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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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嗡嗡——”
接连不断的警报声在脑海里响起，杂乱无章的代码淹没了视线，还在不断叠加着。
宋长亭没站稳，踉跄了一步。
他其实将异样藏得很好，但细微的表情变化，急促的呼吸，还是被小乖捕捉到了。
“哥…哥哥？”小乖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耳边全是警报与电流噪音，宋长亭什么都听不到，只隐约察觉到小乖说了什么。
他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悸，尽量缓慢地将手指抽回来：“乖哦。”
“我没事。”
宋长亭声音很轻：“只是有点头晕。”
抽离之后，警报声与报错代码跟着停下，虽然视野中还是一片混乱，但好歹是安静了。
系统和宋长亭汇报：“本来前端就被溶得坑坑洼洼，这下可好，后台也崩了。”
他哭丧着说：“数据丢的丢，坏的坏。整个程序彻底卡死，必须要彻底重启。”
难就难在，重启需要穿越局的权限。
两人被扔在这处处透着怪异的世界里，跟流落荒岛没什么区别。
宋长亭很平静：“知道了。”
穿越局运行许久，程序虽然偶尔有些小问题，但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岔子。
系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恐怖，近乎于病毒般的报错代码。
可身为当事人的宋长亭，却异常冷静，连慌张都没有。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觉察到系统的疑惑，宋长亭开口，声音淡淡：“你觉得，我太过于冷静了？”
系统没回复，算是默认了。
“那是因为，自从我的豪华大别墅，外加十个热辣小狼狗凭空消失后，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宋长亭说：“此后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再让我干涸的心泛起波澜。”
系统：…………
苍天啊！这茬是过不去了！！
宋长亭的脸色太过苍白，节目组也注意到了异常。
摄影小哥将镜头移开，温编导拿着一瓶水小步跑来，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宋长亭点点头。
他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冰水，然后长长缓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中暑，”宋长亭将水递回去，“让你们担心了。”
考虑到他身体不舒服，节目组询问说要不要暂停录制，休息一会，宋长亭却摇摇头：“不用了。”
“谢谢大家的照顾，我已经好多了，”
他声音温和：“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影响到节目的进程。”
一番话博得了不少工作人员们的好感，安策划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录制继续，对应着童谣的下一句：“剪根树根当枕头”。
这次，他们似乎要去一家木雕店，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
宋长亭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乖一直站在他身旁，垂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祂抬头看看宋长亭，又低头看看衣角，纠结不知道多久后，才慢慢地靠过来。
但祂不敢牵手了。
“小宋…哥哥，”小乖诺诺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宋长亭：“嗯，好多了。”
小乖犹豫着抬起手，但刚刚伸到半路，距离宋长亭还有十万八千里距离——就迅速地缩了回去。
小手攥着被藏在身后，缩成个委屈的小蘑菇。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怪的：
[刚刚镜头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啊？宋的脸色好苍白，快死了一样。]
[之前小乖可黏哥哥了，恨不得用强力胶贴他腿上，怎么这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啊，好像忽然就冷淡了，一直都保持着距离。]
。
奇怪的气氛持续着，众人跟随节目组，来到了N市最有名的百年木雕店。
店主是一位古瘦的奶奶，她颧骨高耸、面颊无肉，模样看起来有点凶。
“这位是木雕奶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园丁介绍着：“而宝贝们的任务，就是协助木雕奶奶，完成小枕头的雕刻。”
木雕奶奶点了点头，目光锐利。
“只有小孩可以进屋子，”她声音沙哑，“大人去隔壁。”
小朋友们都有点怕她，有几个已经瑟瑟地躲到了家长背后，小声念叨着我害怕。
小乖还沉浸在“哥哥不要我了”，诸如此类的悲伤中，压根没办法思考其他事情。
祂瘫着一张扑克脸，率先走进屋子里，让木雕奶奶眼前一亮。
她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这小孩不错，沉稳平静，有大将风度。
其实人家只是思念哥哥。
家长都在隔壁房间，通过早已装好的摄像头，可以看到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
温编导已经带着工作人员们，将尖锐的桌角包好，可能会让小朋友受伤的东西也拿走了。
小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的工具，木雕奶奶弯下身，在树根上悉心雕琢着。
她气场颇强，人也话少。
只有在需要不同工具时才会出声，让小朋友帮忙拿过来。
一开始，宝贝们还很积极，争着抢着给她送去小锤子，小锥子。
但慢慢的，小朋友们一直困在小屋里，很多都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睡得睡，玩得玩，奶奶喊也不搭理，只有两名小朋友还在坚持着。
其中一个是过于悲伤无法思考的小乖，另一个，则是江影帝的女儿，江轻雪。
见小乖一声不吭地坐在小板凳上，托着小脸蛋发呆，小轻雪来到祂身旁坐下。
她问：“小乖弟弟，你不开心吗？”
小乖摆弄着衣角：“我好像惹哥哥生气了，你说，他如果不要我了怎么办？”
小轻雪轻轻地安慰祂：“不要紧张，没有关系的。”
“人类就是孤独的，”她说，“我们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也终将孤独地死去。”
小乖轻叹：“是啊。”
在隔壁的嘉宾们看着屏幕，听着两个小孩的对话，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沉默。
这两个忧郁的小孩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是…安慰吗！！
总觉得两个小朋友，马上就要手牵手一起深夜网抑云了！！！
“咱们小轻雪这是怎么了，”赵主持扶额，“遭受了什么沉重打击？”
“不，她一直这样。”
张歌手叹气：“之前吃饭时，她就告诉我人类只是宇宙中的…呃，蜉蝣？不值一提。”
众嘉宾：……
真是好有哲理啊。
只有一向面瘫脸的江影帝，双手紧拢，比他获得电影节奖项大满贯时，都还要激动。
他看着屏幕，不断赞叹：“我们家小轻雪，真的太有才华了，多么聪慧的孩子啊。”
众人：…………
得，原来是个重度女儿控。
嘉宾们笑笑闹闹，宋长亭看着屏幕一言不发，目光落在垂着头，握着小木雕的小乖身上。
小卷毛耷拉着，小乖沉默了好久，祂抱着那一个小木雕，握紧又松开。
松开，又握紧。
“可是…我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小乖垂头说，“我不想哥哥离开。”
“一个人很久了？”轻雪问道，“你爸爸妈妈也不常回家，留你一个人吗？”
小乖沉默着摇摇头。
人类常说“时间流逝”，但祂其实并不理解这个概念，也从未有过衡量时间的尺度。
在被召唤出来之前，在那漫长的，近乎于无限的停留中，祂从没有感受到孤独。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眼看两个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坠入悲伤漩涡，头顶开始纷纷下起雪花。
木雕奶奶终于完成枕头的雕刻，清清嗓子，把小朋友召集过来。
“谢谢今天所有的宝贝们，你们善良、热情，愿意帮助别人，都是非常棒的好孩子。”
木雕奶奶露出些笑意：“作为奖励，一人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小木雕。”
“而在所有宝贝之中，只有小乖和小轻雪坚持了一个小时，你们可以获得一个大木雕，外加小勋章奖励。”
木雕奶奶带头鼓起掌来：“给他们，也给自己鼓鼓掌吧。”
小孩们抱着小礼物，又是欢呼又是鼓掌，给沉闷的小木屋，泼进一束明媚的阳光。
任务结束，嘉宾们过来找孩子。
“睿睿真棒，懂得帮助人了！”“赵小弟你咋回事啊，屁股有火坐不住是不是？”“糖糖是个有责任心的小姑娘！”
大家热热闹闹的，只有小乖仍旧不开心，祂抱着一大一小两个木雕，坐在房间角落里发呆。
耳畔传来些“嗒嗒”轻响，有人走到面前，而后轻轻蹲下身子。
“小乖小乖，怎么不理人啊？”
指节抚上面颊，轻而柔软，那是人类的触感与温度，能嗅到些淡淡的香气。
干干净净的，沐浴露的味道。
宋长亭捧起小乖，捏了捏祂的脸颊。
他夸奖道：“这次的小任务，只有你们坚持下来了，哥哥为你感到骄傲。”
小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摆弄着怀里的两个木雕，发出“哐当”一声响。
宋长亭忽地松开了手。
小乖一愣，将头埋得更低，可祂还没来得及继续悲伤委屈，对方却又轻声开口。
他眉睫弯弯的，声音却故作委屈：“你看，其他小朋友都在主动抱家长。”
“只有小乖不理我，我可嫉妒了。”
说着，宋长亭张开手臂：“小乖也可以，给我个超大的抱抱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