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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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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白玉洗好白布,放在院子里晒好,回屋就开始切豆腐。
今天买的豆腐好,中午做个香煎豆腐,肯定好吃。
在锅里蒸上米饭,等米饭蒸好,把切好的豆腐下油锅,两面煎黄,放上调味品,大火收个汁,香煎豆腐就做好了。
看看时间,也到中午的饭点了,甄白玉叮嘱甄苗苗自己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她自己则去叫许红梅回来吃饭。
刚出门,就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邻居。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职工,穿着蓝色的制服,背着挎包,烫着波波头,嘴上还擦了红色的口红,看起来真是青春靓丽。
“是你家做的饭吗?这么香?”她和善的问道。
甄白玉没想到大城市里的人也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愣了一下,立刻热情的回应道,“是我做的,就是随便煎了一块豆腐,你要是不介意,等会上我那尝尝。”
“不用了,我菜都买好了,正准备回家做呢!下次吧,下次去跟你学学手艺。”女职工委婉的拒绝了。
甄白玉也没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了,“行,下次保证把你教会。”
刚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许红梅,她提着篮子,看着就很兴奋,“白玉,你怎么出来了?”
“我做好饭了,出来喊你吃饭。”
许红梅小跑几步,跑到甄白玉面前,满脸欣喜,“你猜我赚了多少钱?”
甄白玉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铁盆,心里有数了,“七八毛吧!”
许红梅听完,“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再往高了猜!”
这下甄白玉惊讶了,“不会能卖到一块吧?”
许红梅凑近甄白玉的耳朵,悄声说,“一块二毛五分!”
“真的?”甄白玉快速在心里算了账。
昨天买了三斤糯米,两毛五一斤,三斤一共七毛五。
昨天晚上只泡了一斤,煮出来能装一盆半,那么,一盆最多也就两毛的本钱。
粘糕用的白糖不多,一盆的粘糕,最多就一毛五分的白糖。
这加起来,只算纯成本,只有三毛五分钱。
要是算上人工和柴火钱,大概也就六毛的成本。
今天卖出去一块二毛五分,净利润六毛五分,直接成本翻了一半还多。
“我按碗卖的,一碗五分钱。刚开始是问的多,买的少。后来赶上小学放学,我站在门口,把盖子掀开,没多久就有人上来买了。就一个放学的功夫,一铁盆的粘糕,全卖完了。”
许红梅光是想想就高兴的不行。
照着这个利润干下去,没多久就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啊!
回到家里,许红梅就要去泡糯米,被甄白玉拉住了,“这糯米要泡一晚上的,你就是现在泡上了,今天也做不上了。你别忙了,赶快过来把饭吃了吧!”
许红梅放下糯米,又嚷着要去再买五斤,不然都不够用。
甄白玉哭笑不得,把她摁在椅子上,让她先把饭吃了,“下午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呢,你想买多少都成。”
甄白玉做的香煎豆腐色香味俱全,许红梅吃上饭,才不想着去买糯米了。
粘糕的生意很好,许红梅和甄白玉从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一茬接着一茬的做。
常常是这一锅刚做好,一个人拎着出去卖了,另一个在家继续做下一锅,锅里的还没做好,出去卖粘糕的人就回来了。
慢慢的,她们总结出一个规律。
粘糕最好卖的地方就是学校门口,尤其是早餐上学和中午晚上放学的时间段,没吃饭的孩子口袋里都装着几毛钱,买一块甜甜的粘糕,用油纸包着,边走边吃,好吃还不贵。
所以,许红梅和甄白玉就掐着这几个点做,做好之后,两个人一人挎着一篮子,去不同的学校门口去卖。
等学生全部进入学校,一篮子的粘糕基本就卖完了。
要是有剩的,她们就自己吃掉。
虽然说放到中午也能卖,但刚做好的更好吃,犯不着用剩下的赶客。
甄白玉回到家,抓进时间给甄苗苗做饭。
她现在正在上托儿所,中午回来吃饭,吃完饭又要送过去。
甄白玉刚开始还不太放心,但这已经十几天了,都没什么事,甄苗苗也不哭不闹的,她也就放心了。
“苗苗,下午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知道了吗?”
甄苗苗点点头。
实际上,甄苗苗只在托儿所上半天。
虽然下午她也照常去托儿所,但是她会在托儿所门前转个弯,溜去郭书立的大院。
她在这蹲了十来天了,差不多摸清了郭书立的日常行踪。
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工作,每天下午四点多,他就会扶着张云柔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
两个人相扶相守,说说笑笑,看起来幸福极了。
有一次,甄苗苗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就听见郭书立对张云柔说,“坐完月子就是要走走,把身子里凝结的血块走散,这样人就舒服多了。”
张云柔则一脸温柔的对郭书立说,“书立,你真博学!”
好家伙,听了一耳朵,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自那以后,甄苗苗再也没偷听过他们说话。
今天的情况倒是有些不一样,还没到郭书立带张云柔出去遛弯的时间,郭书立的妈妈先去了他们家。
去的时候,手里还推着一个竹子婴儿车。
看来,这是要带着宝贝孙女出去遛弯了。
甄苗苗又继续等了等,果然,没过一会,一家四口就出来了。
郭书立的妈推着竹子婴儿车走在最前面,郭书立则跟张云柔手拉手跟在后面。
他们走的还是平常那条路,去公园的。
甄苗苗拔腿就跑,跑回家的时候,甄白玉正在厨房里煮糯米。
她看见甄苗苗从托儿所回来了,惊讶问道,“苗苗,你怎么回来了?”
甄苗苗没时间跟她解释,拉着她就往外跑,“妈妈,快跟我走。”
“去哪啊?”
甄苗苗强硬的拉着她往外走,甄白玉没办法,只能匆匆堵住厨房灶台的口,跟着甄苗苗往外跑。
郭书立他们散步一般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如果坐着聊天的时间变长,散步的时间也会相应变长。
只要甄苗苗拉着甄白玉在他们离开公园之前见到她们,这事就成了。
“苗苗,别跑了,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啊?”
甄苗苗一鼓作气,带着甄白玉来到了郭书立散步的公园。
“妈妈,我在这见到爸爸了!”最后一次叫爸爸。
“什么?”甄白玉又惊又喜,“真的假的,在哪里?快带我去。”
甄苗苗在郭书立平时遛弯的几个地方扫视一圈,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一家人。
“妈妈,爸爸在那边。”她喊的大声,手指直直的指向郭书立。
公园里下棋的、遛弯的、打秋千的人不少,循着声音看过去。
郭书立就这么和甄白玉对视了。
他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条件反射般松开了牵着张云柔的手。
见鬼了,怎么会在这里碰见甄白玉?
发觉郭书立反常的举动,张云柔立刻看向了对面的甄白玉。
身材高挑,面色潮红,两条黑亮的大辫子一前一后,刘海被风吹散了,这在普通人身上有些土,但在她身上则散发着另一种美。
有些诗人把土地比做女人,因为她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承接着天地的生命力。
甄白玉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张云柔不禁低下头看向自己。
生产后还没有恢复的水桶腰,脸色有些蜡黄,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时兴的款式。
这让她这个女主人的气势有些薄弱。
甄白玉一步一步走近,她走到郭书立面前了,张云柔正准备站出去宣示主权,甄白玉却一巴掌扇到了郭书立脸上。
“郭书立,你这个负心汉!你不要脸,你……”
甄白玉见到眼前的景象,哪里还猜不出这是什么情况?她想用罪恶的的语言攻击他,可话到嘴边,她却觉得没有意义了。
“你谁啊你?”
郭书立的母亲推开甄白玉,防备的看着她。
张云柔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了,她走到婆婆身边,说道,“你好,我是郭书立的妻子,我叫张云柔,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甄白玉就拉着甄苗苗转身离开了。
临走,她冷冰冰的对郭书立说,“从今天起,我和苗苗跟你再没有关系。”
郭书立急了,推开两人追出去,“白玉,白玉,你先听我解释!”
甄白玉停下脚步,回过头对郭书立怒喝道,“郭书立,你再敢跟着我,我就报警说你耍流氓,我要让你蹲监狱。”
听到这句话的郭书立停了下来,期期艾艾的不敢再追了。
张云柔看着跑出去又停下的郭书立,面露讽刺,要不是看在郭家平反之后还算有几分面子,她怎么可能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推开婆婆,张云柔推着女儿快步逃离这里,她才不要跟着那两个人接受围观百姓好奇的目光。
公园人来人往,其中不少人都认识郭书立。
看了这一场闹剧,他们多多少少也猜到真相了。
早先郭书立回来的时候,听他说,已经跟乡下那个女人离婚了。
当时,他们以为郭书立乡下的老婆是个五大三粗的妇女,心里还在可怜他。
今日一见,看着那个女人年纪不大,人长的也漂亮,还拉着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叫他爸爸,对郭书立的那点可怜就全不见了。
心里还在猜测,郭书立当时说,他是被迫跟乡下女人结了婚,这话该不会是谎话吧?
就甄白玉那样的,放在哪里都是一枝花,就你郭书立,要不是上赶着,能让别人非你不嫁?还逼你结婚?
大家都是人,别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