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告知》正经人Xx

2、the second one

　　姓名，萨尔阿波罗•古兰兹。
　　死亡三个小时，死因是口服大量□□。
　　警方会认为两起案件有什么关系，除了心脏上一模一样的刀之外，还有就是，类似的虐尸行为：萨尔阿波罗的双眼都被人挖出来带了走，两个黑洞留着鲜血让人胆颤心惊。
　　但是，更让这些人担心的，萨尔阿波罗是科学搜查研究所的一员，也就是说——和莉莉妮特一样，同属警视厅刑事部。
　　换句话说，如果这两起案件确属一个人所为，在短时间内犯案，并且都有如此虐尸行为，不难让人联想到，凶手可能是一个对警视厅极端仇恨的人，这也很有可能造成一个结果：无差别杀人。
　　只是这一切的定论还都为时过早，在没有确切的结果出来之前。
　　为了防止□□中毒的尸体腐败产生氢氰酸，乌尔奇奥拉连夜加班完成了尸检。
　　靠在椅子上，浑浑噩噩的想着什么事，就这么让自己进入浅眠。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湿湿润润的贴在身上，乌尔奇奥拉轻轻的皱眉。
　　“喂，起来了，别在这里睡。”
　　终于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好像全身都灌了铅一般，抬起沉重的手臂，凌晨3点。
　　“你怎么没回去？”
　　“刚处理完那边，回来时就看你睡在那里，跟个死尸似的。”葛力姆乔打趣道，脱下外衣，边收拾东西边对乌尔奇奥拉说，“你最好赶快回去休息，化验结果我帮你等，要知道你的气色不太好。”
　　“不了。”乌尔奇奥拉从椅子上坐起身，觉得头晕，便又趴到了桌子上，“这个案子我有些在意。”
　　“因为死的都是课里的人？”葛力姆乔最后把东西放到了柜子里，看到乌尔奇奥拉又趴到了桌子上，决定去把他拽起来，也许要把他强制遣送回家。
　　“原因之一。”乌尔奇奥拉依然趴着，他的声音因为这个原因显得有些闷。
　　“你还是不要担心这么多了。”葛力姆乔说。
　　如果死的是一个课里的人，大家一定会同仇敌忾，无论如何发誓用最短的时间破案。
　　但是如果死了两个或者更多课里的人，那么情况就会大不相同，即使也希望尽早破案，但是保护自己的性命则放在了第一位，不再是同仇敌忾，甚至在发现新的受害者时还会高兴不是自己。
　　说到底，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自保性，无可厚非。
　　但是只有这个人，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其实对这些家伙却最上心——脑子中几乎没有自己的位置。
　　葛力姆乔想了想什么，走过去，把乌尔奇奥拉从桌子上拉起来，他也就任这样被葛力姆乔扶起来，伸出手摸了摸乌尔奇奥拉的脸。
　　“你发烧了？”
　　估计是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暧昧，乌尔奇奥拉不自然的摆开葛力姆乔，用自己的手揉了揉头，“嗯，也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含糊。
　　“啊喂！”乌尔奇奥拉正在迷迷糊糊时突然被葛力姆乔整个抱起来，这姿势让乌尔奇奥拉想到了海姆立克急救法，但现在自己并没有被噎到，只是因为发热而稍微有些虚弱而已。
　　“我开车送你回去。”葛力姆乔说得直截了当，似乎是不允许任何反驳。
　　乌尔奇奥拉本是想告诉葛力姆乔这只是简单的发热，他的神智还清醒，自己回去是没有问题的，但当看到葛力姆乔的表情时，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这话也说不出口。

　　“你想什么呢？”葛力姆乔开着车，乌尔奇奥拉就靠在他旁边，刚才不知为什么对方会发出一声类似于笑声的叹气，葛力姆乔于是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那时候咱们的第一次见面。”乌尔奇奥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
　　“哦？”葛力姆乔因为开车的缘故，话比平时少了许多。
　　“那时候是我刚刚任职，被踢去学校里面代一堂课。”
　　“是啊，当时我还想，刚刚任职的人就这么目中无人。”
　　“那时候我让你们找出胃前迷走神经（一根特别粗的神经，大约有人的小拇指一般）。”
　　“啊啊。”葛力姆乔勉强的答了两声，似乎不是很愿意说这件事。
　　“结果全班最不逊的人，很快就挑出了那根神经。”
　　“啊啊，结果那其实是肠子！哼。”葛力姆乔哼了一声，引起乌尔奇奥拉又是微微一笑，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真的是很安静。“好了，你别回忆我的糗事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肯定是那天莉莉妮特尸检时被雨激到了。”
　　“算起来，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吧。”乌尔奇奥拉却没有理会葛力姆乔，有的人在生病的时候会一反常态的沉默，有的人则会一反常态的啰嗦，看这个样子，也许乌尔奇奥拉属于后者。
　　葛力姆乔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中，会印上一些阴暗的颜色，“其中有两年你都是在国外。”
　　“……”
　　“对不起。”乌尔奇奥拉突然说。
　　“莫名其妙的，说这个干什么？”
　　“没事……”
　　在最后的沉默到来的时候，葛力姆乔的车已经停到了乌尔奇奥拉的家门口，将乌尔奇奥拉安排好——摁到床上强行让他吃了药休息——之后，葛力姆乔点了一根烟，启动车子，扬起一阵尘土。

　　的确就是三年前，那次见面。
　　现在课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乌尔奇奥拉•西法从不欺负新人，他不会让新人第一天就解剖尸体，不会让新人守着一堆尸体过一整天。很多人都认为这是那种名为“WARM HEART”的东西，对乌尔奇奥拉而言，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自己，不卑微。没有必要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再为了自己卑微的满足感而让其他人再经历一遍，无聊之极。
　　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卓越的技术，敏锐的观察力，细致的分析力，这些优异的品质本就是一柄双刃剑。
　　高傲的性格，不乐于阿谀奉承，不会察言观色。仅仅半年，就被踢去教新生——虽然口头上说是给一个同事代劳。
　　当时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处——虽然现在也不这么认为，但是至少，那段短暂的教学时光使他认识了葛力姆乔，这个唯一能够让他气不过的人。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足够称职当医生或者法医的人，法医所需要的胆大心细他只能将前者发挥到极致。乌尔奇奥拉想葛力姆乔也应该完全清楚这一点，但是这样的他为什么要学习法医？胁迫，也许是。
　　“你成为法医的目的是什么？”那天，一堂课之中葛力姆乔五次与乌尔奇奥拉针锋相对，终于在下课时，乌尔奇奥拉决定不再无视他，两人的战场转移到了乌尔奇奥拉的办公室内。在一番对抗后，乌尔奇奥拉终于问。
　　葛力姆乔听到这突然的问话，陡然沉默。
　　乌尔奇奥拉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仔细思量。
　　“探求死亡的意义。”葛力姆乔说。
　　乌尔奇奥拉相信自己的瞳孔此时肯定因为惊讶而收缩。
　　“算了，你们老师都是一个样子，说得堂而皇之，到底却一个人都不能理解。”葛力姆乔耸耸肩，一摊手。
　　“毫无意义。”乌尔奇奥拉沉默了许久后，低垂双眼，静静说。
　　葛力姆乔也微微顿了顿，“你真有意思。”他竟然说。
　　“我看不出有什么意思。”乌尔奇奥拉又恢复了常态，“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乌尔奇奥拉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说，说到底自己只是来带课，没有必要对这些事情上心。在逐渐平静了心里面的波动后，乌尔奇奥拉才意识到他一直没有听到葛力姆乔离去的脚步声。
　　他在犹豫？
　　乌尔奇奥拉脑子中闪现了这么个念头。
　　可是就在最后睁眼前，终于是听到了葛力姆乔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最后，乌尔奇奥拉也没有睁开眼看葛力姆乔一眼。
　　如果那个时候我睁开眼睛……会看到他什么表情呢？
　　浑浑噩噩的睡了几天，等到将近一个星期后，乌尔奇奥拉下床的时候，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到冰箱里拿出稍微有些冰的牛奶和面包，继续快速了结着自己的午饭。
　　说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上班了，那边的事情都交给葛力姆乔可以吗，这几天又有没有新的那起案件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乌尔奇奥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跳，并不能排除一个事实——这几天有了新的受害者，并且……乌尔奇奥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担心这个人就是葛力姆乔。他这几天也不知道联系一下自己，问问病情，问问什么时候回去。
　　几乎没有再做什么思考，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下了他的号码。
　　“嘟……”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嘟……”
　　“您所拨打的号码……”
　　“该死。”乌尔奇奥拉迅速穿上外衣，就好像刚刚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似的，更要命的，脑子中不断出现各种骇人的画面。
　　“要是让我发现你没事却不接电话一定杀了你。”在转下车钥匙时，乌尔奇奥拉在心里咒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