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深藏功与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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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宋大娘还是段二娘，毕竟都是大家小娘子，他们大理寺也不能随便进了院子。谢琤与宋大娘熟识，宋家长房并老夫人跟着宋大人住在京中，世家之家本就时常走动。那宋大娘颇有些缠人，谢琤走哪都避着她些，如此更不愿意被她看到了。
崔瑗也没见过段二娘或是宋大娘，谢琤便只说了些特别之处：“那宋家大娘眉心有一红痣，自小宋家人就夸她是观音转世，平日里眼睛便长在头顶上，你倘若看到一小娘子拿下巴瞧人，那一准是她。那段二娘颇有些美名，她模样肖似段侯，脸圆眼细，倒也不算难看，但因着段元娘长相似她姑婆，被称京中第一贵女，这长相普通些的二女便传了些娴静纯善的名声，日常京中施粥施药便少不了她。”
崔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世家贵女总要有些安身立身的本事，而那美名更是说亲的敲门砖。于是方才崔瑗故意进院子闹事，见那小娘子脸如满月，别说眉心，整张脸都没瞧到什么观音红痣，她便按着定好的大声嚷了起来。
如今段二娘已被遮遮掩掩得带去了大理寺，谢琤若是手段一如既往得了得，待到段家人听到消息，到底也能问出些东西来了。
崔瑗把帷帽交于茴香放回驴车里，转身慢慢踱步往厢房的方向走去。
不过这世家贵胄倒也不是如外人看来便是锦衣玉食潇洒如意。毕竟，这出事的是段元娘，如今有了嫌疑的却是段二娘。谢大人方才说了这俩人是嫡亲的姐妹。
也不知那日的锦袍小郎君又是何人。
崔瑗身藏功与名，拂拂袖进了厢房。她出去不少时间，简氏已是让常玉出去寻了一遍，见她回来，忙嗔怪道：“你这丫头，方才是去了哪里？午食都要凉了。”
崔瑗笑着接过常玉递来的帕子净了手：“方才在那山边寻到了一株老桩月季，我与茴香便找寺里僧人借了剪子，剪了几枝回家。”
崔瑗除了厨艺了得，从前在家也爱鼓捣这些花花草草，只是崔家院子小，并没有花园可让她施展。
简氏见茴香捧了一大束月季，上头的尖刺都已被仔细摘去，想到女儿总在饭馆忙碌，难得有此闲暇，遂也不再多问。
而崔瑗自然不敢在这话题上多绕，毕竟剪月季又修了枝叶的只茴香一人：“那些人呢？”
提到刘氏和庞家，简氏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只如今仍在寺中，刘氏和庞家人去了隔几间的厢房，不是深谈的好地方，因而只摇了摇头：“我推说有些疲累想歇息，那庞家便另寻了处厢房。”
崔瑗便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小三可有调皮？”
简氏笑着由她轻抚：“乖着呢，可比大郎好多了，大郎那时候就似个皮猴，整日在我肚子里翻跟头。”
崔瑗到底也有些饿，母女俩让常玉和茴香都落了座，一道用了点素食点心。
待得用了午食，简氏倒真有些困意了，便要与刘氏和庞家道别，各归各家。那刘氏拼命与她使眼色想再说几句话，简氏权当看不见，笑盈盈得挥手上了自家驴车，只是甫一上车，脸上笑意便收了起来，还对着驴车外头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方才刘氏与庞家众人极为殷勤，显然这是简氏不中意，且两方印象南辕北辙。崔瑗颇有些好奇，只是见简氏脸上有些倦意，便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把车厢里的坐垫收了起来，又拿了软垫铺了开来，让简氏能够躺下来。
简氏本要推拒，见崔瑗和两个婢子已是铺好垫子，便想着稍稍躺一躺，没成想，不过一会儿，便已轻轻打起了呼。
崔瑗帮简氏把被子往上挪了挪，见简氏睡得安稳，便也靠着车壁轻轻合上了眼。
简氏为着女儿婚事多有思量，显然昨晚并未睡好，竟然一路睡到了自家院子里。待到崔瑗轻轻把她唤醒，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阿娘，到家了。”崔瑗也舍不得叫醒简氏，只是也担心她睡多了，夜里又睡不着。
外头崔平远已掀开了帘子一角，轻声问道：“玉娘，你可要回屋再睡？”
简氏虽还有些困，可到底没再去歇着，见了崔平远，她憋了一肚子的话便也忍不住了，扯着他的袖子便来气：“你说说，我平日待你那表姐可有半点不敬？便是从前她怕阿舅阿姑上门借钱，权当两家断了亲，我可背后议论过她一句？”
崔平远一听便只不好：“我原就说过我那表姊有些不地道，想去打听打听。”
简氏已是横眉倒竖：“八字都未有一撇，你去打听作甚，想败我闺女名声吗？”
“之前只说是个读书人家，家中也是富户，街坊里颇有些贤名，难不成竟是个混子？”崔平远安抚得让了简氏坐下，忙又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崔瑗也好奇厢房里到底又说了些什么，便也厚着脸皮未离开。
平日里简氏与崔平远总在背后说起崔瑗婚事，便是这次刘氏牵线，家里她与崔玹也是被瞒着的。
只今日简氏到底有些生气，也不想避着崔瑗了。总归有些人心险恶世道艰难，也得让崔瑗知晓一二。
于是她便把崔瑗走后刘氏与庞家说的话说了一遍。
“那庞大郎虽不是混子，又与那混子有甚区别，竟是在那县学里头混日子，如今已是二十三了，也不寻什么营生，书院又考不进，还能厚着脸皮与那五六岁的小儿一道念些三字经！”简氏捂着胸口到底被气到了。
崔瑗忙给她轻抚后背：“表姑母的话本就只能听三分。您早有准备，怎么还把自个儿气着了。”
简氏更觉得那刘氏不是个好东西：“她当如今还是前朝呢，什么秀才公？哪来的秀才公？如今但凡是个读书人便敢称秀才了！那汴京城里的县学又是什么好地方？谁家不咬咬牙把有些天分的小郎君送去各家书院好好读书的！如今留在县学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呀！平头百姓为着县学免束脩，送了小儿过去识些字倒是寻常，哪家大儿二十好几还留在那里蹭饭吃？！”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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