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带着妈妈奔前程》盈盈如鱼

4、第四章

　　分完家，甄白玉出去买了几个好菜，请前来做见证的几个老人吃了一顿。

　　送走他们，甄白玉找到甄奶奶，拿出一百块，说道，“妈，书立这个月寄的钱到了，以前都是给爸的……如今爸走了，以后这钱就给你吧！”

　　甄奶奶看着手里的钱，叹了口气，“白玉啊！你受苦了。”

　　孩子在妈妈面前最脆弱，别看甄白玉在外面气势很足，但心里也不踏实，甄奶奶这一句话说出，她的眼睛就酸了。

　　“妈，你说，书立会不会不回来了？”她有些忐忑的问道。

　　甄奶奶没有盲目的安慰她，反而是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盒子，说道，“这是你爸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假如郭书立不回来，你就拿着这个去找他。”

　　甄白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大摞的钱。

　　她惊讶的看着甄奶奶，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甄奶奶心疼的说，“这是你之前交给你爸的钱啊！你爸之所以逼着郭书立寄钱回来，就是怕他一去不回，还什么都不给你留下。只可惜……他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长时间，只攒下这么些，不知道够你用多久的。”

　　甄白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甄奶奶让她往下翻翻。

　　“下面还有东西呢！”

　　甄白玉看到最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是郭书立签了大名，摁了手印的保证书。

　　郭书立承认跟甄白玉是假离婚，并保证在京城安定下来后就回来接甄白玉和甄苗苗，重新办理一次婚礼，把甄白玉八抬大轿抬回家。

　　“白玉，当时小郭铁了心要回城，你爸知道拦不住他，就让他写了这个保证书，原本，他是打算万一有什么事，他就带着这个去京城，给你讨一个公道。可是老天不长眼，让他这么早就走了。”

　　甄奶奶想起甄老汉，心里又开始伤心。

　　“你爸临死也放心不下这件事，让老大和老三给你撑腰。可是妈觉得……”甄奶奶握着甄白玉的手说道，“这男人要是变了心，再留也留不住。况且，就算第一次他屈服了，你和苗苗两个人在京城，这么远的地方，就算是受了委屈，我们一时半会也赶不过去。”

　　甄白玉哭的更伤心了。

　　“妈的意思是……要不，你就留在家里，等过几年，要是书立真的不回来了，我再给你找一个。”

　　甄奶奶的话还没说完，甄白玉就挣脱了她的双手，“妈，你怎么说这话啊！现在书立还往家里寄着钱呢，怎么可能会不回来？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她背过身，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身后，甄奶奶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是早知道知青会这么早回城，她当初怎么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妈不说了，你把东西拿回去，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你只要记住一点，妈永远疼你，爱你，你说句话，妈带着你大哥三弟去给你撑腰。”

　　甄白玉点点头，拿着东西回了屋子。

　　她心里藏着事，没看见另一间屋子里，齐妙音正趴在窗户上观察她。

　　看见她手里拿着盒子，立刻跟甄白俊说，“你看，我说对了吧，妈又悄悄给她拿东西了。你看那个盒子，多好看，肯定装着首饰。会不会是你家的传家宝啊？”

　　甄白俊躺在床上，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老婆，“整天说三道四的，你有意思吗？白玉是我妈的闺女，她不给她东西，给你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你配得上吗？”

　　齐妙音被甄白俊噎的说不出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生过两个孩子后，她的小细腰就没了，只剩下一个比水桶还粗的水桶腰。

　　她看向一旁的镜子，镜子里的人脸色蜡黄，还有几块褐色的斑，搞得本来就不太好的皮肤更显得磕磕巴巴了。

　　跟肤白貌美的甄白玉比起来，确实比不上。

　　可是，她没结婚前也是一个漂亮的小美女啊！

　　要不是看中她的美貌，甄白俊也不会娶她。

　　现在可好，生了孩子，身体熬坏了，他就开始嫌弃了。

　　齐妙音顾不上监视甄白玉，拿起鸡毛掸子就跟甄白俊吵了起来。

　　“你现在嫌弃我？你还有良心吗？你看看那两个小孩，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这么大的孩子，小细腰撑得住吗？生的时候嫌不够大，生完了嫌弃太大了，你是人吗？”

　　甄白俊一边躲一边狡辩，“我哪嫌弃你了？我哪敢嫌弃你啊？你别血口喷人！”

　　他们这屋正热闹，不过，甄苗苗和甄白玉可没功夫理会他们。

　　那边屋子里，甄苗苗看着一盒子的钱，愣了，她原本还想着怎么能赚点钱，让甄白玉尽早去京城，早点看见郭书立的真面目，就能早点从这个无底深渊里逃出去。

　　一想起郭书立，甄苗苗就不可控制的想起费羽凡，上辈子的那个噩梦。

　　即使已经穿回来好几天了，她还在担惊受怕，总是想着，万一是一场梦呢？万一一觉醒来，她再次看见费羽凡那张脸呢？

　　每一次，她都吓得一身冷汗。

　　“妈妈，我们有了钱，不如去找爸爸吧？”找到了爸爸，赶紧跟他一刀两段。

　　没有了郭书立，甄白玉不会蹉跎一生，她也不会再有机会认识费羽凡。

　　上辈子的痛苦，最好一刀解决。

　　甄白玉摸摸甄苗苗的头，笑着问道，“苗苗想爸爸了吗？”

　　虽然很恶心，但是为了甄白玉能早点去京城，她还是点了点头。

　　甄白玉摸着装钱的盒子，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苗苗，奶奶刚刚失去爷爷，咱们现在离开她，她该多伤心啊！等再过段时间，等奶奶心情好了，我们再走。说不定，到时候爸爸就会回来接我们了。”

　　郭书立是不会来接她们的，再等下去，甄白玉的钱用完了，想去京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苗苗现在就想去，妈妈，我们去了也可以再回来，不会让奶奶等太久的。”

　　“苗苗，你还是太小了，不明白。我们要是走了，想要再回来可不容易。”

　　甄苗苗心里着急，可她现在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不论她说什么，甄白玉只会哄着她，根本不会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甄苗苗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理你了，妈妈。”她躺在床上，背对着甄白玉，一个人生闷气。

　　甄白玉看她干什么都觉得可爱，摸摸甄苗苗的小屁股，让她困了就睡会。

　　甄苗苗更气了。

　　甄白玉把钱收好，藏在自己的衣柜里。

　　刚藏好，外面就有人找她。

　　“白玉，是我，红梅。”

　　许红梅是甄白玉的闺中好友，两人从小就认识，以前在学校都是一个班的。

　　不过，甄白玉后来跟郭书立结婚了，两人见面就少了。

　　而许红梅一直没结婚，她年纪越来越大，村里说的闲话越来越多。

　　她讨厌村里的环境，干脆直接去了县城，去了有两年了。

　　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

　　“红梅？你怎么回来了？你们厂里放假了？”甄白玉看见许红梅，实在惊喜。

　　许红梅去了县城，一直在一家纺织厂工作，一年到头都不回家。

　　许红梅烫了一头大波浪，看起来可洋气了。

　　她说道，“没放假，我直接把工作辞了！”

　　“什么？”甄白玉懵了，那是多好的工作啊？怎么说辞就辞了？“你……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许红梅一愣，笑着解释，“没有，我辞了工作，是想去京城。我听说京城的工资高，在那干一年顶得上咱们这里干两年的。”

　　躺在床上假寐的甄苗苗一听京城两个字，立刻睁开眼睛，躲在被窝里偷听。

　　许红梅接着说，“我想去京城碰碰运气，要是运气好，我能攒点钱，将来做点小生意。要是运气不好，到时候我年纪也大了，这辈子就不折腾了。”

　　甄白玉佩服的看着许红梅。

　　她这个好姐妹，性子一向果敢，说干什么就立刻去干，谁都拦不住。

　　“那你今天来是……借钱？”甄白玉只想到这一个理由，“我有点私房钱，你需要多少？”

　　去京城光是路费就不便宜，她作为许红梅的好姐妹，借她点钱支持梦想是应该的。

　　许红梅笑着摇头，“我不要钱。我在县城工作了两年，怎么可能没有私房钱。再说了，我要是连路费都凑不齐，去了京城也活不下去啊！”

　　“那你来是……”

　　许红梅无奈了，“你们家郭书立不是回京城了吗？算算时间，他回去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估计你和苗苗都想他了，你们要是想去看看他，这次就跟我一起，咱们三个人一起过去，路上有个照应。”

　　许红梅说的委婉，但是甄白玉明白她的意思。

　　郭书立一走就是一年，连甄老汉下葬都没有回来，这段关系……怎么说都应该有个结果。

　　“可是……我爸刚走，我妈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怕我再走了……”甄白玉还是很犹豫。

　　甄苗苗眼看这么好一个机会，怎么可能让她溜走？

　　她一骨碌爬起来，跟许红梅说，“红梅阿姨，我妈妈不愿意去，我愿意去，你带着我去吧？”

　　许红梅把甄苗苗抱过来，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好，你妈妈不去，阿姨带你去。”

　　甄白玉一脸无奈，“苗苗，不要任性。你阿姨一个人去京城都不方便，带上你岂不是更不方便了？”

　　甄苗苗才不管。

　　她抱紧了许红梅，不肯放手，“我就是要去，我就是要去。妈妈，你不去就别做我妈妈了，我要红梅阿姨做我妈妈。”

　　“你……”甄苗苗以前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甄白玉一下子又气又心疼。

　　许红梅连忙劝道，“白玉，别骂孩子了。她这么小，不懂事。郭书立一走一年，她想去看看爸爸也是应该的，你只想着你妈，你也得想想苗苗啊！”

　　甄白玉冷静下来，心里酸酸的。

　　她一直觉得小孩子不记事，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哪有孩子不想爸爸呢？

　　许红梅见劝动了，立刻再接再厉。

　　她说道，“你妈现在身强体壮的，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去，等过段时间，她身体不好了，你再想去也去不了了。再说，你跟郭书立的事，总得有个结果，不然，老人嘴里不说，心里也惦记。你去给老人了了这个心结，也算是孝顺了。”

　　“对啊，妈妈，大不了，以后咱们把奶奶接过去就是了。到时候，你想跟她呆多久，咱们就呆多久。”

　　甄白玉终于动心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去。”

　　许红梅来这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三天后就走，你早点收拾行李。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我把票给你买好。”

　　甄白玉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好姐妹，心里的感谢无法言语，“谢谢你了，红梅。”

　　许红梅无所谓的摆摆手，“谢什么？三天后，我来接你啊！”

　　一旁的甄苗苗终于放心了。

　　只要甄白玉答应，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上辈子许红梅来没来过这里，她记不起来了。

　　但是，她能确定的是，上辈子甄白玉没有去京城。

　　难道，这里面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甄苗苗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冷静了。

　　还没上火车，事情还可能会改变，在这之前，她要小心一切的人和事，为甄白玉去京城扫平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