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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听风予川(一) ...

  •   1

      在我及笄那年,父亲和嫡母将我送到了病秧子端王的床上。

      入府后我才发现,病秧子不是病秧子,他是个阴晴不定杀伐果断的王,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断情绝爱没有心。

      入住端王府,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转折,我的及笄礼,是去端王府侍候传闻中的病秧子王爷,端王谢川。

      我的嫡母对我说:“听风,能得端王喜爱,是你的福分,日后定要好好侍候。”

      提起端王谢川,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亦是平王的兄长,圣上昏聩无能沉迷酒色,平王生性逍遥闲云野鹤。

      圣上残暴,朝堂衰微,百姓苦不堪言,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皇室血脉薄弱,按理说这大魏天下若是易主,最先轮到的该是端王谢川。

      怎料谢川十岁那年突发恶疾,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端王活不过弱冠的传言。

      然而谢川今已二十有二,传闻不攻自破,但病秧子的人设依旧深入人心。

      及笄当晚,我不明不白的被送至端王府邸,头发上是家中长辈为我簪上的发簪,及笄是女孩子一生中的大事,我亦满心期待过。

      也罢,我本不该对我薄情的爹和冷情的嫡母抱有期待。

      夜里,我乖乖褪去衣衫,只着一身轻纱薄衣坐在床榻上等候,桌台上的蜡烛被婢女点燃,我盯着微微摇曳的火苗,心中百感交集。

      房门被推开,一身玄衣入目,带起一阵寒风,烛光微微摇晃,我抬头望去,对上那冷峻的面容。

      我从床榻边起身,手心的汗水透露出我的紧张,这是我不曾见过的人,端王与我想象中的病秧子实在相去甚远。

      看起来甚至比坐在高位上的狗皇帝神清气爽骨骼健硕多了,哪里有半分病态感,一身玄衣意气风发,另有几分肃杀之意。

      他向我招了招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在招什么小狗小猫,或许我对他来说,与那些玩意儿没什么区别。

      我走至他身边,他抬起我的下巴,左右动了动,似是在打量我的容貌。

      “跟我来。”话音刚落,谢川便背着手走向浴堂。

      我紧随其后,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衫,就不该这么听话的换上这件衣物,总感觉是在蓄意勾引。

      婢女已在里面侍候,热水也已经放好,水汽蒙蒙,水面上还飘着花瓣。

      “沐浴,更衣。”谢川望着我,抬起双臂。

      我走至他面前,笨拙的为他宽衣解带,结果却不知该怎么解,一旁的婢女都忍不住笑我。

      其实我是太紧张,给我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我就会了,我又跟腰带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解开了。

      谢川的衣服松散,我两手握住他的衣衫,往两侧扯开来,谢川的里衣外衣被我一并落到肩头。

      “王妃,不是这样——”婢女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出声制止。

      “无妨,你们先下去吧。”

      谢川将她们尽数退散,宽敞的浴堂里仅剩我和谢川二人,我的手还握着他的衣物,尚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我虽为柳家小姐,但毫无大家闺秀的做派,平日里也是随随便便怎么舒服怎么来,姨娘死后,丫鬟被嫡母发卖,身边也并无什么丫鬟侍候。

      未等我反应过来,谢川便扣住了我的腰身,抱着我落入满池温水之中。

      这是我和谢川的第一夜,我本以为我的第一夜会在新婚之时交给我的如意郎君,却不想世事难料事与愿违。

      我与他身上的衣物尽湿,唇齿间沾染了他的味道,他拔下我发髻上的金簪丢弃在一旁。清冷的眼神瞧着我,贴着我的身体却格外炙热。

      浴池水凉透,谢川才抱我离开,回到床榻休息。

      我迷迷糊糊的入睡,隐约听见他唤了我一声:“听风。”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谢川已不在,寝室里有位婢女正在梳妆台前整理东西,见我醒了连忙过来侍候。

      “王妃,该起床洗漱了。”

      她又叫我王妃,可我不是王妃,我与端王未曾成亲,无媒无聘,我只是柳家送给他的一个玩物,连外室都不算,怎能称得上是王爷的正妃。

      婢女侍候我洗漱更衣,我在柳家未曾得到过如此照料,梳洗好之后,婢女带我去了客堂。

      未进客堂我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姐呢!你把我姐藏哪儿去了!放我姐出来!”

      2

      谢川正坐在座椅上喝茶,无视眼前歇斯底里的柳听煊。

      我跑进客堂潦草对谢川行了个礼:“王爷,冒犯了。”

      我拉住情绪激动的柳听煊,打算把他带去厅外,谢川却道:“听风,有什么话还要避着我说吗?”

      谢川如此,我便不能走了。

      我问柳听煊:“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听煊气急败坏道:“这话该我问你,爹娘说你嫁给端王了,可明明昨天你才及笄。”

      我低下头,不知作何解释,松开抓着柳听煊衣袖的手:“听煊,你快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姐,你怎么会来这里?!无媒苟合自荐枕席,你名声不要了!”

      柳听煊紧紧握住我的手腕,他是柳家唯一一个肯把我当亲人的人,是柳家唯一的嫡子,在家被娇宠惯了,难免有些不守尊卑。

      “我不管你是怎么把我姐弄到这里来的,我现在要带她走。”柳听煊二话不说就要带我离开端王府。

      谢川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且问她愿不愿意。”

      我知道,一旦离开端王府,再想回来就难了,而我也回不了柳家,我抽回被柳听煊握住的手,低声道:“听煊,你快回吧,我已是端王的人。”

      柳听煊怒视着我。

      谢川此时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柳听煊,你记住了,你父亲把你姐卖给我了,黄金三万两,懂了?”

      柳听煊一脸愕然,连我也有些惊讶,我竟值三万两黄金,听起来倒也没那么廉价卑贱了。

      “我不信!”柳听煊一脸难以置信,终究是被家中娇养的少年郎,又怎会知我这些年的苦楚。

      谢川:“不信就去问你父亲,这端王府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红梅,送客!”

      谢川带我离开客堂,而柳听煊被婢女和侍卫拦住。

      他走的有些快,我只能小跑着跟上他:“王爷王爷。”

      谢川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什么事?”

      我:“你,你走慢些。”

      谢川淡然回应:“刚才在想事情,你弟弟今年几岁?”

      我:“十四。”

      谢川:“我打算送他去军营,你觉得如何?”

      我见谢川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连忙跪在他面前,求他饶恕:“王爷恕罪,听煊他不懂事,无意冒犯,请饶他这次吧。”

      谢川眉头微皱,将我从地上拽起,问我:“你就这般不愿送他去军营历练?”

      我:“他年纪尚小,亦是柳家嫡子,不能出差池。”

      谢川嗤笑,冷哼一声:“无用之材!十四岁我和五弟都能战场杀敌了。”

      我不知谢川哪来的执念,非要送柳听煊去军营,若真是因为柳听煊冲撞了他,那他这王爷的气量也太小了。

      总之,一月后,谢川还是把柳听煊送去了军营,没人能拦的住他,他向来说一不二,而且也并无传闻中那般无权无势空有王爷虚衔,至少柳听煊轻轻松松就进了军事要处。

      何况当初父亲把我送给谢川就是为了拉拢这个觊觎皇位的王爷,想必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要说谢川觊觎皇位,或许没人说他痴心妄想,只因这皇位本该属于他,只不过当年先帝驾崩之时朝廷动荡混乱,最后的结果就是谢淇这个昏君当了皇帝。

      尚未搬到东都之前,我浅听街上的说书人讲过此事,说是当年先帝早已拟好了废太子立端王的圣旨,然而未等圣旨宣读就发生了宫变,这事亦真亦假,传来传去也就变了味。

      不过时间最能证明一切,谢淇登基后,昏庸无道的本性也逐渐暴露,反观谢川和谢凉这两位王爷,又是开仓放粮又是布施百姓,更得民心所向。

      我求也求了,劝也劝了,祈求谢川不要将柳听煊送进军营,他丝毫不把我当回事儿,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再与他拉扯。

      只不过,心里终归还是埋怨的。

      柳听煊对我来说,和柳家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小我一岁,自打我随姨娘搬到东都,入了柳府,他是真心把我当做姐姐。

      他身为嫡子,本不必与我一个庶姐多来往,但他从不与我论尊卑,亦不对我呼来喝去,他就爱跟着我,要我陪他玩,为此嫡母也找过我不少麻烦。

      我和柳听煊的姐弟感情还是有的,自然不希望他遇到什么危险,军营鱼龙混杂又随时会血战沙场,他一个毛头小子,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还在跟本王置气?”谢川放下筷子,冷冷的盯着我。

      我回过神,才发觉最近越来越爱走神了,原因无非是放不下我那在军营的弟弟,我连忙摇头:“没有,奴婢不敢。”

      “谁让你自称奴婢的?”谢川的脸色很差,黑沉沉的很是压抑。

      我不知哪里说错了,难不成我要自称妾身吗?我试探性改口:“那,妾身不敢?”

      谢川突然握住我的手,语气也放缓了不少:“听风,你是本王的王妃,这端王府的女主人,你且慢慢适应,切不要生旁的心思,妄想离开我。”

      他这金口一开,我着实有些承受不来,其实我并不需要他虚假的承诺,我也不会离开,除了端王府我无处可去。

      “王爷,妾身不敢生旁的心思,你若不允我离开端王府,我便永不出府。”我乖顺的像一匹被驯服的猫,只因我早早地就已认命。

      谢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许是对我乖顺的态度产生了厌倦,拂袖离去,连饭都不吃了。

      在端王府的这一月,我百般顺从,从不与他争锋相对,更不敢有半点忤逆,我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选择权。

      我沉默,乖顺,懂事,并不是我生来就如此,是因我在东都这些年学会了做小伏低,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安稳的活下去。

      谢川想必已经对我厌倦了吧,男人嘛,都一样,轻易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比如我的父亲,与我的生母一晌贪欢,留下了我,允她承诺,却辜负了她满腔深情。

      我亦不敢奢求堂堂王爷的宠爱,待他新鲜感过后,只希望我的结局不要像小娘那般惨。

      我安静的吃完饭,婢女走进来凑到我耳边讲话:“王妃,王爷在书房等你。”

      我应下,先回寝室梳洗自己,被送给端王的这一月,他好像格外热衷我的身子,本来我也是供他取乐的,如今生米都已煮成熟饭,我还有什么可腼腆的。

      我穿着轻薄的纱衣,端着一盘糕点走进书房,书房外的侍卫早已遣散。

      进门后,我看见谢川正坐在书桌后处理公务,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毛笔,他微微低头,不知在写些什么。

      “王爷,见你刚才没吃多少,妾身带了一盘糕点,你且吃一些。”我将糕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静静地站在原地,瞧着还在处理公务的他。

      外面都传他是病秧子王爷,连早朝都被皇帝给省了,可他倒是天天忙的不可开交,除了用饭和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几乎没见他出过书房。

      谢川趁着收笔间隙抬起头:“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给我研磨。”

      我到他身边研磨,看了一眼他手下的公文,是关于江州水灾一事,我连忙收回视线,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谢川却问我:“这江州水灾泛滥,难民激增,依当下局势,你有何见解。”

      我:“妾身不敢妄议朝政。”

      话音刚落,谢川便将毛笔放下,饶有兴趣的瞧着我,笑得让我捉摸不透,我不知他又在想什么折腾我的法子。

      他握住我的手,指腹细细摩擦我的手背:“那你敢妄议什么?私下里打听我的脾气,看我有没有故意虐待柳听煊?”

      “我……没有。”我有,的确有。

      谢川抬手扣住我的腰,轻轻松松将我带入怀中,我坐在他腿上,被他抬起下巴,被迫与他对视。

      他依旧笑着,这眼神并不冷漠,反而多了几丝调戏和温存:“柳听风,你天天这么端着,累不累?”

      3

      我没想过谢川会如此直接的戳穿我的伪装,甚至能准确的说出我和娘亲在江州时居住的地址。

      我疑惑的瞧着他,妄想看出一点似曾相识之感:“王爷,你去过江州?”

      谢川低笑,收了收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不止去过江州,还见过你。”

      他见过我?但我确实不认识他。

      再说,我和娘亲在江州过的不过是寻常百姓的苦日子,那时娘亲只是爹爹养在外头的外室,连姨娘都不算,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同我们产生交集。

      在我追忆过去的间隙,谢川已经解开我的衣裙,我按住他的手,又羞又愠:“王爷!你怎么……”这般不分场合。

      谢川挑逗般观望着我,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放肆,平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床笫之事上倒别有一番态度。

      “听风,你可以叫我名字。”

      他没有自称本王,但我也不敢直呼他名讳。

      “还是回寝居吧……”进入端王府后,她在这方面的经验除了及笄那天嫡母塞给她的册子,就是谢川身体力行的指导了。

      谢川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向我解释:“放心吧,听煊在军营里,对他有益无害。”

      “妾身谢过王爷。”我微微颔首,其实谢川待我一直很好,是娘亲去世后,对我最好的人。

      现在看来,离开柳家,来端王府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谢川太能折腾了,是谁造谣他是病秧子的。

      “若你不愿直呼我名讳,可叫我的字,清远。”

      我勉强试探:“清远?”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确定他没有跟我闹着玩。

      谢川满足的点了点头:“以后便这样叫我吧。”

      他拦腰抱起我,走出书房。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与他缠绵床榻。

      次日,我在马车中的软塌上醒来,一旁的谢川正垂眸看着手里的书籍。

      我揉了揉眼睛,扶着酸痛的腰坐起来,看了眼旁边的点心盒子,肚子咕咕的叫。

      谢川放下书,拿起折扇微微扇动,笑看着我:“饿了就吃吧,距离江州还有好些时日。”

      我打开点心盒子,急不可耐的吃了起来,但仍有些拘谨,不至于在柳府那般狼吞虎咽,有时候嫡母不给她饭吃,饿的久了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吃到一半,我突然回过神:“我们要去江州?”

      谢川点了点头,收起折扇,轻轻掀开身侧的帘子,对外面的侍卫说:“到下一个酒楼停一下。”

      “是,王爷。”

      我侧目看着谢川,他一身紫色衣袍雍容华贵,一支朴素精致的玉簪在他的发冠上,手执折扇,显得整个人都风光霁月。

      我再次确信,未曾见过他。

      “谢川,你我真的在江州见过吗?”

      谢川点头:“我不骗你。五年前,我和五弟幸得白夫人相救。”

      五年前,我十岁,尚在江州,那时候谢川十七岁,他口中的五弟,自是如今的平王谢凉,那时也只是十二岁。

      我十岁那年,先帝命不久矣,朝廷局势动荡,三皇子谢淇凭借母妃势力,扳倒了东宫太子,又在宫变中斩杀了二皇子,一举成为新帝。

      那是局势紧迫的一年,也是民不聊生的开始,谢淇登基后,昏庸无道,沉迷酒色,难堪大任。

      但因其母妃势力雄厚,又在宫变中斩杀逼宫的二皇子,名正言顺的拿着先帝立下的圣旨登基,无人敢多言。

      可民间传言,这帝位本该是谢川的。

      传言,终是人传人,吓人的很。

      我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莫非你和平王也曾被圣上忌惮?所以才逃到江州。”

      谢淇登上这皇位,百姓叫苦连天,民间自然而然传出了各种版本,我道听途说,将信将疑,但更偏向于谢淇是谋杀篡位这一说。

      二皇子不过是替死鬼,太子向来懦弱无能,先帝早就废弃了。

      世人识得端王聪慧,却惋惜他红颜薄命,谢川曾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亦曾出谋划策收复大魏失地,他已然是大魏的骨干灵魂,至少比谢淇这狗皇帝要靠谱。

      谢淇登基后,三年大旱,如今又开始大涝,不少信奉鬼神之人都觉得这是上天在惩罚昏君治国。

      谢川笑而不语,拿起一块点心塞进我嘴里,让我谨言慎行。

      隔墙有耳,何况我是在质疑皇帝。

      我不解:“可我娘亲为何会收留你们,在我印象里,我未曾见过你们。”

      谢川:“白夫人生性纯良,不过是把我和五弟当做难民来照顾。”

      我娘亲的确温婉善良,只可惜遇到我爹这么个忘恩负义之辈,去东都后,被嫡母打压欺辱,郁郁寡欢,不过一年就逝世了。

      那时候我想,还不如一辈子都待在江州呢,这样没有爹爹,至少有娘亲,如今是有爹跟没爹一样。

      “谢川,你为何待我这般好?”我还是问了出来,他是除了我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连柳听煊都不及他。

      我虽没名没分的入府,但他在吃穿用度上都不缺欠我,府里的人皆拿我当王妃看待,这比我在柳家好太多。

      谢川拿起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白夫人有恩于我,我知你在柳家不好过,便在你及笄前夜给你父亲送了帖子,匆匆迎你入府确实有些仓促,但单单是等你及笄我就等了五年,如今风头紧,成亲之事,只能往后推拖了。”

      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缘由,我如今倒是没那么在乎成不成亲了,我在乎的是,既然娘亲有恩于他,他为何不直接给我些银两让我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呢。

      “王爷,您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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