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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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恭敬敬的对佛像拜了一拜，大冬就小心翼翼的站在今安身侧，乖乖巧巧的。
今安则是叹了口气。
她本是想快马加鞭的去莲城，看样子，又要耽误些许时日。
今安：“你家是在伍佰山吧，我送你回去。”
北域的冬冷的厉害，一个小孩子在外，免不了有贼人心怀不轨。
今安虽自小在皇城里长大，算的上是足不出户的，但却也知晓一些腌臜事。
见大冬愣愣的不说话，今安伸出了手，极力的表现出自己的温和无害，“我不是坏人，只是这地方，你一个小孩子，不大安全。”
少女眼睛透亮，一身的浅色衣裙，笑语盈盈的。
凑的近了，大冬还可以闻到暗暗的香气。
不过视线触及少女身后的人时，则是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
那仙人怎么像是要吃人一样。
路宁止的眼落在了大冬手上，眼神中也是他未察觉的凌冽。
寺庙长廊角落里，躺着两个人，一胖一瘦，其中一人身上还只穿了里衣，面色如土。
霁雪初晴，覆盖在最上面的那层雪，渐渐的化开。
为了快些赶路，今安还在用上了长痕所化的缩百成步的灵符，不过一日，就赶了大半的路程。
一路上也没多少波折，顺利至极。
不过在路过一处时，今安心中则涌入了几分狐疑。
本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地点，那雪上却是有着大片凌乱的脚步，白色雪地被踏的乱成一团，泥泞一片。
一棵树下，今安还瞥见了一把刀。
刀刃锋利，应是见过血的。
不过骑在马上，今安也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心中存疑，却无深究。
只是若她回头看上一眼，就可见幻境坍塌。
一众山贼装扮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捂住胸口，有的则是捂着身体的各个部位，面露痛苦，发出阵阵哀嚎。
路宁止则是站在这些人的正中央，一派的风清月明。
手中灵鹤颤动着翅膀，消失在天上。
*
灵鹤化成碎光消失在手上，路千蔺思索了许久，都没得到答案。
二少又是抓拐子，又是端山贼窝，是想做什么？
是想渡劫天雷上，多点因果？
不过三日，今安就带着大冬来到了伍佰镇。
离北域远了不少，风都柔和了些许，伍佰山下，今安瞧见了不少人上山。
个个提着篮子，香烛。
“大冬，你这几日是去那了？你阿婆可着急死了。”
今安望向声音来源，是一手里抱着木盆，头发被木簪挽起了的少女，她面露惊喜的瞧着出现的大冬，神色里是又喜又气。
应是大冬口中的翠翠姐。
这一路上，今安大致知晓了大冬家里的事，家中有年事已高的阿婆，就无其他人，翠翠是对他极好的邻家阿姊，时常帮衬着他。
“阿婆怎么了？”
大冬一下子就急了，着急焦急忙慌的往屋子里冲，一个未留神，还将门前的菜篮子给一脚踹翻了。
今安则是牵着马，对着那门口的少女颔首，算了打了个招呼。
“谢谢你将大冬送回来，他阿婆最近几日病的不清，真的是谢谢了。”翠翠连忙谢道，这些日子她托不少人在村子周围找大冬，皆是没有踪迹。
如今大冬终于是回来了，她心中石头终于落了地。那孩子，从小就可怜。
这时，翠翠才真正的仔细的瞧了今安的容貌。相貌标致的不像话，活脱脱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她读过私塾，那陈老爷家养在深闺后被当今四皇子所求的思予小姐都比不上面前的这少女。
玉骨冰肌，眸眼灵动，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一时间，倒生出了自行自愧来。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棵核桃树就种在院子中，树下是一磨盘，上面的纹理很深，应是用了很久。
进屋时，浓重的草药味铺面而来，让今安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她身体弱，天天喝药。
瘦弱的老妇人躺在床上，眼睛里混沌混沌的，今安可以察觉到，妇人眼中的生气正慢慢的散去。
她就要死了。
大冬趴在床前，脸上挂着泪珠，“阿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今安撇过脸。
生老病死，本是世间常态，可也让人心酸。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大冬的脸，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整个屋内，只有大冬的抽泣着哽咽的声音。
“阿婆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他不出去，就不会见到那两个拐子，就会一直待在阿婆的身边。
今安则是在一边，仔细的端详着榻上的老妇人。妇人的眼并不聚焦，模模糊糊的。手上更是如同枯枝，干瘪的不成样子。
大冬和今安说过，阿婆是一个哑巴，少时流泪流多了，如今眼睛也看不见了，他心心念念着的阿婆，没想到短短几日，就消瘦的不成样子。
将大冬的那张脸寸寸摸过后，老妇人笑了笑，似是放下了心。
*
"医馆的大夫已经瞧过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翠翠将手中的吃食递给了今安，叹了口气。
今安在一边啃着馕，不言语。
毕竟生死之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临近黄昏，今安还未瞧见大冬回来，便出去寻，找来找去不见人影。
林中雪还未完全化去，今安环顾四周，静悄悄的。似是越安静，那头脑中纷飞的思绪便沉了下来。
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从伍佰山走丢至北域，还有那凌乱的脚印，怎么也处处透着古怪。
一时间，今安脑中灵光一现。
手中蓦然的出现了一块手帕，绣着牡丹，花瓣层层交叠，栩栩余生。
似不经意间从手中滑落，掉入了一低矮的洼地中。
她要试探一下。
小心翼翼的伸出脚，手扶着树，手臂一直向前伸着，看起来颇为艰难。
而且，那距离还差着远呢。
路宁止瞧着，指尖一动。
忽然的一股妖风吹过，那躺在坑中平平稳稳的手帕就这么飘落在自己的面前。
今安：“……”
今安将手帕捡了起来，这风来的莫名其妙的，她的发都没有被风吹起来，这手帕却动了。
路宁止，你暴露了！
“路宁止，我看到你了，你出来吧。”盯着一处粗壮大树后面，今安道。
虽然不知路宁止到底在那，她可以将人诈出来。而且，今安觉得，那棵树粗粗壮壮的，最适合躲藏。
却不成想，眼前是丝毫没有变化。
繁茂的枝叶托着雪，不堪重负，林中便响起了雪坠落的沉闷声响。
她的身后，响起了轻微的叹息声。
何必试探呢，只要她想让他出现，他就会出现。
*
“路宁止，你跟着我，我不喜欢。”
今安蹙眉，水润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路宁止只是跟在今安身后，一句话也不辩驳，即使她不喜欢，他也要跟着。
找到大冬时，他正在湖边偷偷抹着泪。
一见人来，扯着袖子擦脸，露出了一笑，只可惜眼睛红红的，骗不了人，“今安姐姐，你怎么来了。”
今安也不会哄人，只得干巴巴的递给他果脯。
生死皆有命数，强求不得。
然而大冬接过时，嘴上挂着牵强的笑，然而一刻就低着头，止不住的哽咽，到后来更是嚎啕大哭。
泪糊了脸，丑巴巴的。
今安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路宁止，而后又低下了头，一双手都不知放那。
她只是想让大冬不那么难受，只是递了个果脯，就让其哭的昏天黑地的。
她是真的不会哄人。
一瞬间手慢脚乱的，只得干瘪瘪的安慰道：“阿婆会好起来的。”
然而，并没什么作用。
今安扯了扯身边路宁止的衣角，用眼神求助着。
小孩子哭，怎么办？
路宁止自小到大都没怎么哭过，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就没有哭这个词。
但见今安面露难色，便道：“小孩子，哭够了，就行了。”
"……"
虽然听起来怪不道德的，但还挺有道理的，今安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只是见大冬扯着嗓子哭，今安瞪了一眼路宁止。
不过，哄了几句，就妥协了。
她不行。
嚎的嗓子快哑的出不了声，大冬才停了下来。泪眼婆娑的看向今安，以及在今安身边的路宁止。
从刚刚开始哭，仙人就盯着他看，冷飕飕的，如今的视线落在姐姐身上，是一片柔和。
这人竟然有两副面孔！
大冬平复了一下心情，闷声闷气道：“姐姐，我是不是很丢人。”
今安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阿婆还在等着你呢。”
一听阿婆二字，大冬便使劲擦了一下脸，“姐姐，我们走吧。”
在院门口，就见灰色道袍的少年站在门外，背上背着一柄剑，模样很是周正。
周身风尘仆仆的，不知是从那匆匆的赶回来的。
今安的手被甩开了，就见大冬飞快的向少年扑过去，一口一个叫着不否哥哥。
这时，今安才觉的这人的衣服眼熟的很，似乎与那个在余城拦住她的道长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大一小。
路宁止见今安盯着那人看，微微眯起眼。
“你着几天去那了？”
大冬也不说话，只是抱着不否的腿，可怜巴巴的。
不否也不再问，只是看向了今安，少女就那般的站在哪里，不需要任何的动作，就如同皎月般，她在那，光亮就在那。
只不过，那身边的男子，怎么瞧着，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不过还是低眉颔首道：“多谢姑娘，公子出手相助。”
今安摆了摆手。
路宁止则是颔首，不过面色依旧没有缓和分毫。
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的是吧，挺好。
还没打招呼，就见这名叫不否的小道士递给大冬一大堆的东西，也没进门，就匆匆离开了。
半点话也没留。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今安问：“这个不否，是何人物？”
“是伍佰山上的道士哥哥，很厉害的。”
今安点了点头，修仙之人，当然厉害。
路宁止盯着大冬，面上透着一股冷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暴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