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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别藏着掖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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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牟枳楒这段时间一直在吃安眠药,似乎在一夜之间她就开始失眠。其实,我怀疑那段时间,因为失眠,牟枳楒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她就真像个小媳妇一样躲在家里,贤惠的要命,可把文一禾给吓坏了。嗳,这话好像有点别扭哈。
半夜十二点,一直闭着眼睛的牟枳楒扭过头看了眼右边的文一禾,如水如锦的月光泻在她脸上,白净,纯洁。牟枳楒轻轻地起身,两只脚刚伸进拖鞋,就听见文一禾喊她:“枳楒?”
牟枳楒扭过头,有些抱歉的道:“我把你吵醒了?”
“你干嘛去啊?”声音有着些沙哑,语气却清晰,显然刚才就没睡着。
“我……”
“别吃安定了,你要睡不着,咱们两个人聊会天。”
牟枳楒没想到文一禾竟然知道她吃安定的事情,她以为她够小心,都是等文一禾睡着了,偷偷在卫生间吃的。不过,既然文一禾知道了,她也就不打算隐瞒,嗯了一声就又躺下,文一禾顺势抱着她的胳膊,把头跟她靠在一块儿,牟枳楒也习惯性的轻轻抚摸文一禾的胳膊,像在安抚一个小动物。
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个还想负隅顽抗企图蒙混过关,一个想着一击即中却又不想伤敌太过。
“一禾……”
“枳楒……”
异口同声,又同时沉默。
要不还得说人家文老师,遇事有静气,沉吟了一下,道:“枳楒,你不再喜欢我了吗?”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爱你。”说完,牟枳楒还吻了文一禾的额头。
要是平时文一禾问不出那么矫情的话,牟枳楒也说不出那么酸的回答,但现在两个人都说的自然而然,却总有一种哀伤的氛围。
“那你也爱上了别人吗?”
“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爱你爱的要死,我怕你不爱我了。”
文一禾叹了口气,又往牟枳楒身边挤了挤,态度亲昵,语气严肃:“枳楒,我今年三十了,我比你大五岁。”
“行,那我叫您姐姐。”牟枳楒不知道文一禾为什么会说这个,但也忍不住觉得可笑。
文一禾一拍她,道:“别打岔。”温柔而又娇嗔,要人老命。
“枳楒,你对自己定位的太高,你总想把我护的严严实实的,你想保护我,把自己逼进死胡同。我三十岁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决定,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心意,你不要把我应当面对的一切都揽到你身上,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你的亲人,你没把我当一家人,你有什么困难都不告诉我,你真是自私。”
牟枳楒越听就把文一禾抱的越紧,文一禾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牟枳楒的心上,让一向道德感薄弱的牟枳楒也觉得羞愧,有些话更是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她突然插口道:“一禾,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我不应瞒着你,但我不敢告诉你。我希望你知道,那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但我害怕。”
女人的直觉,文一禾似乎知道牟枳楒要说什么,她咬着唇,她也害怕,她希望牟枳楒诚实一点,告诉她真相,但又害怕知道事实。
“一禾,我前段时间,有天晚上,我和一个人,我们住在宾馆。我吻了她,我……一禾,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也觉得对不起她,我觉得我辜负了你们两个人。”
文一禾颤抖着问:“你喜欢她?”
“一禾,我说过,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对她,我不知道,以前我觉得她很特殊,我认为我爱她,但是却没有挣脱一切和她在一起的冲动,我愿意像个好朋友陪在她身边,让她也在我身边,我以前一直认为我心里是爱她的。可是,那夜之后,我觉得我不爱她。我对她更像,更像一种,一种……我觉得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
文一禾木然的说:“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牟枳楒听出了文一禾的不对劲,但她停不下来,她想一次把什么都说明白,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文一禾,可笑的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勇气说出伤害对方的话,她道:“澹台秋月很早就步入社会,她过的并不尽意,她很寂寞很孤独,让人心疼,却又很傲,一种骨子里的傲,蔑视一切事一切人,包括我,你会觉得她高高在上。我说不出来,很复杂,你实在不能说她是个好人,我也不是个好人。”
认识牟枳楒和澹台秋月的人总觉得她俩很暧昧,暧昧的过分,关系却纯洁的要死。很多人看着她俩都替她俩着急,就盼着牟枳楒多走一步呢,可牟枳楒却迟迟不走那一步,澹台秋月也不走那一步,事实上,只要她俩任何一个人肯加把劲,那么就必然会有另一番景象了。牟枳楒也说不清为什么,她没什么好解释,对澹台秋月的感情从来没有跟谁提过,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现在会把心里想的,迷惑的,说给文一禾听,说给一个最不合适的人。
牟枳楒还在继续,文一禾这一刻觉得牟枳楒是那么残忍,对自己残忍也对她残忍。
“一禾,我不觉得那是错的,我以前真的不觉得那是错的,可是,每天看到你,我就很难受,我觉得自卑。”
“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想整天这样躲在家里,哪都不去,谁都不见。”
“一禾,一禾……”
说到后来却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无用的,只能这样固执而又有些软弱的轻轻呼唤文一禾的名字。
文一禾细细的听了牟枳楒的话,牟枳楒的心情,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停留在那两个字上——那夜。那夜发生了什么牟枳楒已经用哪种暧昧的口气说了出来,没有去掩饰,也不愿说的太直白,文一禾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要炸了,在听到这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上像被捅了一刀子,血液顺着那个伤口流出自己的身体,寒冷侵袭着她的躯体,牟枳楒的声音像是回旋在远处,听在耳朵里像是受了干扰的电视发出的声音,刺啦刺啦,她本能的紧紧的抓着牟枳楒的胳膊,却没有感到像平时一样的安全,自己像是独自飘在了汹涌的大海上。
文一禾听到牟枳楒在喊自己,那么倔强的不肯屈服的喊着,她突然觉得牟枳楒像个执拗的小孩子,蛮不讲理,霸道,不负责任。但自己,就这样,却还不舍得放弃。
文一禾在牟枳楒的声音里哭了,文一禾的哭泣也像她这个人的性格,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眼泪却缓缓地流在牟枳楒的睡衣袖子上,哭累了就睡着了。
从始到终,牟枳楒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她是没脸说,她只能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文一禾的背,嘴里偶尔会嘟囔几句,但是文一禾听不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