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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荼在嗅他的味道。
从剧院回来,书房的门一关上,赫荼扣着池悄的手腕,把他压到门上。
“王。”赫荼温热的鼻息,扫到池悄脖颈,迫使他偏开头。
看到白皙的脖颈拉出线条,暴露在视线内,赫荼眼睛收缩为兽类的竖瞳。
他撒娇似的呢喃:“王,让我咬一咬好不好。”
“牙好痒。”
此时的赫荼,不像是一个兽人,更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气息扫在脖颈上,是野兽在试探哪里下口更为合适。
野兽会张开嘴,一口咬断猎物的脖颈。
鲜血四溅。
他就是赫荼的猎物。
“你要咬哪里?”表面上,池悄绷着小脸,看似冷静的询问。
赫荼嗅闻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松开池悄的一只手。
池悄看到赫荼手的时候,目光一顿——尖锐的,兽类的指甲,伸了出来。
他掌控着池悄的手腕,丁点都没让他的指甲碰到:“想咬脖子。”
他不再扣着池悄的手腕,而是把池悄抱到怀里,安抚地摸了摸池悄紧绷的肩背:“但我嗅到了害怕的味道。”
兽人高挺的鼻梁,轻轻顶到少年白皙的脖颈上。
“等你不怕了再咬。”
他嗓音有点笑:“给我咬咬手。”
赫荼一个弯身,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走向书房的沙发,抱他坐下。
然后执起手,贴到唇边。
真的像是要吃掉一般,先嗅了下味道。
池悄的手扶在赫荼的肩膀,他感受到兽人紧实的肌肉绷紧,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赤金色的兽瞳,自下而上盯着池悄,尖锐的犬牙,上下咬到手指上,
那么锋锐,却只在离开后,只在白皙的指尖上留下一点红痕。
兽人笑得纯粹:“你看,不可怕吧。”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狼耳,每一寸骨骼肌肉,全都在使用这——池悄的感觉没错,他是赫荼的猎物。
好香。
怀里的少年太香了。
香到赫荼不断在分泌口诞。
想舔便全身,然后吃下去。
他遏制着自己的欲望,只安静的等待着。是被戴上止咬器的狼犬,但不行,那样会吓到,现在已经在害怕了。
他要耐心,再耐心一点,等猎物甘愿奉上脖颈,以及他的一切。
池悄感觉他是磨牙棒。
带着口腔热度的牙尖贴着他的手指,贴一贴,蹭一蹭,轻轻衔住。衔住手指了,还要池悄低头看他,像是在炫耀他会叼住东西了。
每一根手指,从白皙的指尖到白软的指腹,骨节,掌心,近乎每一处都被牙尖咬过,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痕。
不小心咬重了,猩红的舌尖从口腔探出,舔在那一处,像是在祈求原谅。
让赫荼咬他,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池悄缓缓心稍微放下一点,但没只有一点点。
赫荼对他的态度,除了猎物,用“食物”来形容更加合适。以兽人牙齿的尖锐程度,他恐怕还没反应过来,手就会被咬掉然后吞到肚子里。
他不能乱动手,以免仅仅是手手指从牙旁滑过,皮肤就被锋锐的犬齿切开。
这种仿佛被进食的感觉,让池悄不断克制把手抽回来的欲望,从指尖一直麻到小臂。
最后实在抑制不住,手臂细细发起抖来。
少年发着抖的手肘,被兽人指甲突出的大手握住了。
“别怕。”赫荼把他揽紧,埋到脖颈嗅闻着,“动一下也没事,我反应很快,不会伤到你。”
即使池悄乱动,他也可以及时把锋锐的牙齿收回来。
听到明显安抚的话,池悄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又被赫荼换了一只手咬,两只手上都被咬得麻麻的,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
总算咬完了,池悄靠着赫荼的肩膀缓劲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刚才咬的时候,赫荼一只手盖住他的手背,以此掌控他的手,方便自己咬。另一只手看他手肘发抖,握住了,那什么一直揽着他的腰?
池悄低头,看到了圈在他腰上的大尾巴。
那尾巴欣喜于池悄看到,纯白毛茸的尖尖抖了抖。
好好rua。
系统冷声:“狼的尾巴,没那么无害,别被骗了。”
池悄一个已读乱回:“统子,摸到了,好软。”
池悄摸了摸赫荼的尾巴。
看似蓬松很大的狼尾巴,实际很灵活,可以把自己搭到池悄的掌心,也可以挤开指缝,尖尖缠到池悄的手指上。
大尾巴的手感实在太好,他忍不住多碰两下。
他碰的时候,赫荼眯着眼,一直在看他,眼底是兽类的餍足。
赫荼看了他一会儿,甩了甩尾巴尖,出声:“王。”
“怎么?”池悄抓住尾巴,五指近乎陷到蓬松的尾巴里,看不到。
赫荼把尾巴从他手里拿走,转而握住他的手。
此时兽类尖锐的指甲全都收回去,是指骨匀称修长的大手,
他看起来有点委屈,一对狼耳都耷拉下来,低声问:“王,今天下午刚遇到你,我喊你‘哥哥’,这个称呼为什么不能喊?”
兽人在说话,但同时他也在观察池悄。
池悄有种直觉,他不能说谎,兽人一定会看出来。
哥哥?
这种亲昵的叠字,会让他想起经常这么喊他的池暮渲。
池悄并不想承认,在过去的十几年,他外表再冷静,听到这两个字,不可抑制想起池暮渲,随之而来的是与池暮渲有关的记忆,像是形成一种身体反应。
他抗拒听到,看到。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不表现出来,没人会知道。
表面看起来,他只是有一瞬走神,或者愣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两个字。”池悄淡淡开口,带着如赫荼在不落之湖初见,近乎尖锐的冷漠。
“所以,以后不要喊了。”池悄说。
赫荼把他抱在怀里,结实的手臂把他揽住,凑近去看他:“可是你的味道、表情,你的一切告诉我,你不喜欢的,是曾经说这两个字的……嗯……人?”
“我讨厌他。”赫荼小声抱怨。
他狩猎一般,在池悄的注视下,缓缓把一头白毛埋到池悄脖颈,撒娇:“不要,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你听到这两个字要想起他。”
“我也要喊。”
池悄神色微变:“不行。”
他听到这两个字想起池暮渲,那些过往的记忆像是闪回,他会想起相信池暮渲的父母,辩解也没人相信的他自己……以及当他被关在厕所,姗姗来迟的池暮渲故作高声的指责。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是我哥哥,你们太过分了!”
现实,池悄再次道:“不可以。”
“给你摸狼耳,尾巴,可以喊吗?”赫荼问。
毛茸茸的尾巴,主动缠着手腕,伸到掌心。
池悄有一瞬的迟疑,最后还是说:“不。”
没关系,在狩猎的时候,兽人都是异常专注的。
风起,池悄被托起,又被放下,眼前场景变化,兽人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只可以抱在怀里的狼崽。
狼崽一身雪白的皮毛,因为太小,尾巴看起来还有些短。狼崽把脑袋拱到少年怀里,四爪朝上,翻开肚皮。
池悄:“。”
与此同时,稚嫩的少年音在池悄脑海响起。
“给你撸,可以喊吗?”
狼崽、少年音,对毛绒控和声控未免太友好了。
池悄心理的防线,被动摇了。
他好想摸。
系统此时出声:“你不是想养一只猫,猫没有,狗也可以。”
池悄:“……”
“不是狗。”
系统:“啊,看错了。”
语气丝毫没有迁移。
“那,试一试。”池悄在心中说。
他撸了撸狼崽的肚皮,又在腿上的狼崽抱到怀里。撸狼耳,还能摸尾巴。
“哥哥?”脆生生的少年音在池悄耳边响起。
在他将要条件反射似的,想起池暮渲的时候,怀里的狼崽,一个蹬腿从他怀里跳出去,触感极好的毛茸茸脱离他的怀抱。
池悄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跳走的狼崽吸引,这种反应,被迫打断。
池悄一顿。
狼崽跳到沙发的扶手上窝好,尾巴故意勾人似的缠到四只雪白的爪爪上。
赫荼的少年音再次响起:“其实并不难,你可以与这种反应抗衡,并且反击,对叭。”
“嗯。”池悄在短暂的沉默后,应了一声。
狼崽的手感太好,池悄还捏了捏狼崽的爪子,赫荼在他腿上瘫成一块狼饼。
撸了一会儿,又是一阵风把池悄托起,他被抱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今天先这样,下次再继续。”
池悄答应了。
赫荼抓紧时间,凑到池悄耳边:“既然是不好的联想,就不要想了。由我来说,来帮助王,足够了。”
“王不需要其他幻想种喊的,对吧。”
“嗯。”
“王,你真的好香。”
池悄被赫荼抱在怀里,感觉地位颠倒过来,他成了被吸的那个。
赫荼从后面抱着他,手臂和腿完全把他圈在怀里,埋头去脖颈间轻嗅。
池悄让赫荼嗅了会儿,才把赫荼往后推了推:“你的记忆。”
赫荼完全没被推开,用鼻尖去蹭池悄白软的掌心,不止是鼻尖,唇也贴上去,像是有皮肤饥渴症。
“好高兴王要了解我呢。”
“但王会害怕。”池悄要把手抽回来,被他握住手腕蹭。
“特别害怕的。”
“这样王也要看吗?”
池悄偏头,看蹭着他的赫荼。
和他说这句话的赫荼,有些奇怪。
“统子,为什么他看似在提醒我,实际却像在邀请我?”邀请池悄,和他一起体验。
系统冷笑:“诡计多端的狗罢了。”
“不过,他说的是真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只两句话,池悄还没来得及回系统,他下颌被指骨坚硬的手钳制住,赫荼掐着他的脸,要他偏头,蹭他掌心似的蹭他的脸颊。
“关于我的事,问我就好,不用问别的东西。”
“对不对,王。”
池悄用手隔开赫荼和他的脸,赫荼就去蹭他的掌心。
池悄:“……很让我害怕?”
赫荼:“嗯嗯,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王的,我一直都在的。”
什么样的害怕?池悄不知道。
心理做好准备,他看了赫荼的记忆,眼前的画面发生变化。
密林。
是个阴天,夜色很沉,月光被乌云遮挡,几乎看不加。
他的视角,是被一个阴影拖在地上,刺啦、刺啦。手、脚都被捆住,地上的枯枝石子,磨着他的脸,脖子,露在外面的皮肤。
一路的拖行,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线。
他被拖着他的兽人一抛,扔到空地上。
他蜷缩起保护自己,看到自己的手脚。
他比成年的兽人小太多,还是个没长大的幼崽。
呜呜……
哭泣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不是他在哭。
他费力挣扎,看到这里的景象。
一圈共有十棵树,中间是燃烧的篝火。每一棵树上,都绑了几个兽人。兽人们兽型不同,年龄不同,有部分昏迷着,醒着的在哭泣,还有的在试图逃跑。
——被拖来的时候,他听到了指甲磨绳子的声音。
拖行他过来的兽人,一头棕色的卷发,发间是同色的兽耳,有人喊他:“布劳赖夫。”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只兽人询问。
布劳赖夫拥有兽人常见的高大体格,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一起一伏。闻言,有抬起头,很无辜阳光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发问的兽人哽住,很快说:“那你把我们放开啊!”
布劳赖夫低下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在心里祈祷我和平时一样,应该这么说。”
他吊诡的笑着,放声大笑让笑声穿透每个兽人的耳膜:“你们面露希望,再绝望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你到底怎么了?”有兽人不解。
布劳赖夫收敛笑容:“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是错的吗?”
“我小时候认为,既然魔兽可以杀掉,为什么不能杀掉兽人,母亲得知我的想法,把我送到巫医那里治疗。”
“于是我被迫接受,杀掉同族是错的这件事,这些年我也一直这样做的。”
“直到遇到了,‘神’。”
“祂告诉我,这个世界是错的,我才是对的。正常的兽人应该和我一样,拥有杀死同族这样正确的想法。”
“不过你们这些愚蠢的东西,怎么会明白祂那些美妙的想法。我,只有我,才可以!有些祂的眷族也愚蠢不已,连祂这种美妙的想法都不能体会。”
兽人们都布劳赖夫说出的话,冲击着理智。
他同样如此。
布劳赖夫是深渊中那个东西的眷者,在他身上有很重的污染,明明是违背常理的话,但由布劳赖夫说出来,却会诡异在心底滋生,他说的是正确的这一想法。
有兽人大声反驳:“你说的不对!”
“疯子,你这个疯子!”
布劳赖夫:“不对!你们才是疯子!”
“是这个世界错了!”
“你们错了!”
“只有神才能让这个世界拥有正确的秩序!”
布劳赖夫笑着:“都怪你们错误的想法,我还没有触碰过正确的规则。不过,现在,我可以建立正确的规则了。”
布劳赖夫张开双臂,像是在沐浴那个东西给他的“光辉”。
“我来告诉你们,杀死同族这件事是正确的。”说着布劳赖夫走到一棵树的旁边,割断绳索,把那只说他是疯子的兽人往篝火的方向拖。
兽人反抗,可他们都中了魔药,布劳赖夫抓着兽人的脖子,狠狠灌到地上。
布劳赖夫道:“我明白,接受正确的规则对你们来说太难了,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接受的。”
一把锋锐的剔骨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突然,布劳赖夫一顿,转向躺在地上的他:“怎么把你忘了。”
布劳赖夫取下塞在他口中的东西,问:“你认为,这个世界是正确的吗?”
他的嘴被布撑的酸痛,直视布劳赖夫,扯了下嘴角,问:“你的母亲真的是被魔兽杀死的吗?”
捆住他手腕的绳索被割开,布劳赖夫脚踩在他的手臂上,蹲下来:“我赋予你,体会世界正确规则机会。”
说着,布劳赖夫把剔骨刀,没入他的手腕中,像是在研究结构。
慢慢翻找着。
池悄的眼前一黑,温热的掌心压到他的手腕上,即将传递的疼痛,被以这种方式消减。
疼痛和恐惧笼罩着他。
等池悄回过神,这段记忆结束,他靠在狼的怀里,兽人少年握着他的手腕,却忍不住去碰他的手指。
即使有所消弱,池悄还是足够感受到,当时赫荼的痛苦。
他挣开赫荼的手,把赫荼的手腕放到眼前。腕宽粗.硬,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起伏,黛色的血脉跳动,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一只超大的毛绒尾巴,突然扫到池悄和赫荼的手上,吸引池悄的视线,那只尾巴又扫走了。
池悄这才抬头,看向赫荼。
赫荼抱起他,让池悄换个姿势面向他,摸了摸池悄后背:“没事了,歇一会儿。”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池悄靠着赫荼的肩膀,摸了会儿赫荼的尾巴。
尾巴甩开,赫荼揽着池悄,又去嗅他的味道。
赫荼知道他没多少时间了,池悄闻不到,但走廊中,书房外的草木气息已经很浓郁了。
那棵树的藤蔓,都已经把书房包裹起来了。
而他已经被安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