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帝镇深渊，于此久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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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里诞生灵气的情况恐怕不是刚刚出现。
只是俞安早已知晓虚空是能量荒漠，又亲身体会到虚空的寂静辽阔，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干在虚空找灵气。
这次发现还是因为到了临近深渊的一带区域，对周围环境处处小心时时注意，才发觉这一惊变。
……是整个虚空，还是单这里一片区域有灵气？
俞安来回巡视，无边无际，浓度均衡。
灵气之于虚空就如同水之于沙漠，会主动想更匮乏的地方溢散，所以不可能是孤立的存在。
附近一带灵气充沛，即使不如蓝星，也是个堪称奇迹的现象。
这意味着即使是境界尚且低微的人，只要踏出本土世界，就可以轻易行走虚空。
若事不可为，俞安甚至可以带上大部分人类直接离开蓝星，而不像之前那样只能是境界极高或者生魂。
……但不该是这样的。
规则的变化未必是坏事，但规则在短时间内剧变，对于此间生灵来说决计不是好事。
这个“不是好事”指向的对象，不仅有蓝星，还有深渊。
规则既变，就不会局限于某一片区域。蓝星和深渊的距离遥远到以如今的境界乘虚渊之舟，仍要漂泊许久，但放到无垠虚空来看，这个距离完全可以叫一声邻居。
俞安立在万里晦暗虚空，无天无地，唯有一道庞大阴影盘旋在身侧，浩荡躯体横在虚空，也单薄如孤舟横渡。
如此渺小。
她扭头望了眼虚渊之舟，其外表依然是扭曲难言的色彩流光，又深沉如披夜幕。
它来到虚空如鱼得水，此刻灵气续上，更是如虎添翼。
简直是天然的虚空之舟。
理解是相对的，当深渊看向俞安时俞安也看到深渊，光路可逆，规则会相互解析。
所以她感受到深渊屡次注视也未曾截断或者反击，而此刻已经借着规则印记和理解寻到了深渊踪迹。
扭曲的、阴冷的、活物一样盘旋蠕动的世界。
从具有深渊意志的角度来看，的确是个“活着的世界”。
因为事态有变，所以她搁置了长城的建造，只收拢材料再次淬炼，堆砌于火山之巅。
此刻却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意味。
……首山之铜？
俞安反手将拉莱尔封在舱底，绑上遥控式超凡炸弹，然后游走四周。
已经很近了。
俞安以为深渊老奸巨猾大抵是要藏的极深，但其实深渊就在这里。
连一丝隐蔽措施都没有。
当俞安靠近到一定距离之后，就能轻易感知到，然后靠近，搜索。
当靠近到一定范围之内，比深渊气息更鲜明的是和首山之铜类似的超凡金属。
有渺渺仙道，煌煌天威，肃穆威仪，雍容高范。
即使俞安对此早有猜测，但当她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感到由衷的震撼。
卜灾延年，帝召各部以问，无所得。是时有深渊来犯，帝乃斩骨骸，封冥灵，永镇极狱之渊，于是天下遂安。
……斩骨骸，封冥灵，永镇极北之渊。
天下遂安。
俞安忽然想到这一句话。
来自于某个意识碎片。
“灾”是什么尚且不知，占卜出这个结果后，天帝召集各部商议此事，没有得到结果。此时恰好出现深渊来犯的情况，于是天帝镇压深渊，天下终于安定。
深渊不是灾难。
但是“镇压深渊”这个举动，能够延缓或者阻遏灾难的发生。
占卜得知灾劫后，镇压深渊，差不多的时间得到了唯心规则，前后顺序尚且不确定。
在这段时间里，天庭力量因未知原因大规模减少。再然后，人为引动末法降临。初时神道昌，后末法彻底毁弃天道，于是天庭败落，神道亦颓。至此，蓝星超凡彻底销声匿迹。
月球封灵大阵即为镇压灵气与空间，带来末法时代同时封锁深渊。
但是封灵大阵尚且完好，不过第四重灵禁，深渊出入蓝星已如无人之地。
……原来如此。
扩散开来时庞大到将近半个大洲的虚渊之舟，也渺小如天地间的蜉蝣介子，在这旷世的伟力面前，唯有敬畏骇然。
她曾见刀痕贯虚空，万载不得消磨，惊以为大神通。
而今见几道古拙带锈的青铜锁链，自虚空冥冥之处探出，穿过扭曲如漩涡的深渊世界，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
实在太过庞大。
所以她以微渺之身甚至见不得全貌，尽一日之功甚至都难以环绕来回。
她在虚渊之中看不到来处与归处，但在蓝星的那一部分可以。
既然已经发现了青铜锁链上流转生辉的禁制，那么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原来如此。
原来帝永镇于极狱之渊，以及封灵大阵封锁深渊的意思不是封住对方不让搞事，而是锁起来防止祂逃走吗？
难怪……门锁只为不让深渊离开，没不让深渊进来。
俞安跑了好远的路终于数清楚了，一道两道三道，整整十二道青铜长链封锁，正对应十二重封灵大阵。
其中已有四道光华黯然，裂纹隐隐，第五道黯淡垂危。
在俞安注意到的一瞬间，第五道锁链彻底熄灭，细细的裂纹从深渊之处蔓延而出，席卷入青铜锁链之中。
她在蓝星几乎是瞬间就感知到了，第五重灵禁已碎!
俞安毫不犹豫展开首山之铜，封锁蓝星上下最薄弱的空间裂隙处。虽然未铸造法器，但已经淬炼，单纯以灵气凝聚暂时使用也是极方便的。
但出乎预料的，这次深渊并没有动作。
随着空间裂隙渗入的魔气增多，但是深渊本身并没有故意趁机攻占。
虚空之中，俞安收拢虚渊之舟，无形的规则之力覆盖流转在体表，如战衣烈烈。
深渊在注视俞安。
从俞安来的这里，这视线就出现了。若非如此，俞安也未必能短时间寻到深渊本体所在。
她冷静的以虚渊之力化作长刀，横于身前。
于是深渊便笑了。
很难想象一个“世界”会笑，或者说这么庞大又诡谲扭曲的东西要怎么笑。
但是只要目光触及到那个漩涡，就无端的觉得……祂在笑。
“你终于来了。”
无数重重叠叠的声音在俞安耳边响起，轰鸣澎湃如惊涛鼓浪，又低沉嘶哑如铁锈鸣钟。
“吾在此候你太久了……太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帝镇深渊，于此久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