负众望赶超前面的别摸我,让我特别有成就感。
“5分钟后。”布同林有点绝望。
“5分钟?!”我大喊。
布同林叹气:“我知道不太可能,不过到不了也没关系……”
我兴奋的打断他:“布同志我要恭喜你,整个香港只有我这辆宝贝儿能保证5分钟送你去港口!”
布同林同学囧了。
“不过,你没有人头怎么换啊?”我替他感到焦虑。
我的寒毛咻的一下全部起立,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第六感……
“布同林同学,高速行驶中请不要威胁驾驶员……相信我,除了我谁也不能叫我家宝贝儿乖乖听话干活……”我只好为我的生存开金口,“你上次收进包里的时候我看见过,而且味道那么大,我又不是没嗅觉的……你知道我们当医生的天天跟福尔马林为伍的啦不要那么紧张你再紧张我也要紧张我一紧张也许就发生交通事故发生交通事故我大不了去医院住几个星期耽误你的大事怎么办呢你说是不是呢?”我的毛病又出来了。
“你这样去不是必死无疑嘛。”我感到令人心胆俱寒的凉意消失了才开口。好家伙,这孩子堪比超级制冷空调啊,格力应该找他去研究研究,以后也甭说什么好空调格力造了,直接改成“好空调,布同林”就完了。
布同林深深吸气,把脸埋在手里,声音却是无比坚决:“我不能把她拖进我的复仇计划,这不公平。”
布同林又说:“她还可以活很久。我早就该死了。我不能……”
“祝你成功。”我刹车,拐弯,冲进小道。
“狼会看着。”他笑了。“如果我还能见到你,我把这个送给你。”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指的是胸前的狼牙。真的。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想继续她的事业。也许去非洲看活狮子也说不定。我后背上还有一道伤口就是它挠的呢。”布同林有点希冀又有点骄傲的说。
“注意安全,有事报警。”我漂移,停车,嘱咐。
“我有没有告诉你,被绑票的,就是个警察。”他微微笑,很好看的样子。丢下钱包,潇洒的去检票口。
我看见那边船已经开了。这不是我来得晚,而是本来船就会提前1分钟开。
布同林自己拿过检票器读了票,然后手一伸腰一窜腿一蹬就上了栈桥,几步跑步加速,跳远,稳稳的落在船头上,悠悠然然进了船舱。
我衷心的期望我还能再见到这个狼一样的人。
JET——
我在街角看到风扬起一片洁白的一角,我过去,果然看见那个一身白色披麻戴孝似的家伙顶着一脑袋黄毛很是惟我独尊的站在路边。
我靠过去:“JET,要打车吗?”
JET跳上车:“既然是大叔你的车,打一下也无妨。”笑的很可爱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指责他我其实还没那么老的事实了。
JET今天有些隐隐的兴奋,我感觉得到,他的刀很安分的躺在他手里,但我知道它在压抑着嗜血的狂暴。
“大叔,王宝说你可以在晚上十二点以后随便在他的街上出入。因为上次我玩的很开心,他很高兴。”JET低眉顺目貌似安详。
“替我谢谢你大哥。”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球场很快就到了,JET关上门,很乖巧的向我挥手道别,我笑,掉头离开。
很快,今天的工作时间要结束了,我看表,差20分钟1:00AM。我突发奇想,去了KFC。
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第一遍不通。第二遍不通。第三遍不通。第四遍,通了。
“JET,你在哪,我请你吃甜筒。我在球场旁边的KFC门口哦。”我蹲在KFC门口,用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拿着两个甜筒的同时还用肩膀夹着手机。
“呼、呼……呵……”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分明有笑意。
我囧:“你不会是在那个吧,我不知道……”
“滚……呼、呼……”他口齿不清的骂。
“那你在干什么……等一下,你不会是受伤了吧,JET、JET?你有在听吗?!”我突然明白:“你是不是很痛。”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声音居然会这么心疼。
“呼、呼、呼……”
我甚至不敢想他现在是怎么样的惨状。但我的专业知识清醒的提醒我,这是剖腹的反应。我生平头一次痛恨我的专业和清醒。
“JET你在哪?”我努力压抑着鼻子的酸胀。
“……街……呼、呼呼……”他艰难含糊的吐字。
我鼻子的酸意越来越浓。
“不要死。”我轻轻的开口,怕惊扰了什么。
“嗯……呼呼、呼……”他挣扎着。
“不要死!”我跳起来。吼。
“你好烦、烦人啊,大叔……呼呼呼……”他突然说的好清楚。不要叫我大叔好不我还不老呢。
“不要死?”我带着些微的祈求,颤抖的声音。
“呼……呼…………呼………………”他的呼吸从重到浅,渐渐消失了频率。
我就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听着他,一点点的死掉。
“……对不起……”我低低的啜泣。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很奇怪的看到,球场旁边的KFC门口有个人,蹲在门口,号啕失声。手里,还拿着两个不断融化的甜筒。
骆天虹——
“嗡嗡嗡嗡……”来电显示,天虹。
“喂,天虹?怎么?想喝酒啦?”我乐呵呵的开口。
“胡哥,骆堂主走了,你也算他的熟人,送送他吧。”我傻了。天虹你是不是叫你小弟跟我开玩笑呐?这个一点都不好笑,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今天帮派内乱,素姐反了,老大要亲口问个为什么,骆堂主明知……还是带我们追上去了,被围的时候放我们走了,我知条子不会放人,就躲在货箱里,老大和骆堂主打了起来,骆堂主败,被钢管刺穿了喉咙……胡哥,我现在求不了别人了,忠义信倒了,以前认识的人路躲都来不及,我不敢信他们!只能来求你了,请你让骆堂主好好下葬,拜托了!”
我听着,听懂了,却分明觉得是不懂的。天虹比我厉害比我强比我年轻,比我,更有活下去的理由。我还没死,他怎么能先走了?
喂裁判有人抢跑我要求重赛!!
狠狠抹了一把脸,顾不得想那些冰凉的液体从何而来,一脚油门踩出去,跟电话里说:“我马上到。”
深呼吸,平静,现在这种情况,骆天虹的尸首(一想到这个词我就觉得不能呼吸),好的,平静,冷静,骆天虹。一般的殡仪馆是不敢收的,一般的化妆师也是不敢上手的。
抬手按了一串号码:“我是胡说,我找冷大夫。冷,等下我请你帮我化妆……没没,我说差了,是帮我一个兄弟,我没有要轻生……不,你不清楚,没那么简单,阿冷,他是□□的人,而且上家已经倒了……你真不考虑?……我哪敢怀疑您呐!阿冷,”胡说严肃下来:“我谢谢你。”
我把车停好后,抽了一根烟。才下车,库房门口是一大摊血迹,还用白色粉笔勾勒出一个人形,应该就是骆天虹的大哥,忠义信的扛把子连浩龙。
再往里,还好没有另一个人形,只有一摊血迹和一根钢管而已。
我却能想象得出天虹当时的姿势和一点点窒息的感觉。TMD为什么我曾经是个医生!我紧紧攥拳,咬牙。
“胡哥,你来了。”阿ken情绪低落的出来。
“你去给你们堂主拿几套干净衣服来。”我淡定的开口。
阿ken走了。
我起身在左边第三个箱子里找到了骆天虹。那一头蓝毛曾经晃得我心烦。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委屈和疑惑,恐惧和一点点的寂寞,还有兴奋。
年轻人就爱好勇斗狠啊。我感叹。
轻轻为他合上眼。
第一次抚过,他不肯。
第二次拂过,我的手轻微的抖,手背上突兀的出现了水珠,声音沙哑:“天虹,我来送你了,等你过头七,我请你喝酒。”那滴泪水顺着手指缝落入天虹眼里,再拂过,天虹安然闭眼。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天虹弄上车,带去冷医生那里。
先前我一直在外面等,直到阿ken送衣服过来,我才帮他把衣服带进去。
阿冷在已经把他的衣服剪开了。
我帮阿冷给天虹换衣服。
“胡说,你知道我最奇怪的是什么吗?”阿冷径自说。
“嗯?什么?”我疑惑。
“你看。”阿冷的手虚指天虹身上几道透骨的伤痕。“我奇怪的是,他怎么现在才来。仅此而已。”
“阿冷,别这样安慰人,你小心哪一次家属情绪不好该揍你了。”我笑笑。
阿冷一挑眉头:“跟我动手?活腻味了?当初我在大学除了解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跆拳道!”
“阿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为什么你连着四年都交不到女友?”我思量甚甚,决定告诉他我们全班人一起隐瞒下来的消息。
“为什么?”连阿冷也不禁动容。
“她们都觉得,你太变态了……”我迅速的溜出化妆间。
“胡说!”阿冷暴怒。
阿ken说:“天虹堂主最后的话是:‘好冷,原来,真的好冷。’”
我忍不住大笑:“早说了不要天天穿深V,容易感冒!”
我大笑着停不下来。笑得弯了腰,面前的土壤一点点湿润。然后是似笑似哭的呜咽。
男儿流血不流泪,天虹,你是好样的,你胡哥孬种,流不出血,就替你流泪了!
旁边的阿ken看不下去:“胡哥,别这样……”
我发疯一样扯着他的衣领,面目狰狞:“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吗?胡哥!我不想?!警方屏蔽了信号,我不想?!”阿ken红着眼圈比我更激动。
阿冷听见外面吵闹,出来便甩我一巴掌:“嚎什么,搅得你兄弟不得安眠!”
我立即收声。
冷大夫冷笑,“早告诉你你能怎么样?你能救他不成?这都是命!”
我彻底安静。我踉踉跄跄扑到遗体告别的玻璃罩上,定定的看。
天虹依旧安睡,表情安详。
我才放心,冲大家比了个嘘的手势。
天虹若还在世,定当爆出十字路口以奉上。
我苦中作乐的想。
高岗——
“他们用小田威胁我打假拳。”高岗咬着嘴唇,眼里泛雾,很是委屈。
“你想怎么样?早说不要打,你不肯听。”我扳过他的脸,仔细的瞅,确认没留疤,不错,以后就凭这相貌还能再找。要说性情,这孩子要是说差,还有人能说好吗?
“我救出小田就走。”高岗倔强的握拳。
“她肯走?”我惊异。热死了,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点。
“她什么不肯?”高岗比我更惊异。
“她为的是你的钱。”我很不屑。
“男人应该给女人赚钱花。”高岗认真起来。
“男人应该被女人骗钱吗?”我反问。
“我乐意。”高岗又气的腮帮鼓起来。
“你乐意,你父母也乐意?”我提醒他。
“……不要你管!”高岗被戳道痛脚,恼羞成怒。
“听我的,救出小田就走,无论她跟不跟你走,答不答应我?”我认认真真的出主意。
“你事真多。”高岗撇我一眼。
“你欠我医药费。”我摆出拿人手段吃人嘴软用了别人的药就得听话的口气。
“……你真讨厌。”高岗无奈的屈服了。
“谢谢夸奖。”我笑起来。刹车。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他去黑拳场。
刘曦——
“胡说,你上次问我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坐在加护病房,听着床上那个虚弱却睿智的刘晨郑重的跟我要一个保证。
“好,不说。”我把苹果塞给他。
“我告诉你,我有兄弟,而且不只是刘曦,还有很多很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认识他们一样。”
“我们彼此之间很难互相见面。”刘晨道。
“如果你带除了刘曦的来看我,要么是你们出意外,要么你们来了能看到我的死亡通知单。”
“命运不可以违背,我们彼此间注定没有交集。”刘晨的苹果吃完了。
“我要是……”我犹豫着。
“不要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你胡说。”刘晨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
我笑起来:“对,有路就有我胡说!”
“你走吧。”刘晨下了逐客令。
我打电话给刘曦:“你哥情况很好,等到你回来都没问题。”
“谢谢你啊胡说,给你添麻烦了。”刘曦很不好意思。“我在西藏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办完。”
“没关系,不碍事。”
榴溜——
“胡说,我家添丁了。你的房子我留好了,下个月就可以用了。”一条短信,来自榴溜。
我答复:“恭喜,我尽快赶回。”
榴溜回了笑脸,“听你的消息。”
我给我家老头子带回来他要买的彩票。
“老头子,你就尽快把病养好吧,到时候我骑着板车也把你拉到北京去兑奖!昂!到地方咱也不要他划卡,就说我们没见过四百万是多大一堆钱,就要他给现金!”
“好、好。你很孝顺!”我爸爸这样笑着欣慰的摸着我的头发。
而我,只能强颜欢笑。老爸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是医生我知道,药医不死病。
K88——
我喝口水的功夫,为什么总能遇到他?
“我最后来看你一次。”K88好整以暇。“虽然你是个很不可爱的人,但是也算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所以我来看看你。”
“你?”不能怨我,这个人我似曾相识,但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他呀?那说话方式倒是有些像K88。
“我和他合并了。”K88想了一下,这样跟我解释。
太高难度了,我惊叹,人类的医学水平已经达到这个高度了?“住着还习惯吗?”
“还好。”K88微笑,“人类身体柔韧性更好,更适合太极的发挥。”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来看我,你们的协定吗?”我奇怪的问,看起来,这个身体很健康啊。
K88坦然相告:“我快要被他同化了。”
“等一下,为什么不是你同化他呢?”你是个机器人哎!怎么连个人类都打不过?!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K88又开始拽文。
“……什么意思啊?”我摸不着头脑。
“没有人需要我还活着,懂了吗?”K88眼里盛满了哀伤。
“很多人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他们不是也还活着呢嘛?!”
“不一样……不一样的。”K88摇头,“我没有同伴。我非常孤独。没有人需要我。”他笑起来:“那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你不是要毁灭人类毁灭地球毁灭太阳系银河系……么?”我囧囧的提起他的志向。
“人类是个奇怪的种族。”K88答非所问。
“对,有好人也有坏人。”我赞同。
“也有大叔你这样的人。”K88笑得很开心。
“喂!我真的还不老呢!”我十分愤慨,怎么一个两个都叫我大叔啊!?
可能是气场的关系,从来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抗议。TOT。
“所以我决定让你们自生自灭去吧。”K88轻描淡写的随手丢给我一个东西。
“阿拉这是什么?”我把宝贝儿停好,转头去问K88。
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留下一张粉红色的车费。
一个精美的透明瓶子,上面很奇特的用书法狂草写着:“恐怖天使——铀元素”。
我隐约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了。
我跟他很熟吗?
——也就是不巧拉了他几次而已。
我跟他不熟吗?
——也不过一起经历了生死冒险。
我不知道一个机器人的想法,他总是跟我说W.William Shakespeare.我知道他所经历过的抗争。为自由而奋战。
然而除了我,
还会有人知道吗?
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那个孩子气的眼睛水汪汪的满口莎士比亚的人形凶器,就这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