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二月竹

31、031

　　【031】
　　李行曦并不抗拒和陆不沉亲密行为。
　　甚至他还很享受和陆不沉接吻。

　　但是……
　　再进一步会不会太快了？

　　李行曦大脑一时转不过来，他没有回答。

　　也就是这一瞬，陆不沉停住了，他望着李行曦的眼睛。
　　李行曦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眼里有着抗拒。

　　李行曦轻易就能唤回他的理智。

　　喧闹的酒会，人群的尖叫，李行曦一声轻哼，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何况此时，李行曦抗拒就在眼前。

　　没有迟疑，陆不沉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李行曦不清楚状况，但陆不沉的离开，他确实松了口气。
　　他抬手摸了摸嘴角，烫得惊人。

　　很快陆不沉回来了，李行曦坐起来，看到陆不沉穿戴整齐，他眉心微微皱了皱，“你要走？”他有些不高兴了。“不做……那什么，单纯睡觉就不行吗？”

　　陆不沉嗓音暗哑，“留下来，今晚我们都别想睡觉，你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

　　陆不沉转身走了。
　　他关门很轻，几乎没有动静。

　　李行曦愣了一会儿，才倒回枕头，望着天花板。
　　他脑子有些乱，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没几秒，他就沉沉睡着了。

　　他今天实在太累了。

　　另一边，电梯降到一楼，电梯门打开，陆不沉刚要出去，就看到了裴寂川。

　　裴寂川也看到了陆不沉，抬起的脚落了回去。
　　瞥见陆不沉系得潦草的领带，裴寂川心里越发郁闷。
　　这种感觉，他很久没出现了。

　　陆不沉面无表情，迈着长腿走出电梯，擦肩而过的瞬间，裴寂川开口了，“告诉李行曦了吗，你杀死你亲哥的事。”

　　回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皮鞋声。

　　裴寂川腾地火冒，挥手重重砸了一下电梯墙，发出好大的动静。

　　大堂保安赶快跑来，见是裴寂川，离着几米远看着不敢过来。

　　裴寂川脸色难看得厉害，片刻一言不发进入电梯。
　　他心里明白，这一次，他不是在折磨陆不沉，他是……
　　嫉妒。

　　以前嫉妒陆不沉有疼爱他的哥哥，现在嫉妒……他又拥有了，那个耀眼嚣张的李行曦。

　　电梯到了，裴寂川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走出电梯说：“你现在马上来千湖……”

　　——
　　李行曦5点就起了，今天要去取日出的景。
　　他眼睛睁不开，凭着感觉走到洗漱台，漱完口，又洗了几把脸，李行曦勉强清醒了。

　　换上今天的拍摄服装，他没去餐厅吃早餐，直接下楼。

　　在电梯里碰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

　　挺热的天，帽子墨镜口罩，还有一件很长的防晒外套。

　　李行曦进电梯，那人默默退到了电梯的角落。

　　李行曦淡淡瞥了眼，没说话，两人都是到一楼。

　　电梯缓缓下降，角落的安清大气都不敢呼吸，唯恐李行曦认出他。

　　安清在心里第一百八十遍骂裴寂川。老东西真是变态！折腾了他一个晚上，天都亮了，现在好了，碰到了李行曦！

　　不过安清又有一点点，期待李行曦能认出他。

　　安清曾经是李行曦的粉丝。
　　他念初中时，毫不夸张地说，全校都是李行曦的粉丝。
　　那些年午休放歌，天天都是李行曦。

　　安清就是那时萌生了当明星的想法，和李行曦一样耀眼，被所有人喜欢。

　　不过等他真的进入JES做练习生，才发现成为明星并不是那么容易。

　　人人都想成为李行曦，李行曦却只有一个。

　　李行曦真的没有认出安清，到一楼，电梯门打开，李行曦径直出去了。

　　安清失落了有那么几秒，就恢复如常，打电话给司机，拉好口罩，低头匆匆跑出电梯。

　　*
　　剧组的大巴车停在酒店门口，离集合还有半小时，车上竟然有一个人。
　　周与念。

　　周与念通宵打游戏，厚厚的妆都没盖掉他的倦态。
　　他低着头，还在玩游戏。

　　李行曦走过周与念，坐到倒数第二排的左侧。

　　周与念余光打量着李行曦，他半夜看到安清来了。
　　裴寂川昨晚似乎很失控。

　　周与念慢吞吞嚼着口香糖，继续打游戏。

　　李行曦坐下后，耳机塞进耳朵里，选了半天歌，最后选了上次他在餐厅，即兴为陆不沉创作的歌。
　　还没有调音，钢琴伴奏清唱。

　　脑海里又浮现那晚大雨，陆不沉推门出现的场景。
　　唇角不自觉弯曲。

　　“在听什么？这么开心。”左耳的耳机突然被拿走，李行曦听到了裴寂川的声音。

　　裴寂川自来熟地坐到李行曦旁边，往耳朵塞了耳机，他笑容满面，“新歌？很好听啊。”

　　李行曦马上垮脸，直接去抢耳机，“还我！”

　　裴寂川笑嘻嘻接住李行曦的手，“别那么小气，我就听一首。”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车上其他人的注意，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来了。

　　李行曦烦死了，懒得和裴寂川废话，甩开裴寂川的手，推开车窗，拔出他右耳的耳机，往外一扔，信号断开，音乐停了。

　　裴寂川和没事人一样，还是淡定坐在旁边，“你对我误会太深了，今晚我请你吃饭解释，就在酒店餐厅。”

　　李行曦才懒得理他。

　　这时裴寂川又说：“当然，我还要告诉你有关陆不沉的一个秘密。”
　　他说完，取下耳机起身。“这只耳机我拿走了，回去买新的赔你。”

　　裴寂川走到前排随意一个空位，没再来打扰李行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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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的拍摄，李行曦都很认真，到晚上收工，裴寂川远远和他比了个手势。

　　李行曦别过头，根本不搭理裴寂川，陆不沉的秘密，他想知道就直接问了，不用问别人。

　　噼里啪啦。
　　一场急雨猝不及防降临，大家纷纷往大巴车上跑。

　　李行曦淋了点雨，回酒店先去洗了澡，等他出来，雨下得更大了，瓢泼一样，重重砸着玻璃。

　　李行曦望着大雨好一会儿，后知后觉，他好像……
　　没那么害怕了？

　　李行曦抬手摸胸口，很平稳，心跳和平时一样正常。

　　记忆里的黑暗雨声，逐渐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取缔。
　　倒影在玻璃上，是橘色的、温暖的陆不沉。

　　*
　　餐厅包间里，裴寂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等了一个小时，李行曦还是没来！

　　他从未等过人，也是第一次，他被放鸽子。

　　服务员在旁边侯着点菜，大气都不敢出。

　　几分钟后，裴寂川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出去了。

　　酒店被JES包场，没其他客人，上菜特别快。

　　裴寂川打了周与念电话，“来餐厅吃饭。”

　　挂电话没多会儿，周与念来了。
　　裴寂川倒了杯酒给他，“喝了。”

　　周与念发现裴寂川心情不好，接过二话没问，乖乖喝了。

　　裴寂川望着他，低声嘀咕，“他为什么就不像你这样……”

　　周与念微顿，瞬间明白了，他微微挑唇，“原来这顿饭的主人，是李行曦。”
　　他轻笑一声，“早提醒过你，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垃圾，就算是你裴寂川，也不会例外。”

　　“我比陆不沉差哪里？”裴寂川问。

　　周与念似笑非笑，“川哥，李行曦结婚了。”

　　裴寂川安静了一会儿，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知道。”

　　周与念不说话了，老实说，他也肖想过李行曦。
　　李行曦那张脸那身材，就是同志天菜，他一个万年0，只要李行曦同意，他可以为李行曦做1。

　　当然李行曦鸟都没鸟他，他做1的机会直接胎死腹中。

　　周与念见裴寂川自顾自喝闷酒，也不自讨没趣，安静吃菜，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快到11点，裴寂川喝了三瓶酒，周与念陪着喝了几杯，早醉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裴寂川心里和堵了团火似的，满脑子都是李行曦亲陆不沉的画面。

　　咚。
　　裴寂川突然放下酒杯，起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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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行曦还在测试他是不是真好了，耳朵贴着玻璃听雨声。
　　忽然有人敲门。

　　李行曦从沙发下来，塞上拖鞋去开门。
　　门打开，扑面而来的酒气。

　　裴寂川深深望着李行曦，“为什么不去吃饭？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4个小时。”

　　李行曦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没答应要去。”

　　裴寂川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笑了一声 ，“我真的好奇，你喜欢陆不沉什么。”

　　李行曦很讨厌酒味，他鼻头皱了一下，“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当即要关门，裴寂川突然说：“陆不沉杀过人。”

　　李行曦没任何反应，“哦。”继续关门。

　　裴寂川愣了几秒，门即将关上，他下意识伸手挡，被门压到手背，当场夹红了。
　　他闷哼了一声。

　　李行曦，“……”他看着都手疼，“是你自己伸过来的。”

　　裴寂川却顾不得疼，他惊讶李行曦平淡的反应，“你知道？他告诉你了？”
　　裴寂川不信，“不可能，他杀死了他哥，他怎么好意思到处宣扬。”

　　李行曦不爽了，“你别开口闭口杀人，那是自杀。”

　　裴寂川先是沉默，继而哈哈大笑，“原来他是这么粉饰他的恶行。”
　　笑容消失，他冷冷地说：“他骗了你，我亲眼所见，他松开了他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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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的越来越大，李行曦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酒店保安赶快跑来拦他，“先生，雨太大了，上路不安全。”

　　李行曦摆手让保安让开。这场雨比起上次陆不沉去找他的雨，小太多了。
　　更别提路况，一个深山泥路，一个高速公路。

　　保安劝说无果，只好让路，李行曦踩着油门就飙向雨中。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陆不沉。

　　陆不沉秒接，“这么晚还没休息？”

　　李行曦问：“你在哪儿？”

　　陆不沉奇怪，但还是先回他，“在家。”

　　“嗯，你休息吧。”李行曦挂了电话。

　　风雨兼程，三个小时竟然飙到了新房子。

　　房间都黑着，只门前亮着一盏照路灯，雨还是下得很大，砸在花园里，是噼里啪啦的落叶声。

　　李行曦淋了点雨，手指湿了，摁了几次指纹，智能门锁都提示。
　　“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三次错误，门即将锁定三分钟。”

　　李行曦，“……”
　　他手指用力蹭着裤腿，正打算等三分钟后重试。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陆不沉系着深灰睡袍，应该是睡了一段时间，头发有些许的凌乱。

　　看到浑身沾着水汽的李行曦，陆不沉有些讶然，“出什么事了？这时候回来。”

　　李行曦还有一天的拍摄，他其实不应该冲动跑回来，明天回来，也没什么差别。
　　但他控制不了，他也不想等。

　　听到裴寂川说陆不沉松开了他哥的瞬间，李行曦就一个念头。
　　他要见陆不沉。

　　11岁放开自己亲哥的手，亲眼目睹亲哥的死亡，那时的陆不沉该有多自责，多难受。

　　心跳声比雨声还要大。

　　李行曦定定望着陆不沉，突然弯唇，“我是来回答你昨晚的问题。”

　　他眸光清澈，声音清朗又坚定。
　　“可以！”