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发光的星星》小猫你好吗

12、昂贵的晚餐

　　“女士，您有预约吗？”前台的服务生友好地拦住了宋栀，宋栀报了王乐的名字，随着服务生的带路，走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内的水晶灯恰到好处地洒在桌面上，让平平无奇的柠檬水都高级起来。
　　宋栀入座以后，一直拿着手机发消息的王乐，好像终于看到她一般：“来了？！那我开始点菜了。”
　　他察觉到宋栀束手束脚的状态，故意将面前的菜单，推置她的面前：“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宋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望着菜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第一次发现这些数字她看不懂了。
　　一杯柠檬水的价格都高到离谱，宋栀捏着杯子的手，默默松开了。
　　“你直接把钱还我吧！我不想吃饭了。”对不起啊许亦深，不是我不想打包，是我压根不知道这家餐厅这么离谱。
　　如果我早知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我就不会来了。
　　宋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打算起身的时候，上菜的服务员进来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早就点好了。”王乐突然展现的善解人意，令宋栀无端端感到无比的别扭和难受。
　　“鹅肝，进口的三文鱼，战斧牛排，黑松露奶油汤。。。。。。”王乐介绍着一道道上来精致量少的菜品，宋栀只觉得耳嗡目眩：“吃这么杂，确定不会窜稀吗？”
　　上菜的服务员，有点目瞪口呆望着宋栀。而王乐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喊你的。”
　　“宋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低俗？”王乐的好心情塌了一半，伸手去拿一旁的红酒。
　　“我知道这一定是82年的拉菲！”宋栀被红酒攫住了视线，张口就来的话语让王乐的好心情彻底塌方。
　　眼瞅着王乐的表情像便秘，宋栀贴心对他道：“出门右拐有厕所。”
　　“宋栀，你是不是故意的？”王乐瞪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宋栀不懂他的无名火来自哪里，摆了摆手：“我是真心实意告诉你厕所在哪里。”
　　王乐沉默着望着她好一会儿，有点泄气着对她道：“吃饭吧！你应该饿了。”
　　这顿饭吃着一点都不香，宋栀简直吃得战战兢兢的，生怕王乐以厕所为名遁了，让她去支付这顿饭钱。
　　“你每样都只吃一小半吗？”王乐注意到她切割食物的动作问，宋栀低着头专心吃着食物反问：“不是还钱吗？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王乐喝了一口酒，盯着盘内的食物道：“这顿饭都超过我欠的数目了，你就这么死板吗？”
　　宋栀两眼发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巴掌拍在服务铃上。不多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您好，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
　　“有打包盒吗？我想打包！”宋栀没有任何羞耻和迟疑，坦诚询问着服务员。
　　服务员呆滞了半秒，点头对她说：“请您稍等一下。”
　　而王乐开始猛地给自己灌酒，完全不想再看宋栀一眼。忙于打包的宋栀，也懒得理会王乐，连柠檬水都不放过地装进了自己的水杯中。
　　“你这么小市民的模样，是不是太低俗了些？”王乐重重放下了酒杯，教育着宋栀：“我跟你说过了吧！我现在有钱了，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没必要打包，这么掉价的事情为什么一直做！”
　　一直？宋栀特意回忆了一下，她跟王乐大学时期根本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做过值得他注意的事。
　　他们开始于去年地铁的相遇，网恋了几个月的时间里，宋栀确实说了许多关于自己的事，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的一切都很掉价啊！
　　“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啊？”宋栀微笑以对，提着打包盒走出了包厢的门。王乐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着：“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站在我身边，是不需要把自己过成这样的。”
　　许亦深在家里打着游戏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宋栀的敲门声：“我打包了，你要不要吃？”
　　他屁颠屁颠开了门，宋栀正低头整理着袋中歪斜的打包盒：“我都是提前用刀叉切好的，没有沾到口水，都是很干净的。”
　　“你真的给我打包了啊！”许亦深震惊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突然刺痛了她。宋栀的手宛如触电一般地从打包袋缩了回来，给自己圆场着：“我是给我自己吃的，我开玩笑的。”
　　许亦深后悔自己的嘴快，他瞥到了袋中的水杯：“这个水杯也是打包的吗？”
　　里面是宋栀从造型诡异的玻璃杯中，倒入的柠檬水：“不是，是我自己的水杯。”
　　听到他客厅里吵闹的游戏声，宋栀给自己找着台阶：“你在玩游戏吧，那你慢慢玩！”
　　“不是的。”许亦深想要解释什么，宋栀却只是背过身去，埋头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这么贵的柠檬水，会是什么味道呢？宋栀坐在门口，拧开杯盖虔诚地喝了一口。
　　平淡的白开水味，残杂着一丝柠檬的清香。这一口喝下去的人民币，让宋栀心痛得流下泪来。
　　“谁要吃那么贵的东西啊！我想要的是钱啊！”宋栀低声咒骂着，一口气把这杯水喝完了，连冰块都直接嚼碎吞咽了下去。
　　在她以为王乐的羞辱到此结束时，没料到王乐的消息每天都会涌进来。宋栀不明白他到底是还钱，还是不还钱。残留着他会还钱的动机，宋栀总是会敷衍回复他几句。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怎么发财的吗？”王乐的消息蹦到弹窗的时候，宋栀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想要回复的意思。
　　“我差点死掉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弹窗的消息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复。
　　“那时候在你家的我，确实是一具尸体。”王乐孜孜不倦的骚扰，让宋栀终于在繁忙中拿起手机回复：“这么缺德的事，一定要找上我是吧？！”
　　她带着怒意恨意和十足的不甘心，大力敲击着屏幕，发送完这句话后，全身心投入到了加班的状态。
　　夜晚她走出写字楼，一路狂奔到地铁站，搭乘上最后一班的地铁，在摇摇晃晃的地铁里，她取出手机想要看一看房源信息。
　　“我不是缺德，我是信任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这句话是真心的。”王乐的话定格在弹窗那里，宋栀的手指半天没动。
　　信任？真心？好久没有听到的两个词语。它们是什么时候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宋栀想不起来了。
　　她浑浑噩噩出了站，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而是静静地坐在湖边。隔岸的歌舞声飘荡过来，那种欢快和繁荣，一来到这边顷刻间就转变为凄凉。
　　宋栀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条河就能划开两个世界？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无形中都被贴上了许多的等级标签。她知道自己在底层，甚至是最不值钱的那一类。可是为什么呀，我也在创造价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