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痛》山山去

24、第 24 章

　　　　“表明心意的小孩，行动就是快哈。”宋霖看着每天送到桌子上的东西打趣，“前天是耳钉，昨天是墨镜，今天会是什么？”

　　宋霖伸过半边身子，望见盒子里那块精致的女士表后有些震惊：“林濯对你是真舍得花钱，这牌子的表我都舍不得给自己买。”

　　王意之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后，从手机上叫了个同城快递，打算把这些东西寄到林濯家里。

　　“我说你老是这么躲着他也不是个事。”宋霖瞅着王意之脸上的愁闷开口。

　　“那怎么办？”王意之面色发苦，想着上次林濯差点被砸成瞎子也不愿意放手的疯样开口，“祖宗一个，惹不起还不让我躲躲。”

　　“要不我组个局，你和他好好聊聊？”

　　王意之摆摆手，上次林濯哭得差点把她吓死，这几天做梦都是那双含着血泪的眼睛，要是林濯再来一次，她实在承受不住。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很善变，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要不你就答应试试，说不定林濯过段时间就没这心思了。”宋霖颇为认真地劝道。

　　“你如果今晚还想保持着完整的脸去酒吧的话，最好现在就闭嘴。”王意之握着手里的圆珠笔磨牙道。

　　“嗳那要不你找个对象打消他这念头，上次那冯和怎么样？”

　　“别提了。”王意之更是一阵头疼，告诉宋霖这人有女朋友还出来相亲。

　　宋霖也叹了口气，靠着椅子道：“现在找对象可真难啊，处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鱼塘。”

　　紧接着他又眼神带着些许古怪地看着王意之，对方似乎还沉浸在被林濯告白的困扰中，紧紧皱着眉。

　　宋霖无声叹了口气，王意之一向行事果断，但在被林濯告白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的犹豫。

　　若是真的没有一丝喜欢，就应该像对待傅阳、原柏、冯和那样，拒绝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颇为狼狈地躲着林濯，找各种理由不去处理这件事。

　　林濯这几天状态有些吓人，和他一起的许炘和高扬都有些不安。

　　“林濯你和之之姐没事吧？”高扬瞥着林濯眼皮上的伤口忍不住问。

　　“还行。”林濯拧开矿泉水瓶，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扯着嘴角回应。

　　“真的没事吗？”许炘搂着他的肩膀，“那你眼皮子上怎么回事？”

　　林濯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摇头：“没事。”

　　“不会是之之姐打得吧？”高扬问得小心翼翼。

　　“我自己不小心弄得。”林濯面不改色地回应。

　　“你这再不小心点，眼睛都能瞎了。”许炘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和之之姐坦白了？”

　　“嗯。”

　　“怎么样？”两人都凑过来，神色紧张地问。

　　林濯倒是被他们逗笑了：“她躲着我，但比我预料的情况要好些。”

　　“那之之姐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吗？”许炘真得有时候也挺佩服高扬这张嘴的，想什么就敢说什么。

　　“王意之她不可能喜欢我。”林濯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但那双眼睛却黑沉沉地，透露出几分不可能放弃的执拗。

　　“算了别老说林濯的事情，高扬你不是说上次加的小姑娘邀请你出去玩吗？结果怎么样？”许炘见气氛有些不对，随口扯开了话题。

　　高扬听后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苦涩：“别提了，仲亦聊的那些话题我都不知道，回来就疯狂补课。”

　　“对了，她和她的舍友约我一起吃中饭，你们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高扬笑得有些腼腆，“要不然就我一个男生，显得太尴尬了。”

　　许炘望向林濯，后者摇摇头：“我得回去赶稿子，后天就得交。”

　　“这么赶？”许炘皱着眉，“上次你不是说卖出去一幅画，把房子贷款还清了吗？”

　　林濯点点头，上次东拼西凑还了贷款，手里只剩下点生活费，省省也还够用。但他最近买了不少东西，有的已经送到了王意之的手上，但有的还在路上，所以在网上又接了几单稿子，每天放学后回家就是在画稿。

　　“那许炘陪我去也行。”高扬笑嘻嘻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去了。”许炘翻了个白眼，“你倒还挑上了。”

　　“嗳许三你陪我去呗，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嘛。”高扬见许炘要走，急忙出门去追，又陪笑又道歉，最后才哄得许炘点了头，陪他去吃这一顿饭。

　　林濯背着包走到了地铁站，过安检后，他莫名地回头看了眼，此刻正值下班，人来人往地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他将喝完的塑料水瓶扔进垃圾桶，下了楼梯等待地铁。

　　等到了小区门口，才收到手机发来的快递消息。

　　林濯皱着眉，从快递柜里拿出来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给王意之的，如今都被退了回来。但他似乎心情不错，抱着这些东西，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等第二天上班，王意之被前台叫住，说到了一堆她的快递，已经放在她的工位上了。

　　王意之快走了几步，看到已经被堆满的工位，想揍林濯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退掉。”王意之拍了张快递的照片发给林濯。

　　那头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课，瞬间就回过来。

　　“不可能。”

　　似乎怕她不信，又补了一句。

　　“发票已经被我撕了。”

　　王意之估算着这些礼物的价格，有些坐不住，跑到卫生间拨了个电话给林濯。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接电话的人像是刚刚起床，声音都有些含糊。

　　“不能。”林濯轻笑了一声，“要不然你还得躲到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王意之强撑着嘴硬道。

　　“说喜欢你的人是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搬走。”林濯声音平静道，“你回来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对你撒谎。”

　　王意之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像是在骂她。

　　不过再怎样，这个周末王意之提着行李箱回家去了。

　　出门时，宋霖还取笑道：“这么轻易相信男人的嘴，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过林濯确实是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王意之都没碰见过林濯，只不过每天的门把手上还是放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饭盒，一周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王意之一开始根本没动，一直放在门把手上。

　　“为什么不吃？宋霖哥说你根本不喜欢吃公司食堂。”

　　王意之垂着眼打字：“他瞎说，我一直都很爱吃公司食堂。”

　　对面的人像是没看见她发的字，又拍了张便当打开的图片发过来。

　　王意之看着图片上卖相可口的油焖茄子、土豆煎牛肉、清炒绿豆芽、甚至还有一碗黄瓜汤，都是她爱吃的。

　　“已经送到你公司楼下了，我放在前台了，你记得拿。”过了大半小时，林濯发了信息过来，“明天想喝竹蔗马蹄水吗？你到秋天嘴唇就会很干，我熬点放进保温杯给你送过来？”

　　“你不用上课吗？”

　　“还好，今天只有上午一节，下了课我就可以过来。”对面的人回答的很平静。

　　而王意之则有种气撒不出来的无力感。

　　她看懂了林濯的意思，只要她不拿，林濯就会一直送。

　　最终王意之叹了口气，第二天上班时拎着门把上的饭盒以及保温壶走了。

　　在她走后，林濯打开了门，看着空无一物的门把手翘起了嘴角。

　　“你这么轻易就原谅林濯了，是不是对他太过于娇纵了。”宋霖看着王意之的盒饭，见她迟迟不肯动筷子，忍不住夹了一口尝尝，“你还别说，林濯这手艺还真挺好的。”

　　王意之用筷子搅拌着米饭：“别提了，我不拿他就会送到我公司来。从他学校到公司，就算打车也得半个小时，坐地铁得一个多钟头，还得赶回去上下午的课，这样来回算下来，他自己就别吃了。”

　　“这招苦肉计用得好。”宋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看起来对你很有用。”

　　“嗳这什么水，还挺好喝的。”宋霖端着保温杯，给自己杯子倒了点，“怪甜的。”

　　“起开，喝得明白吗你。”王意之一把夺过杯子，朝他撇嘴，“整天没说给我出点主意，尽给我添堵了。”

　　就这样你退一步，我退一步。王意之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林濯也任由她当缩头乌龟，两人也相安无事地维持了一段时间。

　　直至王意之来了南城，晚上找她和林濯一起吃个饭。

　　宋霖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快笑成月牙。

　　“你看你和林濯闹得再凶，两人还得一起乖乖回家吃饭。”

　　王意之不能否认，只能朝他翻了个白眼。

　　到了吃饭那天，王意之还专门提前半个小时出门，结果开门还是遇上了林濯。

　　大半月没见，林濯似乎有些瘦了，只穿了件黑色的毛衣，下面搭着一条牛仔裤。

　　“不冷吗？”王意之下意识皱眉问，最近几场秋雨一下，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她今天外面都穿了件羊羔毛的外套。

　　“那我进去拿件外套，你等等我。”林濯似乎是笑了一下，转身进门拿了件外套，出来发现王意之没走，眉眼都舒展开来了。

　　“能坐你车一起去吗？”林濯面带恳求地问。

　　“我能说不？”王意之眼角抽了下，不等林濯回答就催促道，“快点，王渺渺已经到餐厅了。”

　　林濯望着她有些别扭的身影，眼睛弯了弯，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